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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靈堂氣氛肅穆,廳內圍坐數人,皆以況天佑為首。天逸堂三位師父已到,流星與黑影也自坐二席,馬小玲與毛憂各自伴在自己男人身旁,身為驅魔龍族掌門的sky自然更不可能缺席。突兀的還是那丁無目,幾日前終於得償所願與黑龍面對面說話,sky雖退一旁不加打擾,心中已是好奇他到底要與神龍說什麼,卻見他說著老淚掉了。黑龍返回龍珠後,不免好奇問了丁無目幾句,才知他近三十年尋找大力毒龍是想一圓師父的遺憾。

  sky想他師父仙逝已久,丁無目仍依然時時緬懷恩師,這人也是值得結交之輩,再見他不請自來,心中再無煩厭了。只是丁無目來到香港許久,一段時日沒返回師門,門人無不掛憂,好容易打聽他還滯留香港,這回連通天門掌門都親自前來想迎接他回去。不過丁無目感念sky肯圓他心願,已當自己欠了驅魔龍族一份大恩,此際地界出亂,說什麼也要留下來出份心力不可。通天門掌門無可奈何,又放不下丁無目在此,索性吩咐徒弟照看門派,自己與丁無目暫時留下了。

  廳內數人全是名聞遐邇、道術精湛的驅魔師,這會兒竟都以一個殭屍為首,不免令人感慨世事難料。丁無目這段日子與眾人相處,才知悉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二十多年前一場大劫震驚世界,行外的人只知是場暴動,只有行內的人知悉這是場屍禍,化解大劫的就是況天佑夫妻。也從那劫開始,盤古之名在行內傳了出去,不再是神話,殭屍也不僅僅是殭屍了。通天門畢竟對殭屍不如毛馬兩家熟悉,得知紅眼指的就是盤古一代,丁無目才明白這個況天佑已近乎與盤古同階。

  十多年前一場大地震,傷及數萬人,聖母與人王之戰隱隱發酵流傳了出去,怎麼傳的沒人知悉,對眾多驅魔師而言,這場大地震帶出的是他們從未想過的命運。命運為人知悉的還不多,除了直接或間接之人才了解命運一詞不再是形容,那場大戰還是以況天佑夫妻為首連同眾人頑強化解。此刻誰還會質疑況天佑發話的地位,他夫妻倆經歷兩場大劫,對世間而言功不可沒,也只有他夫妻倆在面對大劫仍能保有鎮定人心的良效。

  「今日我們聚在此,很遺憾是因應即將發生的劫難。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地藏已被命運擄去,這說明命運已開始動作,可惜的是我們還無法知悉命運的陰謀,唯一的線索就是他覬覦著地書。」況天佑端肅掃過眾人,話意沉重,「擁有人書的地藏在命運手中,這樣瞧來,命運想併奪三書應當是他陰謀之一,不知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看法?」

  何有求道:「在師父辭世之前,地藏曾多次要我茅山找出命運的脈絡,好消息是我們查出命運早已佈下千年局,壞消息就是這千年局到底為何人何事所佈,就已非我們能查出了。」

  「師兄,師父當年不是說過,這千年局與你們何家有關嗎?」顏日誠話語一出,所有人都緊盯何有求來。

  何有求嘆道:「就算真與我們何家有關,但命運現今所做一切,卻非衝著我何家來,所以我也毫無頭緒。」

  丁無目道:「這並不意外,既然是局又僅只一兵一卒,何況還是千年,這是網。照我說,我們會聚在這裡,每個人就是這片網的一端,緊緊縛著中心那一點他所想要的結果。這端他先收況家的線,那端收地藏的線,下一步就極有可能是收你何家的線。我下面說的你們可能不樂意聽,唯有按兵不動,才能靜觀其變,要知道命運的陰謀,就得耐心等他收網。」

  況天佑點頭道:「丁師父說的不錯,命運在暗我們在明,就算只是一點點動作,命運也能從容接招拆招,按兵不動也僅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但這是對我們而言,地界畢竟不能一日無首,地藏失蹤越久,對我們就越為不利,我們還是得盡快救出地藏才行。」

  「沒錯,你們能按捺,我們地界不能。」流星愁鬱地望過眾人,地藏竟會被擄劫,對天地二界而言無疑是種震撼,「玉帝知悉這件事後,動員天界之人助我們地界救回地藏,但就是查不出地藏所藏之處,如果天地二界都束手無策,人界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我和黑影這次前來,就是仰賴天佑聚集你們,號召天下所有驅魔師找出地藏。我們望不及的,也許能透由你們的眼望,命運是神祇,防著我們不意外,但或許會鬆下心神不防世人。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名望的道派前輩,相信一定能代流星號召世人,趕及在命運還沒察覺我們計畫前,早一步尋到地藏。」

  天涯與天棠靜靜藏在屋角一處聽著,聽到此處,兩人也不禁相互一望,皆想命運既為命運,又怎會不知眾人此刻的盤算,這就是命運可怕的地方。天涯暗自一嘆,愁著一些事不知該不該說,但總不能見舅舅身處險境,眾人越知悉自己的危機,也越能及早打算。天涯雖是地書繼任者,卻跟瑤池大為不同,不同之處就在於她是人,所以絕不能再任三界面臨危難。

  「姐,妳該說。」天涯回神來,匆匆望過天棠,見自己並無與他接觸,微微一笑,「你已無需接觸就能望靈了嗎?」

  天棠嘆道:「流星叔叔雖無暇分神助我修練,但我依然在修,而且自那次入心喚妳之後,我的能力似乎又更強了些。不過還比不及舅舅,近距離還行,但至少我已能關閉自己的能力。」

  天涯輕輕笑了:「看來我們也是丁伯伯說的,那千年網的其中一點。」



  「爸,我有些事想說。」天涯姐弟倆走了出來。sky暗暗嘆了,他壓根不想天涯陷入這些事裡,但天涯既然是地書繼任者,他明白天涯定會按捺不住的。sky想站起身讓天涯好好坐著說話,卻見她已輕輕搖頭,衝sky一笑,和媽媽一樣,靠在自己男人身邊,當他是天,全了男人的尊嚴。

  況天佑忙道:「妳知道什麼嗎?」

  「地書和命運的一些事。自那回死而復生,我也正式接任地書,才知道丁伯伯口中所說的那中心一點指的是什麼,命運的最終陰謀。」天涯望著眾人,登時喧嘩四起,個個搶著追問,大夥你一言我一語,場面有些吵鬧。況天佑趕忙安撫大夥疑問,轉頭代眾人尋問,「命運到底想要什麼?」

  「崑崙。」

  場面隨即一片靜默,顯見大夥都在思索。通天門不明所以,縱是想也無跡可想,只怔怔望著天涯,至於其他人心中早是湧出一股顫寒。崑崙,這麼遙遠的名詞,如果不是天涯說出,他們早給忘了。只是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何命運前仆後繼都想奪崑崙,崑崙不過就是上一劫的墳墓,要來何用,縱是崑崙裡頭的也不過是些想排除一切憂煩,想平平靜靜生活的人。

  況天佑不解道:「為什麼這會是命運的陰謀,崑崙真值得他費盡心思佈下這千年局?」

  天涯嘆道:「爸,我是地書的繼任者,所知最多的是崑崙這一方,命運為何如此覬覦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盤算這麼多就是要我開啟地書,因為只要我開啟地書,我就能召喚崑崙。從我繼任那一刻,最大的使命就是不能讓崑崙落入命運手中,崑崙是世人的永恆國度,接引無數有緣人上去,這或許就是命運最想要的天堂。」

  「這麼說妳豈不是時時都陷在危急中,如果他想將妳擄去怎麼辦?」sky大為不安,緊緊握著天涯的手,完全不敢放開。

  天涯朝他一笑,後頭才是她難以啟齒的話:「我知道命運是誰,我跟他打過照面了。」

  馬小玲一驚:「妳怎麼這麼莽撞,怎麼逃出來的?」sky也大為詫異。

  「我不是逃出來,是他放我走,因為他不能動我。」天涯此話一出,更讓眾人莫名,「我的使命是守護崑崙,所以我是崑崙的明燈,能選擇寧靜之刻召喚崑崙來此,讓世人再迎永恆國度。如果命運此刻拿下我,我的危急傳到崑崙去,崑崙便永遠不會再降臨人間。他若要我死,逼得地書另覓繼任者,但世上已沒有其他盤古血脈遺留,也將無法生出第二個明燈,地書就只是地書,崑崙也將不再復返。說來這是地書為崑崙安排好的護佑,也讓我因為這一點,成了命運無法下手的理由。」

  況天佑微微鬆口氣:「雖說如此,我們還是不能大意,以命運的狡詐,他一定會想辦法突破這個限制。」

  丁無目狐疑道:「我雖然不是很懂,但這聽來不像是我們三界的東西,我們為何拼命要守護崑崙?既然命運想要,不如就以崑崙交換地藏,照我說三界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那崑崙是什麼來頭,你們有誰真的知道?」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丁無目這番話無疑也是切中盲點,上了崑崙是否真能永恆喜樂,對他們而言,只要能平淡自在過日子,永恆這些反而虛無飄邈。何況這是上一劫的墳墓,與這一劫已是遙不可觸的不同人種,為了崑崙而危及世人的安全,是否真如此值得,說來也是未必。

  「我們的確不知道崑崙是什麼來頭,但或許崑崙的存在會影響三界的安危,如果交出去,我們一樣不能保證命運會罷手。」流星鎖著眉頭,思及聖母之戰,地藏的話還是言猶在耳,「我想地藏不會樂意讓我們用崑崙交換他,崑崙接引無數有緣人,說來這也是世人最後的退路,我們又怎能把退路拱手讓人,這不就等於被人斬了頭又斷了尾?」

  何有求嘆道:「流星的話沒錯,交出崑崙不是好辦法。我也怕這麼莽撞可能會危及天涯,你們想天涯作為明燈,地書既讓她有守護崑崙的能力,難道就沒想過防備天涯生異心嗎?」此言一出,眾人只覺又陷入膠著。

  況天佑道:「既然交不交都沒用,看來我們還是得憑自己悉心找出地藏的下落,你們還是盡快通知其他驅魔師,三界聯手才能更添勝算。」

  「爸,也許有個人會知道地藏的下落。」天涯莫名道出此話,雖讓眾人生疑,不免還是生出幾分希望,果見流星急切不已,「是誰?」

  「我說了,你們千萬別怪他,他也懵然不知,是宇蒼叔叔。」

  眾人異口同聲:「羅宇蒼?」



  復生率先叫道:「不可能的,難道妳的意思是,命運一直藉著宇蒼潛伏在我們身邊?」

  「難怪……從宇蒼到酒吧那刻起,我們就被命運玩弄在手掌心。」sky思前想後,臉色隨即大變,「你們想,宇蒼怎可能有辦法為天涯尋來早衰藥,這是不能根治的病,就因為天涯不能死。我跟復生也是聽了他的話之後,所有之前的感覺一夜之間都回來,苦戀自己深愛的女人無法自拔。」

  顏日誠托著腮思索:「不只,我還記得天棠嬰兒時期莫名佔用我肉身一事,那天唯一接觸天棠的除了我跟月甄,就只有宇蒼。」

  「羅,宇,蒼。原來師父真的早和命運打過照面,我為何到現在才明白。」何有求又苦又惱,「師父曾勸我別和命運抗爭,隨後說了一段古怪的話:『我們處在這四維的空間,宇宙浩瀚、無邊蒼芎,很多事知道了也沒有用。』他老人家就是想暗示我堤防宇蒼啊。可惜我想再多問一些,師父就藉詞天機不可洩漏堵了我的疑問。」

  天涯黯著臉:「毛爺爺不是藉詞,他依然在暗示你,天機,就是命運的名。」

  顏日誠沉痛道:「師父既然知道,為何不肯說?」

  「師父肯定知悉無法與命運為敵這才低頭。你們忘了嗎?揭開千年局的那一天,就是宇蒼來到茅山。他離開之後,師父神色大好,對我說上蒼已答應讓他圓了心願再走,我卻不以為意,想來是天機以此交換師父守住秘密的條件,不容師父再勘破千年局。師父定是在如此威逼之下才答應,可又不能眼睜睜見我們蒙在鼓裡,這才極力暗示我。」何有求大痛,慘然一笑,「命運就在身旁,我們和他相處十多年,竟完全沒能看穿。」

  馬小玲無力道:「這麼說來,天涯會發狂就是宇蒼引起的,他是最後一個見過天涯的人。」

  「天機做的事還多著,是我們想像不到的深遠。」天涯長嘆一口氣,對眾人好言勸道:「我們不能怪宇蒼叔叔,他說來也是受害者,天機附在他身上,想來也不會是多舒適的事。」

  復生忙道:「那宇蒼為何能知悉地藏的下落?」

  況天佑尋思道:「我想是因為天機附在他身上許久的關係,縱然他一切都想不起來,但潛意識裡一定還能尋得到蛛絲馬跡。不管天機想過什麼,做過什麼,又或見過什麼人,如果能在宇蒼腦中找到一點線索,對我們而言都是極大的幫助。天機附在宇蒼身上潛伏這麼久,我們是該利用他的手段,反將他一軍。」

  丁無目疑道:「你說這話聽來的意思,不會又想我施展天眼吧?」

  天涯微笑道:「丁伯伯,這情況不同我那次危急,我想天棠去探應當就足夠了。」

  「那我可放心了,我年紀已大,施展一次就等於要我半條命,跟年輕時早不能比了。」丁無目安心呼了口氣。

  「那我找宇蒼下來一趟。」復生隨即出門。

  眾人耐心等著,sky趁隙挪了挪位置,讓天涯坐來身旁,憂切不已瞧著她。天涯知悉他擔憂,額頭互碰,隨即湊來他耳邊小聲道:「放心,我不會再這麼輕率了,以後沒你答應,我哪兒都不去。」sky難卸憂慮,輕輕嘆了,將她的頭緊緊按在肩上。況天佑夫妻瞧見此景,心中也是開慰,天涯能有sky愛惜說來也是福氣。



  片刻過去,羅宇蒼隨著復生下樓,見大夥目光不移盯著他進門,有些莫名其妙。況天佑很快起身,眾人也很有默契挪了位置出來,羅宇蒼傻傻在況天佑抓著下,一頭霧水坐了。「怎麼回事啊,復生說你們有重要的事找我,可是我沒想到是這種場面……」羅宇蒼怔怔笑了,掃過一張張微微逼來的臉。

  況天佑坐在他前方的茶几上,鄭重道:「宇蒼,我的話你要仔細聽。我們相處十多年,這裡每個人都是你的家人,或許有些事不方便讓你知道,但那也是我們為你著想的心意,縱然這一切不容易說,你都要相信我們。」

  「老闆,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我雖然一時沒有……」羅宇蒼越聽越急,這番話的意思不會是想炒他魷魚吧。況天佑微微一笑,按住他的肩打斷話,「你放心,你始終做得很好,我很慶幸能找到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幫我。因為事情比較急,沒有餘暇能跟你解釋,只有往後再說。我現在先讓天棠看看你,你不用怕,就看看而已。」

  「看我?」羅宇蒼大為狐疑,可是瞧況天佑的神情又不像是玩笑。天棠很快接替父親的位置,坐來他面前,羅宇蒼忍不住頭一縮,皺眉瞧他,「天棠,你們是不是在玩什麼?」

  「宇蒼叔叔,你別怕,放鬆心情就行了。」天棠微笑點頭,目光已直直盯著他的眼。羅宇蒼本還有話想問,但不知為何,雙眼似乎怎麼也移不開天棠的目光,他感覺到天棠的頭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兩張臉似乎已經貼在一塊,然後好像穿過了他的頭,瞧見了天棠身後的背景。那背景是模糊的,逐漸像漩渦一樣,眼花花的,轉溜溜的……

  丁無目暗暗一詫,輕聲道:「天棠不用接觸已能望靈了,這麼短的時間就進展這麼快。你們瞧羅宇蒼的反應,是在無神狀態下讓天棠入心,難道天棠望靈時,能令當事人暫時退靈?」

  「地藏命我陪伴天棠果然有他的含意,這段日子我雖無法分神助他修練,但瞧來他依然在修行,而且很快就將邁入第三層了。」流星大為佩服,天棠的潛能果然非比尋常,「這無神狀態是畏懼神威退避,是靈的一種自衛本能。以往天棠要透由接觸在當事人心神大鬆下望靈,現下他已無需如此,當望靈者開通幽冥眼,等同神令,靈自得退下。」

  大夥只見天棠與羅宇蒼面對面互瞧,雙眼眨都沒眨過,兩人似乎已不處在與眾人相同的世界。天棠在靈界仔細瞧著,終於發現到羅宇蒼不同平時的言行舉止,這肯定就是天機。他瞧見到天機來到茅山與毛平會面的情景,可惜不知是不是能力不足,只有影像無法聽到對話。

  畫面一下子又轉,這回是姐姐失神在街上遇見天機的事,這次好運一些,天棠隱隱聽見什麼犧牲魂魄的對話。天棠有些焦躁,這些是已知之事,他想探求的是未知。畫面轉了許多,就在此時,天棠瞧見一處熟悉的地方,因為他遠望之處是酒吧的天台,他一下子懂了,這是天機遙望觀看他們的地方,也是他誅殺姐姐狂性的那日,原來天機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可是站在天機身旁輕聲交談的人是誰,天棠越瞧心中越是狐疑,這個陌生人的背影未免太過眼熟,能讓天機毫無防備任人接近,肯定是他的同伴。他小心翼翼移近幾步,未料天機突然轉身,天棠大吃一驚……

  天棠突如其來悶哼一聲,雙眼眨了幾下,大夥一見頓詫,正躊躇該不該中斷,卻聽天棠冷冷說著:「不簡單,竟然還想得到利用我的棋子,你們以為我會傻得讓你們藉羅宇蒼觀看我?太大意了,別忘記,天棠的腦還是屬於我的,這樣一來你們該怎麼救天棠?」

  況天佑頓時又怒又急:「天機?放開天棠,放他走!」

  天棠大笑幾聲:「況天佑,你不愧是誅殺命運的能人,兩個兒女承襲你們夫妻的能力青出於藍,讓我都捨不得毀了他們。你說,也讓他們作為我的棋子如何,就當償你夫妻殺我同族的罪。」

  「我不准你動他們的主意,你要敢動他們一絲一毫,我就跟你拼了,放開天棠!」馬小玲又憤又憂。

  「你們聽著,別再妄想探知,最好記住,惹惱我你們不會有好下場。」天棠凌厲掃過眾人,最後目光鎖在天涯身上,「況天涯,我說過了教妳別心急,這肯定是妳的主意,把自己弟弟陷於險境太不明智。妳的褻瀆,我很快就會來好好責罰妳,教妳長點記性。」天涯渾身一顫,臉色頓時慘白,sky緊緊擁著她,心中也慌懼不已。

  流星大怒:「放了地藏,否則待我找到你時,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不自量力──」天棠厲目一逼,流星頓時朝後飛去,撞牆跌了下來,眾人驚詫不已。與此同時,天棠也不知為何朝後一滾,重重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血,「他……走了……」隨即不醒人事。

  「天棠!」



  天棠沉沉睡去,馬小玲隻手按他額上,手感冰涼,命運這一手真教眾人措手不及。流星傷勢更迫,命運好似有意拿他殺雞儆猴,這一擊讓流星差點連魂都飛了,還是仰賴何有求幾人聯合施展合魂術才將他救回來。黑影趁流星回復些許氣力,匆匆架著他走,臨走還道諸位前殿會悉心醫治他的傷勢,讓況天佑等人切勿憂慌。

  況天佑滿面愁容,讓馬小玲幾個女人陪著照顧天棠,自己則和其他人在廳堂焦苦商討。當天即將塌下,也只真正有擔當的男人敢一肩扛天,不願心中在乎的人一道涉險。

  況天佑無懼瞧著眾人:「兩回遇上大劫,我每每都認定會過不了這關,每一回無不感到棘手,每一次從沒想過有命回來。我重遇將我咬成殭屍的將臣,在他面前只覺自己有如螻蟻,但我突破極限。盤古族人狠辣無情,敵友難分,我只覺腦袋栓在腰間隨時會掉,但依然僥倖阻止大戰。現在我們遇上的,是手段更為凶殘、神力更為高深、城府更為陰險的命運,我們的陣亡率絕對會是百分之百,只有絕望而無希望,但話雖如此,前兩回大劫又何嘗有希望?」

  「世間依然存在,這也表示,絕望會激發人類無法突破的潛能,所以我們才會因劫成長,每一次劫難都讓人類蘊藏的能力更接近他們一分。命運是可怕的,無庸置疑,但我們也終於迎來能追上命運的機會,是命運給了我們歷練,不管生死與否,都是我們前進的一步,這才是我們對抗命運的方法,學習。」

  眾人用力點頭,況天佑接著道:「縱然命運威迫逼喝,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號召天下驅魔師的事就仰賴你們,有求,茅山向與其他門派結交甚廣,此事最宜由你帶著日誠出面。丁師父,貴派的本事極為高深,不管是三界還是六道,都得煩勞貴派門人悉心去找。sky,現下是請神龍出一臂之力的時候,有祂神威號召天下所有土龍,就是要將地翻過來也要找到地藏。」

  sky道:「大哥,你放心,以神龍的地位別說號召天下土龍,就是要請其他神龍幫忙應當也不是問題。地藏佛心汪涵,早令三界崇敬,如今他失蹤,肯定不少神龍已蠢蠢欲動。」

  何有求等人也連忙點頭,復生狐疑瞧著大夥,卻獨獨自己無事可做,暗暗有些不樂:「大哥,你不會要我留下來看家吧?」

  況天佑語重心長:「不,你要跟我去做最麻煩的事,收伏天下殘餘殭屍。」

  顏日誠忙道:「你想做什麼?」

  「殭屍不在三界六道之內,他們甚至連絕望的機會也沒有,妖魔精怪不齒同為一道,現在是讓他們重見天日的時候。」況天佑話意堅定,凜然瞧著眾人:「殭屍藏在陰暗,有如溝鼠,相反說,越是陰險卑鄙的勾當越是無法瞞住他們的眼。我要齊集散落天下各處的殭屍,去找到那個城府最為陰險的心,救出地藏。」

  「我懂了,要說到藏,普天之下沒人能藏得過殭屍。他們被世間屏除,陰暗成了世界,他們望見的也絕非是我們尋常所見。」何有求微微點頭,也想世間除了況天佑能齊集天下殭屍再沒其他人。

  「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我和掌門師弟先返回台灣一趟,與門人好好詳說此事的危迫,我一些師叔伯和國外一些宗派也有來往,或許他們也願意幫忙。」丁無目道。

  況天佑點頭道:「此行一去,命運定會暗中窺視,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們先定半個月的期限,不管有無找著,都得回到此處重新商議,期間也千萬別忘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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