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暗潮洶湧篇　第十七話－冥鏡台 @ 愚敏　愚不可及

　　天涯眼睜睜望著何有求三人力抗德古拉，自己卻傷重難起，胸口那股傷似乎也越來越古怪。原本是疼，卻漸漸燒了起來，一會兒又冰冷起顫，讓天涯忍不住捲曲著身子，在地上頻頻發抖。她不住地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如果是這樣，還沒說出口的話又該怎麼辦。

　　「sky……」天涯流出淚，伸手想喚回他。sky心中陡地一緊，忍不住朝天涯望去，這打鬥之際分神，處境隨即陷入危急，果不其然，德古拉見他三人完好默契中突現一絲弱點，sky心神不專正是剷除之機，立時擊出一拳狠狠擊退。sky往後摔了，噴出一口血，復生大吃一驚，「sky！」

　　此時地府中，馬小虎正專心辦公，桌子卻無端震晃。他急急往後一退，抽屜卻猛然掀開，保管多年的地書從裡飛出，眨眼之際就消失無蹤，馬小虎倉皇一站，「地書？」

　　毛憂也愕然不已，還來不及開口，黑影已無端進來，語帶焦急：「地藏，請您快出來看看。」

　　馬小虎忙道：「我有點事要處理，如果不是很急的事……」

　　「地藏，您一定要來看，冥鏡台運作了！」

　　「什麼？」馬小虎臉露驚疑，冥鏡台運作就表示命運正式接任天書，世人的命運開始重回軌道，這絕不是巧合。地書陡然消失，天書又開始運作，權衡輕重之下，他必須先趕到冥鏡台恢復地府往昔事務，才能專心找出地書的下落，連忙吩咐黑影通知所有死神前往冥鏡台會合。

　　來到冥鏡台前，所有死神恭敬迎候馬小虎，馬小虎舉手示意死神立即重回自己的職掌，隨後靜靜等待冥鏡台的名單。名單陸續湧出，每位死神面前都有屬於一份自己要帶走的死者名單，隨著冥鏡台不斷展示，死神手中的名字也越來越多。就在這時，馬小虎容色一變，毛憂也倒抽一口氣，低頭一瞧，那名字殘酷地在自己的名單上。

　　何復生　於二零二零年　己亥年十一月六日子時歿　享壽八十九　永世輪迴畜道

　　「這是怎麼回事，地藏──」毛憂頻頻搖頭，彷彿受到極大驚嚇，淚水不自覺狂湧而出，「復生，永世……永世輪迴畜道，為什麼只有復生被注定了？」

　　馬小虎忙道：「毛憂，妳先冷靜一點。」

　　毛憂抽泣難止：「我怎麼冷靜，復生……」

　　「妳如果不能冷靜，就把妳的職務交給其他死神，等在這裡。否則就聽令行事，前去拘提況復生！」馬小虎怒喝。

　　毛憂壓著哭，眼淚湧得更多：「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死神聽令，立即前去候時拘提所有魂魄，返回地府覆命。」馬小虎強自鎮定，忍下接踵而來的意外，朗聲吩咐，「黑影，本座命你帶齊六名死神前去拘提況復生，他們全是道術精湛的驅魔師，此事不容半點差池。」黑影凝重稱是，毛憂一聽更是傷痛添倍，馬小虎此話一出，無疑是決心要將復生押回地府。

　　待死神全數離去，馬小虎立時召喚流星，流星不敢將天棠放在無間地獄，便帶著他匆匆趕到地藏面前。馬小虎瞧了一眼天棠，神色難安，只吩咐流星道：「流星，我要你立即帶回天佑他們，將他們送到復生那兒去，好阻止一場危急。你的任務僅此而已，辦妥就立時返回，不得有誤，快去！」

　　流星點頭，匆匆退去。天棠很是擔憂，忙道：「舅舅，復生叔叔出了什麼事？」

　　馬小虎眉頭緊蹙：「等，只能等。」

　　此時天涯胸口驟冷驟熱、忽疼忽癢，不由得原地頻頻扭動，冷汗頻出，幾乎就快暈了，朦朧之際，隱約瞧見一本紅書在自己眼前翻動。頃刻間，那本紅書朝自己撲來，鑽入胸口，天涯冷不妨大嚷，嚇得sky三人心生憂慌。sky不顧傷勢，匆忙奔了過去，忙將天涯扶起，「天涯、天涯？」

　　天涯喘息不已，這時總算能睜開眼來，哭道：「sky叔叔，我的胸口好疼……」

　　sky心中焦慌難定，不能放著復生二人應戰，更又放不下天涯，想著已是大為傷苦，眼眶已濕，只得道：「天涯，我必須要去幫復生他們，否則我們連一線生機都沒有。妳在這兒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我會馬上帶妳去看醫生。」何有求倏然間朝後一摔，足足摔了幾丈，躺在一處生死未知，sky心道不能再耽擱，拿起伏魔劍立時奔去助復生一臂之力。

　　復生見他回來助援，又急又惱，大喊：「sky，你還回來做什麼，先將天涯帶出去要緊！」

　　「不，我不能丟下你們，我這一走，你們的處境會更加危殆。為了天涯，我一定要殺了德古拉，才能保她活命。」sky出劍攻去。

　　「好，那就豁出去了。sky，你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應戰天佑哥嗎？」復生凜然點頭，似乎也將自己生死拋諸腦後，「既然毛馬兩位先祖能傷得他百年無法出現作惡，我們一定也行。」

　　sky用力點頭，不管結局如何，他總要盡力，隨即與復生連袂攻擊。德古拉暗暗生疑，見他倆似乎與方才不一樣了，他們初時爭強在前，誰也不肯落後，出招才彼此牽制，現在卻是補足彼此缺處，一來一往有如浪濤滾滾毫不間斷。德古拉逐漸大感棘手，他活了七百多年，追殺他而來的人不計其數，但他平生只認敗一次，就是當年毛馬兩位先人。

　　說也奇怪，那毛馬二人所出攻勢就像天生創來對付他，好似知道自己有何弱點或是懼怕什麼，陌生的東方面孔為何能如此制住他，百年來德古拉始終想不明白。如今他又感受到這股強大的脅迫，有些懊惱自己輕敵，眼前這兩個人原來還未盡出全力。數十回下來，德古拉遍身大大小小的傷勢，復生二人也不惶多讓，幾乎傷得就快站不住。

　　此時，復生與sky彷似靈犀相通，匆匆望過彼此，一左一右，左處刷刷鞭響，右方劍勢颯貫，不約而同起咒大喊：「千影大廻手！」

　　他二人早已不同當年，當時道法不深，勢頭不烈，這回默契十足同使此招，頃刻間風起雲湧，已有拔樹之猛。德古拉惶惶一驚，兩股攻勢直朝自己而來，力量比方才更烈，轉身就想閃避，先躲過這擊再說。未料攻勢快如雷電，德古拉才方前腳一抽，立時身後慘受猛烈一創，往前不知跌了多遠，一時再難起身。

　　復生與sky登時腳軟一跪，心中皆盼德古拉已然殲滅，否則九成法力一消，就再難對付他。他二人怔怔瞧著，喘氣如牛，卻在此刻德古拉吃力又站，兩人頓時面如白雪，憂顫大起，只得強打精神再持兵器攻去。

　　德古拉也是負傷受疼，心中怒火滔天，殺意增倍，這時望見躺在地上的何有求與天涯，心道要破除他倆默契十足的攻勢，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二人最緊張的人下手。德古拉立時躍過兩人頭頂，疾勢殺天涯而去，sky二人大吃一驚，立時追去。未料德古拉方位否變，轉而前去殺了何有求，這回換了復生驚惶失措，匆匆趕去救援。就在復生即將趕到時，德古拉莫名轉回身來，狠出一掌打在復生胸膛，復生腦中一白，噴出血來，朝後滾了出去。

　　毛憂終於趕到，眼見此景，不顧自己的職責是該安靜等候時辰，拘提魂魄，早是飛出黑影眼前。黑影伸手抓空，已是心慌大喊，「毛憂，回來！」

　　復生勉強睜眼，見是毛憂，心中大喜，虛弱道：「對不起，我又讓妳哭了……」毛憂頻頻搖頭，已哭得話都說不出。復生正要安撫，卻見德古拉無聲逼近，心中一駭，匆匆抱緊毛憂原處一滾，德古拉那一掌又打在他背上，毛憂見了一怔。

　　sky匆忙趕去，已來不及救人。何有求心中大痛，登時勉強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趕了過去。

　　只見德古拉仍想再下辣手，sky又急又苦，眼下連毛憂也將救不到了，就在此時，德古拉莫名朝後一退，遠遠摔在地上。sky一見頓愕，不由得失足摔了，心中已是驚喜難定：「師父！」

　　況天佑眼見眾人傷得如此，又恨又怒，眨眼間搶到德古拉身前去，立時與他纏鬥。德古拉才方惡鬥初畢，見況天佑前來猶感難敵，轉身一飛不知逃往何處去。馬小玲取過伏魔劍來，忙對sky道：「快帶復生他們離開，剩下的交給我和天佑。」sky匆匆提醒，「師父小心，他是盤古。」馬小玲怔了怔，匆匆點頭，尾隨追去。

　　復生已然昏迷不醒，毛憂埋在他胸膛痛哭，何有求匆匆拍她肩頭：「妳別哭，復生不會有事，我們先帶他出去醫治要緊……」毛憂甩開何有求的手，只一意哭泣。

　　sky連忙返回天涯身邊，將她橫抱起來，嘴中仍道：「天涯，妳有沒有怎麼樣？」

　　「我沒事，快，先帶我去看復生叔叔。」天涯望見方才的危急，心中也大為傷苦。待來到復生面前，天涯也已流出淚來，「快放我下來。」

　　天涯顫軟著腳坐在復生身旁瞧了，哽咽道：「復生叔叔，你快醒來，阿姨很傷心，你聽到了沒？」

　　sky急道：「毛憂，妳先起來，我們才能帶復生離開。」

　　毛憂頻頻搖頭，她軟軟靠在復生胸膛，彷似已經哭累。她聽著復生的心跳越來越弱，幾乎就快聽不見，她也覺得了無生趣，一會兒，恍惚對天涯囑咐：「天涯，有件事麻煩妳幫我完成。復生死後，妳在他牌位旁也幫我立個牌位，這麼一來，也算與他廝守了。」

　　天涯心中一酸，哭道：「復生叔叔不會死的。」

　　「毛憂，妳別阻礙復生的醫治，他還有得救，妳快些讓我們帶他離開要緊。」何有求急忙勸撫，說著便拉開毛憂，只見毛憂用力甩開他，連連搖頭，「來不及了，沒用了。」

　　sky大罵：「妳再拖延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時黑影與其他死神陡然現身，何有求等人一愕，還未回過神來，黑影已哭喪著臉：「奉地藏之命，前來拘提況復生，還望各位節哀順變。」

　　「不可能！」何有求大驚。

　　「冥鏡台已經運作，復生的時辰將至，你們還是好好望他幾眼吧。」黑影重嘆，自己也掉了淚。

　　「怎麼會這樣……」天涯痛哭不已，sky連忙跪坐在她身旁，輕輕摟著她的肩，忍著心痛對毛憂道：「毛憂，妳別傷心，復生很快就會下去陪妳。妳該感到高興，別讓他為妳的哭泣而痛，這樣就算他走也……也不會牽掛。」

　　毛憂喃喃哭道：「為什麼我愛上的男人總會死，老天為何對我這麼殘忍？這次老天對我更絕情，復生再無法陪我了……」

　　天涯又急又哭：「怎麼可能？」

　　黑影傷痛解釋：「復生的命運被注定了，他會永世輪迴畜道。」

　　天涯愣了愣，放聲大哭，sky更是恍惚掉淚，什麼話都無法說了，只聽毛憂有氣無力說著，「黑影，你回頭跟地藏說，我不想再支撐自己殘缺的魂魄，等復生輪迴之後，就將我放逐在忘川河，讓我能見復生世世從奈何橋度過。就這麼見他一面也好，他輪迴畜道受的苦，我就在忘川河底陪他受。」說著又湧出淚來，失聲痛哭。

　　天涯靠在sky身旁哭泣，此時眾人哭聲難抑，也讓這群漠然看待生死的死神也落淚。sky擁著天涯一陣，只覺得她身子抖得激烈，他心中大憂，連忙低頭去瞧，登時一詫，天涯不知何時逼出紫眸來。他那次見過天涯失控也是這雙紫眸，連忙緊緊抱住，低聲不斷安撫。天涯深吸幾口氣，掙脫sky，莫名一站，轉身瞧著那群死神。何有求一見也是驚慌，天涯不僅現出紫瞳，連髮色也銀了一半，急忙想出聲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全都給我滾回地府──」天涯雙瞳紫光一逼，死神無不呼號，轉瞬消失，正當sky望傻之際，天涯極快將復生抓來面前，「我不會讓復生叔叔死的！」

　　「不可以！」毛憂大愕，已知天涯想做什麼，急忙起身奔去無奈卻已來不及。天涯獠牙一現，早已沾血，她放下復生，隨即消失無蹤。

　　「天涯！」sky著急追去。

　　馬小虎在地府正焦急踱步，此時黑影等人無端跌回地府，令他驚詫莫名，怒道：「你們為何不執行任務？」

　　黑影匆匆站了，撫著胸口直喘：「稟地藏，我們被打回地府，一時間再也沒法拘提況復生……」

　　馬小虎愕道：「你們被誰打回地府？」

　　「況天涯。」

　　「是姐姐？」天棠大驚，馬小虎匆然現出眾人的景象，見天涯將復生又咬回成殭屍，驀地一退，心中已然覺得棘手，只感覺一日之間無端生出這麼多事，像是受人擺弄一般──是命運的擺弄。大殿閻王也匆匆回稟，攤開地府生死冊，語有焦慮，「稟地藏，況復生的生死冊已是空白，他超脫六道了。」

　　馬小虎怔然不語，他本想藉著自己的機會換來復生一絲生機，才會命流星盡快送況天佑夫妻過去。就算這樣不行，他也正思索要怎麼阻止復生輪迴畜道，如今一切盤算都打亂了。命運究竟要做什麼，哪個才是他真正的預謀。

　　天棠急急拉著馬小虎的袖子：「舅舅，你快帶我過去，快，要不然來不及了。」

　　「你要做什麼？」

　　天棠急道：「我只知道我不幫復生叔叔，他們就很難在一起。」馬小虎莫然不明，但聽天棠這麼說，也只能姑且一試。

　　毛憂怔怔陪在復生身邊，何有求也失神，兩人只能靜靜等候復生轉變。馬小虎帶著天棠驀然出現，反教他二人絲絲回神，馬小虎沒多說什麼，只示意天棠放手去做，他也想等著復生在天棠幫助下，會出現什麼不一樣的命運。天棠點頭，走去拉起復生的手來，毛憂望著莫名，不知天棠想做什麼，只見天棠吃力地拉起復生，雙手都用上了。

　　一瞬間，何有求不知自己是否眼花，好像見著復生的魂魄似乎抽離肉身來。很快地他就發現自己不是眼花，復生的魂魄被天棠拉出了三分之一，肉身昏迷，可魂魄卻苦著臉呻吟，好似掙脫不出肉身。天棠滿頭大汗，急道：「復生叔叔，快施離魂咒，否則轉變之後你就永世出不來了。」

　　復生的臉瞧來彷似全身都在痛楚，毛憂望著已無聲哭出來。半晌天棠頓失重心，往後跌去，復生的魂魄滾了出來，原地扭動不休，頻頻嚷疼，毛憂匆然奔去，緊緊摟住他。好一會兒，復生終於緩了，在毛憂懷中虛弱道：「我怎麼了？」

　　馬小虎凝重道：「是天棠把你從肉身拉出來。」

　　復生在毛憂攙扶下吃力站了起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做？」

　　天棠羞愧不已：「復生叔叔，對不起，姐姐又把你變成殭屍了。」

　　「什麼？」復生大駭，連忙望向毛憂求證，真見毛憂悽苦點頭。

　　「復生叔叔，你不要怪姐姐，她只是不想你死。」

　　「所以你把我拉出來，這是不是說我就是鬼了？」卻見天棠搖頭，復生一見更是莫名，「為什麼搖頭，我不是鬼又算什麼？」

　　天棠低著頭：「你很快就會再回肉身。」

　　「到底怎麼回事？」復生大急。

　　「我會說的，不過要等你轉變之後。」

　　幾分鐘後，復生的肉身開始轉變，雙眼倏然間睜開，獠牙一出，立時狂嘯不止。這模樣連復生自己見了也大為驚恐，他幾乎就快忘記自己曾是殭屍的樣子，現在這麼一見，原來他殭屍的模樣竟然這麼可怕，忍不住緊緊握住毛憂的手。好一會兒，他的肉身又閉上眼，再無半點動靜，似乎已過了轉變。

　　「奇怪，為什麼會是銀瞳？」復生不解望著眾人，此時無端感覺自己被人用力一扯，大為吃驚，冷不妨抓緊毛憂，「毛憂，我要被抓走了──」

　　「復生！」毛憂大急，怎麼也不肯放開復生。

　　天棠急道：「阿姨，妳快放開復生叔叔，他要回肉身了。」毛憂遲疑幾秒，終於放開手，只見復生的魂魄又被拉回肉身裡。眾人焦急等了幾分鐘，才見復生睜開眼，起身一站，茫然看著大夥，「我現在到底算什麼？」

　　「當然還是殭屍。」天棠無奈道。

　　復生氣急敗壞：「那你把我的魂魄拉出肉身有意義嗎？」

　　馬小虎忙道：「你別急，天棠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耐心聽他說。」

　　天棠緩緩解釋：「如果把你肉身毀了，你將會順命運去輪迴，永遠也不可能跟阿姨在一起。你魂魄如果永世禁錮肉身，阿姨是鬼，你們一屍一鬼長此相伴，只會狂戾加倍，久了不知誰被影響得較大。我把你的魂魄拉出來，一是讓肉身從此有個漏洞能讓你離魂，可以與阿姨相伴，二是你魂魄方才沒經歷轉變，往後也不致受狂性影響。」

　　何有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麼說復生只要肉身不毀，也再不必應劫輪迴，更能安心和毛憂在一塊。」

　　「是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如此。復生叔叔，你現在仍算殭屍，所以每當離魂，魂魄出來肉身之際仍會受疼，但你放心，不會比方才疼了，不過要記得好好保護肉身。因為如果肉身腐壞，你就沒法再回去，到時就得輪迴，到了這一途，誰都救不了你。」

　　復生急急望向馬小虎：「我為何還是得輪迴，地藏不是答應我可以跟毛憂在一起嗎？」

　　毛憂苦道：「這就是天涯將你咬成殭屍的原因，天書運作了，他注定你的命運，永世輪迴畜道。如果你輪迴，我也……熬不下去了。」說畢，又掉下淚來。

　　復生趕忙摟緊毛憂，心中不慌是不可能的：「天書運作，我就是第一個開刀？」

　　馬小虎凝重道：「我也猜不透命運的用意，他注定你輪迴畜道，但天涯卻將你咬成殭屍，不知哪個才是他真正的盤算。我感覺他是衝著我來，我怎麼做，他就要怎麼絆我一腳，我允你二人在一起，他就偏不讓你們在一塊。還好有天棠勉強為你想了這個辦法，總算也是圓了你們的心願。」

　　馬小虎隨後拍拍天棠的肩頭：「好了，我先帶天棠回去，你們趕緊辦正事去。」

　　何有求急道：「地藏，但德古拉是盤古，我們恐怕……」

　　「有天佑在，沒問題的。」馬小虎微微一笑，隨後帶著天棠消失。

　　「師父，sky他們呢？」

　　「因為你，天涯大發狂性，前去追殺德古拉，sky已經追去，我們也趕快前去幫忙吧。」何有求說畢，匆匆趕了過去。

　　「妳也跟我一起去。」復生低頭望著懷中的毛憂，深深一笑，毛憂笑著點頭。復生想到自己還有一線機會陪伴毛憂，轉變成為殭屍一事也不再介懷，匆匆在毛憂唇上親了親，隨即環緊她的身子躍去，絲毫不必毛憂動腳，「我差點就失去妳，等這事兒辦完，我們再好好說話。」毛憂安心摟緊復生的腰，前方的路不管會是如何，她早決定會跟緊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