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人群中,馬小玲深深吸了口氣,頓時一陣舒暢,那鮮血的氣息隱隱約約、若有似無,更讓她慾望大起,眼前眾生就像包了好餡的食物,等著她來大快朵頤。眼前一名壯碩男人巧地對上馬小玲的目光,咧嘴一笑,馬小玲頓時鎖定了他,輕巧挨近那男人身邊,一隻手早已逗弄著那男人的頸間。莫名有此艷遇,那人簡直心花怒放,一雙手也不客氣攬上馬小玲的腰,此時馬小玲輕柔用手滑過那人的脖子,更讓那人笑個不停。

  就在馬小玲湊頭靠近那人頸間之際,倏地手臂卻遭人重重拉扯,一股力量將她狠狠帶往吧台。馬小玲回神一瞧,果是況天佑,直直盯著一句話也不說,羅宇蒼也被此舉嚇了一跳,不知他夫妻倆為何彼此瞪視。那人好事突遭打斷,頗為氣憤,跟著一道前來,擋在馬小玲的身前,挑釁道:「把你的手放開,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

  那人話還未說完,卻遭人用力推開,愕然一瞧,原來不過是個孩子,對自己怒目相對:「嘴巴放乾淨點,這是我嫂子,要拈花惹草找別人去,滾遠一點!」那人瞧瞧況馬二人,怒啐一聲,喃喃罵了幾句,就識趣離開。

  「你要抓著我多久,別人在看呢。」馬小玲冷冷說話,卻是不望況天佑一眼。

  況天佑緩緩放下手來,才道:「跟我上樓。」

  「不要。」

  況天佑軟言懇求:「小玲,先跟我上樓,我們在這裡說話會鬧出事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妳先好好休息,我現在就叫復生請有求來看看,不管妳覺得哪裡不對勁,有求一定能幫妳。」說這番話,讓況天佑不住發抖,他並非擔心馬小玲狂性又出,而是怕她失控之際釀下禍端,清醒後自責內咎,他必須要亡羊補牢。

  馬小玲神色不改:「有求幫不了我,他來也沒用。」

  復生急道:「嫂子,妳冷靜一點,我們先上樓去。妳到底如何不對勁,也該跟大哥好好說,不管能不能幫妳,但至少我們都在妳身邊,難道妳忍心見大哥為妳擔憂嗎?」

  馬小玲望著況天佑憂傷的神色,終於軟化,她默默點頭,隨況天佑二人上樓。途中,況天佑早已示意復生盡快請來何有求,才尾隨馬小玲身後進房,轉身將房門關了。馬小玲坐在椅上,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望況天佑一眼,那雙失神的眼睛只默默朝著地面,不知魂遊何處。

  況天佑蹲在她身前,緊緊握住她雙手,柔聲道:「妳別害怕,那未必是妳狂性發作,這中間我們一定疏忽什麼,才讓妳覺得不對勁。妳乖乖等著,有求很快就來,到時妳有什麼異樣,我們再一起想辦法。妳千萬別胡思亂想,妳瞧瞧我,我做殭屍這麼多年,我都沒事妳一定也會沒事。」

  馬小玲總算抬眼瞧他,伸手輕撫他的臉頰,輕嘆:「天佑,我根本不害怕,反之我現在開心得很。我從沒這麼篤定過,堅定的要做一件事,所以你不能攔我……」

  況天佑愣道:「不能攔妳,妳要做什麼?」

  「吸血!」馬小玲倏地站起身。



  況天佑匆然站起身,趕忙攔下正欲離去的馬小玲,伸手牢牢抓緊。馬小玲臉色一變,罵道:「不是讓你別攔我嗎?」

  不管馬小玲如何掙扎,如何擺脫,況天佑仍強自忍住慌亂,一隻手趁空撥了手機,一隻手仍牢牢抓了馬小玲不放。慌亂之際,只聽況天佑匆匆對電話那頭喊道:「宇蒼,打烊,現在打烊!我不管你怎麼解釋,總之用最快的速度把客人趕出去,快點!」馬小玲聽了大怒,用盡力量竟還不能掙脫況天佑,忍不住怒罵:「沒用的,我會去外頭找!」

  陡然間,整間房瞬間暗了下來,彷似失電,況天佑心知定是羅宇蒼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藉口讓客人散去。況天佑扔了手機,兩手終能緊緊壓制馬小玲的激動,忍著憂亂,忙道:「聽我說,妳現在正無法控制,才會勾起吸血的慾望,妳要努力壓制,這感覺很快就過去了。」

  馬小玲煩躁道:「這跟失控無關,總之我一定要吸血!」

  「小玲,就當為了我,努力克制自己好嗎?我知道是我不好,讓妳陷入痛苦,妳給我幾分鐘時間,別去想吸血,別去想發狂,只要捱過去,往後我會想盡辦法不再讓此事發生。」況天佑苦口婆心勸著。

  「天佑,我沒有怪你,我答應和你一生一世,從來都沒後悔過,縱是殭屍身分,我也義無反顧。但我真的沒有發狂,而是吸血是我現在該做的事,不論你將來會不會埋怨我,我都要這麼做。」馬小玲又急又苦。

  馬小玲如此執意,況天佑也無法再勸,終憤怒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妳一定要吸血?我知道鮮血對我們而言是極難壓抑的渴望,但我能忍,妳為什麼不肯忍?」

  「為什麼……」眼見況天佑勃然大怒,那是馬小玲從不願見的景象,終於忍不住滑下了淚,「如果我說了,你還會要他嗎?一個逼媽媽非得吸血不可的孩子,一個打從出生就被人喚作魔星的孩子,一個不知會如何為惡人間注定被驅魔師追殺的孩子,你還肯要他嗎?我絕不肯失去他,縱使先祖怪罪,我也要留住他!」

  況天佑心頭猛然一震,怔怔道:「魔星?妳是說,妳有了?」

  馬小玲擦乾眼淚,神色又恢復堅定:「不管你對孩子有沒有情分,但請你顧念我做母親的心,你就讓我為這個孩子盡一點心力,不要再攔我。」

  「小玲,妳懷了我們的孩子,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想傷害他?」況天佑此刻又喜又憂,緊緊摟住馬小玲,「但妳忘了大哥的話嗎?我們不需要吸血。等孩子出世,就讓他跟我們一樣,不感到飢餓,自然不會渴望人血。他是魔星也不要緊,往後我會好好教導約束他,我們努力導正孩子的言行,他將來定能跟普通孩子一樣長大。就像尋常人一般,玩耍、上學、工作,甚至結婚生子……」

  馬小玲掙脫況天佑的懷抱,連連搖頭,潑了盆冷水教熄況天佑勾勒未來的樂觀:「沒用的,是我忽視自己的異狀,我想吸人血不是頭一回,只是我沒想到會是孩子的緣故。他餓極了,那股飢餓感影響我,間接讓我失常。如果他能跟我們一樣,我又何必要去作孽……」

  況天佑急道:「妳再試一試,一定行的,我們不能為了要把孩子生下來而犧牲無辜的人。」

  「難道你忘了尼諾?」馬小玲忿忿大喊,這句話重得讓況天佑無法反駁,她緩緩退向門邊,「我們不能讓孩子變得跟尼諾一樣,因為吸不足人血而衰亡,你說的這番話如果是真心,那麼別再攔我。天佑,我發誓只有這一次,等孩子平安出世,我跟孩子絕不會再吸人血。」

  況天佑像被石化的雕像,眼睜睜見馬小玲竄門而逃。陡然間他腳軟般跌坐在地,兩手深深埋進髮中,追也不是放也不是,理智與親情在腦中拔河。



  何有求匆匆趕來,稍早前他才受師父一頓責罵,小覷殭屍與生俱來的本能,狂性不是輕易就能撲殺或遏止,未料話言猶在耳,復生就傳來惡訊。撲絕馬小玲的殭屍狂性才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又回到了原點,何有求自覺責任在己,是他無能,才讓馬小玲又狂性大出,無論如何,這次他都得徹底消除馬小玲的殭屍本能才行。

  與復生奔進房中,何有求不禁一愣,眼下哪有馬小玲的人影。卻見況天佑失神坐在地上,何有求大急,不顧失儀,扯著況天佑的衣襟就問:「小玲呢?」

  「她走了……」

  何有求詫道:「你放她走?」

  況天佑一張臉寫滿了自責與愧欠:「我沒辦法不讓她走,她是這麼執意,我根本不忍心阻攔她。」

  何有求氣急敗壞:「你怎麼可以讓她走,你知道她狂性大發,會對人間造成多大傷害嗎?我不過只要求你能留住她而已,接下來的事都好辦,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化清她的狂性,就算不行也要關住她。現在她走了,我們要如何找到一個失控的殭屍天師!」

  「有求,小玲不是失控,她真的是逼不得已。」況天佑一喉嚨裡滿滿的酸苦,「她若是失控,別說你向我討人,我自己也會親手把小玲交給你,讓你再去掉她的狂性。可是這次不行,她會這麼失常,全是因為……她懷孕了。」

  何有求極是詫異:「她懷了魔星?」

  況天佑厲色反駁:「他不是魔星,他是我的孩子。」

  「天佑,現在不是爭論那孩子是不是魔星,該擔心的是小玲。魔星必須要伴隨鮮血與罪孽出世,這會讓小玲對人間大開殺戒,直到完全供給魔星足夠的鮮血為止,你能想像會造成多少無辜之人慘死嗎?他們何辜,只為了讓你的孩子出世?我知道你因為孩子而心軟,但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不論能不能留下孩子,至少先阻止小玲造孽,爾後的事我們再想辦法。」

  復生也勸:「大哥,師父說得沒錯,我們都知道這人血只要沾上一口,就絕非當初那般容易撲絕壓制,更別提孩子。」

  「小玲與孩子會一輩子深受嗜血所苦,你就忍心?不要猶豫了,我們先找著小玲要緊。」何有求也道。

  「好,必須要阻止小玲。」權衡輕重,況天佑站了起來,「那我們要如何找起?」

  何有求思索道:「小玲現在腹中有你的骨肉,我便容易以你血親之利找到人,我得盡快做法。」

  況天佑忙道:「有求,找到小玲後,孩子能留下來嗎?他總是我的孩子,小玲也視他如命,我們夫妻倆的殭屍身分原想這輩子是再不可能會有孩子,但老天爺可憐我們,讓我們再有親人,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何有求面有難色,躊躇半晌,終道:「我現在無法保證,但你相信我,只要確定他對人間並無威脅,我一定會盡全力保住這個孩子。」



  羅宇蒼見況天佑三人匆匆下樓,神色慌張,不由得奇怪,他想起馬小玲不久前奪門而出,那副模樣就像遭人追殺一樣,跑得說有多心急就有多心急,忍不住攔下殿後的復生就問:「復生,你們今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說來話長,總之就是出了點事。」復生心焦,眼見師父與大哥都已跑了出去,匆匆又道:「對了,羅哥,你趕緊回家吧,這裡待會不太適合你在。」

  「可是我東西還沒收拾好……」沒等羅宇蒼說完話,復生又連忙打斷,說話之際早已奔到門邊,「明早再收,反正今晚別在酒吧,我有急事,不多說了。」

  復生再不理會羅宇蒼的疑問,怕一拖晚就失去師父與大哥的腳步,門一開,快步跟了上去。未料復生才出門,就見到何有求與況天佑急急忙忙上了車,呼嘯一聲駛離,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復生愣了愣,忍不住氣結,想自己才初入師門,一丁點道法都不會,沒有師父引路,他也只像無頭蒼蠅,根本不可能尋得了馬小玲,只得無可奈何返回酒吧等候。

  聽聞門鈴響,羅宇蒼從酒吧底下探出頭來,見是復生返回,站起身來道:「你不是有急事……」

  復生懶懶道:「別提了,被人拋下啦。」

  羅宇蒼仍不減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稍早前老闆娘才匆匆跑了出去,隨後就換你們,你們在忙什麼?」

  「這不好說,反正你先別收拾了,先回家去吧。」

  羅宇蒼笑了笑:「可是老闆沒這樣吩咐我,我手邊的事不忙完,對老闆不好交代。」

  復生看了羅宇蒼一眼,聳聳肩,倒也不接話。只聽門邊風鈴又再度響了起來,復生連忙起身迎前,只道是況天佑二人又返回酒吧,沒想到卻是月甄。月甄一張臉慌慌張張,匆匆掃過酒吧一眼,又愕又疑:「怎麼不開燈,沒有營業嗎?」

  「出了點狀況。月甄姐,妳怎麼過來了?」

  月甄才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匆道:「復生,剛才我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是天逸堂好像出了麻煩,我打給師父也沒人接,我不敢一個人過去,你快陪我去瞧瞧。」

  「不會是嫂子吧?」復生大驚,想馬小玲狂性大發,該不是找上師門想一出當日被師父攻擊的怒氣,「我們快過去!」

  月甄二話不說率先跑了出去,正當復生尾隨而後,羅宇蒼卻突如其來抓住復生的手,忙道:「復生,現在天逸堂沒半個人在,你是不是該先打給何先生確定一下,就這麼過去可不太好。」

  「羅哥,月甄姐不會說謊的,我怕是嫂子找上天逸堂了。就算不是嫂子,也怕是小偷強盜啊,月甄姐難免會害怕,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去瞧瞧情況。總之如果我師父返回這裡,你幫我跟他說一聲,盡快讓他跟我聯繫。」復生甩開羅宇蒼的手,說完囑咐就匆忙離開。



  馬小玲跑了幾條街,見況天佑沒從身後追來,才停下腳步,倚著一旁的大樹喘息,不安緩緩卸下。只是心頭那股急促又逐漸強烈,腹中的飢餓感讓她感覺就像幾百年沒進食過,雙手癢得只想抓爛眼前這棵樹。頓時只覺腦中聲響不斷,讓馬小玲陡然間茫然失了神,不由得喃喃自語,「別急,你再忍忍,媽媽很快就會為你找到人……」

  馬小玲呼嘯一聲離去,卻是夜深,路上幾無半個行人,此處又甚偏僻,不是川流不息的鬧區,轉著心思又想,這麼堂而皇之闖入別人家中,只怕此事驟然曝光,不好遮掩。她一路瞧著找著,只想尋尋有無落單的流浪漢,這些人無家可歸,縱是枉死路邊,警方查無所獲定容易敷衍結案,殭屍吸血一事定可掩蓋。

  好不容易,前方路口轉出一名婦人,一手拎著滿袋東西,正匆忙趕路。馬小玲偷偷尾隨,頗為猶豫,跟了那婦人幾條街,始終沒敢出手。陡然間,馬小玲腹中微微鬧疼,那股飢餓就像刀刃一下下刮著她的肉,心想她是這般難受,孩子的苦肯定勝她百倍,終於主意打定,馬小玲如電般奔了過去,一隻手當即掐住那婦人的後頸。

  這股疾勢讓婦人不由得往前滑了幾丈,早嚇得手中的東西全數掉了散在地上,腳一軟,抱胸蹲了下來,驚慌失措喊道:「別……別殺我,我還有孩子呢……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馬小玲一愕,手早已放下了,往前踏步一瞧,那婦人懷中果真抱著個熟睡的幼子,霎時不知該說什麼。那婦人壯膽抬頭一瞧,也是詫異,卻仍忍不住慌顫,口齒打結道:「妳……妳要做什麼?」

  馬小玲定定神,連忙道:「妳誤會了,我是見妳掉了些東西出來,正替妳拿來,卻不小心腳滑,才撞倒了妳。真不好意思,妳有沒有受傷,還能站嗎?」

  「原來如此,我沒事……沒事。」那婦人匆匆一笑,趕忙站起,回頭拾起一件件物品。她見馬小玲臉色蒼白得詭異,依舊害怕,縱使遺漏不少東西未揀,也不敢再多待,連忙離開。

  待那婦人遠離,馬小玲頗是懊惱,也才知悉原來要狠心吸一個人的血是這般不容易,那可是要抹滅自己的良心才能犯下的罪孽,不由得有點想打退堂鼓。只是飢餓感總是無法消去,馬小玲兩頭為難,想著自己的孩子,想著自小就背負的家族使命,頓時感到無所適從,忍不住低聲哭道:「孩子,媽媽真的下不了手,你一定要吸血嗎?你就不能給媽媽一個讓你填飽肚子的辦法嗎?只要你肯試試,就別再讓媽媽這麼餓了行不行?」

  馬小玲此刻天人交戰,這麼哭了一陣,終於抹乾眼淚,喃喃道:「好,既然沒有鮮血你就沒法出世,媽媽這次一定會替你找到人。」說畢,眨眼間早已遠離。

  只是轉了這麼多條街,馬小玲意外地尋不到半個人,像獵物嗅到危機般,詭異地藏匿無蹤。突然間,馬小玲眼前一亮,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頭正拄著柺杖緩緩走在前方。馬小玲大喜,想這老人風燭殘年,活了大半輩子也該夠了,拿他來餵飽孩子總是聊勝於無,頓時如箭般撲了過去。

  未料馬小玲雙手撲了個空,眼前哪還有什麼老人,不禁狐疑,四顧瞧了瞧,果是沒半個人影,不由得苦笑,想來定是自己餓得眼前生幻。正當馬小玲轉身離去之際,那老人赫然又在眼前,逕自緩緩前行。馬小玲想也未想,只知機不可失,又如鷹撲狡兔,再次撲向老人。馬小玲一到老人位置,四周仍只餘自己,一雙手抓得著的只有空氣。

  兩回撲空,馬小玲已知詭異,她厲目掃過眼前,怒道:「不管你是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好,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禁玩,是該見見面了。」

  那聲響從背後傳來,馬小玲連忙轉身,果是那名拄著柺杖的老人。那老人與馬小玲相隔甚遠,出聲之際卻似在耳畔,教馬小玲不由得暗暗警戒。她打量幾眼,這老人的確眼生,但有能力躲過她撲殺,料來不是個尋常之輩,隔空喊道:「剛才就是你在裝神弄鬼?」

  那老人嘆了幾口氣:「我老囉,花了點時間才找到妳,不過還好來得及,及時把妳關在我結界之中。孫姪女,別作孽了,今晚妳不可能找到人的,還是跟我回家吧。」

  「孫姪女?」馬小玲大為懷疑,這老人為何莫名與她套近,「我又不認識你。」

  「妳忘了嗎?妳很小的時候,我們曾見過一面,我還讓毛憂去找妳玩,要妳倆從此作對好姊妹……」

  馬小玲詫道:「你是……毛祖師?你是毛爺爺?」

  毛平笑了笑:「好乖,沒忘記喊我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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