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堂改建中,大夥多了不少時間來到酒吧的天台與sky一道學習相互切磋。為了讓他們學習期間不容易受到傷害,馬小玲這段時間其實也沒閒過,她抽空瞧著sky研習,一邊就動手打理天台的環境,自那次示範馬家劍法差點害他出事,馬小玲就深刻記著教訓。

  所有易動如花盆、磚石之類的,馬小玲就請人來做了小小的花園,邊牆矮了點,就請人加高圍欄,地面坑坑挖挖的,就請人重新上了地磚,如此之類的補強。她還擺上一套庭園桌椅,便於讓sky休憩或溫書,相較何有求教授的嚴苛,馬小玲身為女人的貼心與細膩,倒給了sky學習上的舒適,毫無後顧之憂。

  這天,毛平難得也來了,有大家長在,大夥自然不敢鬆懈懶散,吆喝聲此起彼落。馬小玲悉心讓毛平坐著舒適,傾盡做晚輩的本分,讓他能像看戲那般輕鬆,茶水點心無一不缺。馬小玲仍是暗藏憂心,瞧過那晚夜象後,沒怎麼盯著復生等人,反不時盯著毛平的臉色。毛平雖自小與她極少接觸,但姑婆生前提過不少他的事蹟,馬小玲自小聽著他的故事長大,對她而言,毛平實是毛馬兩家之砥柱,若沒有他如同失了依靠。

  毛平沒發現馬小玲的憂心神色,頗為專注瞧著眾人,這越瞧神采越是飛揚。一會兒,他低聲朝著身旁的何有求道:「有求,把龜靈鞭拿著,去跟sky好好過幾招,教他使出真本領來。記著,逼到絕境、不傷分毫。」

  「……是,師父。」何有求愣了愣,但師父這麼吩咐,他自然照辦,隨即鞭子抽抽兩刷,立時躍了過去,大喝一聲,「其他人退下!sky,就由我跟你玩幾場,拿出真本事吧。」sky臉露吃驚,復生等人也倉皇退開。

  「毛爺爺?」馬小玲莫名。

  毛平一笑,拍拍她手背安撫:「小玲,別擔心,我這是欣喜呢。我心繫毛馬兩家,不僅為茅山傳承操煩,也為馬家繼任憂慮,我活至現今死不咽氣,就為了兩家傳承一事撐著。妳雖不滅不盡,但這些年消弭人間大劫,早該卸下重擔享享清福,可妳至今兩肩仍挑,我不免為妳感到辛苦。妳馬家有福氣,sky是難得之人,恰在此時機朝馬家而來替妳分憂解勞,他是一空瓶,凝神術學得如此紮實,等同加注瓶裡的水為清。我能為妳馬家做的,就是清除sky體內之雜,讓他更為純粹。」

  馬小玲微微笑了,毛平果是睿智之人,這樣的人總能替人瞧出不足。馬小玲雖不陌生作為師父,但隨性隨意,不如毛家條理組織,心想有毛爺爺替sky抽出雜穢,對sky道法的進境、靈性的深度也能更上一層。馬小玲轉過頭去一道瞧,如何作為師父,毛平無形中也替她上了一門課。

  見sky急急退了幾步,方初學的他要擋下何有求銳利的攻勢果然有心無力,短短幾回合就見高低。他心中大急,雖練熟了劍法,但對上道法深厚的何有求,所有招式早是盡皆打亂,完全失了方寸,何有求陡地出了一鞭,立時在他臉頰上刷出清晰的鞭痕,疼得sky迫不得已又退。復生等人大氣不敢喘,瞧見這副光景皆是心頭促跳,也想若是自己又該如何應敵才好。

  「不夠!」毛平猛然大喊,何有求一聽,只得暫擱情誼,將sky視作猛鬼邪妖,攻去猛絕一招,毛平已喃喃自語,「sky,處境越絕,心要越靜,聰敏如你,要快些悟通,破繭重生……」

  sky接二連三受擊,慌張無可言喻,瞥見馬小玲面無表情瞧他挫敗的模樣,就急切想扳回一城,卻是左斬右削毫無章法可言,難堪地彷彿從未學過,隨即背部慘遭一創,狼狽不已單腳跪了下來。他轉頭一瞧,何有求彷似不肯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原地刷刷幾聲,很快朝他逼近。sky冷抽一口氣,立時站了起來舉劍防備,腦中仍是慌亂。何有求揮出一鞭,sky一驚,竟倉皇著想避想逃,歷代以來始終指著敵人胸膛的伏魔劍頭一回垂了下來,像是隨著主人畏怯而失了威勢。

  復生瞧傻了,伏魔劍的黑光不知為何陡然消逝,劍靈彷似畏縮不肯再啟,心中也是大急,頓時想著sky讓師父逼得信心全無,定是如此關了劍靈,伏魔劍成了尋常兵器。果不其然,何有求鞭子再揮,毫不留情打在sky手臂,sky疼得手一鬆,伏魔劍硬生生從手中滑了,鏗鏘一聲掉在地上。



  馬小玲驚詫站起,打鬥之中撤劍可是非同小可,劍靈一啟便與主人心通意融、人劍合一,劍一失危急倍增,將遭遇無法想像的處境。歷代傳人即便是她自己也未曾聽聞或試過打鬥之中丟劍,這一丟等同放棄,使劍之人又如何再有自信重啟伏魔劍。何有求也暗暗慌慮,不知是否該繼續下去,如此讓sky信心大失,激勵反成了打擊,不約而同與馬小玲瞧緊了毛平。但毛平毫無意思收手,厲目望著何有求,示意再逼。

  馬小玲戚言求懇:「毛爺爺,sky學不甚精,再這麼逼下去會弄巧成拙。」

  「小玲,我們身為驅魔師,遇到的又僅此一次挫折而已。這不僅是sky也該讓復生等人看看,誅妖過程中如果自己先失了求生之念,將會面臨什麼危急。要想絕處逢生,就得學會如何在過程中迅速建立自信,鬼怪是不會給你時間。」

  sky怔怔也想:「我竟然丟了伏魔劍,我該握緊的,可我竟然丟了……我這模樣全給師父瞧見,真是丟了師父的臉。」何有求聽從毛平的吩咐,不給sky困窘,鞭子一揚,咻咻聲不絕於耳。sky聽聞聲響匆忙回神,拾起劍退了幾步,驀然驚覺自己再沒法開啟伏魔劍。

  「如果眼前的有求是厲鬼邪妖,我這模樣肯定早死了百次不只。真是羞愧極了,沒了劍,我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真認命束手待剮……」sky見何有求又再逼來,心中已是畏懼,忍不住又想,「如果是師父,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她與況大哥經歷過我們難以想像的危難,當年師父若是放棄,哪有今日的安寧。畏懼在所難免,但只要放棄就真的死了,劍靈不開,我就逼到它開為止!」

  陡然間,何有求已出攻勢,sky立時舉指一逼,「龍神敕令,風神借法,隱身!」

  何有求倏然揮空,眼前的sky身形已消,不知隱到哪去。他緩緩溜圈細瞧,頓時察覺一股風勢從身後逼近,忙不迭轉身再揮鞭子,卻又聽聞,「龍神敕令,風神借法,空之結界,萬法莫侵!」只見鞭子詭異地浮於空中,怎麼也近不了sky的身。何有求立時收鞭,待想再出一擊,sky已持劍攻來,何有求驚喜一退,尋機再攻。

  毛平欣喜一拍椅把,激動得差點站了起來:「是了,絕境之際,先保己,再思反攻。急動躁進,萬險終至;冷靜沉著,逢凶化吉。這才是凝神的要意。」

  馬小玲大急,趕忙平撫毛平:「毛爺爺,您先冷靜點。」

  此刻況天佑也上了天台,他知悉毛平難得來了,只休息一會兒,就來此想與毛平說說話。他見何有求親自動手,不免也感到新鮮,便入座陪著一塊瞧。況天佑瞧見sky屈居下風並不意外,又聽馬小玲說了方才形勢,忍不住已是笑了,想sky應戰何有求肯定感到莫大威脅,這麼切磋真是破釜沉舟,非得教sky徹底覺悟不可。

  sky退了又戰數回,不僅遍體鱗傷還汗流浹背,可逐漸他神情再不顯慌亂,雖仍無法贏得何有求,但總有幾回已能克制對方的攻勢。復生瞧伏魔劍又泛出黑光,sky也感受到了,於劍湧來遍身的力勁,此際正是反攻之機,當下再不畏怯,一劍削出,竟差得幾厘就要抹了何有求的脖子。月甄瞧了忍不住捂嘴,差點沒嚷出來,何有求退到一旁,額邊也不覺流下一道汗。毛平哈哈大笑,終於開口罷手。

  何有求喘著忍不住埋怨:「師父,您還笑得出來,sky那最後一劍差點把我小命要去了。」

  毛平笑道:「不會的,他想抹你的脖子就不會只差幾厘,是方才被你逼緊了,忍不住還你一劍而已。這場打鬥太好看了,有生之年能見到這一幕,真是不枉此生。」

  復生羞慚地低下頭,想這場比試若是自己,肯定沒法同sky一樣從絕境中力圖翻身,再求克敵制勝。這場打鬥讓復生感到無地自容,枉自己比sky早學了五年,還以為自己的道術比之深厚許多,原來根本是坐井觀天。尤其見師祖一臉欣喜,更讓他大失信心,想師父肯定很後悔收他這個徒弟,沒能把sky收進門下。



  復生的自卑與羞愧瞧進馬小玲的眼底,sky雖還技不如人,但昂首無畏重新再戰的態度的確會讓復生以為自己比不上,這樣一來,毛平的用意就未免糟蹋。sky從挫折中站起,她理所當然得助復生建立自信,隨即站了起來往居中走去,「sky,劍來!」

  sky連忙揚劍出去,馬小玲舉手接過,走近何有求身旁,冷不妨朝他手背一打。出乎意料的何有求忍不住皺眉一疼,手中的龜靈鞭也擲了出去,巧地扔向復生,復生情急之下就這麼接過,滿臉糊塗。毛平見了忍不住大笑,「小玲,瞧了一場,妳忍不住技癢了是不是?」何有求搖頭一笑,識趣和sky退回毛平身旁。況天佑也想瞧瞧,馬小玲會怎麼點醒sky,激勵復生。

  馬小玲朝毛平一笑,隨即劍指復生:「你師父方才好好教訓了我徒弟一頓,我這當師父的顏面留不住,所以只好從你身上討回面子來。」

  復生驚道:「嫂子?」

  「現在我不是你嫂子,剛才的有求也不是有求,你大失防備會吃虧的。我先告訴你,有求剛才已經實實在在為你展露使鞭的方式,能吸收多少就看你剛才有沒有專注,我可不會留情。」馬小玲笑了笑,瞧過一眼sky,「我這把伏魔劍軟硬可禦,你得好好挨,試試伏魔劍怎樣厲害。」sky心知肚明,想師父這番話定也是說給他聽,隨即專心瞧著。

  「嫂子,可是我根本沒……」失了信心的復生哪敢真和馬小玲切磋,心急就想藉詞閃避,躲過比試,卻見馬小玲二話不說攻去,厲聲責備,「少說廢話,再猶豫只會丟命!」

  復生倉皇一避,卻見馬小玲手中那把黑劍硬生生擋在眼前阻他去路,連忙彎身閃過。復生此時一揮鞭子,心中更慌,那鞭子拿在手上,恍如毫無生氣,哪如師父使得鞭鞭作響。復生硬著頭皮一上,情急揮出鞭子,竟尷尬地半空中就軟了下來,離馬小玲一人距離就丟臉地垂在地上。何有求低頭一笑,眼下復生又急又慌,加上還沒實際演練過,這副光景早已預期,能不能施展就看他的通悟。

  現下是茅山領教馬家的本事,顏日誠一旁瞧著早是心急,忍不住大喊:「復生,師父不是說過,要揮展鞭子要透由自身嗎?鞭子的優勢取決長度,你想想你師父方才怎麼和sky打的。」sky聽了忍不住思前想後,方才何有求的確是取遠不取近,他就是難近身,才輸得灰頭土臉,便想瞧瞧師父會怎麼打破這個優勢。

  況天佑聽了,忍不住低聲對毛平一笑:「日誠也技癢了吧。」

  毛平笑道:「他兄妹早已知悉復生未來是扛下茅山重擔的人,是以心態上多為旁觀,不如復生二人投入。唉,他倆也是資質頗佳,就是讓他們投入心力這點上有困難,其實他們每一個我都憂心。」

  「毛師父,這是小事,我有辦法,等小玲玩了這一場再說。」況天佑拍拍毛平的肩膀,胸有成竹笑了。

  數回下來,復生被馬小玲逼得喘氣如牛,手中的鞭子有似於無,根本沒法正面應戰。何有求瞧了也是心急,有些後悔沒讓復生實際演練,毛平瞧見他的神色,安撫一笑,「復生的缺失就在於反應,即便他天賦極佳,但身體若做不到與靈性一致,就會枉失良機。你別擔憂,小玲沒出勁,她每一劍都是誘著復生出鞭,只要身體記熟鞭子的軟勁,復生就有機會反擊,一場好戲才真正開始。」

  果如毛平所說,復生逐漸適應鞭子的韌度,步伐攻勢也逐漸快了,sky瞧了心頭咚咚促跳,倘若是自己,不知有無法子同復生一般這麼快就摸透使鞭的技巧。復生逐漸揚起自信,一時間果讓馬小玲難再近身,只見他放出一鞭,終於捲牢了伏魔劍。sky一見頓驚,這分明是何有求的技法之一,復生這麼快就學會怎麼使了,他當時就是這麼動彈不得,伏魔劍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卻見馬小玲自信一笑,手中長劍登時回短,成了把匕首,鞭子也落了空,sky已瞧得目不轉睛,方知融會貫通。鞭子一落,馬小玲趁隙挨近身,匕首短小揮展得更為利落,劍劍都逼著復生的要害。

  復生被逼得急了,逐漸同方才的sky一樣,攻勢全無章法。馬小玲不想再損他信心,邊戰邊道:「復生,仔細想,我已近身,長溜的鞭子又該怎麼使才好?」

  復生倉皇之中還得分神思索,一心二用,步伐徹底亂了。何有求大急,心道:「傻復生,小玲都暗示這麼清楚了,你腦子怎麼還沒轉過來,近身就以短逼退啊。」

  頃刻間,復生的目光一亮,將手中的鞭子折了一半,長鞭顯短。馬小玲以短步步刺近,復生便以短鞭來纏,不著急收鞭,自然施展得更為遊刃有餘,心中也已清明。何有求終於笑了,短鞭能用雙手同使,可纏可鎖可打,只消逼退就可再取優勢。但復生靈活度終究不比馬小玲,她見復生悟透施展鞭子的技法,信心已增,就不拖泥帶水。只見復生鎖緊伏魔劍,馬小玲運力一逼,短劍顯長,旋緊了龜靈鞭便施力將復生往旁一拉,伏魔劍重重刺入地裡,分毫不動,復生也被拉了個狗吃屎,尷尬跌在地上。

  毛平忍不住起身一站,拍手大笑:「好,伏魔劍大戰龜靈鞭,各有能耐,你們都看清了吧。」

  馬小玲收劍,隨即伸出手拉起復生。復生喘氣笑了笑,回到師父身邊,這時與sky相視一望,兩人皆想,如果是對方是否能如師父這般應戰,不約而同已有了競爭之心。



  遠在一處瞧兩場好戲的顏日誠與月甄此時也緩緩走來,想與大家會合,但走到中道,況天佑莫名躍了出去,擋在他二人身前。馬小玲等人一望狐疑,皆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毛平一想,心中已知,安下心來瞧著。

  月甄疑道:「況大哥?」

  況天佑抬臉一見,眼露紅光,月甄詫一驚呼不由得退了退,未來得及開口,況天佑已逼了過去,重重在兩人腹間打了一掌。兄妹倆登時滑了出去,到了牆邊才停了下來,兩人怔怔互望,卻覺那掌打來絲毫不疼,連這麼被打去邊上,也是飄飄浮浮,軟軟地摔了。但眾人一見早是驚慌,況天佑莫名大露殭屍本能,危急難以預料。

  「天佑想幹什麼?」何有求又急又怒,拔足就想奔去,豈料卻遭毛平鎖手一抓,無奈動彈不得,「急什麼,先瞧著。你們也一樣,沒我的吩咐都不准過去。」

  何有求急道:「師父,可是天佑已經……」

  「雖現殭屍本能,但無害人之心,你認識天佑這麼久還不了解他為人?」

  馬小玲也道:「是啊,天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先冷靜。」

  兄妹倆站了起來,狐疑瞧著彼此,才又壯膽走去,想朝況天佑問個分明。但見況天佑臉露兇光,月甄已察覺不對勁,正想開口阻止大哥別再走了過去,一切為時已晚,眨眼間就見顏日誠已被況天佑舉高過頂。月甄大急,未細想就除下手中琉璃環,交錯一扣,一端旋在手腕,就這麼擊了過去。

  況天佑見攻勢已到,將顏日誠遠遠拋開,應戰月甄。顏日誠莫名被摔,心中很是惱怒,轉開截魔棒前去加入打鬥。兄妹倆忽退忽攻,卻是相互制衡,總是這麼牽絆彼此的攻擊,幾回下來兩人被打退數次,疼得幾乎再也站不起來。兩人抬頭一望,恐懼大增,況天佑猙獰之相和早前與厲鬼搏鬥之景竟就如此重疊,生死一瞬間,那場兇劫也成了他兄妹倆心中的陰影。只是況天佑瞧來比那隻厲鬼更為兇殘,月甄早是怕得頻打抖,想站也站不了。

  「月甄……」何有求瞧著已心神大慌。

  顏日誠見妹妹如此害怕,忍不住大嘯一聲,爬了起來纏鬥,須臾間卻遭況天佑緊緊扼喉,一張臉登時慘白。月甄大吃一驚,見大哥容色已紫,任何恐懼都給拋了,只想救回大哥,忙不迭鬆開琉璃環,一圈圈射了出去。況天佑突遇接二連三的攻擊,忍不住鬆手一放,立時就逼來月甄眼前。跌下地的顏日誠沒給自己緩氣,當即起身奔了過去,在況天佑就要拿住月甄之前,一棒擋在居中,硬生生逼開況天佑。

  月甄連忙加入,與大哥逐漸默契加深,兩人一退一攻毫不間斷給予攻擊。毛平一見,大為激動,眼眶早已濕了,「就是要如此啊,就這麼鬥吧……」

  馬小玲也道:「他們的攻勢跟剛才不一樣了。」

  「沒錯,他兄妹倆最大的優勢,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兄妹之情。」復生與sky異口同聲,說完兩人不由得互瞧彼此,皆低下頭。

  毛平欣慰一笑:「就是兄妹之情。他們自小相依為命,一個眼神就能知悉彼此的心思,讓他們自小就懂為彼此守護,這份默契是打小培養,是他們應戰的最大優勢。只要他兄妹倆心神合一,那等同是加倍的力量,只要讓他們彼此適應如何在攻守間發揮默契,往後就無妖不除了。天佑就是在這麼做,盡力讓他倆發揮潛能,善用手足親情,之前那件事的陰影也能一消而空,再無畏無懼。」

  何有求已苦著臉:「師父,天佑這份好意可真折騰人。」

  毛平笑駁:「你們這兩個當師父的,如此逼迫對方的徒弟,就不折騰人啦?」何有求苦苦一笑,再無話說。



  片刻過去,兄妹倆累得頻打抖,支著地面怎麼也站不起來,皆想況天佑殭屍之身果然不是這麼好剷除。兄妹倆心灰意冷,這麼瞧著況天佑就已心生畏懼,彷似天威難犯,尋常時的親切在他露出殭屍面目就蕩然無存,他倆終於明白,眼前遇上的是最強大的對手,況天佑是給他們領教的機會。

  兄妹倆再度站起,興致高昂,如此機會正有助他們精進道法,何有求一見,雖仍是憂心,可心中已是欣喜。況天佑驀地轉身一望,毛平一夥人登時生疑,見他野性未除,復生與sky心中已清,互望一眼,兩人著鞭舉劍已躍了出去。

  「不錯,你們四個一塊上吧。」況天佑嘴角一笑,沒給復生二人防備的機會,疾勢攻了過去。

  半小時過後,顏日誠兄妹已是鬥得氣力全無,一旁喘著已擠不出力。復生與sky也沒好到哪去,兩人早先各自應戰對方的師父,如今又遇上強大的況天佑,神色早已顯苦。

  馬小玲瞧著一笑:「天佑真是的,玩得太開心都忘得罷手,這麼欺負他們,連我都快看不下去。」

  四人勉強又再戰了幾回合,到此已是挫敗地灰頭土臉。復生與sky能施展的都已施展盡了,眼前的況天佑卻毫髮無傷,兩人竟不由得大生惱怒,各自站了一處,一人舉鞭,一人持劍,不約而同施展出相同的一招,「千影大迴手──」週遭頓時塵沙飛揚,風勁大起,殺意隱迫。顏日誠兄妹一瞧,暗道一聲不好。

  毛平驚著一站:「太心急!」

  「搞什麼!」何有求忍不住也罵。

  「這兩個傢伙想謀害我老公啊!」馬小玲大驚失色,與何有求互望一眼,立時就想奔出去阻止,無奈攻勢已施了出去。

  攻勢一出,復生與sky頃刻間回神皆是大驚,想著怎會出這種攻勢來,這不明擺著莽撞嗎?兩人惶惶張大嘴,往前奔了幾步,無奈風沙之間難以瞧清,更是驚慌失措。沙塵之間隱隱走出一人,待復生二人揉眼想要看清,登時一股風勢朝自己逼來,瞪眼一瞧,果是況天佑。

  況天佑含怒奔去,雙雙扣住他兩人喉間,重重將他們摔在地上,瞪著眼罵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好意跟你們切磋,你們竟朝我施大絕來,那是不是說,我也可以取你倆小命啊?」眾人心急奔了過去,瞧著他倆的窘樣已是不住搖頭。

  復生抓著他的手,滿臉苦道:「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

  「況大哥,我錯了,原諒我。」sky也已哀嚎。

  「好險你倆的道法不深,否則你們還得再對付一個,就是你的師父,你的嫂子!」毛平忍不住嘆氣。

  何有求嘖了幾聲:「要拿他倆怎麼辦哪?」月甄早是憋不住笑。

  顏日誠一旁幸災樂禍:「一人剁一手拿來抵過好了。」

  「師叔!」復生急得大嚷。

  馬小玲拉起況天佑,見他神色無恙,笑道:「天佑,算了,肯定是你剛才太兇殘,把這兩人嚇的。放心,我徒弟我會好好管教,至於復生,有求也不會放過他。」

  況天佑好笑地踢踢他們一腳:「還不趕快起來?」

  復生與sky在眾人責備的眼光中尷尬起身,隨即就遭彼此的師父各敲了一記腦袋。毛平心中卻是歡欣無比,他倆如此心有靈犀,面對危急皆是同個心思,雖是莽撞,可求生之意一樣強烈,看來毛馬兩家已出真正的傳人。快了,能攜手改變局勢的人就快萌生,毛平已是等不及了。

  眼見天色已晚,大夥陸續下樓,復生正打算離開之際,心中莫名感到一股奇怪的波動,連忙四處一望,忍不住心道:「奇怪,怎麼覺得有人在窺探我……唉,妄想症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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