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生熟知地府方位,後腳開溜離開師父後,前往醧忘台去。遠遠地就見到醧忘台前無數魂魄排著輪候,安安靜靜等待,一旁無數鬼差持茅監視。輪迴分六道,天、人、修羅、畜生、惡鬼及地獄,這判入後三道,沒有魂魄不驚不懼不嚷,妄想逃過懲罰。

  醧忘台有轉輪王坐殿,自然不是復生能闖入的地方,他要去的是隸屬醧忘台的奈何橋。那處地方原是孟婆駐守,孟婆離開地府後,有一段時間由馬小玲母親接手,但她為一圓短暫天倫,耗費自身鬼氣為丈夫續命,從此夫妻倆煙消雲散。魂魄不全的毛憂順理成章接下這個位置,復生心中卻想,這位置對毛憂而言未嘗不是個煎熬,眼睜睜見魂魄投胎,自己卻無投胎之機,想著心頭已酸澀。

  復生悄聲走近毛憂身後,見她餵過一鬼喝下忘魂湯後,暫有空閒,冷不妨兩手按她肩膀,大聲嚇她一跳。

  「嚇死我了,誰啊?」毛憂驚嚷一聲,匆匆轉身推開來人,這時一見是復生,隻手還撫著胸口沒法回神。卻見復生笑嘻嘻,毛憂柳眉一緊,罵道:「幹嘛啊你,我雖然嚇不死,但你這樣嚇,我也會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隨即氣癢癢地用力捶他胸口。

  復生一捂胸口,痛楚地擰了臉,閉眼哀吟幾聲,軟軟退了幾步。毛憂霎時驚覺自己太過莽撞,他胸中斷骨才剛接上,此時哪能經她一拳,趕忙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麼樣?」復生調皮地睜開一隻眼,瞧毛憂擔心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我沒事啦,妳這樣打我又不會痛。」

  毛憂頓時想清,復生是離魂下來的,沒有肉身,這一拳當然打不痛他的傷處。可毛憂氣憤難消,無端端被他一嚇,怒火沒處發,忍不住又作勢想打他,罵道:「你欠揍啊,不會痛是不是?我就讓你嚐嚐魂魄受疼的滋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愛鬧?」

  復生趕忙舉起雙手求饒:「好啦,以後不鬧妳了,對不起可以了吧。」復生憋著笑,緊緊瞧她發怒的神情,不由得想,為何她每一種表情都這麼生動,怎麼瞧也瞧不厭。

  毛憂總算有些消火,瞄著他道:「怎麼忽然下來了?」

  「妳不是讓我師父下來赴地藏的約嗎?我就跟著下來,順道看看妳。」復生嘴裡這麼說,其實卻是專程。毛憂恍然大悟,但地府一月,人間一天,對毛憂而言,這已是昨日的事。

  復生向來愛說話,幾句之後就逗著毛憂笑個不停,兩人坐在橋旁的三生石上,開心說笑不覺都忘了時辰。此時復生與她肩碰著肩,聞著她身上幽幽傳來的香味,心馳神往不已。他緊盯毛憂每一個表情,瞧她說到興致兩道彎眉神采飛揚的模樣,也瞧她說到過往唇若丹霞輕輕發出的嘆息。復生專心聽著,也專心瞧著。

  「毛憂,妳送Mars輪迴的時候,心還會痛嗎?」復生歪著頭,想仔細瞧她掩藏下的心思,無非是想從她口中知道是否心中還存著他。

  「都過去多久了,還問這個?」毛憂淡然一笑,神情中似乎早已放下,「與他重逢是開心,能送他重生是欣喜,他早是過去的情,沒什麼痛不痛了。」

  復生一喜,緊接再問:「那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愛上的,是千萬年都不願放下的人,妳還會這麼超然送他輪迴,生生世世讓他喝下忘魂湯,永無止盡把妳忘了嗎?」

  「怎麼問這麼古怪的問題?」毛憂好笑般撥撥復生的刺蝟頭,微微笑著想了會兒,深吸一口氣:「會,如果我能愛他千萬年,我會盼他好千萬年,生生世世不會因為我傷苦。」

  復生心中一震,苦道:「即使妳會苦?」

  「我懂了,你一定聽過地藏說過孟婆的故事對不對?難怪拿這問題纏著問我。」毛憂笑了笑。

  復生擠出笑來沒再追問,毛憂也沒放在心上,話題很快就岔開了。但毛憂的話在復生心中生了根刺,他能輪迴,但毛憂卻不能,這表示有一天,他會喝下毛憂親手餵的忘魂湯,然後徹底忘記。他有些不想輪迴了,心中很難放下毛憂獨自一人孤單在此,復生怔怔想著,天下這麼大應當會有辦法助她輪迴吧,然後兩人一塊重生,他可以重新再與毛憂相識……

  這一想,復生暗暗又驚又疑,一個念頭突然生了出來──我又喜歡毛憂了?



  返回陽間後,復生一屁股坐起身,心中已是大為慌亂,猶疑不定。他細細想著,自與毛憂認識以來,就的確喜歡望著她,能望得連心神也被她揪去,他當時是喜歡毛憂的,這行為不奇怪。毛憂被救回之後,他感到開心,但也因為她成了鬼而放下心動,這麼多年復生對她再沒什麼念想,這是放下沒錯,可是他無法否定自己仍舊喜歡見著毛憂的感覺,就只聽到她名字也盼著多聽幾遍。

  復生揉揉皺著發疼的眉頭,喃喃道:「不可能的,這念頭太傻了。毛憂本來就好相處好說話,喜歡見到她不奇怪,這就跟喜歡見到sky他們是一樣的,一定是……」

  「好,沒關係,就假設喜歡了。」復生站了起來,不住踱步,就像煩天下大事般,煞有其事地思索,「那就找個放下的辦法,很明顯她是鬼,我是人,這一點就不可能了,根本跨不過去,就這麼想吧。對了,能讓自己不胡思亂想的方法,就是分散注意,不如去找sky。」

  復生匆匆拾了外套出門,這從地府回來,對人間來說像是一眨眼的事,儘管他在地府逗留幾個小時,抬頭望鐘,也才過了短短數分鐘,正是酒吧初喧騰之際。只是他這麼返回陽間好像忘了一件事,就是黑影已是不耐煩地生出怒火來,白白等復生這麼久,連人影都沒見到。

  羅宇蒼見他來了,咧嘴笑道:「傷才剛好就急著來喝酒,這樣不太好吧。」

  復生笑道:「那就幫我調杯殺傷力不強的嘛。對了,sky還沒下來?」

  「這個時間點照說要下來了,可能還在忙吧。」羅宇蒼看看手錶,聳聳肩,隨後湊頭到復生面前,神秘兮兮似的,「剛好你現在過來了,今天來了不少美女,你轉過去看看。」

  「真的?」復生饒有興致,立即想到,他的人生就是該這麼過,萬中挑一,好好找個喜歡的,然後結束亂七八糟的念頭,很快轉了椅子探頭張望。羅宇蒼果然沒說錯,今天來了不少高素質的女人,復生興高采烈邊瞧邊羅列優點,要氣質有氣質,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毛憂──

  復生胸悶一撞,立時皺了眉,垂下頭來,又伸手去揉眉頭了,連嘆幾聲。

  羅宇蒼瞧了很是驚奇:「不會吧,看不上?條件很好了,我眼光沒這麼差吧。你是不是交往太多的女人,選女人的條件越來越高了?」

  「聽聽你自己說的,當自己拉皮條啊?」sky無奈搖頭笑了,巧地過來正好聽見羅宇蒼的話。

  羅宇蒼笑著解釋:「不是,酒吧來了不少好女人,我想復生一定有興趣,就隨口說囉。」

  復生悶悶地轉回身來,愁眉苦臉的表情讓sky不免有些奇怪,坐到他身邊,忙道:「怎麼啦,什麼事這麼煩心?還是,因為整董鎮那件事?」

  「不是,我很好。」

  聽復生這麼說,sky也不知該怎麼問,抬頭瞧羅宇蒼,他神情也透著不知情,只得陪他喝幾杯悶酒。羅宇蒼望著他倆有些沒趣,逕自做自己的事,一會兒忽然像想起什麼事來,忙對sky道:「對了,sky,傍晚時天涯進來要我跟你說一聲,她跟她學長去吃飯了,十點前就會回來。」

  sky一聽,胸口彷似讓人悶實一撞,臉也垮了,難怪天涯一下班就迫不及待離開,原來是有約會。sky毫無表情朝羅宇蒼要了杯烈酒,一口就灌了下去,復生隨後也要了,兩人很有默契地喝悶酒,各自想著出神。羅宇蒼搔搔頭,狐疑望著他倆,又想自己方才說話前後又沒幾句,他倆怎麼不約而同就擺出苦惱的神情?



  sky望著牆上時鐘,離十點就只剩下半小時了,暗暗沉吟是不是該去外頭瞧瞧天涯回來了沒有,可是站在外頭又有點約束的意味,她肯定會不高興。這一想,sky也懶得坐在酒吧,恍恍惚惚站起身打道回府,可是陡地察覺好像疏忽了什麼,轉頭瞧自己的位置一眼,什麼也沒有,聳聳肩就邁步離開。

  羅宇蒼正想揚手喚他,霎時話又吞回肚裡,莫名地抓抓臉。半個多小時前復生也是這副模樣離開,眼中好像沒別人在了,連道再見都沒有,現在sky也是這樣。羅宇蒼不由得納悶,這兩人是不是在玩什麼遊戲啊。

  途經師父的家門,sky站在門外想著失神,隨即轉鑰匙開門進去。天棠恰好從浴室洗浴出來,開口喚了一聲,但sky好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坐來沙發,抱著胸一隻手支著下巴又繼續沉思。天棠瞧了頗覺奇怪,跟著坐來他身邊,大聲喚了幾句。

  sky猛一回神,詫道:「天棠?你怎麼在這裡,上樓找我有事嗎?」

  天棠糊塗地盯著他:「sky叔叔,是你在我家,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sky四顧瞧了幾眼,懊惱地低下頭,重嘆幾聲。天棠見他的神情好似被什麼事困擾,好心詢問:「sky叔叔,你到底在煩什麼,你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很樂意幫你的忙。」

  「謝謝你,我沒事。」sky微笑瞧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身在苦中方知苦,苦從何來,你便往何處去,在罪苦根源才能斷盡罪苦,才能解脫。

  只有在人間,才能看清眾生苦相,心生菩提。

  天棠陡地想起舅舅的話來,眼前的sky不正好為什麼而苦嗎?想自己修練了月餘,不知是否已能關閉自己的能力,sky剛好是個測試的機會,不如試試是否能將他心中的苦完全排除在外頭。天棠又想,如果仍舊關閉不了,他也能趁此探知sky的煩惱,能幫就幫,否則以sky的個性,他是絕不會說出來的。只要知道他到底在苦什麼,找出源頭,就能想辦法助他根絕苦處了。

  天棠打定主意,壓著緊張,忍著急促呼吸,緩緩將手搭在sky肩上。sky不明所以,想天棠是安撫他,望他一眼也笑,就低下頭去了。

  天棠努力將自己修練月餘的法門,極力關閉所有思緒傳入自己腦子,忍著不覺都流下汗來,但漸漸地對方的思緒像拿根木樁頻頻撞門似的,兇猛而又強烈,天棠逐漸支撐不住──失敗了。天棠倒抽一口氣,毫無阻攔接收sky全部的思緒,幾分鐘後,他彈回手來,突如其來跳了一站。

  sky發現他莫名的舉止,疑道:「你怎麼了,怎麼流得滿頭汗?」

  「是……是嗎?那我再去洗洗臉!」天棠逼出笑來,匆匆跑回浴室,反手將門關上,喘息不已,一會兒才慢慢冷靜下來,「怎麼會這樣,sky叔叔愛上姐姐了?我……我該告訴姐姐嗎?」

  「現在怎麼辦,這苦我能幫sky叔叔斷嗎?還是告訴姐姐好了──不行,如果姐姐因此討厭sky叔叔就糟了,他們很要好的,我怎麼可以破壞他們的感情呢?」天棠煩躁得猛抓頭皮,苦得臉都擰成包子一般,「我幹嘛拿sky叔叔試啊,我根本什麼都沒學會,就這樣去試太衝動了,現在倒好,自己的事就很煩了,還得要保守這個秘密……」

  天棠坐在馬桶上,不由得嘆氣:「要斷絕罪苦的源頭原來不是這麼容易,是舅舅說的很輕易,而我又試得很隨意,活該給自己找麻煩,以後還是不要隨便試了。」

  天棠走出浴室,朝sky一笑,言明自己要回房睡了,道過晚安,就快步走回房去。沒幾分鐘,天棠又偷偷開了門縫,暗中觀察sky來,只是他見sky極度落寞的背影,想必心中定然很苦。他關上房門一嘆,躺回床上想著,其實他們這麼要好,在外人眼中根本和情侶沒分別,sky又不是親叔叔,雖然年紀大了不少,但愛情本來就沒有理由。天棠拿被子蒙著頭,胡思亂想一會兒,不久就打呼嚕睡著了。



  眼見已經十點過三分鐘,sky已揪了心,生出怒意來。這時門輕輕打開了,天涯轉身關了門,走進屋中,詫然見到sky在此,訕笑道:「sky叔叔,你在幫我等門啊?」

  sky沒說話,只抬頭瞧了時鐘一眼,天涯跟著望了,心中一驚,連忙笑道:「才晚五分鐘而已,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今天晚五分鐘,明天就會晚幾小時,再過一陣子就是夜不歸宿了。」sky冷冷說著。

  「不會的,我保證只有今天晚一些而已,以後絕對不會了。」天涯趕忙坐來他身邊,陪著笑,舉出三根指頭發誓。

  sky瞧著天涯的笑臉,心中暗自一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天涯是大人了,他又能約束多久。何況開頭他已違背心意鼓勵鄭兆豐追求,天涯有這行為早是自己該料到,在準時又或晚幾分鐘這點大作文章,根本也沒意義。天涯見sky怔怔不說話,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這段時間一直在瞧他臉色,真不明白為何他的情緒總是這麼陰晴不定。

  「我沒生氣,只是擔心妳而已,妳跟Lucas在一起,我沒什麼不放心。」sky微微一笑,拍拍天涯的腦袋,「以後我不會再約束妳門禁了,不過女人本來就比較吃虧,妳要懂得保護自己。」

  天涯終於鬆口氣,安心一笑:「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嚇死我。」

  「怎麼,我有這麼可怕嗎?」

  天涯緊緊攬他手臂,在他肩頭甜甜一笑:「sky叔叔怎麼會可怕,只是,你最近真的比較奇怪嘛。」

  sky見她仍如往常這麼黏膩,心中很是感慨,沒有欣喜反而更覺難受,隨即輕輕撥下她的手:「好了,沒有外人在那也罷了,如果給別人瞧見,旁人會覺得不好。何況妳已經有Lucas,就算我們叔姪感情再好,他肯定也無法了解,以後要知道避著點,不要再這麼黏。」

  天涯收了笑,心裡很不是滋味,sky從來不曾拿開自己的手,忙道:「我們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關Lucas什麼事啊?」

  sky瞪著眼,輕聲責備:「他見了總是不好,妳不能習慣當自然。」

  「他見到又怎麼樣,他只是我學長,有什麼理由管這些。」天涯感到莫名其妙。

  sky疑道:「難道他……他沒對妳表示什麼?」

  「sky叔叔,原來你已經知道啦。」天涯眼神閃避,支支吾吾說了,「Lucas跟我提過願不願意跟他交往,但是我拒絕了,所以今天才比較晩回來,就是被他磨著,才耗了點時間。我從來只將他當作學長,根本沒有其他意思,早知道他有這個念頭,一開始我就不會答應跟他出去。」

  sky聽了心頭重重一跳,欣喜若狂,好容易才壓制住就快表露出來的開心,微微表現詫異:「好好的幹嘛拒絕他,他人挺好的不是?」

  「那是因為,我早有喜歡的人了──」



  sky冷抽一口氣,才剛歡欣無比未料眨眼間又頓嚐苦澀,他瞧天涯含羞目笑低下頭,這神情果然是帶著愛戀的。老天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勉強接受Lucas的存在,沒想到,敵人躲在深不見底的陰暗處,輕而易舉就帶走天涯的心了。完全無法秤出斤兩的敵人──不,他是來勢洶洶的敵人,在自己渾然不知時,猛烈地刺了自己好幾刀。

  好容易sky才按捺就快爆發的醋火,費了好大勁才強作歡顏:「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我認識嗎?」

  天涯抬頭望他,又羞澀地低下頭,緊緊憋住自己愛慕的笑意來:「很久了,應該說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他了,至於是誰,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

  「為什麼不能,他就這麼好,連我也不能說嗎?」sky暗暗焦急,起碼要見到敵人一眼,瞧過對方好不好,他才能死心。

  天涯囁嚅道:「因為,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嘛,我不太敢跟他說,我怕他不知會什麼反應……」

  sky頓苦:「妳怎麼……」這是什麼折磨,他苦苦戀著天涯,天涯卻苦苦戀著別人。

  「sky叔叔,你不用擔心啦,我覺得他……他應該也有跟我一樣的感覺吧。」天涯輕輕笑了,sky一瞧,天涯那副神情根本就是盲目的喜歡,剮著他的心又疼了,「可是我還沒有多大的把握,等我能確定他的心思後,我就會鼓起勇氣跟他說。」

  sky冷了臉:「好,妳約他出來,我幫妳瞧,他有沒有這個心思我幫妳問!」

  天涯為難道:「不行啦,我現在不能約他,我沒有心理準備。」

  「那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妳總能說吧!」sky問著,口氣不覺已煩躁。

  「對方啊,他是個很好的人,斯文穩重,對人很客氣,對我也很溫柔,總是小心翼翼保護我……」天涯滿眼情意,如數家珍對方的優點,聽得sky都想哭了。他身邊什麼時候有這麼強大的敵人,自己一點也不知情,難道又是天涯的同學?

  sky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擠出來的笑快能成為一張面具:「這麼聽來,對方似乎很不錯。」

  「何只不錯而已,根本沒有其他男人比得上他。」天涯笑逐顏開,那副模樣分明又已想著對方來。

  sky再也聽不下去,岔題讓天涯趕緊休息去。回到家,他才方關了門,就重重擊了幾拳在牆上,無奈這股疼怎麼也比不上心口的疼。sky翻身一靠,滑了下來坐在地上,他真的感覺這折磨磨得他好累。兩月前,他明明還過得順心自在,現在卻因為這份苦戀,每天過得人不像人,他快被自己的嫉妒逼得生出醜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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