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然而坐,他們知道永晴是自願者了。讓我交出資料是餌吧,因為他們無法進入警備森嚴的警局,馬修應當是鋌而走險,發現我與警方配合,落網能讓警方鬆懈,就算徒勞無功,馬修一樣能離開。是這意思嗎?要我去了解他,諷我還不夠格與他交手。

  「葉先生,馬修這兩人太狡滑,我感到很慚愧。」徐海和其他警察互望幾眼,我怔然,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永晴的安全才重要,懷明已忍不住代我開口責備:「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人眼睜睜在你們面前溜掉,你們要想辦法啊。要不然開通信息波,絕對能找到永晴的下落。」

  徐海面有難色:「要開通全城信息波,必須經過申請,而且得是重大刑案,我們不能貿然開啟,侵犯隱私會吃重罪的。一旦人民、媒體質問,一層層追究下來,扛的還是我們。」

  「現在這還不算重大刑案嗎?綁票、擄劫,罪名夠嚴重了吧!」懷明忿然抓起徐海的衣襟,徐海苦嘆幾聲:「有藉口也要時間去申請啊,政府的作法你們又不是不清楚,什麼都要照程序。我們現在能先做的就是趕緊發布通緝,一旦通緝令上呈國安單位,就可以盡快開啟信息波。」

  懷明用力推開徐海:「發布通緝再上呈,還得等你們長官簽核,到時人都不知被帶到哪兒去。」

  「冷靜一點,總之我們先發布......」

  「不用這麼麻煩!」我站起,望著徐海:「馬修能去的地方應該只有一個,現在大半夜,機場關閉,想出境不可能,我們還有幾個小時可以找到人。馬修不可能有交通工具,公共車輛也已停駛,要逃除了借用別人的車就只能搭計程車。馬修對我國的路況不清楚,應當會逼永晴駕駛,永晴很機伶,她一定會留下線索給我。請交通科協助,調出從永晴被帶走的地點擴大範圍,有沒有司機與車主不符的可疑車輛行進。此外發佈計程車警訊,公布特徵,載到可疑外國人請他們立即連繫警方。」

  徐海詫道:「呃,你蠻適合當警察的......」

  「徐警官,拜託你快點安排!」我雙手用力拍桌。



  徐海愣了愣,隨即扭頭吩咐一干手下去辦,數分鐘後果有人匆匆來報,朝徐海道:「長官,有發現。一輛銀色客車在十分鐘前報竊,信息已從軌道傳至交通科,經顯示司機正是白永晴。不過那輛車並不是往機場方向,依軌道分析,有八成機率是前往無愛者機構。」

  「無愛者機構?」我急急思索,連忙詢問:「還有幾分鐘到達?」

  「依軌道限速保守估計應當只剩十分鐘,不過司機保持在限速以下,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拖延。」我轉身奔出警局,已聽徐海在身後喝令一干人武裝出發,我匆匆上了懷明的車,一路疾駛前往機構。

  我納悶,更多的是懷疑:「為什麼馬修要去無愛者機構,他不盤算帶永晴離開?而且機構裡還留有工程師及研究員,包括一些病患,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們趕到機構還需要十分鐘,無論馬修要做什麼,都不是我們可以想像。」懷明專注駕駛。五分鐘前警車早已呼嘯開過,率先使用強制空出的車軌,軌道限速提高二十公里,不到幾秒我們就看不到警車的車尾燈。

  「葉辰,別擔心,警方會比我們快一步趕到。我想馬修會不會是想借用機構的設備,直接提取永晴的檢體?」

  「不,他們沒這麼多時間。」我直接否定。要知道馬修下一步,必須要了解他,我不住思索他到底為何選擇無愛者機構。登時想到馬修如果說的是真話,那他也曾是無愛者,對無愛者機構具有相當了解。我連忙發送信息,幾秒後與徐海通上話:「徐警官,請你們直接到頂樓,馬修或許在那兒!」

  「為什麼你要他們到頂樓?」

  「無愛者機構是臺灣生技最先進的大樓,頂樓能停泊小型駕機或直升機,用來接送緊急病患或應付突發事件。馬修一定不止厄爾一個同伴,他們無法出境,或許會借用那裡等人來支援。我怕更糟的情況,機構的備用駕機正停泊在那裡,如果來不及......」想著我已說不出話,懷明只能匆匆安撫幾句。



  我跟懷明終於趕到機構,直接奔往頂樓,徐海一干武裝警察果然早已抵達,團團圍住令我咬牙切齒的兩個人。

  「辰......」永晴滿臉淚水,神情盡是驚恐,在厄爾脅持下完全動彈不得。我匆忙擋在眾人面前,朝馬修喊話:「馬修,你們逃不掉的,先放開永晴,你想要的我帶來了。我保證這是真的,只要你放永晴走,我會代你向警方求情。」

  馬修微笑:「葉辰,看來你認真思索過我的話了,這麼快就找上頂樓。你以為我抓走她是想逼你交出資料?有這個女人,我不需要你的資料了。」

  我急道:「永晴跟這份資料完全沒關係,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她不是自願者!」

  徐海用力將我拉到身後,朝馬修喝道:「馬修,放開人質,否則我們將動用武力!」

  「那你們要怎麼向廣大人民還有媒體解釋,人質因你們身亡?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是會自保。」馬修大笑幾聲。

  徐海逼近幾步:「沒必要這樣輕送自己性命,馬修,你想要資料跟檢體,我們就拿這個跟你換人質。如果你還不放心,行,讓我來作人質,要什麼條件我們好好談。」

  「徐警官!」我錯愕,不少警員也出聲阻止,徐海揚手打斷,把槍小心放在地上,一腳踢開,朗聲對馬修道:「這是我的誠意,你的誠意呢?」

  「徐警官,你是我見過值得尊敬的人之一,竟肯甘願作人質。」馬修笑了笑,輕輕搖頭,「但你搞錯重點,我們要的是這個女人,你沒有價值。」

  徐海怒道:「那你們也別想走出這裡!」

  「我們本就沒想過能走出這裡,你以為我們為何選在無愛者機構,就是時機未到。」馬修與厄爾相視一笑,隨後望向眾人,「只剩五分鐘,葉辰,我們好好敘舊。」

  我不解:「什麼五分鐘,什麼敘舊?」

  馬修不知為何看向厄爾,只見厄爾掏出一件小東西,輕輕作了按下的動作,所有人不知何故一個個倒了。我頓時感到暈眩,耳內分外刺痛,軟軟倒了下來,朦朧間眼睛就快閉上,隱約見到一雙腳朝我走近,我感到兩額邊一股刺疼,暈眩感隨即消逝。只是我仍還身軟無力,吃力想要爬起,喉間卻一陣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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