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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凶

  村民三三兩兩返回金霞鎮,不過短短時日,竟人事已非,繁華城鎮已荒涼地成為一座空城,不論遇到多大的劫難,活著的人們還是得打起精神重理家園。馬銀霜一夥人也返回毛家舊居,望著屋內紊亂不堪,彷彿惡夢還未消散。一想起況傳宗已不在人世,眾人心中只有悽苦,無精打采整理家中殘破之物。

  一日來,大夥連話也說得不多,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馬銀霜心中最苦,如今只剩鎮龍刀還在手中,刀的主人卻已不在了。

  隔日一早,眾人揹起行囊,終得帶著苦澀分道揚鑣,何峰拍拍毛大鈞的肩頭,說道:「今日一別,你與馬姑娘千萬要小心,時時都得謹慎。我會帶著老爹回到梅興城定居,你知道我住處,待你事情一成就回來與我們團聚吧。」

  「我家人就拜託你照料了,一路上注意安危。」

  毛老爹抱了抱毛大鈞,也道:「兒啊,盡快回來知道嗎?爹會在梅興城等你。」

  「爹,梅興城距這有千里之遙,別忙趕路傷了身子知道嗎?」

  毛老爹吸吸淚水,兒子長大了,注定會外出一增世面,作爹娘的從來只有擔心憂慮的份。大夥各有去處,互道珍重,唯獨慕容月低頭不語,她腫著雙眼,似乎仍不相信況傳宗已離開人世。如今城中劫難已除, 此刻是否要隨大夥啟程,她一點也無表態,只傻傻坐在一旁。

  毛大鈞見她這副樣子,輕聲道:「月兒,妳隨我們一道吧,我們一路送妳回松柏鎮,也好對夫人有個交代。」

  慕容月微微一動,心想與況傳宗一道而來,天意弄人,沒想到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兒竟已不在,低聲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馬銀霜何嘗不痛,況傳宗就像她兄長一般,面對失去親人的傷痛實在難以宣洩。

  毛大鈞勸道:「妳聽話,讓我們送妳回去吧。」

  「經歷這麼多事,我已不再是一年前的雪凝。以前有況大哥照顧我,陪著我,如今他不在了,我也該學著自己承擔一切,他泉下有知,定也替我開心……」慕容月扭過頭去,不爭氣地又落下淚來。

  毛大鈞聽了,終道:「好,那我就不多勸妳了,妳一路上要小心。」

  慕容月拭乾了淚,轉頭對馬銀霜道:「姐姐,鎮龍刀就讓我帶回去吧。」

  馬銀霜道:「妳要鎮龍刀做什麼?」

  「這是況大哥唯一的遺物,我想替他交還況家。一年多來我受他照顧不少,他又曾救過我,我決定親自上鏡泊湖將他爹娘接回家中,這是況大哥臨終前的心願,我想替他好好盡孝。姐姐,妳二人還有職責在身,不便走這一趟,這事兒就讓我去做,比起況大哥生前待我種種,我只是走這一趟如何不能呢?」

  馬銀霜又喜又愧:「鏡泊湖山高險峻,妳真的可以嗎?」

  「只要有心,沒有不可以。」

  「好,妳有這份心,我怎能勸阻。這刀妳好好收著,讓它重回況家人手中,妳也要注意安危。」

  慕容月接過刀來,想到這是況傳宗生前日夜不離的寶刀,忍不住抱在胸前淚水盈眶,對馬銀霜道:「姐姐,況大哥身受危難,我絕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無論如何,你們千萬不可放棄,一定要想法子救他回來,他爹娘還日夜期盼他的歸來……」

  「妳放心,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希望。」毛大鈞允諾道。

 

  大夥終於辭別,展杰也決定離開這傷心地,帶著娘親與憐星的遺灰,與何峰前往梅興城重新開始,慕容月則從城中雇了頂軟轎與轎夫,獨自一人返回松柏鎮。毛大鈞與馬銀霜在舊居目送著他們離開,如今只剩他二人繼續著衛道除魔之路,一年多來大家有說有笑的光景,終究還是回到原點。

  他二人暫無去處,將舊居理了清後,依舊短暫停留。馬銀霜吃了晚飯,獨自來到院前,回憶歷歷在目,不知為何,孤單無助又重臨心中,望著點點繁星,心頭煩躁不寧。

  毛大鈞輕輕從後一抱,低聲道:「別難過了,今兒只能再傷痛一晚,明日一早,咱們還有更多的事要辦。」

  「我真不明白先祖是怎麼看透這些生離死別,也許她們不像我這般,有你們一路相伴,也許就是如此,對這些生離死別才會淡漠無視。」

  毛大鈞嘆道:「孤單本就是失了旁人,才會有所感觸,或許這也是妳先祖高明之處。」

  馬銀霜搖頭道:「無論如何,我一點也不後悔,即便能回到一年前,我還是會選擇與你們相伴。這一年雖有苦處,但我擁有得更多,光是那些回憶就足夠我一輩子喜樂。」

  「妳能這麼想就好。其實,我真怕義弟的死會讓妳胡思亂想,心裡無時不在擔心,妳會重回孤獨一人降妖除魔,拋下我毅然而然離去。」

  「老實說,想到世兄,我就無法不為你擔心,如果你也因我而遭受危難,我現下這些執著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毛大鈞正色道:「這不是執著,而是開創,馬家千年迂腐的戒條,不該盲目遵從,我二人正是開創後人往後之路。總有人要打破眼前一切拘束,好教妳馬家先祖瞧瞧,情愛未必是除魔之業的阻礙。」

  馬銀霜點點頭,說道:「明日我們就去找殭屍王的老窩,如果悅容姑娘所聽屬實,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剷除殭屍王,替世兄報此大仇。」

  「那百鬼傘又該怎如何?」

  馬銀霜道:「今晚就有吉時,這也是我暫留此處的原因,晚些我佈壇作法,送百鬼入陰間輪迴,也教他們早日投胎。」

  「既然能開陰間之路,我們為何不試著救出義弟?」

  「這是魂魄能去的幽冥路,陰寒無比,陽間之人若進,輕則犯病重則離魂。陰陽相隔,我二人陽氣太盛,無端闖入只會令鬼差增怒,突添險惡。何況陰間是如何樣子,我們一概不知,又要如何找出世兄呢?」

  「那就是沒有法子了……」毛大鈞難掩失落。

  「要怎麼救出世兄,我也束手無策。」

  「沒關係,咱們一道想,一定會想出法子的。」毛大鈞摟著馬銀霜的肩,柔聲勸慰。

 

  月升高點,馬銀霜在荒郊之外開壇念咒,擺下符路,此時是陰氣最盛之時,毛大鈞持傘在旁靜候,待馬銀霜開啟幽冥路。只見符紙漫天揮灑,更增陰厲,夜色中添了幾許寒氣,符路旁點上不下百根蠟燭,馬銀霜大喝一聲,眾鬼隱隱現出,讓人身子不覺一抖。一瞬間,百根蠟燭之後各站一鬼,乖順地等候陰間之門大開。

  「你們前方都有一根蠟燭,那是馬家為你們備好的放行燭,鬼差一見,絕不攔阻,你們安心去吧。」馬銀霜正色道。

  眾鬼紛紛跪了下來,磕了幾下,持著蠟燭起身,果不其然,一陣冷風驟起,符路盡頭似開一處。眾鬼相視一笑,朝著盡頭緩緩行去,逐漸消失,待百鬼盡沒,那百根蠟燭也倏然而滅。

  毛大鈞望著眾鬼已消,說道:「總算也了了一樁心事。」

  「是啊,能入陰間輪迴,總比遊蕩在人世間不盡不滅得好。」

  毛大鈞點頭笑了笑,與馬銀霜一道收拾淨了,正當他們轉身返回之時,忽然一陣狂風大湧,吹得連眼睛也睜不開,群樹晃動,簌葉驟下,身子頓感淒寒。馬銀霜心中大感詫異,瞬間狂風一消,他二人雙眼一睜,不禁愣了。只見百鬼跪地乞伏,朝著馬銀霜二人悽悽痛哭,深宵之中只有道不盡的陰寒淒涼。

  馬銀霜疑道:「為何不入陰間?」

  「馬天師,救救我們。」眾鬼伏地哀求。

  毛大鈞忙道:「出了什麼事?」

  「閻王不收魂,我們不能輪迴了……」眾鬼淒厲哭泣。

  馬銀霜不由得一愣:「閻王為何不收魂?」

  「鬼差說,地府出亂,魂魄盡多滅了,眼下若不能盡清地府,絕不收魂。」

  馬銀霜怒道:「豈有這種事?地府不收魂,陽間豈不大亂。」

  「銀霜,現下不是生氣的時候,還是先解決眼前之事為重。」

  馬銀霜按下怒氣,說道:「你們暫且進傘,待我查清這件事,定會重新送你們輪迴。」眾鬼無可奈何,只好先行入傘一蔽。

  馬銀霜收回傘來,左思右想,地府如今不收魂,豈不亂了陰陽之律。百鬼既然進不了陰間,言下之意,世間已多添戾魂,到底地府出了什麼亂子,得要查明不可。毛大鈞沉吟道:「百鬼無處可去,人間必亂,這事兒可不能緩。」

  「不錯,我得找人問問才行。」馬銀霜皺眉道。

  毛大鈞道:「找誰?」

  馬銀霜不由分說將伏魔劍重重一擲,直至入土沒半,隱隱晃震,她取出頸間平安繩,一端拋出,準地掛上劍把,手指一拈,繩子立緊。只見馬銀霜念念有詞,拉繩彈地,一下下猶如鞭在土面,塵沙飛揚。頓時,地處隱隱開了一洞,馬銀霜手放繩端,隱約間,只見一人牢牢綁在伏魔劍旁,掙扎扭動。緩緩沙塵漸消,終於看清,繩端不知綁了何人,青厲地瞪著他二人。

  「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鬼差也敢抓!」

  馬銀霜喝道:「憑我是驅魔龍族馬家,你還敢出言不遜?」

  鬼差一聽,立時氣勢消了半截,顫顫道:「原來是陽間驅魔龍族馬家,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馬姑娘有何吩咐?」

  「我送百鬼輪迴,地府為何不收?」

  「妳稍早前才令鬼將收得數千隻鬼下來,地府哪還有地方收啊。」

  馬銀霜怒道:「荒唐,陰間收鬼是天經地義,豈有拒收之理。小小鬼差竟敢不納,信不信我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鬼差急忙舉手求饒:「馬姑娘開恩,我哪有這等本事不收呢。這可是上面的意思,我不敢不從呀。」

  「你從頭說來。」馬銀霜道。

  鬼差道:「實不相瞞,地府受陽水覆滅,如今只餘第一層,眼下可是大亂哪。許多魂魄受陽水滅頂,已無轉世之機,地藏王迫不得已,才暫時關了地府,此刻仍在陰間與眾位前殿商議呢。」

  毛大鈞疑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得從百年前說起,不知為何,東南方一處忽然開了大洞,陽水傾瀉,灌入了陰間,眾多魂魄逃避不及,紛紛滅在陽水之中。地藏王連忙入世探查,才知是一妖獸為患,祂將妖獸鎖住,這才還了地府安寧。只不過百年來,妖獸似乎戾性難馴,撼得東南一處始終無法安穩,陽水時有傾瀉。地府多番整治,也治不過這妖獸幾番作孽,這不如今就只剩下第一層了。」

  馬銀霜道:「地藏王為何不收妖獸?」

  「我不知道。」

  馬銀霜重重嘆了口氣,原來不只陽間動盪,連陰間也不安穩,連忙又道:「那妖獸現今在何處?」

  鬼差道:「在東南處沿海有一處小島,據說讓地藏王鎖在那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下去吧。」馬銀霜收回平安繩,鬼差一脫困縛,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馬銀霜鎖眉深蹙,苦思無語,毛大鈞見她犯愁,說道:「妳肯定為難,殭屍王為患,不及早將他剷除,不知何時哪個城鎮又遭他毒手。可如今地府迫關,冤魂遊蕩,更添世間不寧,咱們苦無分暇,眼下只得先緩一件。」

  馬銀霜道:「百鬼苦無去處,多添時日更增怨氣,況且地府現今不收魂,人世動亂之劇可比殭屍王來得危險。看來只能先往東南方一行,替世間除此妖獸才是。」

  「可是咱們好不容易才得知殭屍王的行蹤,這一耽擱,恐怕會錯失良機。」

  「金霞鎮此次大難,全是殭屍王引我而來所設的局,料想他已決意與馬家正面為敵,才會藉由他人口中說出自己的方位,剷除殭屍王還不急於一時。既然地藏王已將妖獸鎖在小島,也省了咱們一番功夫,此次前去誅滅妖獸,應當不會耗費太多時日。待這件事一成,咱們也無顧慮,可全心與殭屍王應戰。」

  「也好,殭屍王力量深不可測,不妨利用這些時間好好準備,也多添一分勝算。」毛大鈞點頭道。

  他二人打定主意,終往東南方一行,可沿海一帶不乏小島,只得四處打聽,雇船尋覓,多日下來也無斬獲,只得依東南方向逐漸查去。這日他們來到福州境內,向船家雇了船,以遊歷為由,讓船夫出海。船夫見他二人出手豪闊,歡天喜地帶著他二人在沿岸一帶博覽風光。

  毛大鈞見前方遠處有座大島,指著一問:「這島真美,船家,這島你上去過沒有?」

  「上去過,島上多是人家,兩岸頻有來往。」

  毛大鈞心道:「島上既有人家,料想地藏王應不會將妖獸困於此島,讓島民多添畏懼才是,這島不上也罷。」

  馬銀霜同個心思,轉頭對船家道:「船家,這樣吧,這島咱們也不瞧了,我看過去還有些小島,能不能越過一瞧呢?」

  「二位是不是在找什麼?」

  毛大鈞笑道:「沒找什麼,只不過想找處小島遊玩幾日罷了。」

  船夫鬆了口氣,嘆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是聽聞怪異之事才來的,既然你們想上島遊玩,我可以帶你們去幾處看看。」

  馬銀霜一聽,忙道:「什麼怪異之事?」

  船夫欲言又止,終道:「我也是聽祖先說來的,過了這座大島,鄰近之處有一小島陰森恐怖,夜時更傳來淒厲吼叫。傳說有商船落難於此,從此不見回來,此後更無人敢近,百年來鬼魅橫囂,雖說是傳言,但就是沒人敢去證實。老一輩說道,幸而有這座大島橫蔽,才沒能讓鬼魅趁襲。這事兒只要是當船的沒人不信,所以向來咱們就只到這兒,再不敢靠近。」

  馬銀霜二人隱隱欣喜,猜測那座小島應是妖獸囚禁之處,怎麼也得上去探探。但船夫不敢近島,鬼魅之說傳了百年,當是根深蒂固,算算傳言起時,也頗符合鬼差所說。

  「船家,能不能讓我們在那座小島上岸?」

  船夫一聽,驚道:「這可會送命呀。況且別說停岸了,咱們是連靠近也不敢。不成,這事兒我無法答應。」

  「這個數兒總成了吧。」毛大鈞將不少銀子遞到船夫手上。

  船夫連忙遞還,急道:「有銀子也沒命花呀。得了,你拿走吧,我不想冒險。」

  馬銀霜忙道:「你只消送我們上岸便可回去,絕不讓你們多待。」

  「你們怎麼這麼固執,哪處不玩,偏要上那去呢。」船夫瞪大了眼。

  馬銀霜二人連連出言相求,斬釘截鐵保證絕不讓船夫一干人涉險,只要送他們上岸便可返回。船夫本來不願,見他們苦苦懇求,怎麼勸也聽不進去,但駛近小島可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總得問明其他人的意思。良久,大夥總算達成共識,願意冒險將馬銀霜二人送上岸,至此終於如願越過大島而去。

    

  馬銀霜窩在船艙一整晚都沒闔眼,待清晨曉露,擱下毛大鈞沉睡之際,馬銀霜走上船板,見小船果真緩緩向小島而去。不知是否真有鬼魅,小島籠罩在陰霧之中,細望之下仍無法看清,越行越近,連海上都透著朧煙不清之感。

  日照逐漸化了薄霧,馬銀霜睜大眼一看,霧化了的小島終於清晰得見。船夫緩緩走向馬銀霜身後,眼前小島逐漸靠近,望著不覺嚥了嚥口水,直打哆嗦,輕聲道:「就是這座島。姑娘,你們真要上岸?」

  「是,無論如何也要上去。」

  船夫低頭一嘆,這二人如此執迷不悟,簡直不當自己的命是一回事,只好道:「姑娘,我該勸的也都勸了,既然你們執意要上岸,我也不能不顧其他人的安危,待你們上岸之後,可無法等你們回來。這島如此可怕,我們可不敢再靠近第二次。」

  馬銀霜道:「不要緊,你們儘管離去。」

  馬銀霜望著小島,如今他二人孤懸海外,可不比平日,心中難免忐忑。想起鬼差曾道此妖獸能令地府百年來不寧,鬼魅之說也在人世傳了百年,肯定不好收伏。地藏王只將妖獸困在島上,不定有難言之隱,此次一去,得刻刻小心。

  小船終於近了小島,船夫放下小舟,讓馬銀霜二人乘小舟上岸,小舟才剛放海,他二人還未坐穩,船夫早已恐懼,喚著大夥急忙返回。毛大鈞見船已揚長而去,不禁搖搖頭,持著船槳緩緩划向小島。

  他二人終於上得岸來,合力將小舟也拉上岸。這島雖說不大,走遍至少也得半日。龍裔已聽聞他二人來此小島是要誅滅妖獸,如今踏足險境,也連忙現身相陪。馬銀霜三人一路摸索,這島偏生詭異,三不五時便有晃震,一路走在山地,深叢茂林,這路卻似硬石,鮮少有沙土。毛大鈞重重敲著地面,撞聲如鐘,彷彿三人走在一面硬牆上。

  「怎麼瞧都覺得這島詭異,連土面也是灰黑色,怎麼鑿也鑿不進去……」毛大鈞試圖用樹枝鑿土,無奈損的是樹枝,土面是半分不傷。

  馬銀霜掏出伏魔劍,叫道:「用我這把劍試試。」毛大鈞接過劍來,一劍劃在地上,只見碰擊之處揚起火花,土面依舊毫無所傷。

  龍裔疑道:「連伏魔劍也劃不開,咱們可得小心了。」

  馬銀霜道:「龍裔,你瞧出特別之處沒有?」

  「什麼也瞧不出來,我想只能找著妖獸再作打算。」

  他三人只得繼續尋找,幸而這島不大,一日走來總能查探得出,憑著這股心思,大夥直走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歇息。倏然間遠方山頭一陣嚎鳴,三人彼此相望,拔腿往山頭跑去,這嚎聲不停,恰好指引馬銀霜等人方位。只聽嚎聲已近似在耳,想來妖獸就在前方不遠,三人正當欣喜,忽爾叫聲頓消,良久靜而無聲,馬銀霜等人無奈,只得再尋。

  不覺走了半個時辰,終於來到山頭,他三人四處打轉,一路尋了去。只見山頂最高之處似坐一人,馬銀霜大聲叫喚,前方一指,讓毛大鈞與龍裔也一道來瞧,果真有人跡。三人瞧著起疑,連忙朝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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