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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銀霜鐵青著臉快步走在前頭,氣氛似乎也隨著她的神情而顯得陰寒,冷得讓人絲毫不敢出聲。毛大鈞神色猶怒,他持著一根樹枝,像是發洩心中不滿,頻擾路旁的雜草生花,唰唰之聲不絕於耳。馬銀霜聽著厭膩,轉頭瞪了他一眼。

  「瞧我做什麼,礙著妳了嗎?」毛大鈞眼睛大睜,挑釁一叫。

  「鬼才想瞧你!」

  毛大鈞瞧著她背影,正想作勢揮拳,忽想起初時兩人相識的鬧劇,又將拳頭放下。兩人一路行來始終相互不理,只要交集就是爭執。雪凝夾在他二人之中好生為難,前頭是救她一命的馬銀霜,後頭是照顧她多年的毛大鈞,幾次開口勸和,反引來兩人口角,索性也閉上嘴巴,還能圖個清靜。

  以馬銀霜的腳程,途中如無耽擱,最快一個月就能到達落煙鎮,如今三人同行,一趟下來竟又延遲半個月。這得怪毛大鈞每到村落總是貪鮮喜新,非要逛上一陣才肯罷休,再不就是好管閒事打抱不平,修理一些市井混混、紈絝子弟。馬銀霜應接不暇、不堪其擾,兩人終於怒色相對,一路喝來罵去。

  眼見日落西沉,到達落煙鎮怕是天黑,若不是毛大鈞貪睡起晚,此刻早在客棧休息。馬銀霜越想越氣,好生後悔自己心軟,沒將這礙眼的傢伙趕回金霞鎮。

  「再不快點就要天黑了,後頭那人還在磨蹭什麼。」馬銀霜頭也不回,喝了一句。

  毛大鈞冷哼,佯裝不解,左顧右盼道:「怪了,方才有人說話嗎?」

  雪凝連忙擠眉弄眼,示意他別再與馬銀霜鬥氣,毛大鈞不以為然,又譏諷道:「雪凝,妳聽見什麼沒有?喔,對了,那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前頭那人這麼久沒說話,我還以為她把舌頭吞下肚了,原來還沒餓昏啊!」毛大鈞越說越大聲,直到吼完最後一句才罷休。

  「大鈞哥哥……」雪凝低喚一聲,焦急尷尬。

  馬銀霜腳步一停,轉身氣沖沖地走向毛大鈞,「就因為你怎麼叫也叫不醒,害我們晚了幾個時辰才出發。你想吃東西是不是?好啊,先學會早起再說。」

  「妳跟那些邪魔外道約好了時辰會面啊。一路上趕趕趕,這兒不許看,那兒不許逛,我說妳到底在急什麼?」

  馬銀霜柳眉一豎,怒道:「我急?要不是因為你跟雪凝不願在荒郊野地過夜,我會這麼急趕下一個村落?你想逛是不是,行,就在這露宿好了,你想逛想看,咱們今晚就在這兒看個夠。」

  「時辰已晚,便多住一日又有何不可?不說我,一日連趕了數里地,雪凝又怎麼吃得消,妳當每個人都像妳,背負什麼除魔衛道的責任。再說了,這世上哪這麼多妖魔鬼怪要妳去抓呀。」毛大鈞吼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馬家淨幹些無聊事,給自己找罪受是不是?」

  「妳要這麼說,我也不否認。不定妳馬家先人也同妳一樣潑辣,怕自己嫁不出去,找些事消磨時間。」

  「你……你說……你說我馬家是在消磨時間?」馬銀霜氣得口齒打結,馬家一向任重道遠,曾幾何時讓人如此小瞧過,「是我求你一道上路嗎?你嫌辛苦就別跟著來!」

  「好,咱們各走各的,此後不相往來,省得礙眼。」毛大鈞不甘示弱頂了回去。

  兩人爭鋒相對、唇槍舌戰,卻沒發現雪凝早一步走遠了。她悶著氣,噙著淚水,這些天他們總在吵架,如此下去,終有分道揚鑣的一天。雪凝越想越覺委屈,原想有人陪伴該是歡喜的事,如今卻是吵鬧不休,與其如此,還不如別拖累他二人,逕自一人離去便是。

 

  「雪凝呢?」馬銀霜原本火冒三丈,忽地想起雪凝,這才發現早無她的人影。

  毛大鈞頓時驚愕,環顧周遭果然已無雪凝的身影,不由得喊道:「壞了,她人呢?」

  「都怪你!」馬銀霜朝毛大鈞大吼一句,便丟下他往前追去,她料想此處已離落煙鎮不遠,雪凝定不會返頭一人走夜路回去。她匆忙往前追趕,毛大鈞也緊追而後,不多時果然見到雪凝的身影。

  馬銀霜急忙擋在雪凝面前,抓著她的肩頭便道:「妳怎麼獨自一人走了,害我擔心死了。」

  「是啊,這樣多危險,要是遇上野獸怎麼辦?」毛大鈞也忙道。

  雪凝望著他二人,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她踢著腳邊的石子,好一會才道:「可是……可是你們總在吵架,要不了多久,咱們也會各走各的,到時沒人顧我,我還是得孤身一人上路。你們還是別管我了,我會照顧自己。」

  毛大鈞叫道:「我們沒有吵架,是她看不順眼我。」

  「你還有臉說,是誰一天到晚惹事生非?」馬銀霜怒瞪。

  「看看妳現在這模樣,明明就是看我不順眼。」

  「你又想討打?」馬銀霜劍拔弩張,兩人又快吵了起來。

  雪凝終於忍受不住,喊道:「你們能不能別再吵了!」他二人登時閉嘴,但心中怒氣難息,兩人始終像伸了爪子的獅虎,場面一觸即發。

  「銀霜姐姐,大鈞哥哥向來口無遮攔,但他絕無惡意,他只不過希望妳別事事堅持,毫無通融餘地。雖然妳有馬家擔負的職責,可是大鈞哥哥說的也沒錯,人生在世不是只有除妖伏魔,便是鬆口氣,看看世外美景,也不會抵觸了妳馬家祖訓。」

  毛大鈞笑道:「還是ㄚ頭說得好,我本來就是這意思。」

  馬銀霜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雪凝又轉頭對毛大鈞道:「大鈞哥哥,你也不對。」

  「我哪兒不對了?」

  「銀霜姐姐自小研習道法,所學一切自然嚴厲端謹,事事都不容銀霜姐姐輕忽大意。她這般督促我們,也是怕咱們一旦鬆懈便會遭逢危難,你心意雖好,但也得顧及馬家職責。你三天兩頭惹出事端,銀霜姐姐又怎會不生氣。」

  毛大鈞抓抓頭皮,一時也無法反駁。

  「我們三人能結伴同行是幾世修來的緣份,道是有福共享、有難同當,為什麼不歡歡喜喜、和和氣氣的相處呢?」雪凝說完,一併抓起他二人的手,三人相握。

  聽雪凝娓娓說來,馬銀霜怒氣漸消,只是想到碰著毛大鈞的手,心中隱隱一陣疙瘩,隨即縮回手道:「姐姐便聽妳的,只要毛大鈞安分守己,姐姐不會與他一般見識。」

  「在我爹面前,大鈞哥哥、大鈞哥哥的稱呼,轉過身便直呼其名,這般見識倒是聞所未聞。」毛大鈞也縮回手。

  「要我尊你為兄,也要你受得起!」馬銀霜厲目又瞪。

  雪凝連忙道:「大鈞哥哥,你就少說一句。」

  「行了,以後我定先顧及咱們安危,再不莽撞衝動。」毛大鈞也退讓一步。

  雪凝終於欣喜,笑道:「那咱們可說定了,以後可不准再吵了。」

  「聽妳的,以後不吵,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再遲一些,天便要黑了。」馬銀霜搖搖頭一笑,又領頭先走。

  雪凝開心跟上,她轉頭招招毛大鈞一道,毛大鈞聳聳肩,三人又繼續這趟行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銀霜一行人終於抵達落煙鎮。只是天色已晚,街上市集店鋪早已打烊,方才一路行來皆未有雨,怎知前腳才踏進鎮口,三人髮絲已沾得點點雨絲。雪凝感到有些寒意,身子頻頻哆嗦,忍不住打了噴嚏。

  眼見雪凝耐不住濕冷,馬銀霜連忙道:「落煙鎮天陰雨濛倒也不假,甫一踏進果真落下小雨,咱們還是盡快找間客棧休息,要不便要淋濕了。」

  毛大鈞點點頭,便即先行一步,所幸在鎮口處不遠就有一家客棧。他連忙奔向前,恰巧碰上客棧小二正欲關門,急忙拍門道:「小二,咱們要住宿。」

  店小二有些不耐,從門縫裡瞪著一雙眼:「咱們打烊了,客官找別處吧。」

  「小二哥,你行行好,咱們從外地來此觀光,並無親人方便投宿,你通融一下。」

  馬銀霜和雪凝此刻也已趕到,她二人眨著無辜大眼,巴巴地望著店小二。店小二見她二人渾身都已濕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下不忍,敞開大門道:「好吧。」

  馬銀霜三人隨即進屋,屋內一角置著炭爐,頓時感到一陣暖意,店小二又道:「不過客棧僅餘一間空房了。」

  毛大鈞詫道:「那怎麼行,男女授受不親,我怎能跟二位姑娘同房?」

  「沒有空房了,要不後院還有一間柴房,你願意的話,可以上那兒休息。」

  「不能讓大鈞哥哥去柴房呀。外頭天冷濕寒,大鈞哥哥會凍壞的。」雪凝忙道。

  馬銀霜想了想,便道:「小二哥,要不你給咱們多加一套被褥。今晚他在我們房裡打地鋪就行了,明兒勞你再幫我們準備一間空房,麻煩你。」說著隨即掏出幾枚錢幣,塞在店小二手中。

  店小二不好違逆,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見得多了,只要有賞銀,客人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便帶著馬銀霜三人到房裡去,不多時又抱著被褥交給毛大鈞,這才下樓歇息。

  馬銀霜整整被褥,對毛大鈞道:「我警告你,今晚只是出於無奈,才讓你在我們房裡歇一晚,你可別打一晚呼嚕,擾我們睡覺。」

  毛大鈞打好地鋪,一屁股坐在被子上,「我盡量行了吧。」

  馬銀霜瞪了一眼,將包袱內整理了一遍,取出香爐擱在案頭,神情端肅地燃了三支香敬拜,這才將香插好。雪凝一臉興奮,笑道:「這樣真好,咱們睡在一房,夜裡無聊可以說說笑話。」

  毛大鈞撐著頭,也道:「好,反正大家都沒睡意,不妨說點故事來聽。」

  「我才沒那功夫,你們愛聊就聊,我可要睡了。」馬銀霜坐在床沿,雙手抓著被角,顯然已要鑽入被窩中。

  雪凝搖著馬銀霜的手,嘟嘴道:「銀霜姐姐,妳別那麼掃興,給我說說故事嘛。我想聽妳們馬家的故事,好不好?」

  「我也想聽,馬家除妖伏魔這麼多年,一定有不少故事,妳就說來聽聽。」毛大鈞興致也起。

  馬銀霜見他二人興致正高,雪凝又連連央求,終於嘆道:「好吧,我就說一些,不過說完,你們可要睡了,知道嗎?」雪凝開心地坐在毛大鈞鋪好的被褥,又挪出一個空位,示意馬銀霜一道坐下,馬銀霜笑了笑,盤腿而坐。

  「這是我十三歲時的事兒,那年我跟姑姑來到金霞鎮外不遠的樹林,姑姑終於得知殭屍王的行蹤,便在林間佈下陣法……」

  「等等,」毛大鈞忽然打岔,揮揮手道:「這該不會是我爹出事的那次吧。」

  馬銀霜點點頭,毛大鈞又道:「這事兒我聽爹說了不下百次啦。換點新鮮的說。這樣好了,我對馬家先人的故事很有興趣,妳說給我們聽吧。」

  「怎麼這麼麻煩──」馬銀霜白了毛大鈞一眼,低頭沉思一會,又道:「好吧,既然你們想聽,我就說了。」

 

  「馬家今天能稱為驅魔龍族,全仰賴馬家第一代祖師馬靈兒。那時我們還無名無派,先人留下相命卜算的粗淺功夫,在當時只是咱們家鄉較為知名的相命館,以此謀生而已。」

  雪凝連連點頭,馬銀霜接著道:「先祖馬靈兒在十歲時,無意遇著一位高人。那高人似乎有感馬靈兒資質頗佳,便將除妖伏魔的本事盡數傳授給馬靈兒,還道世上坎坷不平,要她日後以此本事救助人間危難。」

  毛大鈞插嘴道:「那高人是誰?」

  「不知道,事過境遷,很多事我也是從祖上那聽來,依稀還記得那高人的名諱叫什麼皇極來著……據說那高人還撰寫一本天相書,馬靈兒有幸讀閱過一遍,內容多為除魔衛道的本事,她讀過之後,本事精進,功夫更勝前人。那高人還有一本書,以他之名為著,卻是從未讓馬靈兒見過,只道那本書還未等著有緣人相傳。」

  雪凝讚嘆道:「一本天相書就讓馬家聲名大噪,若是馬靈兒祖師有緣得見另外一本,普天之下,還有何派能與馬家比擬。」

  馬銀霜笑道:「貪多嚼不爛。馬靈兒祖師從不貪求,高人教會她本事後便即離去,她苦心研習天相書的道術,不多時便打響名聲。她還將道術一併教習親人,只是她教授本事時,發現以女兒之身研習道法更為精湛,男子反而諸多限制,此後後人便以女子為首研習。秦朝的始皇帝得知北方有一女天師,於是下召馬靈兒入宮,那時馬靈兒不過一十八歲而已。」

  毛大鈞詫異道:「那可是始皇帝呀。」

  「是的,那時馬家聲威顯赫,馬靈兒以一身法力盡誅妖魔,世間無人不知。可是卻沒想到,這竟成了馬家最大的劫難,那時傳有一妖屍在人間為惡……」

  毛大鈞又打岔:「就是殭屍王?」

  馬銀霜好似不受阻,又點頭繼續說:「馬靈兒受旨驅魔,但那妖屍妖法甚高實難誅滅,她多次驅魔未果,嘆自己道法未深有辱皇命,於是便想借助神龍之力。神龍神威不凡,豈會甘於臣服凡人,始皇帝知悉後便派遣麾下大將況中棠將軍前往相助。她二人相處日久,共赴危難,終於情愫漸生。」

  毛大鈞道:「馬家先祖竟與一名將軍暗生情意,那又為何有此祖訓?」

  馬銀霜低著頭,神色黯淡,幽幽道:「她二人相知相惜,日久生情,又怎會料到這段感情如此多磨……」

  「他們多次攜手驅妖,馬靈兒道法更勝以往,她抽空撰寫道術傳予後人,而況中棠便在身旁相伴研習武藝,郎情妾意、情意綿綿。過了一段時日,馬靈兒終於融會貫通創出伏龍之術,於是他們相約密樹林,要在子時收伏神龍。他們等候神龍現世時,馬靈兒算出況中棠將有一場兇劫,他們此時已情根深種,怎耐得了生離死別,便告知天地,兩人互許終身。」

  雪凝喃喃道:「好美的感情……」

  「子時一到,神龍果真現世,一場激戰之下,馬靈兒不辱使命成功降伏神龍。始皇帝龍顏大悅,賜召馬家『驅魔龍族』之名以傳後世,馬靈兒也順理成章成為創派祖師。始皇帝終下召馬靈兒速速誅滅妖屍,況中棠也不畏兇險隨身相護。」

  「馬靈兒幾番查探,總算得知妖屍行蹤,但況中棠身無法力,馬靈兒有感此次驅妖不同以往,便要況中棠原地等候,待她殲滅妖屍歸來。馬靈兒與妖屍苦苦纏鬥耗了將近一個時辰,卻見況中棠無端闖入法陣。馬靈兒大為驚愕,正著急要況中棠遠離此處,忽然況中棠手持佩刀,一刀刺入馬靈兒身軀……」

  雪凝驚呼一聲:「怎麼會……」

  「馬靈兒重傷昏迷,過了許久才清醒。她睜開雙眼時,見況中棠已然自刎,在她面前死去。馬靈兒望著他的屍身,心中又恨又怨,她愛極況中棠,豈料卻莫名傷在他刀下。她流下最後一滴淚,取出羊皮寫下最後一道祖訓,凡為我馬家女子,終身不得為男子流下一滴眼淚,有違此訓則法力盡失,逐出馬家。她撐著最後一口氣寫完,終於大嘔鮮血,闔眼死去。自此之後,我們馬家女人從不流淚。」

 

  馬銀霜說完,雪凝已是連連抽泣,想是憐惜馬家先祖坎坷不平的感情。毛大鈞也是眉頭緊蹙,原來馬家有這麼一段心怨神傷的過往,難怪會有此訓示要馬家女子終身不得談情,他想著已是嘆息,忍不住道:「不能流淚未免太苦,馬靈兒不過訓示不能為男子流淚,倒也不必事事凡忍。」

  馬銀霜嘆道:「哭過一回,即無法忍了下回,歷代先祖怕後人以此為惰,才嚴苛更甚。」

  「我聽了故事也無法忍住淚水,銀霜姐姐,妳這樣不會太苦了嗎?」

  馬銀霜苦笑道:「習慣了便不以為杵,我有法力在身,總不好以此相試。」

  「難怪妳姑姑當初捨棄我哥而去,大哥還未成親前,每日鬱鬱寡歡,若是大哥知道馬家有這段原由,當時也好釋然。」毛大鈞想起馬銀霜往後也不免隨先人腳步依循,終其一生怕是孤單無依,不由得對她更添幾分憐惜。

  馬銀霜道:「姑姑也是怕難過情關,天命職責為情字所絆,那日才會匆忙帶我離去。這次再見大正哥哥,知他已有幸福良緣,我想姑姑泉下有知,一定也替大正哥哥開心。」

  雪凝道:「銀霜姐姐,難道你們都沒查過那將軍為何對馬靈兒祖師如此?」

  馬銀霜搖頭道:「那時馬靈兒祖師過世後,始皇帝以馬靈兒有辱皇命之過,下召株連九族。我們為了避禍,早及遷往南方,所幸後來秦朝基業已垮,改朝換代之後,先祖才又重回故鄉。我聽爹說,當時況家也慘遭滅門之禍,不知況家先人有無避劫,如今想歸根究底只怕是難上加難。」

  雪凝嘆道:「那也是,這麼多年了,縱想查明深究也於事無補。」

  「我想那位將軍一定有口難言,他見馬靈兒已死,也毅然決然已死相殉,若不是愛意極深,斷不會輕言自刎。只是當初不知何故,竟讓這段情緣落得如此下場。」毛大鈞道。

  馬銀霜也深有同感,點點頭道:「話雖如此,況家有無後人傳世,我們一概不知,箇中原由只怕難已釐清。」

  雪凝幽幽一嘆,但憑先祖的際遇,卻累得後人同承苦果,因果福報也未免糾葛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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