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喧囂,正是夜貓一族留連之際,顏日誠卻匆匆駕著車,加足油門,往另一端閃耀星燈駛去。下了車,只見他沒命往前奔跑,一會兒便往一棟屋子奔進,下了樓梯,才對著幾雙瞧著他的眼,喘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我正要睡覺,什麼人命……人命關天的事一定要我趕來?」

  羅宇蒼雙眼閃爍,默默擦著酒杯,目光卻已掃到sky身上。sky摸摸鼻子,咳了幾聲,又看向況天佑。況天佑瞧他二人這麼丟卸責任,只覺頭頂罩了烏雲,只好往前一站,擺上笑來:「辛苦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趕來。」

  顏日誠急道:「沒關係,哥,你快說,我能幫一定幫。」

  況天佑勉為其難,輕輕、悄悄、偷偷說了:「你能幫的,就是你認識的……」

  顏日誠瞇著眼,糊塗道:「什麼,我沒聽見。」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況天佑又這麼壓低聲說話,任何話都被音樂蓋了。

  「唉,就是她。」況天佑無奈往旁一站,只見他與sky之間,冒出一個人的身影,正趴在吧台上睡覺。

  「這是誰啊?」顏日誠打量幾眼,帶著莫名走去,只知道這人分明已睡死了,連忙掀開她頭髮一瞧,登時垮了臉、放了手,語氣已燥,「就為了她,你們把我叫來?你們難道忘了我為了躲她,為了不讓她來師門鬧,我有多久沒見人了。我巴不得她別再出現,你們還把我叫來。」

  況天佑無奈道:「我們沒辦法想了,她曾是你道館的學生,又去過幾次天逸堂,她的資料你清楚,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把她送走。」

  顏日誠雙手一攤,喊道:「大哥,交給警察啊。」

  況天佑恍然大悟,這時才知道,原來還有通知警察這一招,他可學到了,倒是sky忙著勸說,「不太好啦,總是上過電視露過面,是個公眾人物,交給警察,狗仔拍了,就上報了。誰都知道她婚事取消,現在這醜態再一登,她就不好見人了。」

  顏日誠怔怔張大嘴,隨即氣急敗壞:「難道我把她扛出去,她就能見人嗎?」

  羅宇蒼嘆道:「不是故意喊你來的,她在我們這兒喝這麼多,不知道引了多少男人來,都想跟她搭訕把她帶走。她脾氣也大,來了幾個就搧了幾個耳光,滿口醉話地罵人。我們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人驅走,暫時先顧著她,如果你不帶她回去,真的人命關天了。」

  顏日誠仰頭瞧著天花板,連嘆好幾個氣,不由得想完顏不破到底做了什麼孽,離開之前好歹也該知會,這樣他才知道該閃避哪些人啊。一會兒他終於認命,不情不願拍醒岳子熙,拍不醒,更是煩躁地拼命搖醒她。岳子熙好容易才抬起頭來,雙眼渙散,見身旁又有陌生男人,不由分說搧了一巴掌,醉醺醺大罵:「臭男人,誰准你……准你碰我!」

  況天佑三人張大嘴,不約而同皆想這下可糟糕了。顏日誠撫著臉愣了愣,推開她的手,再不想多事,丟了話轉身就走,「我管妳去死啊!」

  「日誠!」況天佑連忙喊住。

  顏日誠原地一停,閉緊了眼唉聲嘆氣,終於又走了回來,將她一架,搖搖晃晃離開酒吧。



  「我拜託妳醒一醒,好好走路!」岳子熙半無知覺,這麼被架在顏日誠肩上,比平時更為沉重,走了幾步,岳子熙才勉強半睜著迷濛雙眼,吐著醉意,「你誰啊,帶我……帶我去哪……」

  「帶妳回家啦!」顏日誠咬牙切齒,忍著一肚子火。

  「我不要回家,我還要喝。」岳子熙用力甩開他的手,竟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重重坐了下來。顏日誠一敲額頭,真恨不得把她丟在路邊,連忙吃力將她扶了起來。岳子熙腳半軟,忽站忽坐,好容易才勉強站了,這時她盯著眼前的人,盯得都快成鬥雞眼,才指著顏日誠,吃吃笑了,「是你吔,是你……你好爛喔,打輸我。」

  「等妳醒了,我再讓妳好看。」顏日誠吃著火,吞著怒,低聲怒罵,「走了啦。」

  此時岳子熙竟靠在他身上,雙手環過他肩頸,兩張臉都快貼上了,顏日誠一驚,趕忙將頭往後一縮,罵道:「妳幹嘛,清醒一點好不好?」岳子熙卻抽抽咽咽哭了。

  「為什麼他們都這麼對我,我哪裡不好,因為……因為我很醜嗎?」

  顏日誠沒轍,連忙扭過頭去,不想正面瞧著她哭,煩道:「妳不醜,把個性改一改就好了。」岳子熙聽了,哭得更加大聲。

  「我拜託妳,街上還有人。」顏日誠大急。

  「你對我很兇,沒有人……沒有人對我這麼兇……」幾個途經的路人一聽,不由得竊竊私語,全對顏日誠投以鄙夷的神色。顏日誠有苦說不出,只想勉強拖著她往前走幾步,可岳子熙就像貪懶的母牛,怎麼拖也不肯走,像攀在顏日誠身上的無尾熊,一意哭個不停。

  「妳真這麼愛他啊,這種爛人結婚前就發現,妳該放鞭炮。」

  岳子熙大哭:「不愛,可是他讓我沒面子!」

  顏日誠仰天長嘆,自己也想哭了:「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岳子熙一顆頭靠在顏日誠胸膛哭泣,怎麼哭怎麼沒完沒了,顏日誠雙手一垂,連話也懶得說了,無奈將自己衣裳借去她當衛生紙。一會兒,岳子熙哭聲趨緩,顏日誠心道可總算停了,正想再將她架在肩上,卻見她抬起臉來,雙眼朦朧盯著自己,就快閉上似的,搖搖晃晃。

  陡然間,岳子熙撲前一親,兩人的唇就這麼貼上。顏日誠瞪大眼,愣了幾秒,才趕忙將她推開,正想罵人,卻見她閉著眼軟軟倒了。顏日誠及時將她扶住,心中咒罵不停,只得將她橫腰一抱,帶到自己車上。

  替她繫好安全帶,顏日誠瞧她熟睡的臉,清醒時的頑劣與任性也不復見,一張娃娃臉,誰見了都會覺得眼前的岳子熙該是天真開朗的女孩。顏日誠搖頭一嘆,想世上怎會有天使與惡魔集一身的人,如果醒著時是天使,睡時是惡魔,世間就不會有什麼紛爭了。



  經過這事兒,岳子熙分明纏上顏日誠,隔著幾天就上天逸堂。大夥從趕人、斥罵,到最後根本將她當成透明人,隨她愛坐到什麼時候,分明也是慣了她皮厚,毫不在意會傷她的心,反正打烊了就把她轟出去。這日午間,結束一早的預約,大夥開心等著吃飯,岳子熙又闖了進來,又跳又笑,開心對眾人打招呼。

  顏日誠二話不說一路推她出去:「午間休息,給我滾。」

  岳子熙一跺腳:「你幹嘛?」

  「不是客人就給我滾。」

  岳子熙忿忿推開他,一屁股坐到櫃檯旁的沙發上,叫道:「好啊,我排下午的,當我提早來等行不行?」

  「隨妳便。」

  大夥投以嫌惡的眼光,懶得對她多費唇舌,逕自前去餐廳入座。毛平一望見她又來,低頭笑了,隨即招呼眾人吃飯。岳子熙孤單一人坐在沙發,遙遙瞧著他們,氣氛是如此和諧,哪像自己多是傭人陪著吃,父母只顧銀行的生意,根本沒時間陪,不由得有些羨慕。一會兒,岳子熙的肚子也打起鼓來,鬧著餓,望著他們吃飯,口水也淹了嘴。

  毛平望見她的反應,沉沉一笑,隨即喊了:「岳小姐,過來吃吧,妳還沒吃飯不是?」

  「師父!」

  「一頓飯而已,有這麼小器嗎?」毛平眼神一斥,又招招手喊人,「一道來吃,別客氣。」

  岳子熙訕訕一笑:「真的可以嗎?」

  毛平笑道:「來,不用怕,他們不會吃人。」月甄見狀,只得起身再添副碗筷出來,其他人也不情不願挪了位置。

  岳子熙笑嘻嘻走來,瞧瞧大夥,竟莫名指著復生:「欸,我要坐你的位置。」眾人瞧了復生,這擺明就是想坐在顏日誠身邊,才開口趕復生走,毛平輕輕笑了。

  復生瞪著眼:「妳皮癢啦,我讓月甄姐給妳吃頓苦頭信不信?」岳子熙嚥嚥口水,瞧見月甄射來凌厲的目光,才趕忙坐下。

  岳子熙瞧了瞧菜色,嘀咕道:「就這些啊,這麼簡陋,誰煮的……」

  復生大聲道:「月甄姐煮的,妳愛吃不吃!」月甄搖搖頭,心想這女人真不知活在哪個年代,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教出這種女兒來。



  「不常吃家常菜吧,如果不合妳口味,將就一下,我們喜歡吃,妳可能吃不慣。」毛平慈藹笑著。

  岳子熙抬著下巴道:「當然吃不慣,我們家都是大師傅煮的。」

  大夥聽了就火,毛平卻是開心笑了:「我們家月甄也是大師傅,她煮的菜在我們心中是最好的。岳小姐個性很率直啊,有什麼說什麼,父母教得好,做人就是該坦蕩。」

  岳子熙笑道:「我媽也這麼說,她說做人不要陰險,人前一面,人後一面,這樣太卑鄙了。毛爺爺,改天您來我家,我讓師傅給您煮一頓好吃的,絕對比這頓菜豐富一百倍。您跟我媽一定有話聊,我媽喜歡我這個性,您也喜歡,所以我一定要請您吃一頓。」

  毛平哈哈笑了幾聲:「好,有機會的話。」

  月甄扭過頭去,輕輕嘆了氣,雖說岳子熙這番話瞧來是無心說的,可字字都像指著她罵。何有求輕輕拍她手背,搖搖頭,示意她別把這番話聽進心去。

  復生扒著飯,嘟囔道:「我們沒一個人喜歡妳的個性,師祖是給妳面子,別不長眼。」

  「你說什麼?」岳子熙瞇著眼,湊頭問道。

  毛平笑道:「別理他,吃飯吧。」

  顏日誠悶不吭聲吃著,幾分鐘就吃光一碗飯,隨即站了起來:「師父,我們先出門了。」

  月甄也站了起來,忙道:「等我一下,我回書房拿件外套就走。」

  岳子熙瞧著糊塗,擱下碗筷,急道:「欸,你們要去哪兒,你下午不在啊?」

  顏日誠懶得瞧她:「對,不在。」

  岳子熙匆匆一站:「那你不跟我說,既然不在還叫我留下來幹嘛?」

  「我明明叫妳滾,要留的是妳。」顏日誠瞪著她一眼,隨即步出餐廳。

  「那你要去哪兒,我開車送你去。」只見月甄已穿好衣服,尾隨他身後,這一急,岳子熙連忙跟緊顏日誠,介入他倆之間,反手竟將月甄往後推開,「我陪你去啦,讓她留下來就好,她很兇的,如果耽誤你的事就不好了。」

  「妳別煩了好不好?」顏日誠眉頭緊緊皺了,巴不得想甩開她,匆忙就快步離去。月甄傻傻留在原地,只聽見他倆一前一後吵鬧,逐漸遠去,「你等我一下啦。」

  「給我滾遠一點!」

  「我開車送你啦……」

  「我自己有車!」



  月甄無奈又走回餐廳,復生鼓著滿滿腮幫,安慰道:「算了,別氣,有岳子熙跟著,根本吵不完,還不如丟給師叔煩惱。」

  「師父,這是為什麼啊?」月甄嘆了,言下之意,心中果是有些不滿師父對她招出友誼之手。

  毛平微微一笑:「緣來了避不了,緣滅了也求不著。」

  「可是那種女孩,怎能是我哥的緣分呢?我哥交往過的女孩,還沒見過脾氣像她這麼差的。」

  毛平反問:「妳很討厭她嗎?」

  「初見一面是沒什麼,可是她的為人實在讓人不敢茍同。」月甄不樂地低下頭。

  毛平笑了笑,對何有求問道:「有求,你初時對日誠呢?」

  何有求望著月甄一眼,隨後輕輕一笑:「初次就討厭極了,再相處後簡直嫌惡,但日子過去,他退一步我也退一步,反而就看清他的為人。我想兩人在相處上彼此都為對方改變不少,這應當是我們能化解對彼此偏見的原因。」

  毛平點頭道:「哪個人不是有稜有角,你們今天能這樣聚在一塊,是第一眼看對了就兜在一起嗎?復生初時不服有求,有求初時討厭日誠,而你兄妹初時仇恨我,但現在這些感覺還在嗎?岳子熙的個性的確比較難適應,她的優點就是說話直接,不是看人說話,二十六年來的個性到現在都沒改變,我們當中沒有人能做得到,她是質樸的原鑽。你們或許會想改變她,心意是好的,的確能讓她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但其實你們嘗試接納,她將你們當成自己人,你們反而會從她個性中體會到天然的單純,和她相處會感受到簡單的自在,畢竟不必防她的心。」

  復生皺眉道:「師祖,可是師叔擺明就是討厭她,她又這樣纏,根本不是什麼好緣分。而且她命盤之差,我看是百年來都難遇,月甄姐就算可以忍受她的脾氣,光是看在這點就免不了要擔心。」

  「是,這點的確是值得擔心,我們無法輕忽。我也不希望你們暗自替他倆合八字,緣分是緣分,不管合不合,都是避不過的。說白點他就不是個怯懦的人,日誠如果愛上了,以他的個性怎麼也會去愛。」

  月甄再無話說,可又難忍心中這股焦慮,逕自離開餐廳。何有求望著她背影,低頭一想,尾隨跟去。只見月甄垂著頭坐在櫃檯裡,神情黯然,何有求輕輕拍她肩膀,安撫道:「八字還沒一撇,別想這麼遠,岳子熙這種個性,日誠不會傻傻要自己屈就。」

  月甄抬頭道:「我是他妹,自小相依為命,我清楚他是怎麼回事。道館的事我從沒有不知道的,岳子熙自鬧上這兒來,我才知道哥早遇上這個女孩,不管是不是無心,會瞞我就是不對勁。嘴裡說討厭,只怕心早是喜歡了,只是因為岳子熙個性太獨特,一時讓他煩得還沒看出自己的心。他真對一個女人絕,那天就不會躲著讓你出面,要絕,大哥做得出。」

  何有求無奈一笑:「那我要怎麼樣才能讓妳開心?」

  月甄心中微微一動,嘴一張隨即又閉上了,要她開心何其簡單,又何必多此一舉問這問題。幸而一通電話及時響了,才讓月甄暫時擺脫差點又動搖的心,何有求在一旁聽著,好一會兒等她掛了電話,才急道:「是清潔的案子?」

  月甄眼中閃爍驚喜,點頭道:「聽業主說,那地方從沒出過什麼事,就是傳出一些流言,讓我們前去看看怎麼回事。」

  何有求思索道:「還是不能大意,妳跟日誠還沒接過,這趟還是我先帶日誠去瞧瞧。」

  「師兄,很多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總不能每件案子都要你先帶我們去試了才能放手。」月甄笑了,雖說自己已開始處理天逸堂的案子,但他們總顧慮自己是女人,從沒敢讓她接觸棘手之事。難得接到一件清潔的案子,月甄又怎願意放棄獨當一面的良機。

  何有求瞧她躍躍欲試,心中雖覺得不太妥當,但想業主這麼說,這類情況十回有九回的確是子虛烏有,只好按捺不安答應了。



  傍晚,月甄鬆鬆筋骨,好容易才結束一天的生意,隨即前去打算將門關上,巧地遠處的電梯聲響了,登時喧鬧價響。月甄探頭一望,果是大哥回來,身後的岳子熙也半步不離跟著,兩人你來我往,吵得沒完沒了。何有求等人也聽見了,步出等候。

  一見到顏日誠進門,身後的岳子熙竟還死纏爛打,毫無羞恥又跟著過來,復生就擰了臉,叫道:「師叔,你還真的帶她去啊?」

  顏日誠不耐地將一旁的岳子熙推開,氣急敗壞喊道:「我不帶行嗎?趕她走,就貼我車門,擋我車燈,死活都不讓走。再趕,就揚言要躺我車輪,我還真能從她身上輾過嗎?」

  「喂,我警告妳,我師叔已經把話說清楚,連態度都這麼絕了,拜託妳有點羞恥心行不行?」復生步步朝岳子熙逼近,一下下推著她肩膀,岳子熙氣憤甩開他的手,也喊,「說就說,推什麼推?你再這樣,我跟毛爺爺告狀去。」

  月甄無奈嘆了,朗聲道:「好了,都別吵,回來就好。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準備晚餐。」

  顏日誠瞪著岳子熙一眼,再不理會,逕自往裡頭走去。岳子熙趕忙拉住顏日誠,笑道:「我們別在這兒吃啦,我知道有一間高級餐廳的食物很好吃,我帶你去。」

  「不用,我喜歡在這兒吃,要吃妳自己去。」顏日誠厭煩甩開她的手。

  岳子熙嘟嘴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那麼簡陋,她煮的是不錯,可是哪比得上大廚師的手藝。」月甄一聽,眉頭又皺了。

  顏日誠罵道:「就算她端艘水出來,我也愛吃!」

  岳子熙不樂道:「你幹嘛,我是好意吔,為什麼她煮的你就這麼愛吃啊?」

  「我何只愛吃,我一天不吃就會死。」

  岳子熙不開心地瞪了月甄一眼,只覺得心陣陣地疼,鼻頭一酸,叫道:「就算她煮的是艘水你也愛吃啊?我想帶你吃好吃的又哪裡不對,我雖然不會煮,可是我的心意也不輸她啊。」月甄一愣,不由得和何有求交換了莫名的神情。復生搖搖頭,暗笑幾聲,心想果真是瘋女人,什麼醋都可以亂吃。

  「我就喜歡會煮菜的,不會煮菜,那稱不上女人。」顏日誠嫌棄瞧她幾眼。

  岳子熙眼眶一紅,大聲道:「你就這麼喜歡她啊?」

  「對,打她出生後,我就喜歡她,沒有一天不喜歡。」顏日誠指指身後的月甄,月甄聽了,忍不住打了大哥一背。

  岳子熙怔怔瞧著他倆親密的舉止,才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難怪當她打了顏日誠,月甄會這麼氣憤想替他討公道。這麼長的感情,她根本介入不了也不能介入,就算再喜歡,她也知道介入別人感情是不對的。她瞧著大夥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是譏笑她連這麼明顯的感情也沒察覺,還傻傻想討好顏日誠。

  「既然你這麼喜歡她,我以後不來就是了。」岳子熙登時淚珠一滴,尷尬又羞愧跑了出去。何有求無奈笑了,只道岳子熙果真是個性獨特。

  月甄重重打了大哥後背,罵道:「你跟她胡說什麼?」

  「我又沒說錯,妳是我妹,我不喜歡妳難道還討厭妳啊?」

  「受不了你。」月甄瞪他一眼,匆忙奔到門邊,探頭一瞧,果見她哭著在等電梯,「岳子熙,妳回來啦,我是他妹妹。」

  「幹嘛還叫她回來?」顏日誠與復生臉色皆白,不由得異口同聲。

  月甄轉身回屋,瞪著大哥道:「你想趕她走,隨便你用什麼方式,就是別把我拖下水,拿人當藉口是最沒種的。」何有求一聽,心頭促跳,忍不住低頭笑了,想岳子熙是獨特,月甄又何嘗不特別。

  岳子熙緩緩進來,擦了擦淚,尷尬瞧著眾人,才低聲問道:「妳真是他妹妹啊?」月甄沒好氣地點頭。

  岳子熙登時開心一笑,頭一歪,狀似撒嬌,輕輕用手指戳著月甄手臂,甜甜喊了:「姐……」

  「誰是妳姐啊?」月甄一愣。

  「妳是他妹,當然就是我姐嘛,姐……」岳子熙甜甜陪笑,手指仍不停戳著月甄。復生早忍不住雞皮疙瘩,顏日誠更是一翻白眼,沉重地揉揉眉頭,恨不得早死早超生。

  月甄忍不住噗嗤笑了,心道或許師父說得沒錯,試著放開心胸去了解她這個人,縱使期間仍少不了磨合爭執,不過就看在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往後不定會有些樂趣。月甄這副笑臉看在何有求眼底,也是暗暗欣喜,只是見她笑了,心頭不免又起漣漪,沒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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