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脈之前,sky專程前去崑崙山朝聖,感受一下地靈人傑的氣息。馬家古卷有云,山為龍勢、水為龍血,龍脈離不開山與水,抱山環水之地乃為寶地。崑崙山為龍脈之祖,由此山而起蜿蜒之勢,造就數十條龍脈,換言之,其實也是起伏延綿的山脈。山有大小,龍脈自也有主旁支,sky深深吸一口寒冽凍氣,崑崙山是山之主脈,龍為領群龍,不提降馭,想親眼見識一回也難。

  崑崙山既為萬山之祖,也是世人信仰的歸依,不管歷史還是神話,都是世人心中了不得的大山。sky心生崇敬,崑崙龍脈福澤千萬年,縱使能收祂為馬家靈獸,不免也有大材小用之嫌,他跪地輕輕磕了幾顆頭,虔敬膜拜,倒教一旁當地導遊與觀光客莫名不已。

  雖說多數龍脈依山傍水而生,但龍的活動範圍也變動不定,sky離開崑崙山,尋蜿蜒之勢找去,不知不覺就快半年。這日他入境陜西,此地傳為九州之險,南北不稱,北坡陡峻,南坡長緩,斷層深谷密布,sky登頂山頭,遠眺鄰近山脈,卻見群山之間有一矮山儼成飛龍之勢。那處群樹蒼勁,瀑水衝猛,龍頭似從河底出,頗有一躍飛升之狀,sky一見大喜,急急下山來,往那矮山行去。

  幾日後,sky抵達此山,掬了一口山溪品嚐,又起身細細眺觀此山。此山雖矮,但座落環山,難有人跡,想來因此靈氣匯聚,聚成龍勢,sky激動不已,又下山來備得幾日糧食,趕回此山紮營。夜晚,sky著燈細讀馬家古卷,一整晚只稍作歇息,隔日一大清早便精神奕奕,探幽山境。

  又過幾日,sky確定飛龍之勢,點砂定向之後,決定佈下馬家降龍法陣之一,縛足陣。此龍伺機待飛,躍躍欲展,唯有牽制龍足,才能擋祂飛升。今晚正是靈氣最聚之機,龍吸日月靈氣,此龍肯定一飛沖天,大吸月之精華。sky屏住氣息,按捺激動,悄悄等在一旁,就在月升高點之際,大地隱隱驟現嘯音,一條金龍緩緩飛升,正待撲月。

  sky大喜若狂,從旁躍了出來,立即施展法陣,倏然間金龍四足打顫,莫名受纏,於空扭動不休,彷似進退不得。sky大喝一聲,金龍陡地墜下地來,震晃片林,驚見凡人在此,立時大嘯連連,狀似惱怒。sky逼近幾步,難掩激昂,細細觀賞金龍,「金龍,真漂亮,應當是祂了,祂能作為馬家靈獸……」

  sky忍不住想摸摸龍頭,卻見金龍嘲他怒嘯幾聲,連忙收回手來。sky笑意頻頻,一會兒見金龍困於陣中,幾番掙脫不出,狂喜之心又逐漸緩下,心道:「漂亮是漂亮,但此龍似乎初次化龍,仙靈之氣不足,連我的陣法也掙脫不出。衛道之路險苛,以祂靈氣又怎能作為馬家靈獸,還是放了祂去,由祂安心修行,福澤大地就是。」

  sky嘆了幾聲,好不容易覓得龍來,卻不堪所用,這一放不知又得花費多少時日才能再覓得神龍。「別惱火,我放祢走就是,然後趕緊飛得遠遠地,往後小心別再遇上我這種人了。」

  sky立時收回陣法,金龍束縛一失,隨即撲向天際。sky仰頭不禁瞧得呆了,見祂金碧輝煌,閃閃金光,如此漂亮的靈獸這輩子有緣見上一眼,此生已不遺憾。那金龍翱翔天際半晌,遲遲未離,似乎有些意外sky肯放了祂去,朝sky緊盯不休。sky朝金龍大手一揮,朗聲大喊,「去吧,成龍不易,好好修行,別再大意墮入陷阱了。」

  金龍大嘯一聲,擺尾飛向月去,sky望得痴傻,心中又生不捨。



  這晚,天涯來到天台,朝空怔怔望痴,想到sky數月未歸,憂心之淚又掉了下來。前兩個月,sky還信守諾言每隔幾日就傳消息,直到入甘肅之境,他就不曾再聯繫,現下他離家已快半年,這段日子到底是生是死,天涯擔憂得已是每日都刨著心。螢幕上日日都等不著sky的臉,天涯忍著焦急,忍著淚,只有自己獨處時,才敢大露憂慮。

  馬小玲尋著天涯也到了天台,見她背影頻顫,不由得嘆了幾聲。馬小玲緩緩走近,沉重攬著女兒的肩,說不擔心sky是不可能,尋龍一事她雖支持,如今也不知這支持到底錯與對。她有些自責,當初祖師也非一人之力尋龍,她該陪著sky去的,可當時為何這麼莽撞,就這麼答應讓他獨自犯險呢。

  「媽,我要去找他。我答應他的,如果他不捎來消息,我就要去找他,他一定正等著我,等我救他……」天涯盯著母親,懇切哭求。

  馬小玲憂道:「天涯,妳別急,我跟妳爸正在想辦法。」

  天涯哭道:「還想什麼,人命關天,我們還能在這兒慢慢想嗎?我明兒一早就飛過去,從他最後停留之處,一處一處找去,這才是辦法!」

  馬小玲再無話說,人命關天,的確也不容他們細細再想。很快地,況天佑夫妻連同復生與天涯四人隔日準備足了,隨即搭機前去,來到甘肅之境,他們通報救援,幾日後,便隨著救援隊出發。馬小玲想sky定會循著山脈而尋,但群山之勢蜿蜒綿長,要找到一個人又豈是容易,何況也無法確定sky失蹤在甘肅境內。

  一個月來,他們找了鄰近州縣皆無所獲,只得滿懷憂愁返回香港。天涯在房內哭得肝腸寸斷,拒絕見任何一個人,馬小玲在房外聽得哭聲,滿心也疼,不僅疼天涯的憂,也疼sky的下落。況天佑愁苦地攬著妻子回房,兩人也不住商量,該再多尋幾次,sky究竟是生是死,不尋個親眼見著,這輩子難以安心。

  sky不知天涯等人已為他憂煩地心焦,那日放走金龍後,又再續旅程。半個月後,他站在山頭,為不遠山勢暗暗震撼,他想自己半個月前才覓得金龍,難道老天大發慈悲憐他顛頗之苦,就在不遠山勢又發現一處龍脈。sky不敢僥倖,怕自己錯看,幾天下來就這麼眺望山勢,走脈定向,察砂點穴。他終於驚詫發現,這是一潛龍之狀,深埋山處,沉睡不知多少年。龍穴在瀑川之中,水氣蔚成清煙,飄邈朦朧,猶如難攀之仙境。水河下游,肥魚豐美,水養良田,樹果豐碩,此龍雖在沉睡,依然在澤福大地。

  sky終於走向此山,登高眺望,登時吸一口暢心舒脾,人不覺也精神了。他難耐心焦,已是著急想見見此龍,夜晚,他擺上一陣,心道潛龍不出,不如壯膽將祂喚醒,他會生或死也不放在心頭了。sky重重擲下伏魔劍,入土沒半,但潛龍依舊毫無所動,他心中大急,連忙又行幾次,陡然間,山頭鳥獸陣鳴,猶如驚恐逃逸。果不其然,大地猛烈一震,sky雖急急站穩了,還來不及緩下慌慮之際,嘯聲已出。

  那嘯聲似能傳遍三界,猶如宏鐘,令聞者不由自主心生膽寒,隱生敬畏。sky驚喜難抑,這股仙靈之氣是早前那條金龍所沒有的,光是嘯聲一出,就能撼動山河,他已等不及要看此龍,連忙又再挑釁。大地連震一會兒,果見一條龍躍升天際,足有那條金龍幾倍大不止,祂翱翔於空,一時竟蓋住月色,週遭頓時黑了下來。

  sky不禁喜笑幾聲,心頭狂跳:「黑龍!沒想到竟是黑龍,真是壯觀……」

  「是誰……膽敢擾醒我……」黑龍大嘯。

  sky一驚,笑了出來:「黑龍竟已神化,就是祂,我定要祂作為我馬家靈獸!」尋常人雖以神龍稱之,但多是敬畏,多數龍並非修仙成神,就如那條金龍不含仙靈之氣。能修仙成神,少說也得萬載修行,建下百件功績,又或頓悟得道,這才真正得以稱為神龍。世人畢竟難見真龍,如此統一稱喚也無可厚非。



  sky立即走出,隨即施咒令伏魔劍攻去,未料伏魔劍一觸龍身,便疾勢掉下地來,完全無法傷祂分毫。sky一驚,連忙接回伏魔劍,陣法隨出,只見火網密實纏去,緊緊束縛黑龍。黑龍於空扭動,大嘯頻頻,狀似惱火,傾刻間,黑龍口噴火焱來,周身滿是火勢,遠觀猶如一條火龍。sky揉揉眼睛,無法置信,再也不能區分是火網之火,還是黑龍之火。

  「好大的膽子,竟敢褻瀆……」黑龍大嘯,火勢之猛早已化下火網,於地瞧見sky的身跡,立時撲殺而去。

  sky倉皇不已,連退數步,怔怔望著那條火龍逼來,立時起咒:「龍神敕令,水神陰姬借法,水為我勢,疾速攻!」一陣水淹之勢朝火龍撲去,果逼得火龍連嘯不止,一時間無法絕殺前來,火狀也無聲無息,恢復黑龍之狀。

  黑龍怒火難息,幾回之後衝撞水勢,竟從法陣之中攻了出來,疾勢殺了前去。sky大吃一驚,走避不及,被龍頭狠狠一撞,連倒栽蔥滾了數丈之遠,他喘息著正想站起,黑龍竟已停在他身前,不住狂嘯,逼得sky掩住雙耳不由得跪了下來。「可惡的凡人,竟敢擾我安眠。滾,再有下回,我就吃了你……」

  sky怒道:「祢沉睡於此,不聞人間疾苦,怎堪為龍?我為世人冤苦而來,縱是褻瀆,我仍會再來!」

  「不知天高地厚,滾……」黑龍怒嘯,轉身擺尾,徹底掃他一記。sky登時重重撞在樹幹,嘴角滴出了血,眼睜睜又見黑龍沒入地中,「我會再來的,不收祢為馬家靈獸,我絕不罷休!」說畢,軟軟往一旁倒了。

  sky緩緩睜開眼,只見眼前有樑有頂,登時坐起身子。他四顧一瞧,見自己好好躺在蓆上,這裡約莫是一間農屋,磚瓦所砌,就是普通鄉下房子,光線透亮,已是白日了。sky暗暗狐疑,他明明身在山中,是如何來到這間農屋,莫非受人所救,連忙大喚幾聲。只見一雙小腳踏進屋來,sky緊緊望著,那女人端來一碗,一句話也不說,只將碗遞到他面前。

  sky微微一縮,防備著不敢喝下,那女人面無表情:「喝下去,能治你傷勢。」

  那碗瞧來也不像藥湯,倒像水,清澈透淨,sky瞧了她幾眼,只覺她話裡生威,一會兒終接過喝了乾淨。sky品味嘴裡的味道,只覺那碗水喝來極是清甜,涼涼透心,感覺自己似乎又有些力氣。那女人拿回碗轉身就走,sky連忙喊住,急急詢問:「這裡是哪兒,是妳救我回來的?」

  「這裡離你受傷之處有半日的路,我上山摘菜發現你,就將你帶回來。」那女人頭也不回說完,便踏出屋去。

  sky坐著好一會兒,便下床試試,見自己好好能走,傷勢也不再激疼,就往屋外瞧去。那女人在屋前晾衣,見他出來彷如不見,連瞧也不瞧一眼。sky在屋外轉溜了一圈,這間農屋果仍在偏僻之處,附近難見人家,便想這女人獨居在此不免有些孤寂了。他不敢貿然多待,心中仍想著昨晚的黑龍,便掏出一些紙鈔想做答謝,豈料那女人冷冷瞧他一眼,仍是做自己的事。sky自討沒趣,只好朝她鞠了躬,將錢放在她眼及之處,就轉身回屋,背了行囊再度上山。

  sky再度挑釁黑龍,這回再施新陣,依舊無法制服黑龍。黑龍被他擾得怒心大起,攻勢更狠,sky舊患又添新傷,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當他再度睜開眼來,見自己又回農屋,不禁自嘲一笑。那女人果然又端了水進來,冷冷遞給他:「你很喜歡睡在山中嗎?」

  sky苦笑:「我不是喜歡睡在山中……」

  「無所謂,但我從不在夜裡上山,林中野獸甚多,何時被叼去吃了都不知道。」見sky喝淨,那女人拿回碗來,不客氣指責,隨即就出房去了。



  一個月來,sky稍稍養好傷勢,就迫不及待上山去,也每回睜眼總在這間農屋。那女人自對他指責幾句後,就不再對他說話,可依舊會為他端來一碗水,默默療他傷勢。相伴多日,sky與那女人仍如第一次見面之時,依舊生疏,她雖會替sky打點三餐,卻也從不陪他吃飯,好似不願與sky有任何交集。

  這日,sky鬥法又輸了,落寞坐在床上。那女人默默端碗水來,等他喝淨,臨出房之際,驟聽sky長嘆一聲,竟躊躇未離,轉身問道:「你為什麼非要上山不可?」

  sky有些意外,那女人許久未與他說話,頭一回見她好奇詢問,自也不好不說,只道:「我上山,是因為有事要辦。對不起,多次叨擾妳,妳不必救我的。」

  那女人走回幾步:「有什麼事能讓你辦得傷痕累累?」

  「這也不好說……」sky微微苦笑。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在尋山頂龍脈吧。」那女人突地一說,讓sky有些吃驚,「你若是尋龍穴而來,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更不必傷得如此,一個多月的時間,夠你尋摸出龍穴了。你是為了那條潛龍而來,你是風水師?可是有必要為了一條龍如此辛苦嗎?」

  sky怔怔望著她,只覺那女人的雙眼靈透深邃:「妳怎麼知道的?」

  那女人輕輕嘆了:「那條潛龍深埋大地,久無人察覺,我自小長在這裡,也見過幾回外人來尋龍穴,但都無功而返,只有你發現到了。那條潛龍名為大力毒龍,為土龍之首,有萬載的修行,是得道成仙之龍。傳說此龍為悟道修行,盤在樹下深思佛理,卻被獵人誤認蛟蛇,剝皮死去,祂忍著極苦終於悟透佛理,從此成仙化神。」

  「妳怎麼知道得這麼多,難道妳不認為神龍只是神話嗎?」sky又驚又喜,冷不妨緊緊抓了那女人的手。

  那女人一愣,臉上微微一紅,趕忙掙脫,扭過頭只道:「神龍怎麼會是神話,龍就分數支,常人知悉的四海龍王便為水龍,掌管風調雨順,那潛龍便為土龍一支,恩澤大地,賜與民間大地昇平。若再細屬下去,還能分得火龍、雨龍等,傳言女媧便是龍祖。我只是不明白,神龍恩澤世人,將形神藏於大地,孕養無數生機,世人該當飲水思源。為何偏偏有人前來擾及安寧,難道為了一己貪婪,就不顧得神龍憐憫世人之心嗎?」

  sky微微一笑,不怪那女人會如此想他:「我作為驅魔龍族掌門,歷代傳人終生以守正辟邪為己任,祖師爺曾收伏神龍,助馬家驅魔除妖。馬家有神龍相輔幫助不少人,我所做的也是憐憫世人,若神龍沉睡,人間不平之事又該如何嚴懲。當馬家神龍用最後一口氣替世人驅魔除妖,這神龍又豈能甘於沉睡。我將祂收為馬家所用,何嘗不是善念。」

  那女人不再說話,低頭細想,一會兒又道:「所以你的傷勢也是因為降伏神龍所致?」

  sky自嘲:「神龍難馴,我總是凡胎肉身,自然少不了要傷的。我不怕傷,只怕無法收祂為用,眼睜睜又得見祂沉睡千萬年。」

  「我見你傷勢逐爾漸輕,看來你也從中歷練不少,已能慢慢摸熟祂攻勢。」那女人輕聲說著,難得竟替sky蓋上被來,扶他躺下,「你還是好好休息,帶著傷是辦不了事的,與其盲目捕捉,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思索剋祂之道。你們道術涵蓋五行,總有剋祂之法。」

  「謝謝妳。」sky大為感激。

  「不用謝,你再多睡一會兒。」



  當sky睜開眼來,窗外已是黃昏,他下床走了出去,見那女人正在收攏乾菜,而他一個多月前放在屋外的錢仍聞風不動,那女人竟一分未取來用。那女人瞧他一眼,便逕自入屋去。sky搖頭苦笑,想那女人莫非不知錢有何用處,竟這麼不屑一顧,只好將錢收回來,打算為她備些常用物品。

  灶廚已傳來聲響,想必那女人又著手為他料理晚餐了,sky想著極是羞愧,一個月來受她照料,自己卻從未付出半點心力。他想那女人家境清寒,就這麼日日吃她住她的,總是過意不去,等大事一成,得好好答謝她不可。半小時過去,那女人站來門邊,卻是一句話也不說,瞧著他幾眼。sky知悉這是喚他吃飯的意思,隨即進屋去,那女人卻是要走出屋來,好似想讓他安靜吃飯。

  sky連忙握住她的手:「一起吃吧,妳是主我是客,哪有驅趕主人獨個吃飯的道理。」

  那女人怔怔望他幾眼,終於隨他入屋。她很快為自己添副碗筷,與sky靜靜地吃飯,誰也不瞧誰。sky悄悄瞧她幾眼,中午與她說上一席話後,深覺她說話挺有條理,只是不知為何會獨居在此,家人又在哪裡。她一人獨居,難道從不覺得孤獨,就這麼身居幽林也甘之如飴?

  「妳叫什麼名字?」

  那女人抬頭,不到幾秒又低下頭來:「小夜,夜晚的夜。」

  「小夜,什麼夜?」

  「小夜就小夜,什麼叫什麼夜?」

  sky笑了出來:「我是問,妳姓什麼?」

  「我沒有姓,只叫小夜。」

  「那妳的家人親友呢?」

  「他們都死了,打我懂事,就只我一個人。」小夜低著頭,依舊不瞧他。

  「……沒關係,那我就當妳第一個朋友吧。」sky有些尷尬,不該提及她的傷處,很快轉移話題,「我叫sky,妳這麼喊我就行了。」

  「思蓋?」小夜抬起頭,微微皺眉。

  「這是我英文名……」sky微微一笑,隨即想到小夜家世貧苦,或許沒來得及學上英文,讓她這麼喊總是拗口,「不如妳喊我名字吧,我叫施崇佳,崇拜的崇,美酒佳釀的佳。」

  「崇佳……」小夜輕輕念著,sky讓她這麼一喊,也覺得挺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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