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世界而言,我只是一個人,對於我而言,她是我的世界。

  返家已是凌晨,屋內很安靜,於是我放輕聲響。臥室卻透出光亮,我輕輕打開門,永晴半臥著床已是熟睡,料想是等我返家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小心將她安置好,匆匆沐浴漱洗,才躺來她身邊。摸著永晴的睡臉,我突然希望能回到初時該有多好,就獨享她的吻,不要再跟全世界分享,她就不會因為我陷入險境。

  我淺淺吻上永晴的唇,永晴低喃一聲,雙手勾了我脖子,睡意迷濛:「回來啦?」

  「回來了,先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永晴低應,我躺正回去,她已緊擁著我沉沉入夢。我卻毫無睡意。

  隔日,我一反常態要永晴先行開車抵達學校,才肯自行搭車前去公司。永晴不解,我尋詞安撫她,她才同意。我定要見她進了校門才肯離開,只是永晴一離開我的視線,心臟頓時就像被人掐著不放,又悶又疼。

  來到公司,我隨即等在室長室前,張志和習慣準時抵達,再有五分鐘他就會出現。沒多久,張志和望見我等候,邊開門邊請我進去,似乎已感覺出了大事,正襟危坐等著聽我說什麼。我將昨晚之事全數道盡,他已怔然不語。

  「才短短幾個月,對方這麼快就發現是偽造,他們的科研難以想像的先進......」張志和眼神失焦,頻頻搖頭:「他們不是MRO,無法想像對方竟有比MRO更專精的技術,人外有人哪。」



  我緊緊望著他:「室長,我已經無路可退。那份偽造我只不過摻入點真實,附上自願者的唾液變化,對方就立即找到重點,十幾頁研究報告就偏偏讓他們發現這點特殊。我不能再進行研究,我要毀除資料,請室長同意。」

  「不行,這攸關全球無愛者的處境,對方這麼迫切已經證明這份研究的價值,包括我,都急著等待研究出成果!」張志和匆匆一站,一臉嚴峻,急切表現出他有多渴望感受情感。

  我望著張志和:「室長,她是我女友......」

  張志和急急點頭:「我知道,我懂。葉辰,不能妥協,就照警方說的,讓他們保護你女友,我們配合,直到逮到人為止。」

  「馬修輕而易舉就侵入機構的系統,臺灣的科研能抵禦嗎?」我睜大眼,緩緩搖頭:「室長,我不相信警方,連馬修如何入境我國都查不出來,他們保護不了。我們先毀除這份資料,重新再找能改良藥劑的辦法。永晴身上可能具有遺傳性的病變才導致這種特殊,用上她的檢體風險也很大,群彥也提出過這點質疑。」

  張志和正色道:「那你想過沒有,也許這種病變就是因應無愛者而突變呢?這是要經過多少年演化才有可能出現的機率。能不能排除風險,就是我們的工作!」

  「室長,我們能找到......」

  張志和舉手打斷:「不用說了,一切配合警方的安排,把人交給他們保護。葉辰,我為你做的夠多了,不能因為是你女友就抹煞全球無愛者的機會,如果對方跟你毫無關係,你會想毀了資料嗎?你先放寬心,警方未必保護不了,拜託你信任一次,就這麼一次,一定要把心血守住。我已經決定,這次研究你退居助手的身分,現在把你的個人編碼交出來,我讓群彥全權負責。」

  我愕然:「退居助手身分?」

  張志和一臉凜然:「葉辰,很抱歉,我不能不做這個決定,不能冒險讓你有機會毀除資料。只要研究成功,我會把功勞歸於你,你就暫時委屈一些。現在請你把編碼交出來,一秒鐘都不准耽擱,我讓群彥陪同去取。」

  心頭不知怎地竄出一股刺痛,我輕聲道:「知道了,我這就取給你。」



  返回辦公室,我怔然頹坐,胸口的悶息越來越痛。幾分鐘後,我前去檔案室,群彥已等在那兒,望著我時他仍一臉莫名,我取出信息針直接交給他,無聲退了出去。下班後,我通知永晴已到校門口,數分鐘後她一臉開心奔了出來,我們隨後上車。可能我半晌沒說話,永晴瞧著古怪,頻頻望著我。

  回到家,我打算回房換衣服,永晴卻用力拉我在沙發坐下:「昨晚出事了嗎?你今天一整個怪怪的。」

  「光,再一周妳就放假了,除夕回我家拜年怎麼樣,然後我們找處景點度假幾天。」

  永晴笑道:「好啊,跟伯父伯母拜完年後,我們要去哪裡玩比較好?」

  我微笑:「冬天去泡溫泉不錯,出國也可以,越遠越好。妳找地點吧,我都行。」

  「真的出國也可以?那我想滑雪。」

  我忙點頭,匆匆推她起身:「那妳趕快去找地點,或許還有機位可以訂,我們自助行,玩到哪兒算哪兒。」

  永晴開心得蹦蹦跳跳跑進書房,望著她的背影,感覺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從昨晚開始就不斷累積。我又想起張志和的話,如果永晴跟我毫無關係,我可能真的仍堅定立場,怎麼也會爭取改變無愛者處境的機會,但現在我不想了。我只想把她守在身邊,最好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我呆然,這就是自私吧,自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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