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敏　愚不可及　　

　　「我要去警局一趟！」我匆匆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懷明也邊穿大衣邊從吧檯跑出：「等等，我們一塊去。」

　　懷明駕車飛快，十分鐘左右就到警局，徐海望見我又來，狀似嘆氣，這才走近我身邊。我一秒都不想耽擱，脫口道：「徐警官，我有馬修的線索。」

　　「哦，那很好，快說來聽聽。」徐海一臉敷衍，嘴角的淺笑早已洩漏他將我的話斥為無稽，擺手請我們入座。我連坐都坐不住，直接道：「馬修今晚一定會出現，我敢肯定，你們現在就得準備。我回去公司拿資料，你們佈署警力在那裡，等他出現就可以直接逮人。」

　　徐海笑道：「葉先生，瞧你說的就像自己計劃一樣，你能讀他的心嗎？安啦，我相信他一定會出現，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一星期後，我保證會雙手奉上把他交給你。」

　　我大急：「我不是開玩笑！」

　　「葉先生，我知道你很想跟你女友團聚，但也不能口說無憑啊。」

　　我緩緩吐納，逼視徐海：「前年十一月七號，馬修與厄爾第一次潛入研究室，將我弄昏。去年三月七號，他們企圖從公軌車上脅持我。五月七號，他們埋伏我宅區，那一天是你親自逮到他們。七月七號，永晴校園附近發生車禍，半個月後，我們回交通科了解車禍情況，監視影像錄到馬修的身影。九月七號，你我都知就是那起炸彈案。今年一月七號，那天你不斷斥罵我為何傻傻放走馬修。今晚就是三月七號，證據夠了嗎？」



　　說著同時，幾名警員早已圍了過來，面面相覷。徐海微微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良久他咳了幾聲，才道：「那前年一月與去年十一月，他們沒出現啊。」

　　「就算他們沒露面，不代表他們沒出現，也許進行調查，所以才對我的生活習性瞭如指掌。馬修不是個沒準備就會出現的人，徐警官，他們多次輕鬆逃逸，或許就是因為事先安排。縱是兩次沒露面，但這個規律已經很明顯。」

　　徐海摸摸下巴，皺眉道：「馬修這麼狡詐，沒道理會讓自己犯這種錯誤......」

　　我正色道：「也有可能是不得已，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這個不得已讓他們只能在七號出現。徐警官，就算我們撲空，還是可以重新佈署，但如果剛好錯過這麼一次，你要我去哪兒救回永晴？」

　　「好，就先聽你的推斷。」徐海扠著腰考慮許久，轉頭朝警員吩咐：「通知各小隊警員休假一律取消，立即返回分局報到。」

　　我鬆口氣：「徐警官，謝謝你。」

　　為免打草驚蛇，我跟懷明返家。徐海聯繫新竹市警局支援警力監視我爸媽週遭，又派了一支監控我住家大樓，其餘小隊去機構佈署。他建議這回必須照馬修的要求，畢竟他追蹤一年多加上我上回交出偽造，此回不能再惹怒他，交出研究才能讓他鬆下戒心。我還是忍不住詢問永晴到底在哪裡，徐海表示他已通知安全屋的警員秘密將她帶回警局，而安全屋則是女警假扮，徐海想故弄玄虛。

　　「但你把小隊都派出去，還有多少警力留守？」

　　「放心，我不是帶回自己分局，而是隔壁轄區，我已通知他們支援。」徐海滿意笑了幾聲，似乎很得意：「葉先生，馬修如果真的出現，你記得把姿態放軟，讓他相信你已束手無策，誘他在機構與你會合，只要他踏入我們的警網，我定要他插翅難飛。我們以智取勝，馬修幾回逃逸無蹤，肯定小瞧我們臺灣警方的辦事能力，這次我要把他的鬍子一根根拔了！」



　　我跟懷明互望一眼，雖然徐海如此有自信是好，但似乎過於驕傲。分秒流逝，煎熬著已到十一點半，馬修仍一點動作也沒有，我隱隱不安，難道這次他會破壞規律？徐海臉色益發難看，坐在我身旁不斷喃喃自語，也不知是否抱怨給我聽，叨唸著他大動作調度分派，如果只是虛驚，傳到各轄區他哪還有面子。就在十一點四十五分，馬修真的發來信息，徐海臉色大喜，匆匆要眾人閃避。

　　「葉辰，你考慮好了沒有？該交出真的資料了，我已經沒有耐心。」

　　我瞪視影像：「別說大話，我人在這裡，有本事就逼我交出來。」

　　馬修笑道：「這樣吧，中文有一句，百善孝為先，我想你再怎麼沒感覺應當也懂孝道。我就說一次，十二點整你不把資料交出來，我就炸毀你父母住的那棟大樓。這次我會來真的，這麼多人陪葬，我想你跟上帝懺悔一輩子也不夠。還有十五分鐘，你要蹉跎光陰，還是選擇救人？」我悄悄瞄了一眼徐海，見他朝手下頻動手勢，大概是要通知留守在我爸媽週遭的警力。

　　「你能保證我交出資料，就不會傷害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

　　「當然，我既然拿到東西，你也沒任何價值了。」

　　我呼口氣：「好，十二點整，在我任職的機構大門會合，我親手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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