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有些憤怒自己的神力被小瞧,也惱怒自己的修為竟看不穿一條小小的金龍,突如其來挾嘯竄出,疾逼小夜面前。黑龍有萬年修行,龍身可隨心所欲能大能小,縱眼下只是一人長的祂看來依舊神威凜凜,嚇得小夜倉皇在祂面前跪了。黑龍在眼前怒嘶,小夜顫著身,伏在地上,慘白著臉求饒,「龍神,命運是神衹,龍夜又怎敢違令,還望龍神寬恕。」

  黑龍天生傲性,既知龍夜間接擾出如此之大的事來,繼而牽連地界,區區求饒又怎會令祂放過。祂大嘯一聲,眼看就要將龍夜吞入口中,sky急急擋在身前,苦道:「神龍,放過她,命運是藉她愚忠利用她而已,她根本一知半解。何況她方初修成龍,又有什麼能力敢違抗命運,讓她走吧。」

  黑龍靜默半晌,好一會兒才狀似無奈,勉為其難聽從sky的話,但祂仍難消下怒氣,大口一張,朝小夜大聲呼嘯,頗有幾分警告,便又返回龍珠。丁無目強忍驚喜,眾人之中就只有他對這傷苦情景不撩幾分心,畢竟他與況天佑等人從無交集,此次厚著臉皮留下,無非就是盼著能親眼見著黑龍幾面。

  況天佑痛心疾首,已是不願瞧小夜一眼:「雖然妳也是受命運唆擺,無心釀出事,但人已去了,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妳走吧,別再讓我們看到妳。」

  小夜靜靜站起身,臉有愧歉:「況大哥,我不知道命運是想置天涯於死,我當初真的只想讓天涯甘心作為地書的繼任者,恢復三界平衡……」

  「夠了,我不想再聽妳說任何一句話,妳走吧。」況天佑轉過頭去,沉痛地閉緊眼,舉手斷了她的話,逐她離開。

  小夜瞧著每個人,事到如今,又哪能再見著這些人往昔親切的神情,他們是顧念情分才沒口出惡言,僅無聲逼她離開。她最後眷戀地瞧著sky,只盼自己離去前還能見到他一眼不捨,但他卻已將頭轉過,絕情地再也不瞧。小夜失神轉身,羞愧地只想逃離此處。

  「小夜,回去之後好好修行吧,世間有太多虛良偽善,這件事就當給妳一個警醒。我也謝謝妳那段日子的照料,希望妳好自為之,不要再誤信謊言。」

  sky終究還是不捨這份情誼,聽在小夜耳中已是千滋百味,更感無地自容,她匆匆奔下樓去,跑了幾步就再難咽下這份苦痛。那束縛著自己的心不知是什麼,令她心頭像被重擔壓著透不過氣,陡然間她感覺臉上溫溫濕濕的,忙用手一觸,卻是沾上些水來。

  「這是……這就是世人口中說的淚嗎?」嚐過淚鹹,她才驚覺自己心頭那份重擔隨著淚更加鬱苦難止,「祢為什麼要騙我,身為神衹,怎能如此愚弄人命,那我數百年來執著修道為龍又算什麼!」

  命運的手段讓sky疲乏不堪,再沒精力說話,他無視眾人返回天涯房中,這一瞧,淚水又掉了。他坐到床邊,扶起天涯的屍身,緊緊抱著不放,心痛道:「對不起,我應該要保護妳,結果卻眼睜睜見妳受到危難。如果妳真是為我回來,求妳再堅強一點,動個手眨個眼都好,回應我……」

  天棠站在門邊不敢進房打擾,自己卻也是淚水頻出,又憂又痛。命運親口保證姐姐會醒,但這辦法又是什麼,他根本沒有半點頭緒。天棠只知道,鎮龍刀雖是直接貫穿姐姐的魂魄,無損肉身半分,但魂魄大傷不治,肉身無靈能可驅,不消幾日,姐姐一樣會死。卻見sky匆忙將天涯躺平,站起身來踱步思索,神情難辨,天棠心中瞧著莫名。

  sky驀地抬頭瞧他:「天涯還沒死。天棠,你說的沒錯,她還有一絲生機。」

  天棠急道:「真的?」

  「地書在她身中,她是繼任者,地書應當會保全她最後一口氣,因為天涯死了,地書就再無繼任者。」sky急急奔他身前,神色堅定,「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天涯喚醒,在你想到之前,我會用冰封咒暫時封住她的肉身,保她肉身不壞。」天棠用力點頭。



  時至傍晚,況天佑靜靜陪在馬小玲身邊已不知許久,這股傷痛果然傷得她沉痛昏去,整整一日都未甦醒。望著她熟睡,心中是憐惜苦痛,命運總是糾纏,沒讓他倆有多少快活日子好過,現在這種折磨也延續到自己兒女身上,況天佑想著已是淚光盈盈。如果是以往,他能不皺眉頭為妻子扛天,但現在是喪女之痛,自己也被傷得搖搖欲墜了。

  半晌,馬小玲總算睜眼,雙眼才瞧過四處,立時就坐起身來,匆匆想下床:「天涯……我要去看天涯!」

  況天佑忙將她緊緊擁住,勉強逼自己咽下苦痛:「小玲,聽話,先別看了,等妳心情稍復再去看女兒幾眼。」

  「不,我一定要親眼見著才甘心!」馬小玲方一醒來,昨晚的情景立時又將她痛得無可言喻,狂淚難息,「我要見天涯,你不要攔我,天涯……」

  月甄與岳子熙也從丈夫口中聽說這件事,兩人急忙前來,瞧過天涯後早已哭得不能自己。她倆都擔憂馬小玲醒來不知會如何傷痛,一早就靜靜陪伴於此。岳子熙滾著淚,急急握緊馬小玲的手,「大嫂,妳先聽大哥的話,等自己平靜一點再去瞧過天涯。大哥和妳一樣傷心,妳昏過去的時候,是他撐著處理天涯的事,就別再讓他還得擔憂妳。」

  月甄濕了眼也道:「小玲姐,妳現在這副樣子沒有辦法再撐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兒,我們會在這兒陪妳的。」

  馬小玲急急搖頭,緊抓著況天佑哭道:「天佑,你快去求大哥,讓他答應讓天涯回陽,你跟他說,我們以後一定會小心留意天涯的狂性,不會再讓她犯了。大哥心腸軟,他會答應的,你快去啊!」

  況天佑沉痛搖頭:「沒用了……」馬小玲對早前發生之事還渾然不知,況天佑只得句句小心地說給她聽,好容易才將來龍去脈全數說了。

  「大哥他……被命運抓走了?」馬小玲渾身驟起陰寒,一時間接踵而來的打擊讓她接受不住,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小玲姐!」月甄大驚失色。

  正當況天佑也自覺將要垮下之際,何有求已匆匆來到門外,按捺著急切,輕聲道:「天佑,你先出來一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何有求轉頭望向月甄,示意她倆好好在房中陪伴馬小玲,才走前扶起況天佑。他畢竟明白縱是已消弭人間幾場大劫的況天佑也會有頹倒的時候,再怎麼頂天立地的男人面對自己家人遭受如此慘痛是會熬不住的。

  眾人殷切等著況天佑出來,況天佑見此已是疲憊不堪:「要商量什麼?」

  sky當先站起:「大哥,天涯沒死!」

  況天佑心頭驟緊:「你如何確信?」

  「是地書。雖然地藏如今不在,但地書是三大奇書之一,能力肯定不亞於二書,如果天涯真的死了,地書怎可能還會繼續留下。我敢懷疑,地書還在保全天涯最後一口氣,等我們救她。」

  何有求道:「我也相信sky這番話值得嘗試,大家別忘了,命運控制天棠的時候曾經說過,只要天涯一死,她將會再度醒來。所以就衝著sky這股疑問,我思索著,如果命運最終目的不是要天涯的命……」

  況天佑眉頭一緊:「是要天涯開啟地書!」



  sky忙道:「沒錯,小夜就是這麼說,天涯的力量還不足以開啟地書。」

  「可是,天涯受鎮龍刀誅殺,靈能受損,這樣的她反而更難開啟地書。天涯會有力量無非就是殭屍本能,現在她的狂性已被天棠誅滅,等同少了推力,我們要補回她的力量不是一時半刻的事。」顏日誠這番話果讓大夥又心生遲疑。

  復生細細思索,搖頭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大哥的力量又何須借用狂性,這些年大哥消弭人間大劫根本就沒再見他用狂,可見殭屍本能才是力量的根源,狂性只是一時壓制不住衝洩而出的表現。如果能像大哥這樣已可隨心所欲使用本能,天涯開啟地書就不算棘手。我倒認為,天涯真正的癥結在於當初地書為何不受她而啟,如果狂性是消耗她的力量,讓她無力可啟,天棠誅滅狂性反而才讓她的力量回到純粹才對。」

  「命運不會無緣無故要天棠殺了天涯,除非他的用意就是等著天棠誅滅狂性。眼下天涯無法開啟地書,遲遲未醒,說不定就是因為她還不知道怎麼善用本能。」復生字字分析。

  顏日誠嘆道:「就算如你說的,我們也無法在這兒教會天涯怎麼善用自己的本能。一直以來,我們對天涯過多的保護,讓她根本無須善用本能,除非有外在的幫助。」

  況天佑點頭道:「你們說的不錯,天涯需要的是外在的力量,一個能助她從身中破繭而出的力量。我永遠記得當年是怎麼打敗將臣,是小玲的愛讓我破繭而出,與他近乎同等,天涯需要的是這個。當年大哥也對我說過,他是修成法力後才有能力勘破人書,可見要掌握或開啟地書,就必須與地書同等。」

  「我或許能幫天涯……」小夜突如其來出現,怯怯站在門外,不敢走進。

  sky一愕,忙道:「妳能幫?」

  小夜低著頭,壯膽走近幾步:「因為命運曾對我說過,當天涯開啟地書之際,我將是她最後的助力之一。我本來想不透,但聽到你們這番話,讓我想起命運。我已感覺到,命運厚賜我修道為龍,也許就是要拿走我的修為,地書是神書,天涯沒有修為又怎能開啟它。」

  毛憂急忙奔來:「可是用上妳的修為,妳豈不是會……」

  小夜苦澀一笑:「毛憂姐姐妳放心,我不會死,我只是回到原點,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sky心中一痛,已再說不出話,大夥何嘗不知他為難。況天佑見他神情也心知肚明,不管sky有多深愛天涯,但小夜對他不僅有救命之恩也有依戀之情,不是短短時間就能放下,終道:「謝謝妳的好意,但我不能為了想救自己的女兒而犧牲妳的修為,我相信sky心中也有不捨。我心領了,早前我說的話就當雲淡風清吧,這畢竟不是妳本意,妳只是做出以為對的事,說來都是命運。」

  小夜搖頭:「況大哥,我既已無法掙脫命運,這也表示不論我做任何決定,最終的結果就是會捨下修為。與其被蒙在鼓裡,我寧可心甘情願讓出修為,盡力彌補自己的無心,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就讓我這麼做吧。」

  何有求心知況天佑和sky在這當頭肯定不好表態,便做主代他倆問了:「妳想如何幫?」

  小夜看著眾人只道:「能否先端盆水給我?」



  顏日誠急忙端盆水來,在小夜示意下,擱在她腳前,仍不知她有什麼打算。只見小夜脫了鞋,雙腳踏入水中,直直站定,sky已知她想做什麼,匆忙阻了前去,抓緊她的手,雙眼中已是不捨。望見這雙眼神,小夜只覺安慰,她心知自己由始至終從沒佔據過sky心中的一角,因為他的心已經完全給了天涯。

  她微微一笑,輕輕掙脫sky,半仰著頭,口中已緩緩吐出一顆約莫雞蛋大小的珠子,金光澄澄。她伸手取下,拉來sky的手緊緊塞進他掌心,囑咐道:「這顆龍珠有我全部的修為,磨粉讓她吃下。但她只算借用,我最多勉強替你們爭取十日,十天一到你們若還喚不醒她,修為也煙消雲散,要記住。」

  「小夜……」sky眼眶一紅,待想再說什麼,小夜已從容打斷,「不要謝我,你做的遠超於我許多。一直以來,我戀慕修道為龍,但原來你們才是我想要的,讓我感受到作為一個人,什麼是情。這段日子我只是分剝你對天涯的愛,但愛是什麼我還不算體悟。我做下這個決定不光為你們,也為了我自己,希望往後的歲月裡我能修來人身,真真切切感受做人的滋味。」

  sky終於緊緊抱住她,留下感激之淚:「妳會做到的,然後來生會有一個深愛妳的男人,一生一世呵護妳。小夜,我代天涯謝謝妳。」

  「你要保重,好好保護天涯。」小夜又再度滑下淚來,她此刻才知道,一滴淚水能包含如此之多的感受,不全是傷痛。她輕輕推開sky,眷戀瞧著大夥,「這段日子多謝你們照料,也很抱歉帶給你們麻煩,趁我法力未消,我還有一件事想和毛憂姐姐說。」

  小夜急切招著她來,讓毛憂很是狐疑,心中忐忑,卻見小夜緊緊握著她的手,凝重道:「毛憂姐姐,我知道妳是什麼。我有件事想告訴妳,相信他,他的愛會讓妳重新凝聚魂魄。」復生大疑,走前急切詢問,小夜已是搖頭,「我僅能察覺這麼多,各位保重,我先離開了。」

  小夜隨即閉上眼,轉瞬間人影消散,大夥回神之際,才見到那盆水中有條金鯉。sky跪了下來細細瞧著那條魚,感激道:「小夜,謝謝妳。妳放心,我會好好安置妳,不會再讓妳孤單。」

  趁著sky將那盆水端至桌上擱著,復生心懷不安,忙道:「小夜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憑白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什麼要毛憂相信我?」

  「她哪個字提到你了,這兒還有其他人在,縱是愛也包含許多。就算她意有所指是你,那也不定是你做出會讓毛憂誤會的事,自己往後謹慎點行了。」顏日誠不以為意,斥他大驚小怪。毛憂也毫不介懷,不將這番話當一回事,對復生安撫一笑,才對大夥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將龍珠讓天涯吃下。」

  眾人點頭,sky很快取出碗來連同龍珠交給況天佑,況天佑手握龍珠這麼用力一緊,無數金粉落至碗中,前去房中餵天涯吃下。大夥焦急等了一刻,果見天涯的眼皮急急顫動,眾人又驚又喜,不住呼喚,但天涯依舊沒睜開眼來。轉瞬過了幾日,天涯的情況仍然沒有好轉,就只那日眼皮動了動,再沒有其他驚喜留給眾人。

  大夥越等越是心焦,小夜說的期限很快就到,再沒想到辦法,借來的修為就將白白糟蹋。馬小玲益發苦澀,好不容易盼來天涯有一線生機,未料卻是白忙一場,就在第十日晚,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sky何嘗不苦,希望驟滅,他望著天涯終咽不下苦痛,奔步來到天台。如果真如小夜說的,她是命運口中最後的助力之一,天涯遲遲未醒,無疑是眾人未將龍珠善用,糟蹋良機。

  「主人……」黑龍不知何時靠近,見sky如此傷痛,也是於心不忍。

  sky擦乾淚,朗聲只道:「神龍,我沒事,祢別擔心。祢趕緊休息去吧,就讓我在這兒待一會兒。」

  「主人,龍夜的修為不足又無仙靈之息,想是如此才未喚得醒天涯。我願意犧牲自己千年修為,助天涯破繭重生。」

  sky搖頭:「不,祢的職責是助馬家守正辟邪,不能輕易耗損修為。我作為馬家掌門必須權衡輕重,世間蒼生為重,個人生死可拋,祢的修行是要盡除人間不平,不能淪為我馬家私用,這事兒就別再提了。」

  「龍夜稟著慈悲想助三界恢復平衡,雖是好心做壞事,受命運矇蔽,但她的話不無幾分道理。」黑龍盤旋於空,急急吐出一顆黑珠來,衝勢落下,sky一驚趕忙接下,「不管命運為何圖謀,但地書不啟三界必當震盪,她身為繼任者有其存在的重要,我耗損千年修行依舊以蒼生為重。主人放心,損失千年修行無礙我的神力,往後我仍可悉心修回,你趕緊將這顆龍珠給天涯吃吧。」

  「神龍,謝謝祢。」sky熱淚一落,原處一跪,重重向黑龍磕頭。



  眾人知悉連黑龍也耗損千年修為,無不驚詫,況天佑夫妻更是百感交加,大夥為了天涯幾日來無不想盡辦法,這份恩德又該如何還清。待天涯吃下龍珠後,果有大動作教眾人驚喜不已,心跳恢復、呼吸綿實,都是切實活下來的證據。但大夥等了三日,天涯依舊沒睜眼,彷似昏睡,好情況到此又陷入膠著。

  況天佑憂急不已:「怎麼會這樣,身軀明顯已經恢復,但為何還是醒不過來?」

  何有求愁道:「會不會是龍珠只能治癒天涯的靈能,卻沒有能力助她開啟地書,所以她才依然不醒?」

  不管是何原因那也僅只是大夥的揣測,天棠數日來細細觀察姐姐的反應,也深思小夜的話,小夜只是助力之一,她的犧牲已讓黑龍同起效尤,難道最終能喚醒姐姐的不是他們?天棠獨坐廳內一角,深究命運的話,要姐姐醒得靠自己想辦法,莫非這表示小夜與黑龍已為他做足準備,只待他喚醒姐姐。天棠心中大苦,他與生的能力也僅只如此,他還有什麼方法能想。

  天棠驀地一震,忽地想起流星的話,他的斂神術已邁入第二層,觀微不只眼要觀,更是心要觀。他更想起當日助舅舅補足阿鼻之洞,他的確是感應到舅舅即將動作的心思,才及時一道出手,那種感覺就好像能望透舅舅的心。天棠暗暗驚愕,如果他能用觀微層級觀到姐姐為何遲不睜眼,也許就能告訴她善用龍珠的修為開啟地書。可是他能這麼冒險嗎,他才邁入第二層,甚至來不及修練就已出大事,說不定根本無法進入姐姐的心。

  「命運的每一步都是精密規劃,他敢保證姐姐會醒,肯定已經留下能讓我喚醒姐姐的條件,只是我沒有發現。」天棠苦苦思索,眼中卻已掃過廳內憂慌商討的眾人,「命運逼我繼續修練或許就是條件之一,還有神龍的修為,但我的觀微還不具備多大的能力,有什麼法子能立即暫時助我突破界線,直接觀入人心?這種能望及人所不能望的眼力不是一時半刻能修成……」

  「會不會是丁無目?」天棠驚詫一想,望著坐在廳中懶洋洋瞧眾人商討的丁無目,此事與他根本毫無關係,他卻日日厚著臉皮來此,大夥也不當一回事。不管丁無目到底有何意圖,但就衝這份意圖,他無形中應當已成為條件之一。天棠打定主意,立時起身走前,像尊雕像捱緊丁無目。

  丁無目忍不住抬頭,瞧著天棠的神情有些狐疑:「你這孩子這麼瞧我做什麼?」眾人也緊盯著他倆。

  天棠道:「丁伯伯,我聽說通天門一派學涵甚廣,尤其是天眼,更不是平常能見。您雖不是掌門,但您的天眼比起貴派掌門還精,不僅門人連掌門也非常尊敬您。您被敬稱一代神眼,這份修行一定非常精湛吧。」

  丁無目得意不已,想自己數日來被眾人冷待雖是意料之中,但心中總有些不是味兒,此刻聽天棠這麼捧他,於面大大有光:「你這孩子不只有眼光還有幾分見識,不錯,我既被人如此敬稱,這種功夫當然要專精。不過我這名頭想是被高捧了,連大力毒龍我都瞧不見,還敢稱什麼神眼。」丁無目冷冷自嘲,看著sky更加不是滋味。

  「天眼聽來這麼厲害,丁伯伯,您看我有沒有辦法修成啊?」

  聽天棠這麼問,眾人心中生疑,現下是天涯為重,何故天棠仍只記掛著修練,不由得皆是暗暗惱他不分輕重。丁無目想自己自小修練,迄今也不敢說天眼已修得純熟,瞧這孩子看來謙厚,原來骨子裡這麼自大,話意一冷只道:「天眼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修,其心不正之人不能修、性子急躁之人不能修、意志不堅之人不能修、身非處子之人更不能修。我自六歲起修這天眼,不知見過多少人中途放棄,你也許自信自己有些天賦,但想修這天眼不如先想自己得犧牲什麼。」

  天棠一嘆:「聽丁伯伯這麼說,我的確沒什麼條件能修天眼,不如這樣,不知道您能不能將天眼借我?」

  「借你?」不只丁無目錯愕,連眾人也驚愕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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