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將馬銀霜等人暫安地府,隨即現世一尋五色使者方位。他親上小島,同靈龜好好問清,便軟言勸慰一番,言道若能找著五色使者相助,就能解除百年之縛。老龜仙千謝萬叩,話中無不感恩,想及有地藏王親自前去查探,此時終於安心下來,靜待回復自由之日。

  幾日來,地藏王踏足鏡泊湖,遠去熔雪峰,又轉往踏麟山一行,百年來仙獸輪番遭劫,全因失了塊龜甲,他親自走訪也盼能查出前因後果。地藏王久不出人世,心道四象之地除了南面龍族尚且安寧,其餘三處已失仙據,北有鏡泊湖鳳棲,西有熔雪峰麒麟為鎮,東有靈龜守護,如今二大仙獸已死,一獸又已耗損神力,這據守一失,妖孽疾出,天罡將會動搖。

  地藏王本已發下願心清空地獄,如今凡世隱隱將成煉獄,陰間不寧,陽間生患,若不是地府水患一事,地藏王迫不得現世探查,也絕想不到陽間禍根已種。

  自女媧將肉身放逐,世間更是動亂頻及,眼下已無一處能安藏元魄,地藏王百思不解,究竟五色使者在何處守護女媧元魄,能令三界之人覓不到蹤跡?地藏王也料到此行定難尋出五使行蹤,但地府水患不減,災劫轉瞬即生,龜甲既失,五使應已入世,只要有入世之蹤,絕對會留下線索。

  此時,地藏王不知不覺行經當日小東子死前之處,這事兒雖過月餘,仙獸之息常人聞不出,可瞞不過天界之人。他一途經此地,腦中已生打鬥之相,偏生只有淡影,地藏王心跳加速,不由得蹲下身子,抓了把土仔細嗅了嗅。

  「什麼人!」地藏王灑落沙土,隨即轉身一站,仔細端詳眼前來人。這人腳步聲輕,神不知鬼不覺,待他發現之時早已距自己不遠。

  來人似笑非笑走來,離了幾步遠便已停下:「在下只是路經此地。」地藏王只覺眼前之人似乎並無惡意,不想多生枝節,隨即拱了手,轉身就走。

  「你似乎不識得我?」

  地藏王原處一頓,緩緩轉身看著那人,由頭至腳打量幾眼,疑道:「我該識得你嗎?」

  「萬物初生處,你從何處來,執迷眼中幻,不識虛實苦。你識不識得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識不識得自己?」

  「你是誰?」

  那人道:「你是我,我就是你,你我就是誰,誰就是萬物,萬物也是你我。」

  「你既不肯明說,在下也不多問,告辭。」地藏王不願多待,那人詞意含糊,多是無謂之輩,只不過走了幾步,心中不知為何卻有種莫名熟悉。也不知哪來的篤定,那人對他並無敵意,終將腳步一停,又轉身望著那人。

  那人似乎知道地藏王會回頭,讚許似地笑了笑:「看來你並不是事事不清……我知道你在找什麼,要想找到五色使者,就去川星谷。」

  「川星谷?你到底是什麼人,似乎很熟悉我。」

  那人道:「我不僅熟悉你,也知道你心中已信了我,眼下災劫之事急迫,你還是盡早趕去,我二人終有一天會再相見。」

  地藏王見那人始終不肯道明,也不再追問下去,但不知為何,那人在此,自己心中竟隱隱有些安心。他凝望著那人雙眸,好似從那人眼中看見了不同的自己,那人的雙眼為何如此深邃,似乎能望透一切事物。地藏王拱手一別,那人不論是好是壞,總之川星谷是非去不可,當下步行數里,人已遠去不見。

  「何峰與蔡嫣已照我所說,隨著毛家往南方一行,我也該啟程護他二人而去,只不過……」那人竟是蹤跡難測的天機,望著地藏王遠去的身影,搖頭嘆氣,「地藏啊地藏,你輪迴千年終將前塵舊事忘了,可惜我有令在身,此時不宜對你動手。放心吧,此次一別,千年後,我會將前塵之事一筆一筆與你算清了,到那時咱倆的糾葛再好好結果。你可得等著我。」

  天機轉身離去,腳步之快,只感一陣風颼過,沙塵驟落,原處又已剩荒涼。

 

  川星谷,據說谷底之深,仰頭望不著日,底下永遠冷陰淒寒,聞不得水也見不著土。雖說仰頭見不著日,但每當皎月星辰露臉,深谷之中卻能見三星之光,猶如直線一串,耀眼奪目,川星谷之名也由此得來。這谷裂幅之長,就像一把利刃狠刺於土,在凡間大地留下裂處,也是所謂三星交會之地,集陰一處,世人不敢下探,天界不入極陰,女媧藏處如蔽於此,想來正是此因。

  地藏王站在崖邊,心道那人到底是從何處探知五色使者藏於此地,但他俯瞰四顧,這川星谷位列居中,正是四靈象中處,也是二十八星宿匯集之處。不僅如此,四象與五行也正自呼應,居中為土,正符女媧大地之母的尊身,在這一藏,四象、星宿等同守護女媧。這三星交會之地,乃是谷底只能見三星之光,三星又為福祿壽,受此一映,福澤無盡。女媧千算萬算,為自己找來絕佳安身之地,天界之人不入極陰,雖知世間川星谷之名,也無法猜著女媧巧思。

  谷深無法望盡,地藏王見這谷之方位,極有可能是女媧元魄之地,終得下谷一探,有無兇險也只能見機行事。地藏王雙腳一躍,緩緩落下深谷,他法力無邊,自是不怕失足墜谷。落下一陣,日照已稀,身卻仍再下行,再過一會兒,餘日已照不進來,仰頭一瞧,草蔓遮了餘光,再無映暖,只有冷寒。

  地藏王也料不到這谷竟然如此之深,如今眼前只有陰黑,虧得他在地府已久,也不如何訝異。忽見谷底照來五色之光,分外耀眼,地藏王心中一喜,既有五色之光,想必已尋著五色使者蹤跡。地藏王雙腳踏地,前方一望,五光卻已消逝,只有深黑一片,他舉手一施,只見刺光照在頭頂,彷彿照路。

  地藏王往前走了一會兒,頓時白光乍消,眼中又入蒙黑,他暗自一凜,聞得身畔有五息淡喘,殺氣隱隱待發,果不其然,激光四面八方攻來,正是紅黃藍白四光。地藏王冷冷一笑,五色怎可能少了一光,這黑定是藏於這谷中之黑,趁暗攻來,轉身舉手一擋,黑光果然反噬。頓時亮黑逼視,一女子面貌乍然而見,見黑光反攻,連忙舉手化盡。

  這一見,那女子叫道:「敢問是地藏王尊駕?」

  地藏王笑道:「正是。」

  那女子連忙阻了其餘人攻勢,施法照亮谷深,這一照,谷底亮如白晝,五使身跡終於得見。那女子便是五色使者為首的黑雨,她踏步一前,恭敬一揖,正色道:「不知尊駕是地藏王,請恕五使無禮之罪。」

  「不知者不罪。」

  「五使竭心守護女媧元魄,從來不入凡世,地藏王紆尊降貴來到此處,不知有何要事?」

  地藏王道:「五大使者不聞世事,忠心守護女媧,其心可見。本座今日冒然來訪,確是一事相求,但望五大使者慈悲之心,能一解地人二界之劫。」

  「倘若我們五使真能解除災劫,定當相助。」

  地藏王道:「百年前,仙氣破除地府陰地,導致陽水倒灌,覆滅無數冤魂,至今仍無法修補大洞。補洞本需地府冥石,但冥石已煉化鎮天神石,地府如今已無剩餘,唯一方法,便是請五大使者出手相助,方能化解此劫。」

  黑雨凝重道:「補洞之術,我們五使的確有能力相助,但女媧元魄不可無人守護,我們五使之力也用作女媧補真之氣,徒然損耗,恐殃及女媧肉身回歸大難。倘若地藏王能解我們五使難處,五使定當遵你旨令,化解地人二界大劫。」

  地藏王從中尋思,黑雨所言也是不假,五色使者一出,女媧元魄再無人守護,若是期間出岔,那是非同小可。五使神力也不能徒然耗費,女媧回歸仍需五使之助,這神力非一般天界之人能尋,這一想,不由得臉露愁色。

 

  藍力走出四人之中,笑道:「黑雨大姊,地人二界遭此劫難,妳卻遲遲不肯答應地藏王前去相助,妳是真有心想保護主人,還是漠視二界劫難呢?」

  黑雨瞪道:「藍力,你別含血噴人。我憂慮之處你不是不知,此時反來懷疑我,只怕你心也有所圖吧。」

  藍力大笑幾聲,哼道:「咱們五使之力只要休養歇息,一段時間後總能補回。黑雨大姊,妳向來不服主人,會這麼忠心守在主人身邊?我瞧妳是恨不得凡間盡出亂子,好讓真祖無暇顧及,妳再趁真祖不在之時,暗自吸納主人神力,妳遲遲不肯相助,怕是損了妳千辛萬苦吸納的神力吧。」

  黑雨一聽,火冒三丈,舉掌就要攻擊,黃子連忙擋在二人之間,圓場道:「黑雨大姊,藍力,你二人就別再吵了,地藏王在此,咱們不能無端冒犯,還是想方設法消弭二界之災吧。」

  藍力斥道:「黃子,你這偽善之貌也該消停了,誰不知你心中只有白狐,三界劫難不曾少過,你哪時這般掛慮了。」

  白狐一聽也氣:「藍力,你與黑雨大姊爭吵也由得你,作什麼將我跟黃子一併牽扯進去。我白狐向來習慣一人,可由不得你將我隨便與任何人一道說了。」

  黑雨冷笑道:「是啊,妳還在思念妳的商帝呢。當初主人要妳入凡一滅商朝氣數,妳卻真的將感情給放下了,這事兒讓主人好生懲罰了一頓。難為黃子苦苦守著妳回來,毫不在意妳失節之身,妳對他卻如此絕情,我真替黃子不值。」

  「妳敢辱我!」白狐一恨,九尾盡出,白光照在周身,憤恨如火。

  黃子一衝白狐面前,抓起白狐雙手,直道:「妳別生氣,是我不好……」

  「走開,誰要你安慰,我一見你面貌便想作嘔。」白狐用力推開黃子,雙眼盡是怒氣,「當初是你向主人力薦我前去滅了商朝,不顧我不願之意,當我愛上了他,也是你向主人通風報信。你還有什麼資格愛我,你聽著,我永遠不會再愛上你。」

  「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妳啊。」黃子怨怒也發,指著藍力鼻子罵道:「藍力,都是你不好。說什麼我向主人一薦,白狐定當傾心我這無私之舉,我二人也能因此得主人信任,怎知反令我二人之情斷絕,都是你在我耳旁搧風。」

  藍力冷冷道:「是你自個兒忌妒白狐愛上商帝,向主人通風報信這事兒可不是我教的吧。」

  「要怨也只能怨你們自己,藍力的話怎能當真呢。他早看不慣主人事事都交付在我手上,你們應當對他早有戒心才是,他會真心要你們贏取主人信任?別作白日夢了。」黑雨不屑道。

  眼見大夥互為出言攻擊,紅潮不知到底該幫誰好,這一想,腦中又亂了一團,盡是迷茫,當下怯懦不已,不敢出言相勸。地藏王見這五色使者內鬨,無視他在此,心道女媧鎮下五使之惡,不可不謂辛勞。五色神石集人間五大之惡,劣性乃是天生,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如今眼耳盡是爭鬧,不覺雙眉一皺,喝道:「若再爭鬧不休,本座可要代爾等主人懲治了。」

  五使頓時安靜,地藏王瞪視道:「待解決二界之患,爾等再要爭吵自有時間,眼下必當解決二界之事。」

  黑雨顫道:「地藏王教訓得是。我等願尊地藏王旨令,入凡解決二界之災,只不過主人元魄必須有人守護,不知地藏王有何良策,只要消了眼前難處,我等隨即前去。」

  地藏王道:「既然五使答應相助,本座也當了卻你們難處,女媧元魄暫由我守護,你們安心去吧。」

  「五使遵令。」五色使者隨即一消,入凡解災。

  地藏王嘆了口氣,五色使者各個異心,只盼這次能同心解決地人二界災劫,別多生事端才好。

 

  地藏王前去一探,谷底寂靜無聲,只他腳步聲窸窣不停,更添幾分詭異。女媧向來神秘,天界沒幾人能親眼一見,他得道尚晚,更是無緣見這女神一面,他既已答應五使守護女媧元魄,此次縱是無禮闖入也得依諾。越往深處行去,越能見物,果不其然,女媧元魄罩在五色之光裡,垂眼打坐,於空飄浮,彷彿凡間之事已撒手不管,獨個兒自清。

  地藏王見識廣闊,親眼見得女媧,不免也是驚愕。女媧之形是人身蛇尾,面容逕自端嚴,可蛇尾卻添了幾分殘戾,究竟她是人身化蛇,還是蛇精成仙,縱是天界也對女媧出身不甚知悉。地藏王望了一會兒,自覺不該這般無禮直視,轉身盤腿一坐,在女媧身前專注守護。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谷底除他,仍是一片沉靜,他抬頭仰望,只見縫處映來三星之光。川星谷不納陽物,陽日不吸,此時能見星星,倒添幾分暢意,幽谷之中總算也不這麼空寂了。地藏王望星暗想,此番回去,地府解了百年之災,他定要好好一渡陰間眾魂,想起無間地獄覆滅而逝的怨魂,心中不免深深怪責自己。他發下願心,始終無法令地獄清空,是他怠忽之究,若非如此,也不會令無數怨魂應了這場劫難。

  此刻五色使者不知合力化解災劫沒有,想及地府這一大洞,五使定然多費時日,他既以自身法力換取五使化解災劫,這段時間,絕不能讓女媧元魄遭受險境。這一慮,眨眼間已過三日,地藏王從未闔眼。

  第四日晚,地藏王見映在旁處的五色之光有些黯淡,轉頭一瞧,五光已然暗下不少,看來黑雨所言非假。五使之力用作女媧補真之氣,不知這五光若消,女媧元魄會有何損傷,不禁暗暗憂心,盼五使能及早回來。頓時,前方暗處傳來腳步聲,地藏王一喜,心道定是五使化劫歸來。只見五光餘映之處卻只一雙大腳,身子暗在谷黑之中,停了一站不再往前。

  地藏王心知有異,大喝道:「前方什麼人?」

  那身子逐漸映上五光,終於一出暗黑,陰陰咧笑。地藏王不識此人,暗自一戒,又喝:「你是誰?」

  「你不識得我?」

  地藏王好生起疑,幾日前才同一個陌生人說過相似之話,眼前這人又是這般詢問,這些天怎麼老碰上識得他的人,偏偏他根本毫無印象。他輪迴數世,在望鄉台了悟自己幾世因果,後得道成仙,不論凡胎肉身,還是已成地藏,不識得就是不識得,縱是問他百遍,未曾見過之人就是未曾見過,終道:「不識得。」

  「不識得便罷,縱是識得--我也要你千年萬年識不得!」那人霎時出手,地藏王一愕,暗道這人怎不聞就裡便攻。正想閃躲,忽地想及女媧元魄就在身後,這一躲,攻勢可朝女媧襲去,連忙出手一擋,二光應聲碰擊,激起無數火花。

  地藏王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神威。」

  「神威?」那人大笑幾聲,攻勢卻是越逼越猛,狂道:「縱是神佛,我也敢殺。」

  地藏王一消眼前攻勢,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寒臉道:「你逃過我一次,今日要你把命留下。」

  「竟敢出言不遜。」地藏王怒火難消,先自搶上攻擊,這人對自己已有殺意,料想與女媧無關,不知此人為何如此憤恨自己,但他衝撞在先,無論如何也得先將他拿下再好好審問。

 

  地藏王沒料到此人本事如此高強,數十回下依舊半分不傷,他法力已高,卻仍傷不了此人,更談不及將此人活捉。只見打鬥已殃及女媧,元魄在五光之中載浮載沉,五光受此打鬥撼及,光芒更消,元魄竟也緩緩淡了下來。地藏王暗暗憂慮,那人不緩攻勢,一招接著一招,雖說是想取他性命,但女媧元魄在此,難免遭受危難,頓時憂心大起,不敢再出殺招,只得防守。

  霎時,一面晶牆疾勢落在谷底,將他二人硬生分開。地藏王一怔,晶牆之外,那人身影還隱約可見,卻是聽聞無聲,好似連聲音也一道隔絕去了。地藏王抬頭一瞧,這晶牆之長,似乎冲天一立,直達崖處,不由得狐疑,難道這牆是此人施法圍困住他?地藏王狠敲那面晶牆,施力發出,這牆絲毫不傷,忍不住怒火三丈。

  「地藏王先別心急,這牆是我擋下的。」

  「是你。」地藏王聞聲一轉,瞪大眼睛,來人原來是幾日前指引他來川星谷之人。

  地藏王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天機一笑:「方才。那日與你一別,我本已走了,不過心中隱隱不安,所以轉身追你來了。」

  地藏王點了點頭,尋思道這人果然對他毫無敵意,今日又特來幫手,心中不覺更添幾分好感:「你是知悉我有此劫才來的?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那人為何對我痛下殺招?」

  天機皺眉道:「你與他已生因果,往後仍會糾纏不休,以你目前力量,對他是防無可防。他神力無邊,能幻化無數人,縱是你今日見到他此番樣貌,往後不見得能再認出他來。」

  「難道我曾負過他?」

  「非也,實則是他負你,只不過他除患之心難安,自然不能留你活口。世人總受命運擺弄,神佛也掙脫不出,此話你好生思量,總有一日你會悟出道理。」

  天機暗暗一嘆,地藏輪迴轉世已千年,所有舊事一概想不起,雖有法力,但要一防眼前之人,恐無幾日安心。看來他若不替地藏王解除此劫,一勞永逸,地藏隨時會陷入此人暗算,又道:「地藏王,此人我會替你打發,女媧元魄也由我替你看顧,地府災劫之事為重,五使之心各異,你還是前去鎮除此難為要。」

  地藏王為難道:「我既答應五使守護女媧元魄,怎能獨自離去?」

  「地藏王不必擔憂,此人我有法子驅退,絕計教他往後再不敢傷你。你既信我之言,前來川星谷一尋,難道此刻對我還放不下心嗎?」

  地藏王早掛心地府之事,他出來多日,地府不能無首,眼前這人本事極高,萍水相逢卻得他相助,拱手謝道:「那守護之事就交託給你了,你連番助我,我卻連你姓名也不知……」

  「在下只是無名小卒,姓名不值一提,地藏王身懷要事,還是盡早回去。」

  地藏王笑了笑,這人不求回報,孰為難得,話別幾句,隨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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