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平倆師徒瞧著馬小虎擰眉沉吟,始終不發一語,更是心急。半晌,才終於見馬小虎抬頭:「有件事,我想可以讓你們知道,就是我應當知道繼任命運是誰。」
「是誰?」他倆一聽皆愕,神情已是迫不及待。
「是『誰』是個籠統的說法,如果我知道他是誰,我也不會竭心花費幾百年的時間去思索命運。」馬小虎腦中閃過前塵舊事,清晰地仍像昨日才發生,一個他心中甚疑卻怎麼也忘不了的往事,「開始可以這麼說,我會思索命運,就是這個『誰』點悟了我,讓我從渾然不明繼而逐漸發現命運真實存在。命運不像盤古,盤古是上古神話,世人可以想像的人化,但命運始終是世人口中的虛幻,是形容、是感覺,沒人會去想像命運。」
何有求忙道:「地藏是怎麼察覺他的身分?」
馬小虎道:「還是得回到當年,所以我說我是當局者,身在局中瞧不清,才仰賴你們的腦子查。那時候我接觸過命運,當然我也是後期才推敲出他的身分。未免你們聽得混亂,我先區分,在保管三書期間,我已由天書知悉盤古追殺的命運名為皇極四方。當年毛況馬三家因地府水患釀災一事而與我結下緣分,為了修補地界大洞,我特地入世尋找五色使者。皇極四方那時找上我,幾句之後就和我打了起來,我深刻感覺到他想置我於死。僵持之際,命運莫名出現,當時我為了趕回地府,就把守護女媧一事交託給他。結果命運當然是成功驅退皇極四方,要不也不會有天佑與小玲攜手化解女媧釀的災。」
毛平疑道:「這麼聽來,命運應當是個明理的人,他救了您也守護女媧,更饒過皇極四方一命,為何您仍露憂心?」
「我憂心是因為看不出他的意圖。毛師父聽來命運是明理之人,但仔細想想,他也是無情之人。他守護女媧是因為讓女媧完成注定,饒過皇極四方更是因為放任他去做注定之事,命運救我還是因為,讓我注定去輪迴馬家。這三起事走到最終結局都是注定世間會發生浩劫,現在我們推敲出他佈下何家這個局已千年之久,你們想我怎會不憂心這又是人間的另一個浩劫?」
何有求憤慨道:「命運是怎麼回事,他們不見到人間浩劫不甘心嗎?好,既然我何家有可能成為另一個浩劫,我寧可斷子絕孫,也絕不讓命運如願。」
馬小虎搖搖頭:「你們何家走到現在已經是注定,你想大義犧牲,也注定不會讓你如願。我遇到他時正是你何家出現,如真是他佈下這個局,千年來應當沒有離開過,誅滅皇極四方後,他接任這個位置也是順理成章,二來也能靜候他想要的結果。」
何有求苦道:「難道我們就得眼睜睜再讓他擺佈?」
「我剛才就在思索,與其任人擺佈,不如搶得先機。命運能驅退皇極四方,他的身分無庸置疑,當年我和他說過幾句話,可能因為不同皇極四方入世太久積壓千萬年的絕望,命運看來還有商量的餘地。我的想法就是,把命運誘出來,讓我同他好好說情,勸他以三界安危為重,如果他真執迷不悟,就算我力量不如也定要鏟除他。」
毛平放心不下:「我們把他誘出來,會不會反而刺激他再起人間禍端?畢竟他們是同族,我們鏟除皇極四方,他沒理由給我們機會。」
馬小虎道:「不試就是眼睜睜,試了才是機會。」
何有求問道:「那我們要怎麼誘?」
「歸結身分,沒人比他更了解命運,因為他就是命運。他佈下千年局隱密不宣,就是因為他知道沒有人能堪破命運,想把他誘出來,就得讓他知道我們破了他的局。局破了就沒掩藏的必要,可能也會逼他提早回來接任,只要天書一啟,我的人書運作,他就必定要給我機會。這就是三書的抗衡,命中注定,要打破注定唯有我的機會。」
「所以地藏是想要藉人書告知他這個訊息?」何有求沉吟。
馬小虎搖頭:「不,是藉天書,因為天書不啟,機會也無從給起。命運與天書之間存有感應,透由天書他定會知悉。」
毛平一聽,連忙喚何有求取來天書,半晌,何有求取了書來,慎重交給馬小虎。馬小虎起手於胸,暗運法力,只見他眼皮抖動不休,人書緩緩從他心口淡淡竄了出來,旋在馬小虎掌心。他兩手各浮起了天人二書,眨眼之際,二書之間果有牽連,猶如一道光線糾纏不放。
陡地,二書斷了連結,人書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僅餘天書仍漂於之上。須臾間,馬小虎莫名朝後一摔,硬生生撞到牆上跌了下來,櫃裡的書也紛紛掉了砸在他身上。毛平二人大驚,匆忙奔去扶他一把,卻見馬小虎雙眼血紅,只瞧他們幾秒,就疼得彷似再也睜不開。
書房裡的騷動讓顏日誠兄妹也急著趕來關切,兩人見那本天書在空中翻動不休,已是望著說不出話。顏日誠突然間指著那本天書,急道:「書裡有字,有字了!」說著竟想將那本天書取下來。
「別拿!」馬小虎壓緊雙眼,陡然破口喝斥,彷似有無形之眼瞧見顏日誠的舉止,「告訴我,你看到什麼?」
「汝妄求?」顏日誠瞇眼仔細瞧,卻在他說出口後,天書驟地一關,終於掉在地上。
「地藏,您沒事吧?」毛平二人趕忙將馬小虎扶起,攙他坐下,這時見他放下手來,眾人無不憂慌。何有求連忙喚月甄去取藥箱來,馬小虎已揚手阻止,「不必了,過幾天就沒事,這傷用藥也敷不好。他傷我不是第一回,只是這次更兇猛些,可能是激怒他了。」
顏日誠疑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麼,不會是在逼命運現身吧?」
毛平沒心神解釋,匆道:「地藏,您方才說什麼?」
馬小虎閉著眼,神色卻更顯愁苦:「我對他道,我已透悟他的千年局,為保三界無恙,我定會從中擾局滅他棋子。除非十二個時辰內他肯現身談判,否則後果自負。汝妄求──真是狂妄,普天之下也真只有他能狂妄,看來這一面之緣不過是個孽,他根本咬定我絕不會動手。」
「什麼千年局?」顏日誠仍沒放過追問,但何有求已是愁緊了臉,命運簡單三個字就道出絕不會放棄對何家的擺佈,光是想著未來黯淡,他怎麼也無法釋然。月甄瞧見他的神色,心頭隱隱不安,已想起他早前被天書控制的事,「有求,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何有求緊緊瞧她,心中又苦又愧,月甄不懂命運的手段是如何殘酷,可他懂。他就盼著和月甄攜手一輩子,圓一個家的心願,但一個家怎麼可以只有兩個人,有孩子就等於一棵樹生了果實,滿樹才是清翠盎然,那是兩人的感情在孩子身上繼續延續。他肯為人間斷絕自己後代生存的機會,可是對月甄又怎會公平。
何有求顫著聲:「地藏,既然命運不肯罷手,也沒意思此刻接任天書,應當表示這段期間我何家的命運還不算注定。至今到我這代都不是他想找的人,我決定為了世間安危,何家就到我這代為止。」
月甄臉色大白,完全無法細想他話裡的用意,顏日誠卻是焦急難耐,破口已罵:「什麼叫到你這代為止,你跟月甄還要攜手走下去,你說這話是要跟她了斷,還是不生孩子啊?」月甄不敢想的念頭全讓大哥說白了,已不由得心頭促跳。
何有求苦道:「我沒想跟月甄了斷,但是我往後也沒法給她孩子,這決定我也不想。」
「一定要這麼做嗎?」月甄大為淒苦。
「妳就當我生不出來吧。」何有求不敢抬眼瞧她,話裡已是傷楚,月甄默然不語,一會兒她走去牽起何有求的手,好容易擠出笑來,「沒關係,能跟你在一起有沒有孩子都不要緊,我知道你心裡更苦。你要斷自己的後代,用意是為了我們,你懂命運,我不懂,所以你的決定不管是什麼,我都沒有意見。」她撫著何有求的臉,心中仍是只為他憐惜。
「月甄……」何有求心中感激又是憐惜,緊緊將她抱入懷中。
馬小虎此刻已能睜眼,見他倆如此相知相惜也頗為感動,只不過儘管何有求有這盤算,命運的手段還是無法剖析:「有求,我想你這麼做沒用的。」
何有求著急轉頭瞧他:「怎麼會沒用?」
「因為這個千年局是皇極四方被鏟除前就佈下,這表示不僅皇極四方不知情,你何家的命運也並未紀錄在天書中,是獨立出來且專屬於他的命運,他可以徹底擺佈。現在他繼任,他就更有能耐透過天書注定你何家的一切,你想斷自己的後代,他肯定會有千百個辦法讓你何家延續,除非找到他要的人為止。」
顏日誠叫道:「命運到底想找到誰?」
陡然間聽見大門喀啦一聲,腳步聲聽來不只一雙,大夥不免中斷話題,只見復生又跑又跳竄了進來,朝眾人笑道:「是我,復生啦。」
毛平不知為何莫名退了幾步,容色慘白,這一撞到桌子,大夥瞧了也驚,何有求連忙一攙,急道:「師父,您怎麼了?」
「沒事,只是胸口有點疼。」毛平輕捶自己胸膛,月甄急忙扶過,「師父,我先扶您回房休息,等會兒我再替您拿藥來,吃過後就先睡吧。」毛平點點頭,兩人緩緩離開。
「地藏,您今天怎麼有空來?」見師祖離開,復生轉頭問了。
馬小虎微微一笑:「來找有求說點事。好了,我地府還有事,先離開了。」說畢,已眨眼消失。
討論一終,眾人也沒心神留下,紛紛走出書房。卻見羅宇蒼正在外頭,頗守規矩沒擅自闖入,只等大夥出來。顏日誠迎了過去,笑道:「你今天放假啊,怎麼忽然過來了?」
「我幫復生搬這幾箱補藥過來。」羅宇蒼指指桌上的補藥,笑了笑,「剛才有幾位熟客來到酒吧,特地送了幾箱補藥給老闆,老闆娘說這些補藥對毛師父的身體有益,就讓復生搬幾箱回去。我見他一個人搬不動,反正酒吧還有sky,我就主動送復生過來順道偷點懶。」
何有求很是高興:「師父的身體最近不太好,虧得天佑他們如此關心,就麻煩你待會替我好好謝謝他們。」
「我直接搬到毛師父房間去吧,看過他的臉色如何,我也好讓老闆他們放心。」羅宇蒼二話不說就搬了兩箱,何有求指指房間,由他去了。
月甄走了出來,正巧與羅宇蒼擦肩而過,點頭一笑,才走近何有求身前:「有求,我和大哥先回去了。剛才師父已經吃了藥,似乎沒什麼事,不過你跟復生夜裡還是要注意一點,他最近咳得頻繁,你們別太疏忽。還有先別想這麼多,你還有我們在,不管有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你身邊。」何有求點頭一笑,待送他倆到電梯口,囑咐完幾句才回屋。
踏進門,羅宇蒼也正穿著鞋,起身一站:「何大哥,我也走了,毛師父已經睡了,那些補藥就時時給他喝一點。」
「謝謝你,回去時注意安全。」
何有求轉身拍拍復生的肩,逕自回房,此刻人都散了,復生也覺無聊,梳洗過後就早早睡了。夜半,何有求隱隱聽見師父的嗽聲,逐漸醒了過來,想起月甄的叮囑,連忙起身來到師父房中瞧瞧。果見毛平坐在床上,捂著嘴咳個不停,何有求很是擔憂,匆匆取藥來,毛平卻一手推開。
何有求憂道:「師父,吃過藥後會好睡些,明早我再陪您上醫院瞧瞧。」
「不用了,這暫時的,很快我就沒事。我是開心呢,我這體力至少能撐到你和日誠成家,因為老天爺已經答應我,會讓我圓了心願才走。」毛平臉上的歡欣似乎不是強撐。
但聽在何有求耳裡,師父這些話如不是太過奢求,肯定就是說來讓他安心,暗暗有些難過:「師父,不管是不是老天爺答應,您的身子還是得好好照料。明天我陪您去一趟醫院,看過醫生也好放心。」
「好,就依你吧。」
「那師父趕緊再躺下來,我就在旁邊陪您,見您睡了再離開。」
毛平開心躺了,可雙眼卻貪戀著不肯閉上,仍是瞧緊何有求:「有求,方才的事你別多想,下決定也言之過早。你和月甄在一起就順其自然,老天要給你倆幾個孩子,就順天意生下來,月甄是顧慮你所以才順你的意,她心中肯定會想要孩子的。」
何有求垂著眼:「師父,我自己受過一次折磨已夠了,怎麼能讓自己的後代子孫又再承受一次。命運不會放過我何家,與其被擺佈,成了命運作孽的工具,這個罪我終究要扛,月甄的埋怨我也只能受。」
「那和我們當初堅決不讓小玲生孩子有什麼區別?不讓生好聽的是防患未然,難聽的是矯枉過正,我知道你忌憚命運,但孩子有活下來的權利,他們往後會如何也無法作準,也未必真會成為命運的棋子。往好處想,命運到底有什麼意圖,我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他這千年來讓你何家安穩活著,沒受過一丁半點苦楚,他這麼做或許是你何家有值得讓他保護的人……」
「師父,您怎麼反而替他說話了?」何有求微微苦笑,「我反倒覺得,就算他千年來守著我何家,也是因為不讓人意圖誅滅他擺下的棋子。」
毛平嘆道:「我只是想,命運不是我們能料定的種族,他入世也是應著接任這個位置,監督三界,這個位置肯定不是自發性,而是受命。既是受命,他就沒理由也沒膽抗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命運之外還有更超凡的神力,命他們去守護人間。他真如同皇極四方只想滅世,又何必藏匿千年,只消彈彈手指,世間就不一樣了。」
「這也不過是我們樂觀的推測而已。往年那些浩劫並沒有終結三界,不定這次他才來接手罷了,他是命運,肯定知道這些浩劫的結局是什麼。」
「那現在三界還有什麼值得他剷除的目標呢?眼下再沒有與他抗衡的人,他還有什麼好藏,就算天佑他們與地藏聯手,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他擺下你何家這個局,我覺得未必是想對付我們,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威脅將來會撼動大地,你何家可能是關鍵。」
何有求笑了:「師父,我何家代代以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那些本事對上神力根本一點用也沒有,他找了千年的人始終沒出現,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是凡人。算了,命運有什麼意圖不是我們能猜測,與其杞人憂天,還不如開開心心過日子。」
毛平陡地抓緊何有求的手,有些欲言又止:「有求,別做些無謂的事,過好你的日子就好,不要去抗爭。和月甄生幾個孩子,好好教導他們,就這樣開心地過。」
何有求苦笑:「我也沒有能力抗爭啊。」
「我的意思是……總之你以後會知道的,記著我的話,別阻撓。」毛平嘆了。
何有求暗暗疑心:「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毛平臉有凝重:「天機,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說。上蒼給我機會圓了心願再走,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你一定要記著我的話,別阻撓,去相信。」
「師父,您要我相信什麼?」何有求見著師父的神色,與早先擔憂命運會胡作非為的態度大為否變,這會兒竟要他去相信,不由得已是心焦,「您知道什麼就趕緊說,您越這樣,我反而越會擔憂。」
「我們處在這四維的空間,宇宙浩瀚、無邊蒼芎,很多事知道也沒有用。晚了,你趕緊去睡吧。」
「宇宙浩瀚、無邊蒼芎……」何有求喃喃說著,卻見毛平已翻過身去,挑明已要睡了。何有求再不好多擾,替師父蓋好被子,才走回房去。
酒吧一貫熱鬧,少了一個人,sky果然倍感辛苦,幾小時過去不忘巴巴地往門瞧,等著羅宇蒼什麼時候才回來。一會兒,終於見他回來,羅宇蒼又腆笑又道歉,才趕忙分擔sky的壓力,應付紛紛不休前來討酒喝的客人。況天佑從廚房出來,沒得閒能多問幾句,又趕去招呼客人了。
片刻過去總算稍有空閒,況天佑來到吧台,才問道:「毛師父怎麼樣,他喝過我們送去的補藥了嗎?」
羅宇蒼笑道:「送去的時候毛師父已要睡了,因為何大哥他們才剛給他吃過藥,所以我沒讓他現在喝。不過我已告訴毛師父,讓他記著每天喝上一瓶。」
況天佑稍解憂心:「毛師父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小玲也跟我說她很擔心。這些補藥來的真是時候,雖然可能是安慰人的,不大多有療效,但總是一點心意。」
「老闆,你放心,我看過毛師父的臉色,他要多活幾年一定不成問題。毛師父是好人,老天不會待薄他,肯定會讓他圓了心願才走。」羅宇蒼邊洗杯子邊笑。
況天佑笑道:「那我就當你這番話是老天給的福澤了。」
羅宇蒼笑了笑,沒多說什麼,逕自忙碌。況天佑也轉身忙去了,酒吧持續著沸騰,歡鬧無比。羅宇蒼邊洗杯子邊瞧著屋內的情況,sky自與他共事以來,就發現他會這麼瞧著底下的人群,那模樣就像在俯瞰、在沉思,好似這屋裡頭能望盡什麼他也望不到的風景。sky想著,忍不住低頭笑了幾聲。
「你笑什麼?」羅宇蒼回神,見他笑了很是好奇。
sky笑道:「沒什麼,只是我發現到,你總是會這麼專注瞧著底下的人,就好像天壇那尊大佛一樣,俯瞰著無知且庸祿的世人。」
羅宇蒼匆匆一笑:「把我比喻什麼了,我也是庸祿的世人,哪能跟佛比。」
「我沒什麼意思,不過你到底在瞧什麼,老是瞧得這麼專注?」
羅宇蒼低頭一笑,輕輕嘆了,才抬頭又望著人群:「你不覺得這麼往下一瞧,能瞧盡人間百態嗎?你看那一桌上班族,私下是這麼放浪形骸,可白天的時候對著老闆卻是謙恭卑微。那一桌打扮艷麗的女人,擺出高不可攀的神色,心中卻是等著男人前來搭訕。所有男男女女都為了目的來此,不管是什麼,只有夜晚才讓他們卸下偽裝。所以我喜歡瞧著他們,揣測他們的意圖,工作時就不會這麼乏味。」
sky忍不住也一道瞧:「真沒錯,望著他們的確有意思多了。」
「對吧,這樣不是很有樂趣嗎?」
又進來幾位客人,羅宇蒼照例瞧著他們上門的意圖,揣測他們的心思。他總如透明人一般,安靜又無聲地站在人群總會忽略他的位置,那些客人回回來買酒喝,眼神也沒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明明是如此接近,卻像看不清眼前。工作是乏味的,羅宇蒼喜歡盯著人瞧,那是他唯一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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