☀無論妳在哪兒,我一定會追回妳。

  第一次見到馬修示弱,我輕輕鬆口氣,懷明似乎也安心,微笑拍拍我的肩膀。徐海率先步出審訊室,將應訊交給手下人跟進,見此我跟懷明也走出房。沒等徐海開口,懷明已搶道:「徐警官,你真要關他三十天?」

  「他的話有幾成真實還需要查探,我不相信他肯這麼配合。」徐海微笑搖頭,隨即望向我:「葉先生,馬修方才說了這麼多,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我低頭思索,半晌抬頭道:「我想他是在拖延,目的應該是在等厄爾,如果他真被關三十天,厄爾發現不對勁一定會想辦法來查。何況剛才他的話中,我記得MRO就座落在皮耶,他並沒有說真話。」

  徐海哼道:「我就知道。沒關係,這三十天我一定會將他磨到非得求饒,不得不說出真話為止。」

  十分鐘後,馬修在警方拘鎖下步出房來,望見我仍是一臉不痛不癢的笑。途經我面前時,馬修停下腳步,徐海喝道:「快走,誰讓你停下的!」

  「跟葉辰說幾句死不了人吧。」馬修嘴角冷笑。

  「徐警官,沒關係,我也想聽聽他還能說什麼。」我冷冷盯著馬修,這一年多被他鬧得雞犬不寧,的確有些話讓我不吐不快:「馬修,不管你出發點是什麼,但我想你的組織能發展這麼完整,想必一開始的立意是好的。如果資料交給你,你們能研發出改善全球無愛者的藥劑,我會雙手奉上。研究不論誰做都可以,但不該滋事鬧大。」

  馬修笑道:「好,既然你這麼誠懇,就交給我,順便提供檢體。」

  「我提供檢體,你能保證不侵犯自願者的人身安全,並將成果發佈全球?」

  「沒問題,交給我,我就離開。」

  馬修的話我並不相信,但想聽聽他是否還藏著什麼心思:「好,我明天就提取檢體給你,你帶著檢體回到美國,永遠不要再出現。」

  「葉辰!」懷明與徐海雙雙大喊。



  馬修笑道:「一開始這麼做不就行了。不過有一點麻煩,如果你能幫我解決,我保證絕不會再出現。要研發出這種藥劑不是一段輕鬆的過程,我帶著檢體離開卻又不能出現,實驗失敗就再沒有檢體可供研究。這麼吧,把人交給我,我會安排對方在美國吃好住好,只要成果出來,立即讓他回臺灣。」我登時握緊拳頭。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把人交給你,葉辰願意提供檢體已經讓了一大步,你還不知好歹!」懷明氣不過,冷不防一拳揍在他肚子上。馬修彎腰按著肚子,痛吟幾聲,徐海充耳不聞,瞄了旁邊的警員將馬修重新架好。馬修咳了咳,笑道:「那就是談判破裂。葉辰,老話一句,不是全球無愛者都值得拯救,到現在我還是這麼想的。」

  我冷然瞧他:「最不該拯救的就是你。」

  馬修驀然正經:「我也是這麼想,老師過世後,我沒有一天不想著自己為什麼要被拯救。葉辰,還不夠,再多感受一些,現在的你還無法了解我。」

  「別說了,把他帶下去!」徐海用力推走馬修,隨即勾著我的脖子,我實在無法適應他這種親暱的舉動,好似跟我有多熟,聽他朗聲笑道:「葉先生,我現在就通知中正分局已經逮到人犯,你可以過去接她了。放心,馬修在這裡逃不掉,有他作餌,我想厄爾很快就會上勾。」

  我又喜又愕:「真的可以接她了?但我擔心對方派的不是厄爾,如果放下戒心,我怕永晴還有危險......」

  徐海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早從馬修口中問出實情,然後通知美方立刻破獲他們的組織。而且現在他被關在這裡,對方應該會急著救人,暫時無暇找上你們,這方面有我們警方來應付就行。二位的安全我們仍會時時監視,在他們組織有下一步動作之前,及早替你們安排。所以這段期間,你們先安心過日子,不過出入一定要謹慎。」

  「徐警官,真的非常謝謝你,我這就去接她。」我和懷明相視一笑,徐海已發信息聯繫中正分局。

  一秒都不想耽擱,我已經可以想像永晴會有多開心。一個月,我的心空盪盪一個月,終於迎來光明。我跟懷明快步離開警局,就快到停車場,突然身後一聲爆響,我們匆然轉身一瞧,整棟警局警聲大作,冉冉竄出黑煙。我的心頓時揪緊,連忙奔回警局,裡頭兵荒馬亂,我隨著警方往來奔波的方向,一路找到拘留室。徐海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一面牆被炸開了,拘留室滿目瘡痍,馬修不知蹤影。我愕然無語,這怎麼可能,能把牆炸開,馬修不可能完好如初,他應當無法逃離才是。徐海似乎也很震驚,就見他四處停停看看,東搜西找,久久沒說一句話。半晌他蹲下身,細細望著已經半毀的床臥,喃喃自語:「這個可惡的馬修,一定是用床來當遮蔽......」

  懷明冷不防叫道:「人呢?徐警官,你們有沒有搜身,他身上有炸彈你們都不知道?」

  徐海一臉猙獰:「搜過!別說炸彈,連把槍都沒有,誰知道他是怎麼炸的?」

  「有警員出事嗎?」我匆然詢問。

  「倒沒有,把他關進拘留室,同僚就離開了。我想這炸彈的威力不是很強,可能是點對點爆破,但又不可能,他身上沒什麼東西,時間又不充裕......你們先別緊張,我已經派出人馬出去搜索。」

  「沒有任何線索嗎?」

  「沒有,只是要求想關在同一間拘留室,說什麼採光好......」徐海隨口回答,陡然憤憤罵了幾句粗話:「可惡,炸彈一定是他上回被關時就埋好的!那是什麼炸彈,明明整理時沒異樣啊。」

  我一愕,緊緊抓著徐海:「徐警官,他聽見了,已經知道永晴在哪裡,他是故意落網的!」

  「先別胡思亂想,他的信息環還在警方這兒,不可能有機會通知同伴。我現在立刻連繫中正分局,帶人馬趕過去。你們等在這裡,也許馬修的目標還是你,我會安排警力在你四周。」

  葉辰,還不夠,再多感受一些,現在的你還無法了解我。

  什麼意思,了解馬修又能如何。我怔怔想著,馬修這麼戀慕自己的老師,到了不惜漠視全球無愛者處境的地步,是因為失去才失控,難道他想讓我嚐嚐失去至親的感覺?我沒對他做過什麼啊。

  不到片刻,徐海就帶著人馬回來,見著我時垂下頭,聽他說完,我才知道厄爾也在臺灣。在我跟懷明踏出警局,中正分局與這裡幾乎同時出事,尤其徐海早前連繫中正分局可以安心讓永晴離去,那裡全然放下戒心。一場爆破,中正分局的警力全聚焦在破壞上,永晴才剛踏出警局,就被一個金髮男人給抓走。有個機警的員警奔出想留住她已然來不及,眼睜睜見永晴被扛遠,追趕一段路就再也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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