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眾人全喝開了,轉戰到客廳依舊是談笑風生。復生藉詞想外出散步,拉走毛憂,就這麼退出眾人談話。sky望著他倆的背影離去,心中很是羨慕,他想起那日應戰德古拉的凶險情況,感慨萬千,隨即偷偷望過一眼天涯。天涯正開心和大夥說話,全然沒注意到sky的注目,sky酸澀一笑,趁大夥沒察覺,不久也私下離席。

  復生拉著毛憂的手走出門來,卻不往樓下去,反往樓上走,毛憂糊塗走了幾階,忍不住道:「要走去哪兒,你不是說想出門散散步嗎?」

  「誰想散步,我只是想跟妳獨處。」復生回頭望她一笑,隨即緊拉著毛憂上樓,一會兒,他逕自進了sky的屋,途經幾道房門,才來到他原本想借租的空房來。毛憂一見,連忙停下腳步,怎麼也不肯進去,眼神中透著匪夷所思,復生似笑非笑,「妳把我想成什麼人,進來啦,難道我們要在客廳摟摟抱抱光明正大給人看嗎?」

  毛憂斥他一眼:「我寧願在客廳光明正大,省得你對我毛手毛腳。」

  「我是想安靜跟妳說話,而且搞不好sky就會上樓了。」復生笑了幾聲,半推半哄才把毛憂請進房去。門才鎖上,復生就迫不及待緊緊擁住毛憂,「別動,讓我好好抱妳一會兒。」

  「門一關上,你就對我毛手毛腳……」毛憂笑斥一句,見復生摟她摟得很開心似的,就像自己小時抱著心愛的洋娃娃一樣,滿足而又幸福,也忍不住環緊復生的腰來。復生幸福一嘆,在她耳旁低訴,「幸好還有機會能抱妳,我寧可再度成為殭屍,也不願世世輪迴忘記妳。」

  說著,復生連忙輕輕將她推開,舉出掌來,示意毛憂稍待:「等等,我先離魂。」

  毛憂忙道:「好好的幹嘛離魂?」

 「我離魂之後,可能會有些許不適,妳不用太驚慌,先趕緊施咒,把符鎮在我肉身上。」復生朝她一笑,只將借來的冰封符拿給毛憂,自己移往屋角的桌椅坐下,穩穩趴在桌上,才唸起咒來,「開通天靈,神凝出竅,三魂七魄,隨心月引,靈通定身,急急如律令!」

  唸畢,復生驀地呻吟了幾聲,只見復生的魂魄彷似被肉身給牽制住,難以掙脫。毛憂瞧著心慌,很快地復生從肉身中摔出,神色痛楚地倒在地上,毛憂連忙施咒,「龍神敕令,水神借法,冰封!」見復生的肉身隱隱被一層寒霜罩住,毛憂才匆忙去看過復生。

  痛楚很快消失,復生隨即站了,毛憂依然心疼,責備道:「你不用冰封的,每回離魂都要受這些折磨,我寧可你回肉身跟我說話。」

  復生邊笑邊搖頭:「不,以後我們獨處,我就要用這方式。妳的鬼氣不比其他死神,我不想妳耗費修行展露皮相,妳展露一次,修行就退了回去,這方式可以讓妳輕鬆跟我在一起。」

  毛憂很是感動,但她何嘗又捨得見復生痛苦:「魂魄禁錮在殭屍肉身是不能突破的限制,這也表示你每施展一次就得受苦一次。我不介意耗費修行,以後這辦法能不用就不用。」

  「傻瓜,妳還不明白我的心嗎?」復生低頭笑著,將她兩手握在自己手心,「只有這個狀態與妳才是一致的,我可以實實握到妳,比在肉身時牽妳的手更加充實。天棠會用這方法幫我不是沒有原因,地藏答應將我納為他其下更不是沒有道理,不管我是人是屍,只有這副模樣,妳跟我的感覺才能彼此融合,也再不用擔心妳的鬼氣會影響到我。」

  「就算你不說,我也感覺得出魂魄抽離肉身的那份痛楚。天棠的這個辦法,我問過流星,這的確是身為殭屍的你唯一可行的辦法,但他說魂魄抽離出來時,那疼得就像全身皮膚被撕下來一樣,我光是聽就覺得疼……」毛憂深深鎖眉,復生連忙笑言安撫,「沒關係,妳看我現在還疼嗎?天棠也沒說錯,比他初次拉我出肉身時受的疼還輕多了。我只想要現在這樣子可以完全抱著妳,我已經沒有機會下去地府日日陪妳,這個折磨才苦,抽離魂魄又算什麼。」

  毛憂在他懷中輕輕點頭,這畢竟是大幅化解他們狂戾的程度,否則一屍一鬼長此相伴下去,她不敢保證復生能忍多久,但她清楚知道自己長此耗費修行,鬼性會越發難控。毛憂心中暗暗感激天棠,她雖不知道天棠為何會這麼了解這些害處,但她此刻已幸福得無法再多想。



  復生抱著毛憂一會兒就嫌不滿足,沒多久就尋著她的唇來,挑逗她的感觸。復生像親著不嫌膩似的,兩人才分開之際,唇又覆上了,彷彿品嘗到愛吃的點心,總要一口一口嚐淨為止。毛憂終忍不住笑了,出手擋住他的嘴,「你要親幾次才夠啊?我想跟你說話……」

  「那再一次就好。」復生湊過臉去,逼得毛憂又格格直笑,沒多久笑聲就淹沒在兩人唇間。良久,兩人才不捨分開,深深凝望彼此,毛憂望著復生愛戀的神情,從沒想到自己的愛情會是死後才擁有,不由得有些自傷,頭一垂過,「你明明可以在陽間找個真真切切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這麼傻跟我一起苦,讓自己淪落到這個處境?」

  「妳想知道?我做給妳看。」復生調皮一笑,抬起她的臉來,好似要她專心注意自己的表演,隨後在自己拳上輕咳幾聲,臉上盡是笑意,「原來這位美女是位警官,失敬失敬。」毛憂一怔,有些莫名。

  「如果我沒猜錯,」復生湊過她頸間,閉眼深深聞了一口,才盯著毛憂雙眼,湊嘴在她耳邊輕訴,「妳用的這個香水,應該是Crystal clear對吧。用這香水的女人,一定是在三分熱情中帶著四分理性,在四分理性中又帶著三分衝動。」

  毛憂噗嗤笑了出來,她知道復生在做什麼了,忍不住也貪好玩接下話來:「這小朋友好可愛,多大了?」

  「多大?妳是問我生理還是心理?」復生不像當年在她耳邊說了,卻是輕輕吻著她耳垂,「我只知道不論哪方面,都夠成熟可以守護妳了。」

  毛憂笑著推開他的腦袋:「別玩了,你幹嘛啊?」

  「妳不也玩得很開心嗎?」復生笑了幾聲,雙手捧起她的臉來,「妳還想不出來啊,我第一眼見妳就喜歡妳了,妳問我為什麼,這就是我的理由,我不想再放棄那個深藏在我心底多年的妳。妳在我心底烙印十幾年,我根本忘不了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把妳追到手,這個烙印才不會疼。」

  毛憂眼中又忍不住積了淚,復生輕輕吻她的雙眼,邊吻邊道:「我不是說來讓妳哭的,我是想讓妳笑。」

  毛憂不哭了,微微一笑:「我早說了,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女人哭,這些話你不知道說給幾個女人哭了。」

  復生忙道:「我向老天發誓,我從沒對一個女人說過這麼多情話,說得我自己都臉紅了。」

  「少來,你皮最厚了,最好知道臉紅是什麼。」毛憂捏捏復生的臉,自己早笑了出來。

  復生連忙又將毛憂拉來自己懷中,低頭吻了下去,只是這回他不再貪戀似的,吻過了唇,吻著臉,從耳際吻到了頸間,才在她耳邊低喃:「毛憂,我想完全擁有妳……」毛憂已被他吻得恍惚,還渾然不明是什麼意思,只見復生的雙眼凝視過來,透著迷亂狂戀,「我不知道妳什麼感覺,可是我有……」

  毛憂醒了,怔道:「可是,我不知道我們能不……」

  「我能嚐到妳唇裡的味道,也能聞到妳散出的香味,所以我一定也能完全感受到妳。」復生說著,已低頭吻著她雪白的脖子,只是這回雙手已經按捺不住,將她橫抱起來往床一放。毛憂的淚水滾了出來,她凝視眼前這個徹底佔有她的男人,終於感覺自己有當人的感受,只是又絕大不同。那不是激情狂亂,而是心靈合一,魂魄完全融合在一起,比當人時更感覺幸福。

*

  sky離開聚會,卻是來到靈靈堂,他仍是想著惡鬥德古拉那一事,很明顯就算與復生聯手依然沒有戰勝的機會。毛馬兩位先人雖說負傷回來,卻能致德古拉百年間沒法作惡,究竟是怎麼辦到。他又想起天涯,明明刺中德古拉的心臟,劍靈卻在那時關閉,良機驟失,彷彿是在埋怨他當下只想著兒女私情。

  伏魔劍在無情無愛的馬家女人手裡兩千多年,除了正氣,似乎再容不下別的,難道馬家兩千多年的祖訓也能引劍靈無情?sky長長嘆了,伏魔劍不好握,即使他握了這些年,也好似從沒真正把它握在手裡,如果劍靈有心,是不是也會鄙屑他不如歷代前人,不堪大任。

  sky再度取出師父早前傳給他的天相密錄,這時忽然想及德古拉嘲諷馬家神龍一話,心中驀地氣憤。他沒緣分親眼見識當年毛馬先人如何聯手驅退德古拉,但馬家神龍絕無可能任他如此小覷,德古拉突然提及神龍,未必是譏諷,應當是心有顧忌,毛馬能聯手重創他,關鍵可能就是神龍。

  sky讀閱著,一會兒求知若渴的心又勾出來,急急攤平書:「馬家的馭龍九字真言我清楚,不過我卻沒有放心思在後頭的策龍之術,沒有神龍,我便連這些都不屑一顧,真是慚愧。伏魔金龍、九星連環鎮、龍嘯九天、焰焰龍雷……這幾十條咒術都得要有神龍才能施展,會不會就是先人能驅退德古拉的原因?」

  「降龍術?」sky急急抬臉,眼珠轉溜不停,隨即急切往下翻看。這上頭詳解的是當年馬家創派祖師如何收伏神龍之咒,包括尋得龍脈,日月星象之隱兆,舉凡現今大地所能覓出之龍穴多是神龍曾福澤之地,未必有龍,要找出神龍就不能被眼前龍脈所蔽,sky心中頓時激昂,「我怎麼可以因為沒有神龍就漠視前人的智慧,虧我將這些背得滾瓜爛熟,卻不曾去想辦法重行施展。驅魔龍族──既是龍族,就要有龍!」

  sky激動一笑,腦中雖還沒有確切的想法,但心中已揚起一股非做不可的急迫。此時況天佑夫妻上得靈靈堂,見他埋頭讀書,便輕聲走近,sky聽聞腳步,忙抬頭一瞧,笑道:「師父,你們怎麼上樓了?」

  況天佑笑道:「復生跟你前後離開,聚會就少了點熱鬧。復生不用提了,肯定是藉機與毛憂獨處,你又是怎麼回事?你師父覺得你怪怪的,所以我們就上樓瞧瞧你。」

  「是不是跟德古拉一事有關?」馬小玲直接了當。

  sky站了起來,輕聲嘆笑,隨即請師父二人同他往廳堂一坐,才道:「只是覺得自己的道術並非如此深厚,我們都沒料到德古拉竟是盤古。這一戰,復生犧牲了,雖然天涯已經手刃德古拉,但我們也不算勝利。」

  馬小玲慰道:「別想太多,事事難以預料,不能全將結果攬在肩上。復生再度成為殭屍雖不是件好事,但對他而言或許也是一次契機,只要他開心,我們也不必在他面前表現傷痛,這樣只會讓他難受。」

  「小玲說得沒錯,有得必有失。復生躲過輪迴畜道,換來的是殭屍不滅不盡的煎熬,慶幸的是他這回心有所戀,肯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為無盡的孤寂而苦。」況天佑也深為感慨。

  sky不發一語,只應和著輕輕點頭,想天涯也是殭屍,自己卻是普通人,若真不顧一切去追尋她的心,往後輪迴天涯又該怎麼辦。復生能安心與毛憂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因為毛憂與他同受無盡之苦,兩人眼前沒有終點,處境相同,於是才能攜手結伴,但自己又能有什麼作為。sky想著很是傷苦,他不敢追求也難以放下,可悲的還是天涯心中無他,難道注定與天涯沒有交集的機會?



  馬小玲見他沉思,嘆道:「不用為復生難過,他的機遇不是尋常能求,能有這種結果已是最好的造化。我現在只擔心兩個孩子,天棠暫時還不用煩惱,但天涯已經大了,總會面臨情愛,她如果愛上了人,將來又該怎承受失去的痛苦?」

  「小玲,成為殭屍不是我們願意,對兩個孩子更是,他們總有一天會嚐到這個苦。」況天佑好言安慰。sky心頭甚苦,他千肯萬肯只求陪天涯一段。

  馬小玲愁道:「如果要見他們受這種苦,還不如別讓他們遇上。天佑,我還不是殭屍時,你心中何嘗不苦不怕,怕失去我自己又墮入無盡孤寂。天涯有我的狂性,失去深愛的人,她一定會失控,要在世上找到如你我之人,太難了。」

  sky忙道:「師父,妳這麼做跟馬家先人又有什麼不一樣?因為天命,馬家女人斷情絕愛,妳現在又因為天涯是殭屍,再度想強加壓力給她,她未嚐情愛就先苦,難道對天涯公平嗎?」

  馬小玲緊緊瞧著sky,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凝重道:「難道我們為了想讓天涯開心,就逼迫另外一個人不開心嗎?如果有人愛上天涯,我已經可以想像到未來是什麼樣子。」

  「也許,天涯會遇見同師父一樣不懼她身分的人……」sky心中急切。

  況天佑搖搖頭:「我可以理解小玲的想法,當初我也是這般不敢愛。我幾度私心想將你師父咬成殭屍,只求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堅持到最後都沒敢咬她,就是衝自己嚐過煎熬的苦,如果不是有這個機遇,我現在一定仍在承受失去小玲的痛。要找到像你師父那樣的人太難了,人心易變,我們根本不能樂觀去看待天涯的未來。」

  sky急道:「肯定會有人願意生生世世陪伴天涯,我們不能就這麼抹煞希望。」

  馬小玲苦笑:「好啊,哪天等你幫天涯找到那個人,就幫我問他,要愛天涯這一世然後捨下讓她世世皆苦,還是願意嚐一回當殭屍的折磨,永無翻身之日?只要他肯,我立即就可以將他咬成殭屍,如果他想妄悖天理。」

  「師父的意思是?」sky怔住了。

  馬小玲面無表情:「我的意思是,人生在世注定有許多不能妄悖的事,不管再不捨都不能逆天行事,天涯狂性難除,如果讓她嚐到情愛之味,她肯定會逆天悖求。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長生解決,生離死別是世人必經階段,這是天道,我跟天佑逆天因而才得忍受煎熬,如果可以選擇,我們都不願長生。一時的激情可以讓人做下許多糊塗事,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讓兩個孩子儘早認清自己的處境。」

  況天佑鄭重道:「sky,你作為天涯的叔叔,不管你有多寵溺她,在這點上你要比她拿捏分寸,幫我們為天涯化解不必要的苦。我們身為長輩,注定為孩子先擔下苦楚,即使不被諒解,也只能狠心。」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以叔叔的身分去限制她,鎖著她,然後冷眼旁觀她的孤寂是嗎?」sky眼下知悉師父二人存著這股心思,也深深感覺到自己被鎖在碰觸不到天涯的世界裡。

  馬小玲知悉他心疼,苦道:「自天涯打小起,你就陪著我們一起管教,我們的憂慮你應當清楚,再不捨也只能這麼做。就當這是我們的懇求,她聽你的話,如果真避免不了,你當她叔叔的就幫著我們多勸幾句。老實說,我真忍受不了天涯會被任何一個男人所傷,就算她愛上的是你,我也沒辦法接受,儘管你是最有可能接受天涯的人,但還是會有放下她的一天,更何況是那些無法接受天涯身分的人呢。」

  sky暗暗傷痛,心如刀割:「就算天涯遇上的是如我這種人,師父也沒法接受?」

  「sky,小玲不是羞辱你的意思,她想說的是,如果天涯真的幸運愛上知悉她一切願意真心接納她的人,她就更不可能讓那個人受苦。那種人太難得,就算天涯想妄求,我們也絕不能見他從此墮入永生不盡的苦。你是學道的,悟得已然透徹,懂得陰陽相衡的正罡,生死定律的碁石,那個人即便真心也未必懂,百年過身後放下天涯,就只剩天涯獨自淒苦了。你是她叔叔,我懂你會遺憾,但這是天涯的命,我們只能狠心。」

  sky喃喃道:「我明白了,既然師父這麼說,為了天涯好,不管對方是如何真心,我也會……幫師父勸他放手,不要奢求。」

  馬小玲安心一笑:「謝謝你,有你幫勸的話,我相信天涯會聽得進去。總之就當未雨綢繆,我們有相同的心思,往後如真遇上這種事,也才能同一陣線儘早化解不必要的麻煩。」

  sky的心暗暗在淌血,馬小玲這番話,明白指出連自己也絕無可能,這是一個僵局,除了回頭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他能像復生一樣不顧一切?即使師父不諒解,他也能無畏走下去?他終究不是毛憂,沒有能生生世世陪伴天涯的條件,他只是人,即便能捨棄一切去愛天涯,卻永遠無法捨棄會輪迴放手的事實。



  況天佑一拍他的肩,微笑道:「別這麼為天涯擔心,事無保證,天涯的未來還很難說,不用這麼杞人憂天。好了,再待一會兒就去休息吧,不要再熬夜了。」

  sky低著頭,突然道:「師父,有件事我希望得到妳允許。」

  「什麼事?」

  「經過德古拉一事後,我覺得自己的道術有再精進的必要,我作為驅魔龍族的掌門,不能只守著前人的智慧故步自封,我必須要有作為。」sky抬起頭來,如果要放下天涯,那麼有遠離的必要,除了把心沉澱,沒有其他辦法,他必須要再放逐自己一次,「既是驅魔龍族,何故無龍,所以我要離開一段日子,為馬家捕捉到神龍!」

  馬小玲愕道:「捕捉神龍?」

  況天佑笑了:「小玲,妳收到這個徒弟也不枉了,他的志氣比天還高。」

  「捕捉神龍這件事,除了馬靈兒祖師,歷代傳人都沒有這個經驗,這不是我允不允許的問題,而是不知會遇到什麼凶險。」馬小玲頗覺不妥,她雖欣喜sky有做大事的志向,卻苦在自己在這點沒能有幫忙的經歷,「先不提找不找得到神龍,神龍不會輕易臣服凡人,要想神龍甘心作為馬家靈獸可是難如登天的事。你再考慮一下,馬家就算無龍也能有作為的。」

  sky微微一笑:「師父,我明白妳的擔憂,但經過那戰後,我覺得馬家有神龍相輔的必要。先祖傳下的咒法有數十條都需有神龍施展,這是先人智慧的結晶,歷代以來只有我沒有神龍輔佐,我本來遺憾,但後來一想,心情又激昂了。如果我能捕捉到,那麼我就是繼馬靈兒祖師後第二個收伏神龍的人,既然祖師能降伏神龍,我為何不能?」

  況天佑與馬小玲相視一笑,頗為感動,對馬小玲而言,馬家無龍何嘗不是個遺憾,但她卻從未有過sky這個心思,想著已是有些慚愧。況天佑笑了幾聲,「sky,我支持你,不管找不找得到神龍,這也是個很好的經歷。馬家走到此的確不能再故步自封,能添入心力也是一種改革。」

  馬小玲也道:「你就放手去做吧,我偷懶這麼久,是該為你扛下了。靈靈堂的事你不必擔心,只要你安全回來就好。」

  「謝謝師父,那靈靈堂就先託妳管了。」

  「不早了,我們先下樓,你也早點休息。」況天佑夫妻站了起來,sky也隨之送他們離開。一關上門,sky靠著牆隨即坐在地上,不得不認清事實,自己永不可能有朝天涯走近的一天,是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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