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何有求守在病塌,月甄是睜眼瞧見他,閉眼前也是他,感動地早是不知該說什麼。這會兒何有求才吹著熟燙的粥要餵她吃一口,月甄已是接過粥來,擺在一旁,笑道:「有求,夠了,你也該給自己時間休息,別總在這兒陪,我能自己吃。」

  「我就是在休息,有復生在天逸堂顧,沒我需要擔心。」何有求笑了笑,又把粥端來,「來,趁熱快吃,吃完還得吃藥。」

  月甄擋著那碗粥來,皺眉道:「我真不餓,每天吃那些藥,搞得我嘴裡不論吃什麼都感覺像在吃藥,苦死了。」

  「那等會兒吃吧。」何有求輕輕一笑,嘆了嘆,又把粥放回几上。他小心坐在床邊上,環手輕輕摟著月甄,「說到住院,看來不論是多成熟的人,都會憋屈地像小孩一樣想鬧脾氣,妳也是一樣。」

  月甄翹著嘴:「你在責備我耍脾氣啊?」

  「不是,我是捨不得妳在苦。」何有求說著,捧起她的臉來,輕輕吻了。

  月甄急忙輕輕推開他,紅了臉:「護士隨時會進來的……」

  「妳剛不是說嘴苦嗎?我親一親妳就不苦了,管她們進不進來。」何有求早想吻著她,只是礙著月甄傷體未癒才按捺,見她精神頗足,這回可真忍不下去,貪著需索。

  這第三回再吻,那感覺像是水乳交融,兩顆心是急促地律動,月甄感受著何有求釋放的愛,又覺他的吻與前兩回不同了。那是穩穩地、堅定地,沒了急躁強烈,沒了進退為難,是沉著寧靜與她融合。這是溫柔的感覺,是呵護的纏綿,是肯定了交出自己的心,是確定了想牽她的手,是篤定了此生唯她。月甄吻著不覺流下淚來,是欣喜也是滿足。

  月甄的淚,何有求感覺到了,吻著嘴、吻著臉,吻淨她的淚,最後依舊依戀她的唇。何有求環緊她,只覺她輕輕哆嗦軟軟靠在自己身上,更激起他強烈的守護,不禁吻著越發霸佔。他不要月甄有一點點害怕的感覺,他強烈吻著,只想告訴她,這是強烈想守護她的心。

  莫名間傳來幾聲咳嗽,兩人乍是一驚,尷尬地分開。月甄抬頭一望,卻是顏日誠忍著笑瞧著他們,臉上一紅,躲到何有求身後,「哥,你變態啊,幹嘛站在那兒看不出聲?」

  顏日誠睜大眼,嫌她大驚小怪:「拜託,都什麼時代了,妳古人啊。路邊一堆親著摟著,都沒人想看。」

  「因為是你嘛。」月甄更羞。

  何有求起身道:「這麼早就過來,天逸堂沒事吧。」

  「復生難得當家做主,逮到機會求表現,哪會這時給自己找麻煩,放心吧。」顏日誠笑了笑,一會兒盯著何有求,語重心長,「師兄,我就這一個妹妹……」

  何有求微微一笑:「你當她是妹妹,我當她是命呢,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不會讓你擔心的。」

  月甄欣喜地低頭笑了,雙頰更紅。聽何有求這麼說,顏日誠還有什麼可擔心,相處之後,明瞭何有求的感情,早確定他會好好守護月甄。顏日誠輕輕打一拳在何有求胸膛,男人之間的話無須言傳,這是男人的信任。



  「走吧,我們去大哥那兒喝一杯。」何有求怔了,轉頭瞧月甄一眼,有些放不下心,顏日誠無奈道:「有沒有這麼黏啊,讓出我妹一天行不行?這話可不是我一個人想說,你在這兒顧幾天,我們就不好意思來打擾,你也得體諒那些女人,給她們三姑六婆的時間。」他指指門,果然是馬小玲等人探出頭來傻笑。

  何有求一笑了,揚手一揮:「都進來吧,躲在那兒幹什麼。」

  「師兄,抱歉喔,打擾你們了。」毛憂憋著笑。

  何有求無奈笑了:「那下回識趣點。」

  毛憂朗聲一笑,裝模作樣朝他敬禮:「知道了,師兄吩咐,我一定照辦,讓你們吻到天搖地動,我也不會打擾。」

  「師姐……」月甄更加不敢抬臉。

  顏日誠一勾何有求的肩膀,催促道:「好了,我們識相點趕快走。」何有求望著月甄,還想說幾句,月甄已是笑了,「你就去吧,小玲姐她們在這,不用擔心。倒是你別讓我大哥喝酒,他傷勢還沒好,他要是敢喝,你就跟我說。」

  岳子熙一會兒月甄她們,一會兒又瞧瞧顏日誠,不由得拉了顏日誠的衣擺,叫道:「我也跟你們去。」

  「救命哪,妳放過我一天行不行?」顏日誠巴不得跪下來求她饒了一命。

  「你幹嘛,我是怕你喝太多,姐也說不讓你喝酒,我要代她盯著你。」

  「子熙,妳就去,幫我牢牢盯著他。」月甄忍著笑揮手鼓勵她去,岳子熙抬起下巴,聽了很是高興。顏日誠沒轍,就這麼帶著一個千年累贅的岳子熙,推著一個走不動道只想留下來的何有求,好不容易才走出病房。

  見他們走了,馬小玲才戳戳月甄的肩膀,笑道:「如何,有求的愛很充實吧。」

  月甄紅著臉,羞道:「是啊,他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很照顧我,很體貼我,被他疼愛感覺自己就像公主。我現在又有些內咎,如果不是六月這麼早就過世,我不可能擁有有求的愛,是她給我這個機會。往後我會彌補六月的遺憾,代她好好愛著有求。」

  「你們也是經歷一番波折才在一起,我相信往後的路你們會走得更堅定。」馬小玲感到欣慰,一會兒發現毛憂淨往外頭瞧,沒出半點聲,忍不住拍拍她,「瞧什麼,外頭又沒人。」

  毛憂轉回頭來:「那纏著日誠的女孩是誰啊?」

  「妳說子熙啊。」月甄將他兩人如何相識簡略說了。

  毛憂點點頭,沉吟道:「原來是這樣認識的。」

  「師姐,哪裡不對嗎?」

  毛憂搖搖頭:「沒什麼不對,只是她身上戾氣挺重的,我才有些好奇。」

  馬小玲也道:「妳也察覺了,照她身上的戾氣,前生可能是枉死。」

  月甄奇道:「這也看得出來嗎?」

  「妳再多學幾年,就會漸漸感受到。」毛憂笑了笑,「人身上有大大小小不清不明的氣,有時我們接近一個人,會覺得舒服自在,這表示那人身上散出的是好氣味,能給週遭的人有溫暖的感覺,前生多是和樂安祥又或是積福積善的人。我因為是鬼,看得更清楚,她的氣沒這麼明亮,陰陰鬱鬱,前生肯定是不好的遭遇,我瞧她跟你們認識,所以就好奇問了。」

  瞧月甄臉露不安,馬小玲連忙笑道:「妳不用擔心,我感覺她跟日誠在一起,戾氣就減了不少,肯定前生跟日誠沒有多大的關係。倘若遇上的是讓她遭遇劫難的人,她的戾氣就更為猛烈,她是帶著些許不甘投了胎,連魂魄都不安寧。」

  月甄點點頭,好奇道:「我要學多久才能像妳們這樣?」

  毛馬二人相視一笑,毛憂已道:「我跟小玲是自娘胎聽著,打小學著,妳說要學多久?」

  「要這麼久啊。」月甄大大嚇了一跳,毛馬二人卻是笑了出來。

*

  夜幕漸沉,不同白日的明亮清朗,那勾的是人心的慾望,只有夜能釋放自己的掩藏,在這火樹銀花、燈紅酒綠中,尋求一些慰藉。Waiting Bar不是多知名的夜店,不過中環一帶的年輕男女大多耳聞也踏足過,下了班就來此享受如歸家般的閑逸放鬆,而不是奢華綺麗的迷幻炫目。

  來此留連多次的客人漸漸也同店家熟稔,不知不覺就傳出Waiting Bar居家三男的名號。老闆況天佑,熟知的客人都知他已結婚,老闆娘是Waiting Bar之花,不過得有緣分才能遇見,況天佑最惹一干師奶垂涎,暗自是搥胸頓足怎麼年輕時就沒認識過這麼儀態翩翩的男人。調酒師羅宇蒼,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高貴氣質,雖是親切可掬卻又保持淡淡神秘的距離,彷彿Waiting Bar中的一塊瑰寶,是職場小姐眼中的一塊肥肉。而最近才加入不到一年的sky,舉手投足是簡潔俐落,魁梧壯碩的身材添了幾分男人味,吸引著年輕女孩的目光。

  看他們穿梭在店裡,那就是一副美景,喝了酒就更捨不得轉移目光。女客多了,男客自然也聞香而來,每逢營業前,門口就擠滿了人,也將Waiting Bar這間酒吧的名字傳了出去。

  顏日誠三人進了酒吧,不得不讚嘆人潮之多完全不輸蘭桂坊,岳子熙一踏足,不由得就嚷:「咦,我好像來過這兒。」她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嚷,只是喧騰之大由不得她不嚷。聽她這麼說,顏日誠頓覺乏力,一想起那晚跟發酒瘋的她折騰,就覺少了半條命。

  「師父,我們在這兒。」復生遠遠揮手,況天佑和sky也在旁,特地留下小隔間的席位,等候他們大駕光臨。等他三人入座,又輪復生沒勁,無奈瞧著岳子熙:「妳怎麼也來了,今晚擺明就是Men's talk,就不能懂事點?」

  「那你就當我是男的啊。」岳子熙有些不高興,但見到況天佑和sky二人又不由得嚷,「原來我真的來過,我記得你們。」

  況天佑笑道:「是啊,那晚妳喝的有點多,我們有些擔心,所以才通知日誠送妳回家。」

  「我就想日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喝酒,原來你們是認識的。謝謝你們,那晚幫我趕跑不少無聊男人,才讓日誠有機會當我的護花使者。」岳子熙一說這話,惹得大夥笑了出來,顏日誠頓覺無奈,忍不住張口駁斥,「誰是妳護花使者,誰愛當誰當去,我是倒楣被妳沾上。」

  岳子熙瞪他一眼:「你幹嘛說那麼難聽。」

  sky忙道:「好,別吵了。你們吃過沒有,要不吃些小菜墊墊胃再喝酒吧。」

  三人沒有異議,不過當啤酒一端來,岳子熙就一把搶走顏日誠正要灌上一口的啤酒,逕自轉頭朝羅宇蒼喊道:「這裡送兩杯柳橙汁。」

  「拿來啦,真當自己是我的誰啦,我要喝什麼關妳什麼事。」顏日誠一把奪回啤酒。

  岳子熙又搶了回去:「姐說了你不能喝酒嘛,你喝了,我怎麼跟姐交代?你敢喝,我告狀去喔。」

  當羅宇蒼送來兩杯柳橙汁,顏日誠已經無語問蒼天,欲哭無淚。復生瞧著可憐的他,心中也是為他掬一把同情淚,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何有求暗自笑了,想師弟這麼栽在一個女人手上,真不知是老天賜的緣還是上輩子結的孽,見顏日誠這麼痛苦被女人的愛纏繞著,卻一點也不是享受,不由得暗暗慶幸自己遇上的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月甄。

  酒意醺陶,大夥是開心地談笑風生,早顧不得一旁的顏日誠得忍受岳子熙多番的纏黏凌遲,當是視若無睹。



  況天佑欣喜喝了口酒,勾了何有求的肩膀,笑道:「你跟月甄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我祝賀你,總算走出自己的傷痛。身邊有體貼的月甄陪伴,你們兩個定要攜手走下去,一番波折在一起不容易。」

  「是啊,有求,我也敬你這一杯。恭喜你,要找上心靈相通的伴侶可不容易,月甄的手你可要握緊,別再放了。」sky也喝了一口。

  「你們幹嘛說得好像我明天就要結婚一樣。」何有求開心笑了幾聲。

  況天佑笑道:「你們認識這些年,彼此都了解,雖然現在才在一起,卻是彼此暗自傾慕這麼久,如果你們明天要結婚,我也不會意外。」

  何有求嗤笑一聲:「天佑,你也說是暗自,我有沒有傾慕你瞧得出來?」

  況天佑白他一眼:「怎麼會瞧不出來,是你以為大家沒瞧出來而已。」

  「沒錯,師父,你真以為大家沒眼睛啊。」復生指著大夥一遍,獨獨跳過岳子熙,「每一個都有,是大家暗著瞧而已。你那雙眼哪只要鬆懈,就是盯著月甄姐,盯得一副大家都以為你想把她拉過來抱了。我們是忍著不說,看你能憋多久。」

  何有求尷尬地摸摸鼻子,訕笑道:「你說話就愛誇張。」

  「欸,我可以證明,復生這話說得還算含蓄。」顏日誠指著復生,挑明說了,「前陣子你們來天逸堂聚聚不是,師兄那天擺明魂不守舍,嫂子跟月甄在廚房,你就張著嘴快流口水,頻著往裡頭瞧,一見月甄出來就趕忙回頭,每個都看見……」

  「夠了,可以了。」何有求匆匆按著顏日誠的肩膀,更覺無地自容。

  sky笑道:「有求,這也不必不好意思,你們現在是開誠佈公了,這些事不妨就當是甜美的回憶。不過說真的,你要好好珍惜月甄,她知道你的心思,卻忍著不想給你壓力,這麼一個為人著想的女人不是這麼容易遇到的。」

  復生叫道:「就是,我要是比月甄姐大,我就追她了,才不給師父。」

  「臭小子,敢打你師母的主意!」何有求忍不住在他腦袋賞了一掌,復生揉揉頭,哀嚷道:「我開個玩笑都不行。」

  「活該,讓你多話,這種話也敢說。」顏日誠大笑幾聲。大夥紛紛笑了,就是岳子熙一旁聽著,覺得有些無聊。

  況天佑心細,忙道:「岳小姐,妳這麼晚了還在外頭,爸媽知道嗎?」

  岳子熙嘟著嘴:「我是成年人了,什麼時候要回家還需要報備嗎?而且我回去得晚,還有日誠可以送我。」

  顏日誠瞪大眼,朝她擺擺手:「我什麼時候答應了,晚了妳就趕快回去,別打擾我們聚會。我們要喝到打烊,妳也要待啊?」岳子熙委屈地低了頭,又一副快掉淚。

  況天佑拉下他的手,輕聲斥道:「欸,幹嘛這樣對一個女孩說話。岳小姐,妳放心,真待得晚了,我就讓日誠送妳回去。」

  「大哥!」顏日誠大煩。

  岳子熙聽了很是高興,甜甜一笑:「大哥,謝謝你,以後喊我子熙就好了。」

  大夥怔了怔,相視笑了,復生見識過她臉皮厚,早不意外她會這麼攀親。說笑著,時間很快過去,馬小玲也已回來,和大夥寒喧幾句就逕自上樓。何有求見馬小玲回來,屁股也像長了針,坐立難安,一會兒終忍不住開口向大家告辭,說是想瞧月甄睡著了才安心,心急著只想趕回去。顏日誠連連搖頭,才知道師兄這個人原來是見色忘友,可一想到那個色是自己妹妹,又沒得藉口嫌了。



  「爸爸……」況天佑一詫,轉頭卻是天棠拉著自己袖子,忙道:「你怎麼不睡覺,媽媽跟姐姐呢?」

  「媽媽在洗澡,姐姐已經睡了。」

  「那你又爬起來幹什麼?」

  天棠揉揉眼,狀似難受:「睡不著。」

  顏日誠一把拉過天棠抱在腿上,笑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跟乾爸說。」天棠只是環抱著他,輕輕點頭,頭枕在他肩上,好似快睡著了。

  岳子熙一聽這男孩是顏日誠的乾兒子,連忙搶著湊過去,拉拉他的小手討好:「阿姨送你上樓睡覺好不好?」

  未料天棠一把縮回手來,轉頭睜著大眼瞧她,連連搖頭:「不要。」

  「怎麼啦,阿姨不會兇你……」岳子熙一愕,趕忙陪著笑臉,卻見天棠爬下顏日誠的身體,跑到況天佑懷裡去,仍張著大眼拒絕,「不要。」

  難得見到總是與人親暱的天棠竟是這副模樣,大夥不由得意外,況天佑也有些尷尬,連忙對天棠道:「怎麼可以對阿姨這麼沒禮貌,快說對不起。」

  「不要,她很可怕。」岳子熙聽了一愣,況天佑更是心急:「胡說什麼,這阿姨很親切……」

  天棠叫道:「她碰我,我就痛,她很可怕。」

  「來,我帶你上樓去喔。」sky聽了趕忙圓場,抱起天棠就匆匆上樓。

  顏日誠瞧她一眼,忍不住嫌棄:「一個不認識妳的小孩也說妳可怕,妳可真厲害。」

  「我……」岳子熙瞧著大夥的眼神,她本想藉天棠討好顏日誠,可是卻落得這副尷尬的場面,一時羞得不知該說什麼,拿起包包就跑了。

  況天佑一見大急,忍不住打了顏日誠一背,罵道:「怎麼可以對一個女孩說這麼難聽的話,她是看你的面想討好天棠,你不安撫幾句還把她氣走,還不去追她回來?」

  顏日誠苦道:「大哥,苦的人是我,你能不能讓我緩一緩?」

  復生也附和:「大哥,真不是師叔願意這麼對她,你是沒這麼被人纏過,只要纏過一次,你就不會怪他了。不是說岳子熙不好,但這種事也要兩情相悅,沒這個緣分怎麼也激不出火花。」顏日誠頻頻點頭,復生這番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

  「女孩家面皮薄嘛。」況天佑嘆了。

  「她還算臉皮薄?」顏日誠仰頭長嘆。

  一會兒總算又見sky下樓來,況天佑已是追問天棠的情況,只聽sky道:「我哄他睡了,也跟他說了不該這麼沒禮貌,不過天棠說的倒蠻有趣的。他說,她是夜叉。」

  顏日誠聽了一驚,直道自己果然被母夜叉纏上,連小小的天棠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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