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馬小玲向sky闡述學道的要旨,sky專心記著筆記,專注度比他當年任飛虎隊時還投入,遇有不明瞭之處,就立時揚手發問。馬小玲暗暗欣喜,她雖不在意徒弟的資質,卻也對sky的聰敏好學感到高興。一小時過去,馬小玲暫時放下書頁,想瞧瞧sky這些年的學習程度,sky大是高興,彷似開心終於有展露的機會。

  雖說幾年前教授一些基本,馬小玲仍當sky初學,不想給他太多壓力,轉身只取來當年她用作授課的幸運星,瞧瞧程度便罷。沒等馬小玲走來,sky舉手一指,只見馬小玲掌中的數顆幸運星立時升了起來,有條不紊地在房樑轉圈,片刻又落回她手中。馬小玲欣喜一笑,正要誇讚,倏地廚房中那裝滿水的杯子出乎意料飛來,停在馬小玲面前,一滴水都沒濺。

  sky爽朗一笑:「師父口渴了吧,請喝水。」

  馬小玲喝了幾口,笑了幾聲:「還以為幾年時間你變得穩重不少,原來只是轉移罷了,轉到自大上。」

  「師父,妳應該誇我這叫自信。」sky笑道。

  「看來這幾年你一直都在練習,凝神術已經學得非常熟練。這基本功夫練熟就像一間屋子的根碁打穩,穩了就能逐碁往上蓋,入門功夫沒學好,什麼都白講。既然你的基本功已經練得相當紮實,學習就能快速進行。」

  sky喜道:「我在國外每日不間斷練習,就是希望基本功練熟,回來跟師父學習就不必重頭再練。」

  「你的練習已經有成果,我看到了。不過每個人資質不同,我就不讓你跟著當年正中所學的方法來教。我們馬家學道,向來是先學攻後學防,祖師傳下的道法多以攻擊為主,這也是為什麼妖魔一遇馬家便打顫。馬家雖是女子擔下責任,但論威勢絕對不輸給男人。」馬小玲說到此,隱隱有些感觸,「或許會有人認為這女人創的派,道法招式一定會非常忸怩,但那都是沒親眼見識過的人所下的評斷。」

  sky也不以為然:「會說那些話的人都是坐井觀天,我認為道涵蓋的就是一個仁字,師門的道法雖以攻擊見長,但驅魔除妖的過程仍存著仁心,這是悲天憫人的胸懷。只有不明瞭馬家道義的人,才會妄下那些斷語。」

  馬小玲欣喜無可言喻:「說得好。」

  陡然間一旁傳來清脆的鼓掌聲,她二人往後一瞧,卻是天涯不知何時搬來小椅子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上課。sky欣喜笑了,「天涯這麼捧場拍手,是因為贊同叔叔的話嗎?」

  天涯用力點頭:「我也覺得sky叔叔說得沒錯。」

  「天涯好聰明,這麼小就聽懂我們的話。」sky走去,開心在她頭上拍拍。天涯忍不住噘著嘴,輕輕擋住他的手,瞪起圓眼,鄭重盯著sky反駁,「我已經十三歲,不小了。」

  sky大笑幾聲,蹲在她前方,拉著她的雙手揮舞:「好,是叔叔不對,天涯是大女孩了。看在妳這麼聰明,叔叔買個禮物送給妳,妳喜歡什麼禮物?」

  聽sky這麼說,天涯不由得又彎了嘴角,輕笑幾聲就低下頭。馬小玲難得見天涯這麼主動肯與人親近,一旁望著早是開心不已,匆匆高興提醒:「天涯,還不趕快說謝謝,這樣叔叔就不能反悔了。」

  「謝謝sky叔叔。」天涯仍是沒有抬頭,好似有些害羞。

  sky點頭一笑,站起身道:「師父,不如今天我帶天涯出去玩一玩,挑個禮物送她。離酒吧營業還有一些時間,我會抓準時間回來的。」

  「那麻煩你了。今天就說到這兒,我們明天再接著上吧。」天涯少難得會與人主動交集,馬小玲哪可能還會拒絕。

  「天涯,我們出門好好玩一玩。」

  sky擠眼笑了笑,朝天涯伸出手。天涯站起身,抬頭瞧著sky幾眼,也是笑了,很快小手緊緊拉著大手不放。馬小玲望著他們的背影,頗為感慨,心想五年了,天涯從沒這麼開心笑過,對任何事都漠不在乎,就連頑皮鬼復生了不起也只能逗著她淡淡笑一會兒。如今天涯這副神情,那是打從心底的開心,馬小玲如何不欣喜天涯的轉變呢。



  望著馬小玲下樓來,況天佑倒不如何訝異,畢竟早前sky帶著天涯才從他面前經過,兩人高高興興手牽手出門玩。他見著馬小玲欣喜的神情,心中早是寬慰,暫時擱下手邊的事,緩緩朝馬小玲走去,笑道:「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那你又為什麼笑?」馬小玲斥笑道。

  「妳笑我就笑,妳開心我就開心啊。」況天佑嗤笑一聲。

  馬小玲欣慰道:「看來sky很得天涯的緣,她這麼主動又乖巧地跟長輩說話,我怎麼會不開心?連答應跟長輩出門也是頭一次,我看在眼裡,都不知該說什麼了,連自小陪在身旁的復生跟日誠也沒這麼快就逗她笑過。以後有sky幫著教,天涯逐漸對人放開胸懷,應當不是難事。」

  況天佑點頭道:「是啊,我們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讓天涯完全敞開心房,sky不過才剛回來,就讓天涯有這麼大的進步,人跟人的緣分真的很難預料。」

  馬小玲心中一寬:「現在天涯有這麼大的轉變,如果宇蒼帶來的也是好結果,這輩子我真的沒什麼遺憾了。」

  況天佑苦笑道:「還有天棠呢,他也是個問題。」

  「天涯只要肯與人親近,自然沒道理再排擠天棠,天棠的問題只來自姐姐。」

  況天佑重重嘆口氣:「希望真是如此。」

  「時間也差不多,我該去褓母那兒接天棠回來了。」馬小玲瞧瞧時間,隨即拉著況天佑的手,又笑,「你別一個人全攬下來做,回來等我餵飽天棠後就下樓幫你。」

  「酒吧的事妳不用煩,又不是沒有其他人手,妳只要看著孩子就行。」況天佑細心替馬小玲拿起外套,夫妻倆挽著手走到門邊,才揮手暫別。

  羅宇蒼不在,況天佑暫時頂下他的工作,畢竟sky才過來一天,許多事不若羅宇蒼熟悉,沒道理這麼快讓他全數接手。其他人連吩咐也不用,逕自忙著自己的事,為營業前的開店事宜做準備,該清掃的、該放置的,一樣也不落下。這些事況天佑逼得並不緊,他信任羅宇蒼,更多時幾乎就讓他全權處理,況天佑才有許多時間可以陪伴家人。如今羅宇蒼不在,酒吧的運作依舊照常運轉,況天佑暗暗慶幸自己找著一個好幫手,如果沒有羅宇蒼維持住酒吧的運作,真不敢想像會是如何慌亂。

  兩小時過去,酒吧的霓虹燈亮了,在夕陽初近迫不及待地閃耀,服務生前去門邊換掉『休息中』的牌子,不到一分鐘,客人就接續湧進,酒吧的夜晚正華麗上演。

  一刻鐘後,sky牽著天涯匆匆進門,語帶愧欠:「老闆,不好意思,這時間塞車,所以回來晚了。」

  「不要緊,我也猜著是塞車了。還有我昨天是說玩笑話,喊我老闆多生疏,像以前那樣喊就行。」況天佑低頭見天涯一口口吃著冰淇淋,一隻手還抱著包裝好的禮物,連忙蹲下身來,拍拍女兒腦袋,「天涯,今天跟叔叔出去玩,玩得還開心嗎?叔叔買了這麼大的禮物給妳,妳有沒有說謝謝?」

  「開心,sky叔叔帶我逛百貨公司,陪我玩遊戲,還帶我吃好吃的,我都有說謝謝。」天涯舔舔嘴角,開心笑了。

  況天佑高興道:「叔叔買了什麼給妳?」

  「這不是我的,是天棠的,有sky叔叔陪我玩就是禮物了。」

  sky一旁誇讚:「天涯真的很乖,不吵不鬧。我說要買禮物送她,她也直說不要,看得出來天涯被教得很好。」

  「多是小玲在教,我了不起就是陪陪孩子。」況天佑笑了幾聲,拍拍天涯的屁股,「好了,酒吧正在營業,妳趕快上樓去,媽媽也在等妳回來。」

  天涯點點頭,開心地又奔又跳跑回樓上。sky望著天涯已經上樓,才轉頭對況天佑道:「況大哥,我現在該做什麼?」

  況天佑想了想便道:「這幾天宇蒼不在,你就學著做他的工作,我會慢慢教你,等他回來我再重新替你安排。還有,你不用等到打烊才下班,我和你師父討論過,讓你做小夜就行,畢竟你每天一早都得過來跟你師父學習,休息比較重要。當然這些只是暫時的,等你學滿出師就不必身兼二職了。」

  sky笑道:「就聽師父安排吧。」



  酒吧人聲鼎沸,況天佑一會兒要應付客人,一會兒要教事事不通的sky,早忙得焦頭爛額。許多人沉浸在這股歡樂的氣氛,逐漸便有人開始失去分寸,醉意一起,不寧的氣息有些流竄。況天佑本還沒這麼注意,不過眼前一張桌子的客人喧嘩聲樂來越大,惱得鄰桌有些不滿,兩桌的敵意逐漸加深。

  一會兒功夫,兩張桌子客人站了起來,雙雙眼互瞪怒視,只消有一丁點導火源便會爆發。果不其然,當其中一人率先罵出口,肢體動作便隨即爆發。況天佑見狀,丟了抹布就要前去制止,sky拉住他的手,匆道:「況大哥,讓我處理吧。」

  sky箭奔前去擋在兩方人馬之中,堆上笑臉:「大家都是上這兒來開心,何必尋晦氣。不如各退一步,坐下喝口水,消消氣。」兩方人馬直指對方的不是,完全沒打算平息紛爭。

  「各位請冷靜想想,要是在這裡鬧出事,我循正常途徑解決,大家都不好過。不如這樣,我替各位換個位子,招待你們水果,當是我的誠意。也請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說一句,開開心心玩。」sky說得句句誠懇,其他人低頭一想,紛紛點頭,同意不再擾事。

  處理好紛爭,sky回到況天佑身邊,呼口氣又笑:「每當酒喝多了就容易鬧事,況大哥三不五時得處理這種事一定很頭疼吧。」

  況天佑笑道:「謝謝你,這麼輕易就打發他們。這倒是頭一次發生,若是我去處理,可能沒法像你這麼圓融,你在哪兒學的?」

  「之前在國外曾在酒吧做過服務生,每當球季,那兒的人可比他們還兇,翻桌子打架常常見,我見老闆處理這些事才記著一些。」sky說著,不免感到好奇,「不過酒吧開了也有幾年,這回事竟然是頭一次發生?」

  「是啊,我知道這些事在夜店並不少見,不過一直以來我們這裡卻是挺安寧的,從沒人喝醉了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宇蒼不在,少了個鎮壓之寶的關係。」

  sky大笑幾聲:「看來羅先生是酒吧的鎮邪物啊。我得加快腳步學,要不他這幾天不在,客人就選在這時鬧事,傳出去我也挺晦氣的。」

  歡樂的氣氛又再度行進,彷彿方才的紛爭全是一場夢。此時門邊的風鈴叮叮噹噹響了,sky抬頭一瞧,原來是復生,他還未開口,復生已急忙跑來,歡聲一笑:「sky,你真的回來啦,我昨天聽嫂子說了還有點不敢相信。你怎麼搞的,當年說走就走,完全不通知一聲,害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

  sky瞧復生已長得同自己一般高,笑道:「幾年不見,你變得像大人了。」

  復生眼睛一瞪:「廢話,我都二十了,你也不想想自己離開多久。」

  「我聽說你搬到天逸堂?」

  復生擱下背包,興沖沖往椅子一坐,忙道:「去年的事,兩個孩子都大了,難免。對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

  sky搖頭一笑:「我還在工作,一時間哪有辦法說這麼多,有空再告訴你。」

  復生擠眉弄眼,竊笑道:「八成是有艷遇,所以才捨不得回來吧。」

  「越來越沒正經,才幾歲而已,腦子裡就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況天佑重重敲復生一記腦袋,沒好氣道:「sky,我告訴你,你別看復生才二十歲,女朋友已經換了不知多少,風流得很。」

  sky不置可否,搖頭嘖了幾聲,復生連忙辯駁:「我哪風流啦,都是純純戀。只是時間一久,她們就纏,怪煩的,一煩我就膩啦。」

  sky斥笑道:「這還不叫風流?當心點,別傷害別人幼小的心靈。」

  「什麼傷害啊,我又沒有欺騙她們的感情。何況大家都小,想那麼遠幹嘛,感情沒了大家就好聚好散嘛。」復生忍不住大聲。

  況天佑戳戳他腦袋:「有求都不管你啊?」

  復生嗤笑一聲:「拜託,師父是個老古板,你們別看他新潮,骨子裡根本就是萬年不化的古人,專情得很,我只替月甄姐感到可憐。對了,sky,你抽個時間過去我們那兒一趟,師父跟師祖知道你回來了不知多高興。」

  「好,我明兒抽空去拜訪他們,晩點我會跟師父提。」

  三人談笑風生,不知不覺月升高點。在況天佑催促下,sky只得收起手邊的工作,和復生上樓向馬小玲打聲招呼,說了會兒話後,兩人便一道離開。



  sky說一是一,隔日上午便連同馬小玲專程前去天逸堂拜訪。月甄又意外又高興,招呼他們後,隨即匆匆入內喚人,一會兒便見她攙著毛平走來。sky連忙起身前去一道攙人,旅遊幾年,人事物不可能全然不變,就如眼前的毛平顯得更為蒼老,連走路瞧來都挺吃力。好容易大夥才坐下,sky四顧一瞧,忙問:「怎沒見到有求?」

  月甄笑言解釋:「你們來得不巧,剛好上午有件案子,一大早他就和我大哥出門去了。不過師兄動作一向很迅速,鐵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

  sky點點頭,隨即將桌上的禮物往前一推,又笑:「這是我一點心意,你們收下吧。本來昨天就該先來拜訪,不過師父有些事要交代,所以今天才臨時來了。」

  毛平咳了幾聲:「來就來了,還整這些做什麼,又不是外人。」說完,又咳個不停,月甄趕忙在他背後拍拍。

  馬小玲一見隨即皺眉,忙道:「毛爺爺,您身子不好,有沒有按時吃藥,回診都有按時去嗎?」

  「這些都老毛病,光吃藥就夠折騰,不礙事,我這把歲數有這些病不意外。你們放心,月甄很孝順,有她在沒事的。」

  月甄也道:「是啊,師兄他們一直很孝順師父,很注意他的身子。」

  「毛祖師,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身體,要不有求他們會擔心的。」sky微笑道。

  毛平欣慰道:「我知道,有他們幾個在,我想死都沒這麼容易。」

  「師父,您又說這些不吉利的。」月甄忍不住軟嗔一句。

  毛平輕輕笑了:「好,不說了。對了,聽你師父說,這些年你旅遊去了,這次回來還走嗎?」

  sky搖頭:「不走了,心定了,該是收心好好跟師父學習。」

  「是啊,你師父等你這些年,也擔心你這些年,沒見你安全回來是永遠不可能放心。小玲好不容易收你做徒弟,馬家又有傳人,我見了也很欣慰。你是個人才,只要肯用心學,一定能發揚馬家道義。復生的性子還不定,往後就麻煩你好好幫著教一點。」

  sky笑道:「有求在這兒,復生哪敢不把皮繃著點,我了不起只能管管他的行為,如果是道法,我才方初學,恐怕還得他提點幾句。」

  毛平笑了幾聲,不一會兒又道:「小玲,你們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sky好不容易才回來,就當這一頓是我替他接風。」

  馬小玲笑道:「那有什麼問題,我來這兒就是貪月甄的手藝,沒吃到她煮的菜,回家會覺得心空盪盪的。」

  「那你們陪師父聊,我去多買點菜。」月甄開心一笑,立即站了起來。

  兩小時後,月甄已拎著大袋小袋的菜回來,馬小玲也前去幫著料理。隨後不久,何有求與顏日誠也已一道返回,望見sky便即開心擁著一會兒,才坐下說話。談話之際,月甄已將菜擺了滿滿一桌,眾人開心入席,一頓飯吃了許久還不見完。



  在廚房中,月甄清洗著席後的杯盤,馬小玲也留在裡頭幫忙,廚房是女人的天下,是女人說心底話的時機,男人永遠不懂介入。馬小玲望著在客廳說話的男人們幾眼,轉頭見月甄專注洗碗,忍不住低聲問道:「妳跟有求聊過沒有?」

  月甄抬頭瞧她,笑道:「我要跟師兄聊什麼?」

  「妳的心意啊。都五年了,有求是個心細的人,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他對妳還是保持距離,什麼都不肯聊嗎?」

  月甄臉色一黯,苦澀笑了:「當一個男人從來沒嘗試對女人說出心底話,也表示女人在他心中並不重要。師兄不是天生就是個封閉自己感覺的人,而是能讓他自在說出心底話的女人已經不在了。我在他心中根本沒有半點位置,他又怎麼會找我聊。」

  馬小玲憐道:「難道讓有求一輩子只記著離去的人嗎?」

  月甄雙手撐在料理台上,許久不語。這些年,月甄從不敢表白自己的心意,因為她知道即使不說,光是見著何有求思念過世女友的神情,就明白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她戀慕何有求,就算嘴上從未說開,聰明如他,定也能細心察覺,但這幾年何有求從未點破,甚至沒一絲表態,這當頭,月甄還有什麼能說。與其如此,還不如就這麼看著他,維持師兄妹的關係。

  「我戀慕師兄其中一部分就是他的那份深情,讓我深深悸動。我羨慕那個女人,但也非常討厭那個女人,因為她的死成了我永遠無法跨過的障礙。她只會永遠在師兄心裡,而我永遠只是師兄的師妹,死成就了那個女人在師兄心中的完美,我沒有任何機會了。既然沒有機會,多說什麼都沒用。」

  馬小玲詫道:「這麼說,有求到現在還完全不知道妳的心意,妳不開口又怎麼知道沒機會?」

  月甄望著馬小玲,淒苦道:「小玲姐,我對師兄的感情,最苦的不是不能和他在一起,而是連開口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妳知不知道,我甚至比師兄還盼望那個女人活著,她如果是活生生的,一個像我一樣並不完美的真實,我或許就有機會。但現在她就像遠在天邊無法觸及的一個夢,一個師兄永遠當她是圓滿的夢,我這個真實的人他又怎麼會看得到。」

  「我懂妳的苦,我和天佑在一起前,也曾經歷過無數波折,他在我心中也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馬小玲摟緊月甄的肩,好言安慰,「但妳不能只想追過她,換個角度想,難道妳要讓有求一輩子都走不出這份傷痛嗎?」

  「感情沒什麼追或贏,我只是沒有起步的機會,我甚至覺得,師兄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延續和那個女人的感情。在我們眼中,以為他是傷痛的,但或許他早就認定,這不是傷痛而是幸福。」

  馬小玲抓著月甄的肩,鄭重道:「這種感情不是真實的,妳現在這樣說,只是因為心灰意冷。月甄,我也曾貪戀夢境中的幸福,那種幸福好似能抓在手中,但隨即就會煙消雲散,到頭來還是得面對真實。妳要幫有求走出去,幫他看清這虛幻的幸福,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他好。」

  月甄搖搖頭,苦道:「我恐怕辦不到。」

  馬小玲嘆了幾聲:「這件事,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幫妳和有求,我只知道,沒有人能躲在虛幻一輩子。」月甄低下頭來,再不說話。

  在廚房外的何有求轉身一靠,貼著牆壁久久無法回神,她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全讓他聽了進去。

 

 

Copyright © 2006  愚敏 愚不可及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謝絕轉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愚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