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復生與何有求準時抵達英格蘭銀行,幾名身形高大的警衛立即攔路問話,何有求很快說明來意後,就在幾名警衛小心戒備下帶了進去。復生二人被請進會議室,枯坐幾分鐘後,進來一名中年婦女,拘謹又禮貌地與他二人握上手,「歡迎來到我的國家,剛才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希望別見怪。我就是英格蘭銀行的首席營運官,喊我夏洛特就行,兩位快請坐吧。」

  何有求二人很快入座,長長的會議桌遠遠區隔了彼此,在他們坐下的同時,隨同夏洛特尾隨進來的秘書很快分別在他三人面前擺了茶水,又一一擺下文件,才安靜退了出去。復生見著文件無端多了兩份,擺在空無人坐的席位,便想可能還有其他長官要來,「夏洛特女士,請問是否還需要等其他人來?」

  夏洛特微微一笑:「是的,真不好意思,還需要二位再等候一些。不如這樣,二位趁這時候先瞧瞧桌上的檔案,等人到了我再一併解釋。」何有求二人也覺無所謂,趁這時候早些進入狀況也好。

  這麼想著,方才退出的秘書匆匆敲門又進來了,說道客人已到,隨即退開身子,讓那兩人進房。夏洛特等人很快起身迎接,這一見,何有求二人登時詫異,連來人也驚訝不已。「有求叔叔、復生叔叔,你們怎麼也在這兒?」天涯歡天喜地跑了過去,分別握了握他們的手,sky也是驚喜,天涯開心轉頭對sky道:「師兄,你瞞著我跟他們約好了啊?」

  復生二人皺了眉,陡然間聽見天涯這麼喊sky怪不適應,sky瞧見他們的神色,忙道:「沒有,我也不知情。」隨即將天涯拉來身旁,小聲叮囑,「好了,在有求他們面前別亂喊。」

  「看來幾位是認識的,這就好說話了,我原還擔心這會不會不太妥當。」夏洛特釋然一笑,招呼大夥入座,爾後又繼續,「首先歡迎各位來到我國,來此之前,相信各位都已大致清楚事件原委,餘下的經過我稍後會更詳細解釋。各位在此期間,所有食宿交通會由敝銀行招待,就當在貴國一樣安心住下就行,會議之後會有專人帶各位前往飯店休息。各位的行動我們不會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得公開此次的會議內容,當然如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直說就行。」

  何有求微笑道:「夏洛特女士,我們都清楚貴銀行的要求了,不如先說正事吧。」

  「好,那請各位看一下文件。」夏洛特點頭示意,趁著他們翻閱之際,已娓娓說明,「這件事極為機密,攸關我們國家安全,如果不是這麼棘手,是絕不會向各位求助,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處理這件事的經驗。事件發生約莫有一個月,曝光之後,政府動員警力加派人手,裡裡外外都設下保全,但是依然徒勞無功。」

  天涯專心聽著,不過有些艱澀的辭彙她難以聽懂,sky便小聲翻譯給她聽。復生快速翻閱一遍,抬頭問道:「這畫面錄下的人影,你們找過身分了嗎?」

  夏洛特點頭,語有無助:「找過,那個人無謂身分被查驗,四處都留有指紋,但是經過警方查核,根本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分。即使錄到他的身影,但也只有模糊的影像,他動作極快,就是各位手上看到的,也是好不容易透由駭客解析出。」

  sky冷不妨打斷:「所以貴銀行在事件發生一個月後,才知悉已被人侵入?」

  「是的,若不是我們每個月都會檢討安保,錄像多次被審慎查閱,否則絕不會發現這個人。」夏洛特臉有羞愧,英格蘭銀行可說是國家經濟命脈,如今發現內部這麼輕易被人侵入,可會動搖國體,無怪他們堅決不得洩漏此事,「事件曝光後,我們決定先處理此事爾後再檢討整頓,我們懷疑這不是最近發生,便重新審閱十年來的錄像,果然有發現。這個人十年間不間斷侵入,如果不是這次被發現,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政府派下人手,只不過那個人行蹤飄忽,就在我們苦無頭緒的時候,駭客又解析出他的身影。」

  復生又翻閱下一張,那是模糊的身影堂而皇之竄經警衛之間,這些人卻一無所知:「你們詢問過這些警衛嗎?有沒有查覺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夏洛特愁道:「問過,但他們一問三不知,根本不知道身邊曾發生什麼事,直到個個看過錄像才大吃一驚。」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篤定這個人就是德古拉?」何有求終於問到大夥心焦的重點。



  夏洛特神色一顫,凝重道:「要提到他,就得提到敝銀行一份約莫有百年歷史的機密文件,這份文件只有首相與敝銀行總裁聯合簽核才能取閱。光是要得到取閱許可,就得經過不少重重驗證,因為這件事我才有機會見到。很遺憾,我沒有辦法將文件帶來,只能口述。」

  復生道:「只要敘述清楚,一樣能給予我們充分的資訊。」

  夏洛特點頭:「就說一百年多前吧,那是戰時,敝國呈現出強大的軍事武力,但其實處在內憂之際。我不知道各位對吸血鬼了解多少,當時倫敦就處在這陰影恐懼下,真相被掩蓋,只有少數位高權重的人才知悉。當時的真相我也不甚清楚,看過那厚厚一疊的文件才大致了解,德古拉的名字因為太過聳動,對外只能輕描淡寫,後來是靠外人幫助才得以解決。」

  「難道是我們毛馬兩位祖先?」何有求急道。

  夏洛特笑了:「是的,根據文件記載,兩位大師漂洋過海來到我國,據說是來抓什麼叫……『醬司』……」天涯笑了出來,隨口指正,「是殭屍。」

  「總而言之,就是來捉叫『醬司』的人。」夏洛特腆笑,努力想說得清楚但依然走調,又繼續說了,「他們不知從何知道我們正受吸血鬼而苦,自告奮勇前來說要替我們解決,一番溝通下,政府才勉為其難讓他們嘗試,說實話我們當時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幾天之後,他們負傷回來,說已暫時驅退吸血鬼,短時間應當不會再出現。他們還帶回一件東西,說是能遏止住那吸血鬼的力量,於是他們費心替我們安下保全後,也沒有力氣再捉那個叫『醬司』的人,就匆匆回去了。」

  「政府擔心吸血鬼會再度前來,希望能留下他們,他們卻說自己國家也是內憂外患,如要找他們就去香港,或者是他們的後人。因為兩位大師的幫助,政府在一九四五年重新取得香港行使主權,開始積極建設香港,有一半是因他們。我們極力阻止香港受當時中國內亂影響,也是希望事件如果重演,我們還能找到毛馬兩家後人還安穩住在香港。」

  復生微微一笑:「我到現在才知道,香港彈丸之地的進步繁榮卻能鰲頭領先眾多無數大國,原來是先人的庇蔭。」

  sky笑道:「互取惠利。照這麼說,這次吸血鬼再度前來,就是想找回當年被我們祖先奪走的東西?」

  「是的,他出現的地點就是我們銀行最下一層的金庫位置,不過他多次無功而返,想必依然無法侵入兩位大師安下的保全。經過數次討論,我們覺得還是得請來各位,才能有效阻止吸血鬼的侵入,畢竟這保全經過百年依然不能讓吸血鬼得逞,可想而知,除了你們再無他法。」

  何有求突然道:「能讓我們看看那件東西嗎?」

  夏洛特臉露為難:「這……這是一級保全的東西,就是我也沒有權限讓各位進去,你們只是前來驅逐吸血鬼,我想應當不用看過那件東西……」

  何有求正色道:「每一個線索都有利於我們辦事,如果要提到權限,這當年也是我們祖先不顧危險奪來的,而你們只是趁便留下這件東西,換言之,妳說的這份機密文件已經實際指出這件東西的所有權在我們毛馬兩家身上。我再說不禮貌的,你們沒有能力保護,要想完全阻遏吸血鬼,就該讓我們知道他的弱點,否則事情只會一再發生。」

  夏洛特輕嘆,側頭沉思半晌,才轉頭對眾人道:「因為我沒有權限,無法立即給予答覆。這樣吧,我先請示總裁,分析利弊給他聽,不如你們先回飯店休息,趁此觀光遊覽,有任何消息我就會立即通知你們。放心,我會努力替你們爭取,我也希望這件事能一了百了,不要再有後患。」

  夏洛特起身送別眾人,來到門前,果見一輛黑長禮車等著,完全是國家級的禮遇。天涯真是長見識了,坐在車內不斷朝著窗外風景笑,沒多久車就駛到一家五星級飯店,入住的竟還是總統套房。眾人一進去就望傻了眼,天涯早開心地四處瞧新鮮,驚嘆聲不斷嚷來,惹得何有求三人也忍不住笑了。



  天涯瞧了一會兒,連忙對sky道:「sky叔叔,我們還沒退房呢,行李都還在那間飯店。趁時間還早,我們趕緊退房去,省得又花一筆冤枉錢。」

  何有求道:「你們這麼早就過來啦,我們是下了機場就直接過來。那你們趕緊去退房,我想天涯住在客房就行,主臥那間大床,我們三人可以擠一擠。」

  sky腆笑:「好,那我們先出去了。」

  「sky叔叔,等行李搬過來之後,我們再出去走走好不好?等夏洛特拿到權限不知要多久,我們別浪費。」天涯緊緊攬著sky的手臂,邊笑邊走,只見sky戳了她幾下腦袋,也是笑了,「妳光想著玩,我是來做事的,回來後還要研究呢,妳想讓有求他們看笑話是不是?這件事晚點再說,我會斟酌。」

  「那去白金漢宮,我一定在要那兒照張相。」

  「知道了,快點走。」

  何有求見他兩人背影走了出去,搖頭一笑:「如果不知情,還真以為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sky實在太溺愛天涯了。」他回頭一瞧,卻見復生已坐在沙發,認真看著檔案,完全不想注意其他的事。

  何有求暗自一嘆,說道自己要先沖個澡,就不再打擾復生。良久,復生依稀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終於放下手中的檔案,急急從褲袋中取出皮夾掀開瞧著。他眼神中盡是眷戀,瞧的不是別的,正是毛憂生前的照片,忍不住心想,「毛憂,妳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想過我?如果妳知道我想妳想得苦,會不會對我多憐惜一點,就算不肯再見我,至少也傳個消息來。」

  毛憂心中陡地一苦,怔怔想著失神,自與復生決裂後,地藏不出多久就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暫時頂替流星的位置。流星秘密替地藏守護著天棠修練一事,地府上下沒人知悉,大夥只知道流星手上有重要的事要辦,於是也沒人特意前去打擾。馬小虎專注處理手上的要事,一會兒抬頭就見毛憂失神站著,不知分心何事。

  「毛憂?」

  毛憂匆然回神:「是,地藏有事情要吩咐嗎?」

  「在想什麼?」

  毛憂急急一笑:「沒有啊。」

  馬小虎一嘆,來到她身前,正色道:「我聽說了,妳借我法號把復生趕出地府的事,還夥同其他死神捏造妳要輪迴的謊言。這麼一件大事,我不問,妳就不打算說了嗎?要知道妄用我身分假傳口諭,那可是一件大過,妳要我怎麼罰呢,還是連同幫妳的死神一塊罰?」

  毛憂一顫,連忙跪了下來:「地藏,毛憂認罪,這不關其他死神的事,他們只是好意幫我。」

  「起來。」



  馬小虎反手走回幾步,又轉身凝重望著毛憂:「我知道妳做這件事的用意是為復生好,也不想他造成地府什麼麻煩,這件事我就不怪妳了。可妳又是怎麼想的,把他驅離眼前,就真的能讓自己心安心定嗎?這不是放下,反而是牽掛,是執著,妳為他做的就已表示妳心有依戀。」

  毛憂落寞道:「我不是心有依戀,我只是為他遺憾。他有大好前景,作為相識多年的朋友,我有責任導正他。」

  「胡說,妳當我不知道什麼是愛嗎?」馬小虎微微一笑,「不在乎就不會做任何事,妳冒著被我受罰的罪過極力要把復生趕出地府,這是犧牲的愛。如果我沒有輪迴馬家,也許我不會體會妳的心,更甚者會限制復生下來,狠心拆散你們。但我沒有這麼做,就是因為知道愛是世間最大的力量,可以創造無限奇蹟,可以影響無數。心中沒有愛的人才最可悲,因為永遠不知道感動是什麼,愛惜是什麼,是行屍走肉,是僵木不化,世間有這麼多可憐的事,就起因沒有愛。」

  「我們常說男女之情只是小愛,但卻是陽間繁衍的根基,造就無數愛的衍生,是所有美好品行的源頭。我們以慈悲之心拯救眾生,何嘗不是愛,一樣是犧牲、奉獻、無私、無我,只不過愛的是眾生,掙脫狹隘去愛任何人。愛,就是心要受,既然要愛就得受盡一切,小至男女之情大至大我,都得受。復生因為愛妳,受盡極大傷苦,妳也因為愛他,受盡極大折磨,說到底也是因為你們兩個沒有能克服難關的能力。」

  毛憂靜靜掉下淚來:「地藏,我不能愛復生,如果我心軟,只會害他痛苦一輩子。」

  馬小虎點頭:「我懂,妳的困境沒有辦法改變,復生能愛妳一世,下世就未必了,到頭來心酸傷苦的還是妳。」

  「不,我不怕傷苦,我只怕這世的復生在還沒到下世前,就因為我而做出莽撞的事。」毛憂緩緩搖頭,語帶淒澀,「我不能見他做出無法挽回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逼他放下。」

  馬小虎的心隱隱一震,這就是他為何不肯放棄世人的原因,畢竟世人有太多美好的品行值得去守護,隨即笑道:「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讓你們克服的權充之策。」

  毛憂愕道:「機會?」

  馬小虎點頭一笑:「不錯,我相信以復生的愛,他一定願意為妳做到。在他壽終之後,我就將他納為其下,我破例允你二人在冥間結為夫妻,生生世世為地府效勞,這是權宜之策,他應當會答應。何況命運還沒注定一切,只要沒正式運作,這個辦法我能做得到,希望你們不要辜負我的機會,好好珍惜彼此的愛。」

  「地藏……」毛憂匆然一跪,忍不住淚如泉湧,朝馬小虎磕了頭,「毛憂何德何能竟受地藏如此大恩,我心中感愧,謝地藏成全,毛憂生生世世絕不會辜負恩情。」

  「起來吧,說來也是因為我與妳有緣。」馬小虎扶起她,欣慰一笑,「我轉世為人是因妳之故才與馬家牽扯,而後有了一連串讓我難以忘懷的回憶,會這麼極力救妳或許就是一份感激。妳還是趕緊通知復生,別再讓他煎熬。」

  「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如果他不肯……」

  馬小虎笑了幾聲:「我想他不會不肯的,快去吧。」

  就在何有求沐浴之後出來,毛憂陡地出現了,復生一見心中狂喜不止,奔了過去就差幾步又趕忙停下,深怕嚇走毛憂,師徒兩人就這麼帶著不同心思盯著她。何有求心中大急,毛憂不該這時候來,如果辦事的時候讓復生心中生岔,處境將會危急百倍。毛憂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怯怯道:「師兄,我是受地藏之命前來。」

  「原來是地藏命妳來的,那妳等我幾分鐘,我換好衣服就出來。」何有求轉身回房,還是忍不住又望了一眼他倆。

  復生原處站著,深深凝望著毛憂,如果不是礙著師父在此,他真恨不得奔過去好好摟緊她。他感覺到毛憂好像不一樣了,不再避忌自己的目光,似乎還帶著眷戀的眼神。復生心跳不止,終於走去她身前,帶著害怕又期待的心,輕輕牽起她的手,想確定自己的感覺,「妳專程來見我?」

  「我想你。」毛憂目含淚光,復生一聽,胸口狂喜猛跳,「復生,我愛你。」

  「我終於……聽到妳說了。」復生再不想忍了,就算師父在,他也要抱緊毛憂,立即就將她帶入懷中。



  何有求一出來就見他兩人相擁,暗暗僵怒,咳了幾聲,兩人才尷尬分開。何有求逕自前去沙發坐下,毛憂與復生也一道坐了,只是何有求的臉已讓毛憂感覺如坐針氈,始終避過目光。何有求開門見山詢問,地藏有什麼法旨得趕緊讓毛憂交代完畢,盡快讓她走人,否則復生這兩個多月的決定肯定又會變卦。

  待毛憂說明來意,何有求不由得詫異,難以置信地藏會插手干預。復生大喜,緊緊握住毛憂的手,懇求師父:「師父,我願意這麼做,我想陪毛憂,不輪迴也不要緊。我可以保證,壽終之前絕對會謹遵茅山門訓,不會再讓師父失望,你就答應我們吧。」

  「地藏已經降下法旨,我又怎麼可以不聽,何況這對你們的確也是唯一的辦法。」何有求長嘆一聲,「地藏願意為你們破除輪迴限制,你們就要好好珍惜這份恩情,尤其是復生,將來定要忠心為地藏辦事,盡心盡力為地府效勞。你們的幸福是神明允許的,往後不管會遇到什麼困境,都要堅定走下去。」

  「謝謝師父。」

  「好了,你們這麼久沒見,一定有話要說,我給你們一些時間獨處。正事要緊,別開心過頭了。」何有求站起身,步步離去。

  毛憂立時滾下淚,復生大急,忙不迭替她擦淚:「地藏和師父已經允許,妳怎麼反而哭了?」

  「因為你討厭死了!」毛憂扭過頭去,依然在掉淚。復生急急握住她雙手,湊過臉去,柔聲問道:「我怎麼討厭了?」

  毛憂哽咽道:「你害我一直在哭。」

  復生低頭一笑伸手將她擁了過來:「對不起,以後不會再讓妳哭了。」

  「你做不到,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女人哭。」毛憂擦乾眼淚,依然不肯正眼瞧他,復生笑了幾聲,摟著她更緊,「妳不一樣,以後我只會讓妳笑,妳的淚會讓我痛,這段日子我痛得撕心裂肺了。毛憂,妳怎麼都不瞧我,就這麼討厭我,連一眼都不想看嗎?」

  毛憂是心慌,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屈服在復生懷中,彷彿飛蛾撲火,即使知道復生的愛如猛火一般會讓自己受傷,她還是無法自拔撲進去,焚盡在他懷裡。她不敢瞧也是怕被復生的雙眼吞噬,她明明愛過人也被人愛過,唯獨復生,彷彿像火一樣極力要把自己烙印在她心上。

  復生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隱隱竊笑:「妳再不瞧我,我就逼過去瞧了。」

  「我不要瞧,你好像火一樣,把我這裡烙印得都疼了,火燙似的……」毛憂完全扭過頭去,一隻手壓著胸口,好似真的很疼。復生湧出狂喜,這麼說他終於把自己烙印在毛憂心上,隨即隻手將毛憂的臉輕輕轉回來。毛憂一見他的眼神,果然整個神智都被他雙眼吞噬,她勉強回復一些神智,才發覺自己被復生吻著已不知多久,隨即又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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