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隨即將女媧元魄另行施法保護,他見晶牆後的身影隱約仍見,左右晃動,正設法破除法陣,看來牆外之人是執意要地藏的命。天機撤下法陣,往前幾步,氣定神閒,那人見他終於出來,冷冷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倘若你敢逃,我立時滅了女媧。」
「我跟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怨,你定要置我於死?你可知自己已犯下滔天大罪,冒犯天威,罪無可恕,你真要讓自己走向萬劫不復之地?」
那人怒道:「廢話少說。這路我是不會回頭了,我如墮入深淵,也定要拉你一道。」
「那你就試試。」
那人怒不可遏,匆匆發了一招,疾勢如排山倒海而來,威猛不可言喻。周遭一切是隨勢而起,一股氣流夾雜草土,滾滾如潮,越發壯觀,不知情者冒然承受可得粉身碎骨。天機佇定不動,髮絲已隨勢飛揚,衣擺拂起更是久久不墜,他不思閃躲,彷彿對這攻勢不看在眼裡。殺氣僅在咫尺,天機喝了一聲,劃圓一除,塵土草枝倏然而落,衣擺驟間一垂,再不擺動,緊迫之狀早化無聲無息。
那人大為驚疑,正待續攻,天機搶先一招,隻手一射,周遭是毫無異狀,那人也渾然不覺。眨眼不到之際,那人倏然往後一飛,重重跌落在地,捲土滾了數丈遠。
頃刻間,天機竟已站在那人身前,凝目而視,不怒而威。那人驚喘不定,眉心之中已有一滴血印,那血印深扣心脈,奢想妄動,隨即誘出椎心之痛。那人懼心大起,身子不由得退了退,心道這鎖心血是師門三大重罰之一,慌道:「不可能,你……不可能……」
「不可能贏了你是嗎?皇極四方。」
皇極四方臉色一白:「你、你都想起來了……」
數日前,他已發覺地藏現世,將追查何峰之事暫拋,轉而尋了一來。地藏王忽爾現世,料想是為地府大劫,要想化解災劫就得尋到五色使者。這一推敲,他花了數日追查蹤跡,果不其然在川星谷中尋到地藏,也發現了女媧藏處。
原來地藏前身與皇極四方乃師出一門,千年前便已授命來此,匯整凡間種種訊息好回稟主人。皇極四方以為自己對凡間所作之事,主人料來還不知悉,當地藏入凡時,他即知不妙,於是拋下小東子不告而別,只留信要處理一個對他有害之人。當年他用計先下手為強,地藏不察遭伏暈厥在地,沒想到地藏身懷強大力量防護,即便已昏,卻仍傷不了他的性命。皇極四方未料有此結果,地藏若醒,他肯定小命難保。
他霎時想出一策,偷偷將地藏帶至地府,推入輪迴,受凡間生生世世輪迴之苦。本以為他墮入輪迴,明智迂塞,無邊神力也將永遠封藏,沒料到地藏智慧明通,了悟因果,竟得道成仙,幾百年後又成禍患,成了法力無邊的地藏。若地藏安分轉世輪迴,世世代代甘於作個凡人,皇極四方也沒想過置他於死,偏偏他得道成仙,心頭彷彿種了根刺,與其如此,不如趁他神力未復,來個永絕後患。
皇極四方作夢也沒想到,眼前地藏乃是天機而化,還道地藏輪迴數世,神力竟然不減,縱是記憶未復,也終明白自己是奈何不了他了。皇極四方不禁盤算,幾百年前之事,地藏還記得多少,他雙眸一轉,怎麼也得想法子逃離,往後絕不能出現在地藏面前。
天機身懷要事,不能時時護及地藏王,眼下便幻化地藏樣貌,好教皇極四方暗自衡量他與地藏王的能耐,如此可保全地藏王安危,自己也能安心完成主人使命。
「皇極四方,我念你是驅魔龍族馬家教授祖師,馬家又受天界神令,你也有責助馬家完成使命,今日暫且就饒了你一命。但冒犯之罪不可不罰,今日你若說不出為何對我痛下殺手,你眉心的鑽心刺就會發作,到時我也當你罪有其報,再不開恩饒恕。」
皇極四方一聽,慌亂消了一半,原來地藏仍是不記前事,他自然而然施出的鎖心血也胡亂作名,眼前得編出說詞好保住一命:「地藏王,是小的不識尊駕,我以為你是前來傷害女媧之人,這才不分原由出手攻擊。」
天機喝道:「胡說八道,你幾番要取我性命,還揚言要害了女媧,在我面前竟還不肯吐實!」
皇極四方一驚,連忙五體投地,頭再不敢抬起,顫聲又道:「地藏王開恩,小的所說句句屬實,我不明究理,以為你正欲加害女媧,為擾你分心,話中添謊,盼得是你不再專注女媧,只一意與我為敵,請地藏王明察。小的既為驅魔龍族馬家教授祖師,馬家千年來恪守天道,驅魔除妖,我若其心不正,世間又怎會出此除魔家族呢。」
「人心難測,此番你怕我治你,不定編出一套說詞,不過馬家千年衛道,你功不可沒,我就當你所說是真。倘若讓我查出你謊話連篇,在世間策謀造亂,我定前來將你治罪。」
皇極四方怯道:「小的絕無此心,地藏王大可放心。」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容,你其心若惡,一身法力難免殃及三界,為免世間動盪,我得削下你五成法力。」
天機話一說畢,轉瞬間已撲到皇極四方身軀,在他周身大穴一擊,皇極四方嘔出鮮血,噴了一處,俯在地上喘息。皇極四方心中大恨,料想不到地藏王竟出這一手,趁他不備削下自己一身神力,五成神力一化,不說將來再對付不了地藏,連時時追殺不息的盤古也難以抵禦。眼下只得假意順降,待得保住一命,立時找處地方修行,五成神力一失,至少得千年以上才能修回。
天機化下皇極四方五成神力,只要他不在世間作惡,僅餘五成仍能自保,況且他痛下這一手,何峰與地藏王的安危也能無恙。天機收回鎖心血的懲罰,威道:「皇極四方,此次削下你五成法力,你心中可有怨恨?」
「地藏王不取了小的一命,只收回五成法力作數,小的已是感激不盡。」皇極四方語氣頻抖,氣得臉紅。
「你可以走了。」
皇極四方吃力站起,轉瞬消失了蹤影。天機心道皇極四方此次想殺害地藏,沒料到自己反失五成神力,心中定然大為憤恨,肯定會找了一處悉心修回自己神力。在皇極四方休養將息這段期間,少不得也得千年,他自可安心完成主人之命。此次天機是隱跡入凡,可為了何峰與地藏的安危,已是大大露臉,不定會徒生枝節,他這樣貌已不好再現,舉手一化,又是另一番面貌,地藏王再見,肯定已認他不出了。
皇極四方萬萬沒想到今日吃了大虧,心道這一消息若是洩漏出去,安危堪虞,越想越恨得牙癢癢。皇極四方暗暗發誓,待千年後神力一回,也將是他現身之日,到時他會將今日的屈辱,狠狠地報還三界。
*
地藏王趕回地府,得知五使不久前已將地府洞處修補完成,不過閻王匆匆來報,馬銀霜一行人正在龜島與五使打了起來。地藏王大疑,五使完成使命自有其功,何以馬銀霜一行人反而向五使動起手來,不及多想,立時趕去龜島一探。
此時,黑紅黃白四大使者將藍力團團圍住,馬銀霜等人則護在老龜仙身旁,場面緊迫。
藍力橫了四使一眼,斥道:「就憑一個老眼昏花之人,竟讓我們五使內鬥,你們忒也容易輕信旁人。你們早打定主意要除掉我,旁人之話不過是藉口罷了。」
黑雨怒道:「藍力,我們五使向不入凡世,如今靈龜失了塊龜甲,百年間麒麟與鳳凰便遭毒手,這段時間只有你藉詞溜了去,你敢說不是你所為?」
「哼,黑雨大姊,妳好會栽贓嫁禍啊。妳怕我將妳吸納主人神力一事告知真祖,這才想殺我滅口吧。」
白狐也道:「黑雨大姊說得不錯。五使中只有你悄然外出,趁真祖不在時,不知與何人狼狽為奸去了。如今靈龜指證歷歷,你還敢睜眼說瞎話,咱們五使之力雖勢均力敵,可你面對咱們四人,別妄想能逃出生天。」
藍力怒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當真說得一點都不錯!你們想趁主人不在時除掉我,我可不怕,你們若瞞得過真祖,儘管上。到時主人少我藍氣一聚,增添回歸之危,真祖若動怒起來,你們自個兒瞧著辦吧。」
紅潮一聽,忙道:「黑雨大姊,藍大哥說得不錯,主人還需我們五使之氣回歸,不能莽撞啊。」
白狐急道:「紅潮,妳不能婦人之仁。藍力的話萬分不能信,這只是他推諉之詞罷了。」
紅潮連忙擋在眾人之中,又勸:「各位大哥大姊,這事兒我們不能私下論罪,請聽紅潮一言,將藍大哥交給真祖發落行了。究竟這事兒是不是藍大哥做的,也不能單憑旁人片面之詞,藍大哥遭人誣陷事小,可主人安危事大啊。」
其餘三人聽了,不由自主將手緩緩放下,心中皆想,這時取了藍力一命,真祖不定大大怪罪。他千年來時時守在女媧身畔,心中除了女媧再無旁的,縱使藍力真在世間釀出災禍,可與女媧一比,真祖寧可視若無睹,也絕不肯拿女媧安危冒險。五使雖彼此各視對方為眼中釘,但礙於真祖與主人威嚴,不禁對這事兒已生大事化小的念頭。
龍裔暗暗發怒,見其餘四使已收攻勢,當真是依親護短,難為靈龜為這災劫之事擔了百年,憤而吼道:「好,你們四使不分是非,執意護著罪惡滔天的藍使者,我身為神龍絕不能徇私枉過。我向藍使者討個公道,你們若然插手,我也定不客氣。」
龍裔轉瞬間撲向藍力,只眨眼功夫,早已化作金龍,神威凜凜。老龜仙暗暗擔憂,這事兒他早已不想再查究,如今五使已將洞處修補,地藏王屆時也會回復他自由之身,又何必定要一揭瘡疤,忍不住喊道:「龍兒,算啦,你回來吧。」
毛大鈞也憤:「龜伯,這事兒怎能算呢。龍裔說得不錯,有過當罰,不能私縱,況且麒麟與鳳族之命又該向誰討還?」
其他四使自不會出手,一旁幸災樂禍,神龍既要親自動手,藍力若有個損傷,那可不關他們之事,真祖要怪,也怪不得他們,索性聚了一旁,瞧著神龍與藍力惡鬥的好戲來。
藍力勃然大怒,四使眼睜睜看著神龍盡出殺招,卻不肯出手相助,對四使是更加憤恨,顧不得旁人在此,出手凌厲兇狠。一龍一人於天際打鬥,老龜仙望著,不由得想起百年前與藍使者惡鬥的情形來。五色神石是女媧煉化,無堅不摧,四大仙獸雖各有神力,面對如堅石化身的使者,無異與卵擊石,他有牢不可破的龜甲可護也敗下陣來,更何況是神龍,當下越瞧越是擔憂。
果不其然,藍使者突施一招,正是當年老龜仙落敗之因,龜甲也從此失了一塊,那一招似創胸膛,實則斃之為首,神龍若是分不出虛招,龍頭一創,定然搖搖於墜,連忙一喊:「龍兒,小心天庭。」
神龍一聽,連忙縮回頭來,藍力陰惻一笑,老龜仙這一叮囑,未免於事無補,反大大現出了神龍胸膛空隙。當年他那一虛招,實則有老龜仙護甲可護,他才以實化虛,如今神龍反縮回頭來,他又何必虛實不清,趁著神龍護及天庭,一掌毫不留情地在神龍胸膛上。馬銀霜等人驚呼,只聽得神龍哀嚎一聲,點點鮮血落了下來,迅速跌落龜島,急急喘息。
「竟敢傷我馬家神龍,領死吧。」
馬銀霜怒火沖天,伏魔劍鏘地一聲拔了出來,不由分說縱躍一上,使出家傳的禦魔劍法來。毛大鈞也是怨恨難消,撫著神龍瞧緊了傷勢,抬頭望向藍力與馬銀霜二人打鬥,怒氣竟灌全身,難以自制,雙眸霎時驟亮如光。馬銀霜凡人之力難抵神威,不出數回,讓藍力一掌打了下來,毛大鈞急忙站出一攙,牢牢將馬銀霜抱個正著,竟隨即奪來伏魔劍,逕自上前攻了去。
馬銀霜一愕,大喚一聲,毛大鈞彷似充耳不聞,雙眼已是亮漆,兀自將馬家密法中能使劍術融會貫通。只見他使出千影大迴手,馬銀霜登時一怔,這劍法是馬家千年荒廢的劍招,力大無窮,能斬眾百妖魔,但也會損耗九成法力,若是使來不能盡誅妖孽,便會替自己換來萬倍危難。
想當初也只聽爹說道,這劍法只有馬靈兒使過,雖能力克群魔,損耗之力也是無盡,非得休養將息一段日子才行。如是鬥中敗下陣來,也再無力防禦,定讓眾妖反攻,也因如此,當年馬靈兒使過之後,權衡輕重,劍法單只收錄,也不傳至後人研習了。
沒料到毛大鈞竟以此劍招對戰藍力,馬銀霜憂懷不息,心頭撲通作跳難以冷靜。劍招迂迴一出,猶如成千上萬,藍力一驚,眼前彷彿驟成一面劍牆,望而不盡,每一劍都朝他逼來,千鈞一髮之際,只得將自身防護積成硬石,狠狠雙手一擋。卻見劍牆如雲,棉力淡緩,這一擋之力竟化於劍雲中。
藍力一愣,心道毛大鈞不過是個普通人,怎會有如此精湛法力。這一想,第二波劍牆早上,藍力想也未想,連忙雙掌齊擋,霎時群劍硬生生急勢撲攻,萬劍刺身,當下痛徹心扉苦不堪言。藍力大聲哀嚎,隨即跌落地上,口中鮮血直噴。毛大鈞心神正自專注,早是聽爾不聞,縱步奔來,伏魔劍當即就要斬下,忽地一雙大手握住劍來,只差一分就取了藍力性命。
「住手。」
藍力正自喘息,見那伏魔劍已下,心神驟亂,以為自己已逃不出活口,早是嚇得冷汗狂出,幸而地藏王及時趕來,顫聲道:「地藏王,救命啊。」
地藏王彈回伏魔劍,毛大鈞受力一激,退回幾步,這一岔神,總算回復清醒,當下身顫腳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又累又喘。馬銀霜連忙奔到毛大鈞身邊,見他氣力盡失,急喘難平,幸而身子無恙,終於安下心來,又憂又氣:「大鈞,你老是這麼衝動,真要讓我擔心是不?」
況傳宗也早及奔來:「義兄,你還好嗎?」毛大鈞搖搖頭,累得無法開口。
地藏王臉色凝重,神龍負傷一旁暫歇,其餘四使卻是不阻打鬥,漠然觀戰,暗自嘆了嘆,正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五使助地府修補洞處,為何你們一言不發就打了起來?」
藍力搶先告狀:「地藏王,你要替我做主啊。他們誤信旁人之言,定要將地府百年之災怪究到我頭上,我怎肯屈招。誰知他們二話不說就連番出手攻擊,我可是依地藏王旨令來此化解二界災劫,為何對我如此心狠手辣呢?」
馬銀霜怒道:「當年若不是你向龜伯動手,削下他一塊龜甲來,百年來二界怎會有如此大劫?」
「單憑靈龜之言,怎能斷定就是我所為。不定靈龜怕天界責罰,自個兒演一齣戲來,將這災禍歸咎在旁人身上,如今見我五使來助,便假意推到我頭上來。靈龜深知龜甲只有五色神石能破,早是居心叵測陷害我五使了。」藍力惡狠狠道。
「你撒謊!」毛大鈞又喘又怒。
老龜仙黯然低頭,地府洞處已補,自由已得,餘下之事他也不想再追究,當年他與藍力打鬥並無旁人見證,僅他一面之詞難以取信眾人,終道:「算了,我年老體衰,許多事也早記不清,當年與我打鬥之人,我更加想不起來了。也許是我誤認了藍使者,他有功在先,不能單憑我一言怪罪於他。如今地人二界總算恢復往昔,我也不想再計較前事,你們就聽我的話,讓這事兒過了吧。」
「龜伯……」毛大鈞洩氣不已。
藍力冷冷一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屑,又道:「你們可聽到了,靈龜自己親口承認,當年與他打鬥之人未必是我。地藏王,我們五使甘違主人之命也定要化解二界災劫,縱無功也有勞啊,如今他們結夥傷我,可犯了冒犯之罪,請地藏王定要嚴加懲治。」
地藏王皺眉不語,藍力狡心難辨,靈龜也不願多生事端,馬銀霜等人的確出手在先,這罪不能不罰,但想及馬銀霜等人消弭陽水有功,縱是有過也當抵了,便道:「藍使者,馬銀霜等人除卻積水有功在先,雖是有過也早相抵,不如各退一步,讓他們向你賠個不是,你說如何?」
藍力難嚥一口氣,不過地藏王替他們求情,這面子不能不給,恨恨道:「罷了,我不與他們一般見識,既然地藏王這麼說,這事兒我也不追究了。」
如今神龍受藍力重創,竟無力再起,馬銀霜伴在一旁,聽著藍力如此大言不慚,怒氣更熾。毛大鈞更難氣消,對地藏王放過眼前之人,心中只覺不平,站起身道:「地藏王,倘若我們真錯怪藍使者,即便天怒來報也逆來順受,但麒麟與鳳凰之命不能白白葬送。龜甲除了五色使者,天界中並無兵器可破,請地藏王萬勿姑息,別讓惡人消遙世外。」
藍力一聽,頓時怒火攻心,吼道:「你這狂妄的臭小子,天界之事哪是你一人說了算,照你這麼說,我們五使都脫不了干係了?」
黑雨冷笑道:「藍力,那位小兄弟由始至終只對你緊咬不放,你說這番話是想拖我們四人下水嗎?」
「龜甲既失,難道就我有這等本事?不定這事兒就是你們其中一人幹的。」藍力瞪了她一眼。
五使又起紛爭,地藏王連忙打斷:「五使不用心急,這事兒本座自有主張,絕對會還各位一個公道,不會讓各位蒙受冤屈。今日你們前來助地府化解災劫,想必已身勞力盡,不如在地府小憩片刻,待各位氣力回復,自可離去。此事我也會奏明天界,請玉帝論功行賞。」
此時,神龍因傷激喘難平,又嘔出一灘血來,老龜仙見神龍雙眼怨傷,愁苦不平地望著自己,愧疚地低下頭來。如今地藏王擺明要放過五色使者,毛大鈞心中便有千萬句話想說,此刻也失望心冷,心道原來天界之人口口聲聲所說的因果命數,不過就是藉口行這視若無睹、漠然行規之舉,寧可將麒麟與鳳凰之死歸咎在天命,也不肯將作惡之人揪出。地藏王是一個樣,連老龜仙也是這般,既然如此,還討什麼公道,統統是狗屁!
地藏王走向老龜仙身前,恭敬道:「龜伯,當年因水患之事,不得已才將您鎖在此處百年,您老也辛苦了,我這就替您除下鍊子。」
「水患之事不止殃及二界,您老也受盡苦楚,期間也因此讓麒麟與鳳族身受其害。您性子良善,不喜與旁人計較爭鬥,的確是一仙獸該有的本分。麒麟與鳳凰世世代代勞心竭慮匡扶世間,卻落得如此下場,只可惜揪不出作惡之人,恐怕往後再無法子能替二大仙獸盡吐怨氣了。」地藏王說得極緩,輕聲細語,輕輕摘除老龜仙腳上鍊子,一番話彷彿在自言自語。
老龜仙聽了傷痛,他活了萬年,什麼事都不敢與旁人爭,自己孩兒授命伴女媧煉化神石,雖說打從心底不願,也是自己不敢抗旨,無端讓孩兒領旨一去,沒命回來。兒子是死在五色神石上,當年自己的龜甲也是讓五使之一削下,自己的苦已嚐遍,怎能再添麒麟與鳳凰之命,二大仙獸有什麼過錯,非得因自己之累而死。
老龜仙撲簌簌落下淚來,待地藏王將腳鍊一除,泣道:「謝地藏王大恩,我靈龜何德何能,勞各位費心替我解除身縛之苦,這全都仰賴各位的大義,反觀於我……」
「藍使者,百年前打鬥還沒個了結,今日你我二人再比一回!」老龜仙一抹淚,揪氣大喊,隨即攻上前去。
藍力一愕,連忙退了數步,眼見靈龜是豁出去了,當下不敢輕敵,只見攻勢已到,隨即出手反攻,兩人頓時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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