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說得開心,不知不覺已近傍晚,兩人連袂下樓。sky很快前去酒吧,馬小玲也擔憂天涯,逕自走去女兒房中。天涯仍在睡覺,馬小玲走到床邊,低聲喚了,天涯微微睜眼,睏囈幾聲又合眼睡著。馬小玲微微苦笑,心想可能藥效已減,身體正逐漸恢復當中,此時才會這般貪睡,便不再擾她。馬小玲在旁看著天棠吃飯,仍提醒幾句,要他別去打擾姐姐休息,天棠點頭。

  馬小玲又嘆,就算天涯康復,天棠也是個問題,就不知羅宇蒼的家鄉還有沒有能治開口說話的藥。豈料,天涯莫名在房中大嚷,馬小玲大吃一驚,天棠早嚇得手中的湯匙也掉了。

  「妳怎麼了?」馬小玲奔到床邊,連忙扶起卷曲的天涯。

  天涯哭道:「媽,我渾身都好痛。」

  「是哪裡比較痛,先別哭。」

  「每一處都好痛啦!」天涯又哭又叫,天棠顫顫在房外瞧著,一步也不敢進來。馬小玲聽了也是驚惶失措,轉頭朝天棠喊著:「天棠,你快下樓喊爸爸上來!」天棠怔怔點頭,轉身跑開。

  許久,況天佑才匆匆上樓,原來天棠下樓什麼話也沒說,只拉著父親的袖子一路跟著。況天佑以為兒子想有人陪,倒沒多想,但片刻過去,做事難免不順手,這才開口詢問。卻見天棠總是手指上頭,意思好難揣測,直到羅宇蒼突然說句是不是樓上出事,況天佑才大夢初醒,抱著天棠就奔上樓來。

  馬小玲早已氣悶:「你怎麼現在才上樓?」

  況天佑急道:「天棠什麼也沒說。發生什麼事?」

  馬小玲憂心看著又再度閉眼的天涯:「剛才哭鬧好一陣,說渾身都痛,好不容易才安靜,這會兒又睡著了。」

  「症狀出現了?」

  「應當是吧,只是天涯又睡了,不知道症狀是不是已經消失?」

  況天佑喜道:「症狀消失,那不就表示身體已經康復?」

  「她忽然就睡了,我一時也沒法問。」馬小玲輕輕順著天涯額上的髮絲,嘆道:「這些天天涯受這麼多苦,如果還是不能康復,真不知我們為何要這麼折磨她。」

  況天佑忙道:「這最艱難的一步已經過去,再等等看。」

  夫妻倆一步不離守在床邊,皆不想錯過她醒來的一刻。唯獨天棠只肯站在房外,瞧著他們一舉一動,任憑夫妻倆怎麼喚他進房,天棠就是不肯。



  「快營業了,你下去吧,我會看著天涯。」望著天涯熟睡的臉,馬小玲暫時鬆口氣,想她一時半刻應不會醒,豈料話方說完,天涯猛地坐起身,竟是放聲大哭。夫妻倆大吃一驚,忙不迭詢問,天涯卻哭鬧不休搶要下床,馬小玲更是大急:「是不是哪裡又痛了,先告訴我。」

  「不痛了!」天涯大哭。

  況天佑又疑又急:「那妳哭什麼?」

  「我要下樓,他是故意害我的!」

  「先別下床,到底怎麼了,妳先說清楚。」馬小玲抓著天涯的肩,天涯卻一臉氣憤,忿忿甩開母親,下床穿了鞋子。

  夫妻倆愕然,但天涯怎麼也不肯說,硬是從他倆之間鑽了出去,門一開就奔下樓去。羅宇蒼與sky見到天涯下樓,不約而同皆是吃驚,兩人同時放下手邊的事,還沒開口,天涯已氣沖沖走去,朝羅宇蒼恨恨吼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羅宇蒼一頭霧水,渾然不明發生什麼事,倏然竟感覺胸膛像是受人重重一擊,失神當中就這麼撞在牆上,痛悶一聲跌下地來。其他人一見瞠目結舌,個個躲在一旁不敢喘氣,無法置信。sky也是驚慌,眼前這副景象真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未來恐怕已引起劇變。

  「天涯,住手!」夫妻倆立時奔去想阻止天涯,卻不約而同莫名遭到彈擊,各自往一處摔去。兩人抬頭一望,怔怔說不出話,天涯早已紫瞳陡現,爆出殭屍狂性。

  天涯怒視羅宇蒼,字字咬牙:「為什麼要害我?」

  羅宇蒼重咳幾聲,軟軟舉起手來:「我沒有害妳……」

  「你騙大家讓我吃下藥,為什麼?」天涯眼神一逼,只見羅宇蒼離地飛高,先撞了房樑又重重跌下,嘴角已冒了血,癱在地上。

  「天涯,妳冷靜點,先別動手。」況天佑起身奔去,只見羅宇蒼已在眼前,不知怎地又莫名彈了回去,往後摔了。大夥這麼一瞧,隱隱覺得有股隱形的罩隔開眾人,才發現天涯不知哪來的力量早將羅宇蒼圈在無形的力場裡,任誰都近不得,「天涯,妳聽爸爸的話,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天涯大哭:「還有什麼好說,來不及了,他害慘我了!」

  羅宇蒼抬起頭來,虛弱道:「我沒有害妳,我是救妳,這是治療妳早衰的藥,妳應當感到高興才對……」

  「我不需要你救,不需要!」天涯哭吼一聲,只見羅宇蒼再往旁一撞,痛楚呻吟,「都是你害得我又要多熬數年!」

  「天涯,妳住手!」sky憤怒大吼,可惜天涯充耳不聞。

  眾人頻頻叫喚也無法阻止憤怒的天涯,況天佑憂怒沖心,激起殭屍本能,企圖阻止這場慘狀。只是他一紅眼殭屍竟敵不過此刻憤怒的紫眸殭屍,被擋在外頭怎麼也闖不進去,眼睜睜見羅宇蒼又受幾回折磨,「天涯,妳再這麼傷他,他會死的!」馬小玲怔怔望著這一切,早讓天涯的失控給傷痛了心,滑下淚來,須臾間,馬小玲的紫眸也逼了出來,起身就要前去阻止。

  天棠此刻竟默默下樓,無視眼前危急,在大夥面前緩緩走去。馬小玲一驚,趕忙拉住天棠,卻見天棠的小手溜開母親擔憂的大手,在眾人驚詫之下,毫無阻礙闖了進去,雙手一張,擋在羅宇蒼面前。三人頓愕,不知天棠哪來的法子闖進這屏障。

  「天棠,你走開!」天棠用力搖頭,天涯怒意更熾,吼道:「你再不走,我連你一塊打!」

  「天涯,他是妳弟弟!」sky急道。

  天棠搖搖頭,一雙無辜大眼盯著天涯,一會兒卻聽見大夥從未聽聞的聲音,從天棠口中傳開:「姐姐,睡覺。姐姐累了,睡覺……」

  「不要,不要……」天涯傻傻望著天棠,頻頻搖頭,「你閉嘴!」

  「姐姐妳累了,趕快睡覺。」

  「閉,嘴……」天涯的紫瞳陡然間轉為黑眸,眼神一鬆,只覺得眼皮沉重無比,雙腳一軟,倒地睡去。

  屏障一消,眾人焦急奔去,sky趕忙查看羅宇蒼的傷勢,立時將他背了,衝出酒吧帶去醫院。況天佑心神未甫地抱起天涯,對方才發生之事還餘悸猶存,只見馬小玲摟緊著天棠,約莫也是失神。



  這件事惹得大夥前來,連馬小虎聽聞此事也是驚詫,眾人守在天涯床邊不發一語,好容易才等到馬小虎探視完天涯的病情後,才紛紛追問。馬小虎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緩緩道:「天涯的早衰治好了。」

  馬小玲又驚又喜:「宇蒼的藥真的有用?」

  「普天之下根本還沒有能治愈早衰的藥,宇蒼到底是去哪找來?我見過那些藥,根本不可能治好天涯的病,就是一塊熬了也只多強身健體,絕不會出現奇蹟。」馬小虎皺眉思索,極難置信。

  顏日誠急道:「去哪找的以後再問,還是查出天涯為何失控要緊。」

  馬小虎點點頭,轉身蹲在天棠身前,柔聲詢問:「天棠,其實你能說話對不對?」

  「姐姐頑皮的時候,我才說話,要不然姐姐會對我生氣,她不喜歡我吵。」況天佑夫妻詫異望著彼此,一時反不知該如何問了。

  「那你告訴舅舅,姐姐是怎麼回事?」

  天棠低下頭來,不肯再望眾人,馬小玲等著心焦,不住勸他開口,一會兒才見他又抬起頭來,無邪的臉終於娓娓道出:「姐姐想長大,非常想。」

  況天佑急道:「為什麼?」

  天棠搖搖頭:「不知道,姐姐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再不長大就來不及了。因為這樣,羅叔叔阻止姐姐長大,姐姐才會生氣,她一生氣又要頑皮。」

  馬小玲又苦又痛:「我們害苦宇蒼了,他好心幫我們救了天涯,天涯卻恩將仇報,以後還有臉什麼再見他?」

  「再告訴我,你怎麼有辦法阻止姐姐?」馬小虎緊緊盯著天棠,卻見天棠指著自己的腦袋,一派童真地笑了,「是他告訴我的,他讓我去哄姐姐睡覺,姐姐聽了就會睡著,他說的是真的。」馬小虎啞然無語,這說明天棠的確受到不明之人控制。大夥聽了也是詫異,看來不是只有天涯有麻煩,連天棠也出了問題。

  此時sky從醫院返回,酒吧果然沒有營業,蕭索的氣息更對照著前不久的危迫,他原本還擔心眾人的疑心,如今戲終人散,這齣戲一揭該要如何收場,看來也只待明天再來收拾。sky上了樓,依稀聽見天涯的房中傳來話聲,毫無猶豫就往前去,果見大夥聽聞此事已趕來關切。

  一見sky回來,況天佑著急迎去,問道:「醫生怎麼說?」

  sky苦道:「傷得不輕,肋骨斷了,右腳斷了,左手也骨折,還有內出血的現象,正在手術。我通知他家人來了,他們都很氣憤,我不知該怎麼說起這件事,只好說這是意外,詳細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現在抽時間回來,就是想問問該怎麼解釋,他家人逼著我說出實情,我一定得給個交代才行。」

  馬小虎輕聲一嘆:「我讓流星陪你去,這事兒一定要瞞,這場意外就讓他幫你交代。」

  「那其他人怎麼辦,他們也在現場看見……」sky仍是焦慮。

  「我都讓流星處理好了,他們不會記得今天的事,至於宇蒼,他們會相信他發生車禍。」sky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瞞了,隨即與流星再度趕往醫院。

  馬小虎望著眾人,又道:「我們去外頭說吧。小玲,妳留在這兒陪天涯,順道哄天棠睡覺,有什麼結果,天佑會跟妳說的。」



  大夥在客廳不發一語,況天佑更是心力交瘁,縱使羅宇蒼忘了此事,但天涯往後還肯不肯善罷干休,仍是棘手一件。況天佑不免替羅宇蒼的未來擔心,只好開口道:「大哥,天涯在這件事上讓我們出乎意料,反應激烈也讓我們措手不及,此次就算瞞過了,我擔心天涯仍不肯放過宇蒼,我想,大哥不如把天涯的記憶給抹除吧。」

  「抹除天涯的記憶就問不出癥結了,而且你要從何時抹除,自出生到現在?只要她記得自己曾患了早衰,必定對自己如何康復存有疑竇,要抹就得從她出生的記憶開始抹,這代價太大了。就算我答應這麼做,小玲也不會答應。」

  況天佑痛定思痛:「就算是她應得的懲罰,總之我是不可能再見她對旁人出手,這殃及的危險太大了。為了大夥的安全,我絕不願這件事重演。」

  毛平連忙勸道:「天佑,你要三思啊,抹除記憶不是鬧著玩的。天涯已經康復,從身軀算她是十三歲,抹掉她的記憶,你要怎麼捏造她這十三年來的生活?」

  「只要認真想一定編造得出來,小玲那兒我會勸。」況天佑不由得握緊雙手,沉痛而又苦澀:「你們當時沒在現場不知道,天涯的激烈甚至引出殭屍狂性,連我激出紅眼也無法阻止。她一意要殺了宇蒼,那雙眼絕情而又陌生,彷彿宇蒼和她不共戴天,她是心中存了多大的邪惡才會如此?如果不是天棠還有那麼一點自保的能力,我真無法想像,她是否也會絕情殺了天棠。」

  何有求忙道:「但地藏說的也沒錯,抹除天涯的記憶,我們就無法知道她為何會失控。」

  況天佑鄭重道:「那就讓天涯徹底忘了,只要她不記得自己失控,也不會再拘泥這件事。就讓她從明兒開始,當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永遠不再記得這件事。」

  何有求還想再勸,馬小虎已揚手阻止:「好,既然你篤定要這麼做,對天涯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宇蒼往後的安全也可放心。只要小玲點頭,我就通知毛憂送來忘魂湯,暫時封住她的狂性。」

  復生道:「但知道天涯早衰的又不只我們,只要有人提及,天涯一定會疑心,這要抹除記憶的人恐怕也不只天涯。」

  馬小虎道:「只要天佑確定要做,無論如何我都會處理好。」

  「你們要對天涯做什麼,消除她的記憶?」馬小玲怔怔站在一角,不知何時已聽進眾人的話。

  況天佑一驚,趕忙奔了過去,好言勸了。只見馬小玲傻傻走來,失神片許,好容易抬頭,一雙眼透著堅定:「那就讓天涯消除記憶吧。」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詫異,馬小玲鬱苦無比:「就如天佑說的,如果再來一次,宇蒼不知還有沒有命活著。我相信天涯善良,但她太小,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狂性。既然無法治本,就尋治標的辦法,讓她忘了。十三年的生活我們會替她想,我跟天佑只要她普普通通長大,快快樂樂生活就夠了。」夫妻倆沉痛互望彼此。

  月甄凝重道:「我們就這麼做吧,何必讓天涯過得跟別人不一樣?如果這件事真的連抹除記憶也讓天涯忘不了,那就表示是她心底的一個結,到那時再來解決。在那之前,給她一個尋常的人生,我們至少多了預防的機會,多了化解的時間。」

  大夥皆想著天涯自出娘胎到現今,人生可謂偏了,沒有孩童該有的無憂無慮,沒有開心順心的一天,甚至身旁沒有半個知心好友,這治好她早衰的時機何嘗不是一個轉捩點。只要大夥幫她圓滿這段空白,讓天涯相信自己這十三年的光陰幸福快樂,總是個希望。

  見大夥都已贊同,馬小虎立即通知毛憂取來忘魂湯,在天涯還未甦醒前,無聲無息抹除她自出娘胎所有的記憶。況天佑夫妻站在床前,看著明日不知會是如何模樣的天涯,心中暗暗期盼這個決定,對天涯的未來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隔日,眾人連袂前往醫院,探視手術已畢的羅宇蒼。一到那兒,羅宇蒼早已甦醒,正和sky說話,此時望見眾人來,登時笑開懷,不禁想坐起身,這一動,立時又疼得嚷了。

  況天佑忙道:「才剛動完手術,別起來。」

  羅宇蒼苦著臉:「老闆,對不起,看來我有一陣子不能幫你了,這場車禍讓我全身都疼。」

  何有求笑了笑:「不幸中的大幸,幸好只受了點傷。」

  馬小玲趕忙推推天涯,示意道:「快把禮物送給羅叔叔啊。」

  天涯點點頭,往前一站,將禮物擱在床邊,神情卻是生疏而拘謹,不自然地笑著:「羅叔叔,你要快點好起來,我跟天棠每天都會來看你。」

  「天涯,謝謝妳。」

  sky聽了頗為感慨,昨晚況天佑就已來電通知,天涯將會徹底抹除記憶,如今見她矇懂不知的模樣,心中也想或許是件好事,對羅宇蒼而言也算暫時排解危急。

  況天佑獨自走出病房,坐在僻靜角落,為天涯的轉變不由得欣喜。他更加感激羅宇蒼,讓天涯的人生出現轉捩點,早衰的病一好,天涯的狂性再封,十三年的空白要如何編造對他而言就只是小事。況天佑暗自祈禱上蒼永遠別讓天涯記起這件事,他身為父親,決定消除女兒的記憶已是他人生中最為殘酷且無奈的事,但只要天涯的人生過得快樂順遂,他可以扛下這些無奈。

  馬小虎不知何時坐在況天佑的身旁,況天佑一嚇,忙道:「大哥怎麼不出聲?」

  「因為有旁人在,有些話我不好說。」

  況天佑疑道:「如果大哥有事要和我商量,通知我一聲就行,我可以單獨和你會面。」

  「有些事我一直沒和你說,也從沒打算這麼早跟你說,不過天涯出事,我想著是該讓你了解。」見馬小虎神色如此凝重,況天佑頗為惴惴不安,「跟天涯失控有關?」

  「這麼跟你說吧,打從你倆結婚,我就推算出小玲會誕下地書的繼任者,接替瑤池,卻沒料到小玲竟會誕下雙生子。」

  況天佑詫道:「接替瑤池,這是說天涯或天棠會是地書的繼任者?」

  馬小虎凝重道:「是的,但天涯嬰孩之時的舉止讓我料定她是邪胎,於是我認定天棠才是地書繼任者,沒想到天棠竟受地書排斥。我心中大慮,這些年來實在不敢讓地書接觸天涯,就是怕天涯的狂性會誘使自己利用地書危害世間。天棠已確定不是地書的繼任者,可在我心中,天涯也不能接管地書,這幾年讓我非常苦惱。」

  「那就別讓天涯接了,大哥神力超凡,一定有能力掌管二書。」

  馬小虎搖頭:「我若能接管地書,又何必費神找出繼任者?我總有一日會讓天涯試,但讓她嘗試之前,她必須要有足夠的良善才能讓我安心。天佑,還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天涯莫名失控,是她打自娘胎開始就有的牽絆,她到底牽絆什麼,縱使是我也沒法推算出來,這也表示,抹除她的記憶只是不得為之的下下策。在她往後的歲月裡,我希望你們想盡辦法消除她體內的狂性,引導她的善良,只要她的善良能輕易壓住狂性,到了那日我就會正式將地書交給她。」

  「我原不想這麼早就讓你們操心,但天涯出事讓我不得不儘早打算,只能看你們往後付出的心血了。天涯和天棠都是獨特的孩子,天涯承襲小玲,靈性強大,殭屍本能又具破壞力;天棠承襲你的秉善,善就是他的能力。天棠會有什麼作為,又或者具備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力量,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出來。他是個悲天憫人的孩子,光是自發性嚴防天涯的舉止就明白他的行為來自內心的純善,你們要好好開導,讓他成為你們的助力。」

  況天佑道:「照大哥這麼說,如果天棠代表純善,那我們還能引導出天涯的善良嗎?」

  馬小虎拍拍況天佑的肩,語重心長道:「其實魔星雙子並非正邪之說,天涯的惡是來自她出娘胎就有的牽絆,這牽絆讓她產生強烈的執著,強烈就不是好事,才會衍生這麼多事發生。我原本不贊同抹除天涯的記憶,盼的是能找出她異常執著的牽絆繼而化解,不過抹除記憶也可能是個緩衝,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找出癥結。我相信只要解開天涯的牽絆,就是她繼任地書的那一天,只希望解開之時不會是釀禍之日。」

  「到底是什麼樣的牽絆可以跨過輪迴,即使投胎也不願放棄?」

  「愛,或是恨。」馬小虎仰頭直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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