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流星已好整以暇等候眾人,見馬小虎前來,隨即恭敬迎上前去湊頭不知商議什麼。大夥四顧一瞧,馬小玲也好端端躺在病床上,一旁還有醫生護士準備著替她安排。一名身穿白大掛的老伯見馬小虎已到,連忙來到跟前,恭敬道:「地藏王,這是您昨晚托人吩咐的,我都已準備好,隨時可以開始。」顏日誠與月甄張大了嘴,互望幾眼。

  馬小虎點頭道:「多謝院長,有您費心安排,我就放心了。」

  「哪的話,能為您出一份力我與有榮焉。陳醫師是我醫院醫術最為精湛的醫生,他這幾位助手與他有幾十年的默契,相信一定能化解這次危急。我就不多打擾,如果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您儘管說,我一定盡心替您安排。」

  「感激不盡。」馬小虎點頭道謝,老伯匆匆一笑,轉頭囑咐醫生幾句,這才告辭。

  復生忍不住問道:「地藏王,怎麼你的身分可以隨便讓世人知道嗎?」

  馬小虎笑了笑:「知道的人倒不多,多是有影響力的人。地人二界既然是相依相存,互有危難也該出手相幫,自我回歸之後遇得聖母之戰的浩劫,深深感惕,想世人不能再為此一無所知,如果讓幾個有能力的人知悉,才好攜手一道共同化解危難。他們也能因應危急,早些想出對策,安撫世人的憂心。」眾人紛紛點頭。

  顏日誠本想多問幾句,但聽聞馬小虎身分不同一般,這下可不好開口。流星迎前,開口詢問:「地藏王,人已找齊,都在病房外等候,隨時可以開始。不過之前思慮的事還沒想得法子解決,是否要再緩緩?」

  馬小虎望了顏日誠一眼,嘆口氣道:「先試試,瞧瞧我們是否杞人憂天?」

  流星頗覺不好,忙道:「可是如果發生難以預料的狀況……」

  「不要緊,就先試試會發生如何狀況,毛家才能斟酌。」

  流星再不反對,隨即先喚了一人進房。那人雙眼空洞,緩緩走了進來,機械般朝馬小虎鞠了躬,才神色恍惚地坐在馬小玲身旁的椅子上。護士很快替那人打針插管,眾人屏息以待,只見鮮血在管中流動,順著管子流進了馬小玲口中,一口一口吞入了喉嚨。大夥安心卸下一口氣,sky趁此聽聞復生解釋,才知悉師父出了如此之大的危急。

  安心不過幾分鐘,那人身子逐漸躁動起來,一會兒竟哼呀出聲,陡然間卻聽那人大嚷一聲,一道綠影迅疾間從那人身軀彈出,風勢一過,轉眼間就沒入了地面。眾人大吃一驚,只見那人從椅上彈跳起來,驚惶不已,喊道:「我怎麼在這裡?你們……你們想對我做什麼?」

  醫生與護士匆忙想將此人按住,但那人驚慌難安,頻頻掙扎,極是想逃離這裡,力氣之大連幾人都制不住。馬小虎匆忙前來,在那人眉心一按,那人悠悠睡去,馬小虎才道:「流星,先把這人帶走。」眨眼間,流星與那人消失在大夥眼前。

  顏日誠見此已再不敢說話,眾人何嘗好過,況天佑更是苦了臉,心想好不容易有馬小虎出手解危,未料仍是難題加諸。不等眾人開口,sky已往前站了一步,「地藏王,先用我們的血稍稍穩住孩子,解燃眉之急。趁這段時間,我們再趕緊想出對策,時間可是一分一秒逝去,不容我們徒費。」說著,sky已坐了下來,捲起袖子,由護士插管。

  「不錯,你們先輪流供血。」不等馬小虎點頭,眾人早有此意,個個站在sky身後,又聽馬小虎道:「毛師父,有求,你們都看到了,是否有因應的法子?」

  毛平思索著:「要壓下世人的求生之意,那可是違反人類本能,這法子可不好想,無論如何我跟有求會盡快想出辦法來。」

  「好,你們若有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立時喚人準備。」



  況天佑在病房外坐著枯等,這件事他沒能力出手,只能聊表感激之意。顏日誠按著手臂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他身旁,見況天佑眨動雙眼,不等他開口,已道:「不用謝了,你們如此一意救人,能這樣保住孩子又不必犧牲無辜之人,我儘管與你們非親非故,也沒理由不幫。」

  「我還是該說謝謝。」況天佑微微一笑。

  顏日誠瞧他一眼,也再不說話,良久,忽爾道:「做殭屍這麼多年,應該很不好過吧。我從沒想過會遇見殭屍,都是從書上看來的,但你這個人倒是讓我對殭屍改觀不少。」

  況天佑不由得苦笑:「是很不好過,不過大哥說,我們不應當將自己看作殭屍,充其量算是感染者,總之一言難盡。」

  「你口中的大哥,是指地藏王?他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地藏王曾經應劫轉世,輪迴成為馬家人,與小玲成了兄妹。雖然他回歸地藏身分,但依然將小玲視作他妹妹,所以我也喊他作大哥。」

  「原來如此,不過一晚上,我倒開了不少眼界。」顏日誠輕輕點頭,又再不說話。只是他對眾人總將他身分識錯,難免介懷,猶豫了一會兒,終又開口,「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叫……完顏不破的事?」

  況天佑瞧他神色:「你想知道?」顏日誠沒有點頭,卻只撇過臉去。

  「他也是殭屍。」

  顏日誠驚詫地轉過臉來:「他也是?」

  「我跟他相交不深,小玲跟我說,他活了八百多年,當年宋金之戰,他是金國的平南大將軍,與我的前世曾經是對敵身分,卻也在那一役,他不幸淪為殭屍。」況天佑懷著思念一五一十道出,「雖然他是殭屍,不過對他妹妹極好,也從不妄害人命,小玲更曾蒙他所救,才因此有了交集。聖母之事,他與我們一道攜手化劫,努力拯救蒼生,儘管身負重傷,他仍不忘解救自己妹妹的安危,將她安全送入崑崙。我見你與月甄感情深厚,倒有幾成他的性子,何況你與我們非親非故,卻依然肯助一臂之力,我雖不知你與完顏不破為何如此相像,但在舊情與你的恩情之下,我心中早將你當成朋友。」

  顏日誠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微微一笑,只是想起稍早綁走復生一事,還是有些歉疚:「之前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我們與毛家的事本來就不該牽連別人,你能諒解我很感激。那完顏不破現下葬在哪?」

  況天佑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大戰終息,他身負重傷離去,我們皆想,他應當早已過世,否則他早出現與我們團聚了。」

  「原來如此,雖然你說的什麼聖母之戰我聽不大懂,但聽你說起他這個人也不枉優點,難怪你們總將我認錯,話意之中不乏對他的懷念。」顏日誠話裡不勝唏噓。

  「他的確是個可敬的人。」

  說話之際,毛平偕何有求匆匆趕來,況天佑著急站起,迫不及待迎向前去,還未開口,毛平已示意先入病房再說。



  大夥望著他倆再度前來,已是焦躁難耐,毛平也不讓人等候,開口就道:「我們是想出了法子,但要試試才知。」

  馬小虎忙道:「需要什麼?」

  「倒不需要什麼,只需要定魂圈。」

  復生等不及眾人發問,早已開口:「那是什麼?」

  毛平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隨即便道:「我和有求翻過一本本毛家編錄,深知要壓下人類求生之意那是妄悖,換言之,人類可以被控制被蠱惑被牽引,卻絕無法迫他求死,這是與生俱來的強大本能。雖然我們都曾聽聞『替死』一事,冤魂找上人類作替死鬼,求一線投胎之機,但這首要的得是這些人心中已有求死之意或赴死的舉動,才會讓冤魂有機可趁,否則是絕無可能阻擋人類求生之能。這也是為什麼自殺之舉在地府是最嚴重的罪行,這些人自主壓下求生本能,一意求死,也等同犯了殺戒。」

  復生還是不懂:「那跟師祖說的『定魂圈』有什麼關係?」

  毛平又道:「因為人類的求生本能由人魂控制,人魂眷戀世間的念頭越強,越不容易受外在事物影響,就如同那句『死不斷氣』,求生意志越深的人魂越是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留在世間。所以我跟有求思索後,要讓八十一人能不受外在影響安安靜靜供血,就得抽出人魂。只是魂魄一抽就難以控制,如果沒有定魂圈讓人魂在裡頭乖乖等候,我們不僅無法保住孩子與小玲,也可能造就那八十一人性命之危。」

  馬小虎點點頭:「你們想到怎麼做了嗎?」

  毛平深深嘆了口氣:「抽取人魂倒是不難,但我們卻無物可用。」

  「定魂圈……」馬小虎暗自沉吟,陡然間雙眼緊盯著顏日誠,久久不語。顏日誠本來閃避目光接觸,最後實在忍不住,不由得迎上地藏的目光,須臾間卻覺神智驟迷,恍恍惚惚,眾人已是狐疑。月甄見大哥的神態有異,忙拉拉他的手,「哥,你怎麼了?」顏日誠一聽,匆匆甩頭,好似又恢復理智。
  
  「你曾經感覺自己不完整嗎?我是說,有沒有感覺自己分不出何時何地,有時茫然,有時清醒?」馬小虎鎖眉盯著顏日誠。

  復生聽言,忙喊道:「地藏,你這些話早先嫂子才問過他啊!」

  顏日誠輕輕點頭:「是的,自小就有這種感覺。回神的時候會分不清自己處在何時何地,更甚者,我總無緣無故心酸,有時落淚,有時憤恨,那就像……就像魂不是自己的。」月甄聽言,忍不住拉拉大哥的衣袖,彷似難過,與她相依為命多年的大哥,她竟不知他有這種苦惱。

  馬小虎一聲兩聲笑了出來,狀似欣喜,眾人不明所以,才聽他道:「應當有物可用,是瑤池的蟠桃。」

  況天佑詫道:「是當年那個讓完顏不破淪為殭屍的蟠桃?」

  「當年瑤池要讓世人同受她的痛苦,栽種出能分割七情六慾的蟠桃,換言之,蟠桃可謂她魂魄所分,我們現在不難想像瑤池為何如此癡狂,也可說是因為她魂魄不全所致。」馬小虎仔細思量,「而蟠桃導致完顏不破淪為殭屍,莫名遭受外力擠入,不由得從中捨出自己的部分魂魄,那些不完整受到陰氣牽引飄蕩到地府,其餘的就禁錮在他屍身裡。」

  顏日誠怔道:「我和完顏不破真是同一個人?」

  馬小虎蹙眉道:「嚴格說來,你是他的後世,畢竟你已經過輪迴,卻因為魂魄不完整,導致前後世開了先例處在同個時空。完顏不破察覺不出自己魂魄不全也無可厚非,畢竟已有瑤池的心血補足,但就難為你這三十年。」

  況天佑忙道:「雖說蟠桃有分割魂魄的能力,但我聽小玲提過,蟠桃樹已被盤古封印鎮住,我們如今該如何取得蟠桃?」

  馬小虎莫名揚手中斷話題,只見流星匆匆返回,卻再沒帶回任何人,僅帶來本書。馬小虎翻書片許,好一會兒,才見他抬頭道:「果真如我所料。這本書是地府的生死冊,八百多年前的確有完顏不破的名字。當時冥王因他魂魄不全沒給予輪迴的機會,讓他暫留地府,待死神搜出他其餘魂魄再判。好巧不巧,那時地府剛過百年災劫,正急於善後,冥王一時分身不暇才忘了此事。」

  說到此,馬小虎尷尬一笑:「那時我才為冥王的疏失無端讓人在地府煎熬數年懲治過他,不過短短幾十年,他又故態復萌,說到底是我督管不周。多年後冥王終於想起此事,不顧他魂魄殘缺的情況下,送他輪迴,料來是怕我發現。」

  何有求叫道:「聽地藏這麼說,我總算明白了。當年我為完顏不破排過命盤,算出他與山本一夫是前後世的關係,理當不該再存在於世上。原來山本一夫就是那不完整的魂魄,後來山本一夫死了,又轉世成為顏日誠。」

  況天佑這時終於恍然大悟,顏日誠真是他這輩子中那個糾纏不清亦敵亦友的山本一夫後世,他跟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斷不了緣分,完顏不破與自己的前世箭頭糾纏,現在後世如是。看來前世欠了債,無論經歷多長的時間,定要清償為止。只是況天佑已經再沒法釐清對這個人的恩怨,完顏不破令人生敬,山本一夫正邪難分,至於那個司徒奮仁又該怎麼算?




  果聽復生奇道:「那司徒奮仁怎麼說,他們一個個都長得這麼像,不會太巧合嗎?」

  馬小虎耐心解釋:「方才經我幽冥眼望靈數十世,追根溯源,顏日誠兄妹正是完顏家族後代,完顏不破是他歷代先人之一,當然會有相似的基因存在。至於司徒奮仁,你們應當清楚他是山本一夫複製而成,他的魂魄是新生,並不屬於完顏不破,只殘留山本一夫因果的記憶。其實複製這一門技術,對生死定律而言是種侵犯,因為絕不可能複製靈魂,勉強只能複製記憶。也因為如此,對司徒奮仁這新生的魂魄而言,他是在不知情下承受山本一夫的重擔,下到地府,魂魄經過滌清,他就可做回真正的自己。」

  況天佑嘆道:「原來如此,完顏不破到現今的顏日誠經歷過我們無法想像的波折,永生果然不是件好事。」

  「很抱歉因為我地府的疏忽讓你遭受這麼大的困境,」馬小虎滿懷愧疚,按著顏日誠的肩,「待小玲的事一完,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彌補你的委屈。」

  「不用了,既然我沒事,這事過了就算。」顏日誠搖頭笑了笑,「而且能知悉自己為何多年恍惚,對我而言,就已是個交代。」

  「謝謝你如此寬容,不過規矩就是規矩,犯了錯,縱是自己也不能輕縱。好,現在不多說了,既然知悉蟠桃可能有此能力,我立即就去取來,你們在此稍後片刻。」馬小虎說畢,不等眾人多說一句,與流星須臾間就已消失。

  眾人靜默不語,個個守在馬小玲床塌,sky瞧了瞧她的神色,忍不住嘆道:「這些天我始終覺得不安,便想趁假期返回與你們相聚,圖個安心,沒想到是師父出了這麼大的事。師父有難,我做徒弟的卻遠在天邊,這叫我良心怎麼過意得去,你們應當早點通知我的。」

  復生無奈道:「嫂子說變就變,所有難題全部湧來,光是應付都來不及,又怎麼記得要通知你?」

  「也許我進修的決定是錯的,我根本不該出國,既然已拜師父為師,就應該好好跟在她身邊學習……那時我怎會神智不清,糊裡糊塗就作了這個決定?」sky臉色黯然。

  「sky,小玲突遇此事根本與你無關,就別無端自責。」況天佑匆匆安撫他的憂心,「你才剛回來,前因後果都不清楚,卻能及時在大夥束手無策前,斷然供血稍解小玲燃眉之急,她醒來若是知悉,定會欣喜收到你這麼一個好徒弟。何況你不是孤身一人,出國這個決定也是你平撫父母的憂慮之一,怎麼也得替二位長輩想想。小玲從未怪過你不在身邊,反而自責不能解開你心中的傷苦,你師徒倆心有靈犀只為彼此著想,就算你們分處二地,也算彼此相伴了。」

  何有求鼓勵道:「沒錯,既然有這個機會出去見識,就該好好讓自己學得一些東西回來,我相信這是小玲支持你出國的理由。學道是一輩子的事,不差一時,有這機會瞧瞧人間愁苦,反而更能堅定自己學道之心。」

  「瞧你們你一言我一句,我不說句話似乎也說不過去,總之他們勸的不錯,不用太過擔心你師父的安危。」毛平笑了笑,一張臉卻陡然間憂慮起來,「雖說地藏想出可能供血的辦法,但大家別忘了,孩子的狀況還是一個難關。這滋陰之物不是尋常可見,魔星得在極陰之刻出世,換言之,他得發揮百分百至陰陰氣,才能讓自己脫離母體,這可不是一般的生孩子。縱使有八十一人的血助他出世,但人血畢竟是陽物,他天生少了幾成陰氣抵禦,陽盛陰衰,恐怕將會如地藏所說,發生我們不願見的情況。」

  sky忙道:「毛師父,您見多識廣,有什麼東西算得上滋陰之物?」

  毛平皺眉道:「我聽說的倒有幾個,可惜卻不是我們陽間人能取,取了也可能憾危世間。一是地府無間地獄深處的防石,那裡極陽之火不斷,可那防石卻能抵禦極火,至陰不容懷疑,但誰能下去?第二個聽說是深海龍宮的水之珠,東南西北四大龍宮各有一個,可說是穩住四方水脈的要件,取了可會釀災啊。至於第三個你們應當熟悉,就是天神女媧煉出的補天石,補天石是地府冥石所煉,也是至陰之物,難處如何我應該不用多說。最後一個說難不難,卻也不容易,得是有龍神滅陽的殭屍之心,滅陽就是龍神在誅滅殭屍之際,徹底滅絕殭屍的最後一點陽氣完成誅邪,但殭屍隨即會化作劫灰,所以根本也無心可用。馬家誅滅過這麼多殭屍,他們也清楚殭屍之心是至陰之物,可惜要取卻難,普天之下,我從沒聽聞過有如此殭屍存在。」

  況天佑忙道:「我願意用我的心!」

  毛平苦笑道:「怎麼,小玲曾絕情請出龍神誅滅你?就算她真忍心犧牲你,但馬家還有龍嗎?」sky聽了頓苦,馬家無龍對他而言是一大憾,況天佑怔怔搖頭,欲哭無淚。

  sky不解道:「殭屍本就極陰,怎麼可能還有陽氣?」

  何有求匆忙解釋:「你學得還不多,難免這一層還不知悉。殭屍死不斷氣,就是因為多了一口陽氣,龍神誅滅的就是殭屍與人類之間的那一絲牽連,讓殭屍真正成為至陰之物,如此才能以正治邪。我們茅山雖不乏誅滅殭屍的經歷,但都是咒術斃屍,並未除卻殭屍最後一點陽氣,所以才用不上。」sky恍然大悟,復生聽了也連忙點頭,學得了些知識。



  「毛師父趁我不在,倒是好好跟你們解說何謂滋陰之物了。」馬小虎無聲無息出現,手上卻多了一只袋子,從容交給何有求,讓他即刻想出如何製出定魂圈,並慎重叮囑幾句,隨後見何有求與毛平匆忙離開,才又接著道:「毛師父說的不錯,這四樣滋陰之物絕對難取,我縱有神力也沒把握取得到。小玲這件事是注定的劫數,也因我無法及時出現更擴大了劫難,但這孩子注定要留,就一定會有線索讓我們化解劫難。」

  「大哥心中一定有良策,只要你說該如何去辦,我立時就去取來!」況天佑早已坐不住,焦急站在馬小虎身前,sky也匆匆站了,「也算我一個。」

  馬小虎道:「憑你倆找不到的。要取得滋陰之物,我想,沒有顏日誠不行。」

  顏日誠愕道:「我怎麼可能有辦法,我連怎麼找,上哪兒找都不知道啊。」

  況天佑也急:「大哥,你的用意我不懂。」

  「顏家與毛家糾葛幾十年,如果沒有這段糾葛,今天就別妄想救孩子。顏家兄妹冥冥之中在這時機出現,就是一個線索,一個化解劫難的開端。」馬小虎走近顏日誠身前,鄭重拍拍他的肩,「去找到你的前世,取走他的心,只有你才找得到他。」

  復生詫道:「這是說,完顏不破還活著?」

  「如果完顏不破死了,顏日誠也不會再有這些症狀,他會清楚感覺自己完整,不會像現在仍為自己的莫名感覺迷惘,這也表示完顏不破仍還佔著那另外一半魂魄。」

  顏日誠為難道:「他如果真還活著,我怎能取他的心?」

  sky疑道:「地藏,你如何確定他的心可以用?如果不能,我們不是無端殺了完顏不破,他可是助我們解除聖母之戰的英雄,更是世間的恩人啊。」

  「我知悉他的心可以用,就是曾看過小玲在望鄉台的記載。他是唯一一個還是人類身分卻受龍神貫心,爾後隨即淪為殭屍的可用藥材,這是千萬年來怎麼都難遇到的機運,甚至不排除是為了此劫而注定。我推斷他還活著,就因顏日誠的魂魄仍還殘缺。」馬小虎語重心長,肅容勸撫顏日誠,「他是你的前世,理應不該留在世間,只有取他的心,魂魄才能完整。別再讓他以殭屍身分苟活,我相信完顏不破見到你這個新生,應當會成全。」

  顏日誠低頭道:「我不知道能否找到他,也不知道見面有沒有辦法下手。他是我前世,試問各位,誰能這麼絕情不皺眉頭殺了自己?」

  「我也無話多勸,只能等你見他後再作打算。就讓天佑陪你去,不管此事成不成,都要保住你。」馬小虎容色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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