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敏　愚不可及　　

　　就算不用吻，依然能在性愛中感覺與永晴的心貼近，這是一年多前我無法想像得到的事，當然我還是喜歡吻她，會讓我感覺心中初次湧出的愛更加清晰。我們緊緊望著彼此的臉，永晴還是這麼美，我竟然能擁有這麼美的女人。

　　我並沒有被治癒，必須還是要靠藥劑補充我體內流失的物質，也不是完全感受到所有情感，能釋放表達一切感覺，但是我的心記住了。我的心記住愛的滋味，就算愛的感覺還會被鎖回去，可是我能靠熟悉努力把感覺釋放。

　　我是幸運的，在十月一號遇見生命中的光，將情感耐心地教與我，我比所有無愛者都幸運。

　　返回臺灣，我們先至永晴父母那裡一趟，拜年順道送上從日本帶回的禮物，待了半小時就離去。緊接拜訪廖世昌，還有我每年從不間斷探望的那位媽媽，傍晚我們才回到爸媽那裡。永晴來到我家似乎比較開心，於是我們留宿一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永晴的影響，她興高采烈述說在日本的點滴，讓爸竟然脫口說出下個月也要帶媽去旅行。媽一副傻楞楞的臉，幾秒鐘後匆然走進廚房，永晴連忙尾隨。

　　爸蹙眉看著我：「我是不是對你媽說錯什麼話？她板著臉，似乎是生氣了，應該是生氣。」

　　我想了想，搖頭道：「媽應當是開心吧，是開心沒錯。爸既然說出口，那就要做到。」

　　「那你們也來吧，請幾天假，你媽好像喜歡跟永晴說話。印象中我也不曾帶你長途旅行，就全家一塊出去走走，包括永晴。」我愣了愣，嘴角一笑，驀然將爸緊緊抱住。爸怔了幾秒，將我移開，張大眼道：「怎麼了？」

　　「永晴教我的，聽到好話可以抱一下。爸，你也學著這樣常常抱媽吧，很溫暖，真的。」我微笑，爸輕輕點頭。



　　最終來到懷明家拜年，永晴與嫂子又開心說上話，兩人窩在廚房料理中餐。懷明不知為何興奮，詢問我在日本的旅遊情況時就一股壓抑不了的笑，我疑惑：「你是有好事嗎？要不然我說的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懷明搔搔頭，笑道：「本來不能這麼早說，但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老婆懷孕了！」

　　我也感到欣喜：「恭喜，什麼時候的事，幾周了？」

　　「七周。就回老家拜年嘛，圍爐時老嘔個不停，一家人匆匆把她帶去看醫生，才知道是懷孕。」懷明笑得嘴巴都合不上，重重拍了我一下：「黏人精畢業後，趕緊探聽一下意思，早些結婚吧。不管會不會遺傳到你，有孩子總是寶啊，而且有黏人精，她會讓你知道當父親的感覺。」

　　我頻頻點頭：「我相信她會，不過還是看她意思，反正她畢業還很久的事。懷明，我也有一件開心的事告訴你，我愛永晴，我說出口了。」

　　懷明忙道：「你的意思是，你感受到了，沒有依賴吻真的從心感受到了？你知道愛的感覺？」

　　我微笑點頭，正想回答，驟然門鈴大作。懷明示意待會再好好詢問，先匆忙前去應門，我探頭張望來人是誰，登時站起身。懷明垮著臉走回，身後是徐海領頭的幾名警察，永晴與嫂子也急忙奔出，一頭霧水，我心頭驟然揪緊。

　　懷明嘆道：「徐警官，過年期間你也太早上門了吧，喜氣一下就沖散，不知道你們很煞嗎？從哪兒知道葉辰在這裡的。」

　　「都過初五了，公司行號早就開工，我們警方更別提什麼休假，總之順道跟你們拜個晚年。」徐海滿臉掛滿笑意，隨即看著我：「而且我不是說了，我們會在周遭安排監視。葉先生，旅行還開心吧，我真怕你會躲到天涯海角去，該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永晴輕輕拉著我，低聲詢問。

　　徐海望著永晴一眼，這時正色瞧我：「你還沒跟她解釋？」

　　「我們才剛回來，有沒有這麼急？對方都沒動作呢。」我板起臉。

　　「總不能等到對方有動作，我們才著急準備，這是警方的效率。安全屋我們已準備好，因為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麼手段，這段期間我們不會限制白小姐的行動，她仍可以正常上學，不過要有我們警方保護。至於你，就裝作沒事正常上班，暫時與白小姐保持距離，別曝光目標，最好也別連繫。一旦對方開始動作，我們才會嚴格限制白小姐的行動，妥善保護好她。」

　　永晴叫道：「好好的為什麼限制我行動，我又沒犯罪，你們想把我帶到哪兒？」

　　徐海搖頭：「葉先生，你該早點跟她解釋，我們警方才好辦事。回家趕緊收拾，白小姐現在就得跟我們走。」

　　「走去哪兒，我家在這裡！」永晴大斥。



　　「葉先生......」徐海緊盯著我，我用力抹著臉，拉著永晴朝懷明道：「借房間用一下。」

　　懷明黯著臉點頭，我牽著永晴隨隨意走進一間房，輕輕關上門，永晴已道：「到底怎麼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我匆然走近，用力抱緊永晴，她連忙將我推開：「先說清楚！」

　　「妳還記得那件炸彈案吧？」永晴點頭，我一五一十全數說了，望著永晴益發難看的臉，連忙牢牢抓著她的手。永晴聽完後，登時哭了，把我的手甩開，退了好幾步：「我才不要去住什麼鬼安全屋，誰知道要待多久！你要是讓我跟警方離開，我就再逃開你。有沒有搞錯，那些人是什麼妖魔鬼怪啊，說要我的檢體就要的嗎？我沒有同意，這是我的身體！」

　　我的眼熱了，心頭咚然做促，走去牢牢抱著她，望著永晴哭泣，只能強逼自己冷靜：「對不起，都是我的緣故。光，妳聽話，待一陣子而已，警方一定會逮到人，然後我會馬上接妳回家。現在不是毀掉妳的報告這麼簡單，他們可能已經在調查自願者是誰，我離妳太近，縱然歹徒不知情也會利用妳來脅迫我。不只妳，我也怕連累懷明和爸媽。讓我安心，妳就跟警方一塊去，乖。」

　　「可是我很害怕......」

　　「別哭，別怕。就算不能連繫，我會託徐警官傳達彼此的事，我們還是會知道彼此過得好不好。別哭了，別哭......」我頻頻摸著永晴的頭，永晴微微移開，看得出她很驚恐。我何嘗不擔心，永晴即將離開，已讓我渾身發抖：「還記得在日本最後一晚吧，想著我愛妳就行，我愛妳。我會接妳回來，等安全的時候，我一秒都不會耽擱。」

　　永晴低聲哭泣：「要快點接我回來喔。」

　　「當然，妳不在我身邊，我就跟死了一樣。」我再度擁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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