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棠忍不住舉手又發問:「神龍叔叔,你捨下千年修為給姐姐,是不是也表示姐姐藉你的修為已開發靈界少許了?開發的靈界又會是什麼樣?」

  「我雖然將千年修為借給天涯,但這畢竟不是她自身修練,就算靈界能開發少許,如果往後她不修,我的修為很快有用盡的一天。她沒法佔有,借來的永遠不會是自己的,只有修行才能徹底延續我的修為。不過既然有地書,她的情況或許會是例外。」黑龍說到此,也忍不住笑了,「至於開發過的靈界會是什麼樣,我很難形容,如果天涯醒來的話,這裡或許會有些不同,你再仔細瞧好了。」

  「神仙只能開發五成,神龍叔叔,你有見過開發十成的嗎?」

  黑龍哈哈大笑幾聲:「遽聞盤古有六成,能開發十成應當就是神中之神了吧,就是我也沒資格見得到了。不過你這問題有趣,據說地藏能探旁人靈界十成,就不知他有沒有見過盤古以外的神,有機會你也幫我問問,我也有興致想知道。」

  天棠眼皮一垂,憂道:「舅舅被命運抓去了,現在也不知如何?」

  黑龍嘆了:「放心,地界一定會傾巢而出,用盡辦法救回地藏。就算地界之人找不到,地藏無端失蹤,地界不能一日無首,天界這會兒肯定也在商議。你們畢竟只是人,就算有部分盤古的能力,救地藏的事還是要量力而為。」

  天棠輕輕點頭,就在此刻,靈界驀然忽明忽滅,他抬頭一瞧,只見那是數不清的線像是蝌蚪一樣一閃閃地亮,有時連著有時斷,真的很難形容,難怪黑龍也形容不出。天棠隱約覺得這場面很眼熟,似乎是他看過不少圖片的其中一張,他突如其來拍手喊了,這不就像他見過所謂神經突觸的圖片嗎?雖然有關人腦的知識是科學驗證出來的,但其實已接近靈,只是科學刻板冷漠,只肯用字彙形容,這每一個串聯都是信號,每一個閃亮都是靈活絡的證據。

  天棠趕忙瞧姐姐,不住開口呼喚,果聽天涯喃喃應了,半晌才勉強睜開點眼縫。天棠大喜,急急攙扶天涯坐起身,「姐,是我,天棠,妳聽到了嗎?」

  「天棠……」天涯呻吟了一會兒,好容易終於將眼睜開了,但依舊聞來虛弱,「你怎麼會在這兒?」

  天棠又喜又急,眼眶滿是淚:「因為姐一直醒不過來,我才冒險進來喚你,姐,妳知道自己在哪兒?」

  天涯吃力瞧著四處:「沒見過這處地方,我在哪兒?」

  「妳被封閉在自己的心,從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沒醒過來,所以我入心喚妳。」天棠說著,已微微掉著淚,「姐,對不起,我不是真心想傷害妳,這一切說來話長,等妳醒來我再慢慢跟妳道歉。」

  「所以我肉身還沒醒,你入心喚醒我的意識是嗎?」

  天棠哽咽道:「就當是這意思吧,總之妳趕緊清醒,爸媽在外頭已經難過得幾日幾夜沒睡好吃好了。」

  天涯無力道:「我該怎麼清醒,我感覺渾身無力。」

  黑龍忙道:「天涯,我是神龍,我說的話妳要仔細聽。我借了少許修為給妳,這只能助妳恢復意識,但妳要清醒還得靠自己的力量。我也說不上這是什麼力量,但妳如真的想活,就一定要堅定自己的意志,要有強烈的求生之意,這股意志也許就能助妳醒來。我跟天棠不能待太久,否則他也會陷入危急,同妳一樣無法清醒,我必須得盡快帶他出去,剩下的只能靠妳自己。」

  「那你們趕快出去,別因為我陷入險境,我為存活努力已經不是第一回,我一定會醒來。」天涯振作精神,受天棠攙扶之下總算站了,她按著天棠的肩,摸摸他的臉微微一笑,「我不會怪你,當時我狂性大發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等我清醒,我們姐弟再好好說會兒話。現在你趕緊跟神龍離開,別為我擔心,你也看過我如何頑強不是嗎?」

  天棠憂慌的淚一直沒少過,好一會兒才咽下酸苦,擠出笑來:「姐,那我跟神龍走了,妳一定要快點醒來。」天涯點頭,又再催促他們離去,須臾間,兩人果然消失不見,獨留自己徘徊在此。



  天棠一走,天涯隨即軟軟坐在地上,她無力望著四處,說要清醒不過是讓天棠安心,但心中實則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處地方詭異而又空虛,這麼一個古怪之處竟是自己的心,到底什麼樣的心才會生出這麼詭異的境界?天涯吃力又站起身,心想既然是心,就該知道自己有多想活下來才對,為何還得努力才能睜眼?

  「我想活,讓我醒來!」天涯趕忙閉眼,眼一睜仍是不變,依舊在此,忍不住已是慌張,「昏迷不醒的人就是這樣嗎?如果沒力量清醒,不就跟植物人一樣,要怎麼樣才能清醒?」這時她陡然聽見稀稀落落又細微的聲響傳來,趕忙努力去聽,好似是什麼說話聲在耳朵迴繞不去。

  天涯,妳醒來,聽見媽說的話嗎?妳再不醒來,我也活不下去了……

  小玲,天涯一定會醒的,我們千萬不能放棄。如果我們當爸媽的都撐不住,天涯又怎麼能撐,別哭了,要給她樂觀的信心……

  天涯,妳聽見我的聲音了嗎?對不起,我該好好保護妳的,結果卻讓妳受到危難,如果不是我,妳又怎麼會發狂。妳醒來吧,如果妳能感受到我的愛,就拜託妳醒來……

  「sky!還有爸媽……」天涯聞聲落淚,急急環顧四週,大吼大喊,「如果這處是我的心,我要醒來聽見沒有,讓我醒來!我命令一切聽著,我要醒,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醒,我不要沉睡,我要醒!」

  陡然間一本書從空而落,足有一人多高,高得還多出天涯半個身來。天涯大為詫異,怔怔說不出話,心中已不由得恐懼。她緩緩繞書一圈瞧著,感覺這本書很是眼熟,書封紅得似火,好像在夢中曾見過一回。紅書倏然間打開了,天涯急急朝後一退,忍不住用手遮眼,良久都沒異動,她才鎮定放下手來。

  書頁中透出光來,亮得無法看盡裡頭是什麼,那片白光甚是明亮,照得這處詭異之地更顯清晰不少。天涯嚥了嚥口水,心想會不會白光之後就是出路,走進便能醒來。天涯不想再待此處,既然無法可想,就試試走入光裡,總也不會壞過此處,終踏出步伐進入書中,紅書陡地關閉。

  天棠離開之後,雙眼立即睜了,丁無目幾乎與他同時醒來,兩人坐在椅上直喘不休。黑龍早已化為煙塵返回龍珠,餘下的事既有天棠在,也不用他悉心說明。見他二人頓醒,馬小玲總算卸下一半憂心,緊緊摟著兒子不放,一會兒才急忙問道:「你剛才在裡頭出事了嗎?你遇到什麼,天涯有沒有危險?」

  「媽,我沒有出事,只是觀心不比想像輕鬆。」天棠趕忙安撫眾人,娓娓說明一切,「姐說會用盡一切力量清醒,我們先別慌張,再給姐姐一點時間。」

  「小玲,妳聽到天棠的話了,我們一定要保持樂觀,天涯會醒的。」況天佑說著,已先攙扶丁無目起身,也吩咐眾人,「先讓丁師父和天棠好好休息,雖然對我們而言只是短短的時間,可是對他們而言是用足心力,這些天就讓他們養好精神。我們都先出去,輪流看著天涯就行,你們也別累著。」

  也難怪丁無目甚少施展天眼,這一用,眾人才知他是力氣大卸,連話都沒法說了,原本精神抖擻的人,蒼倦地就像病人一樣。況天佑扶著他先至天棠房中歇息,天棠畢竟是年輕人,在沙發躺著一會兒就瞧來已恢復大半精神。大夥輪流照顧天涯,直到夜深才逐一離去,sky仍駐留不走,和況天佑好好勸說馬小玲,才讓她甘心先房回休息。

  知悉天涯會盡一切力量醒來,sky此刻才感覺有了光明,他相信天涯一定會活下來,她既能消失後又再度回來,這股意志沒人比得上,sky一定要望見她睜眼的那一刻。他望著天涯的臉許久,終也敵不過睡意,頻打瞌睡,這些天他沒睡多少,一會兒緊緊握著天涯的手,恍恍惚惚趴在床邊睡熟了。



  窗外微微滲進光來,皎星已暗,又是清晨。天涯猛地睜開眼,急急瞧著四周,眼前一切是如此熟悉,頓時淚如泉湧。她急切坐起身來,卻發現一隻手動彈不得,順著瞧過去,登時心跳如狂,是sky。天涯壓著哭聲,即使熟睡,他依然如此緊握著自己的手,半分沒放開過,就如往昔。

  天涯回應那隻手的溫度,緊緊也握著,卻是已湊近身,眷戀瞧著他的睡臉,輕輕用手滑過臉龐。sky迷迷濛濛,隱約聽見哭聲,良久才壓下睏意,勉強睜開眼來。這一見,sky急忙坐起身,抓起天涯的手不住握了又握,一時不敢相信,一會兒終於能開口說話,卻是淚也滴了,「天涯?」

  「sky……」天涯也落下淚來。

  sky倏然坐來床邊,緊緊將天涯一擁,這次終於相信,她切切實實醒轉過來了。天涯回應自己的擁抱,她的心真實地跳動著,她的呼吸就在耳畔,她的淚也沾濕了自己的衣裳,sky原以為這一刻會有許多話想說,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想抱緊天涯,不能再任她消失。

  「等我一下。」良久,sky才輕輕放開她,隨即衝出房去。果不其然,況天佑夫妻奔著衝進房,馬小玲一見登時淚如雨下,抱著天涯哭了許久,好一會兒,她才細細望著天涯,「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跟媽說。」

  天涯擦乾淚,微微一笑:「有,就是很餓……」

  「妳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準備。」馬小玲一聽,頓時又哭又笑,趕忙出房料理早餐。

  天涯見媽匆匆離開,抬頭望著爸,哽咽道:「爸,對不起……」

  「醒來就好,沒事了。」況天佑吸吸鼻淚,伸手抱著女兒,這段日子的傷痛終於化下。

  眾人聽聞好消息也趕忙前來,天涯即使拖著身虛也仍強作精神應付每個人的慰問,化下他們的憂苦,她也明白大夥因自己而疲累,只有展現朝氣才能讓他們安心。許久沒傳出笑聲,悲傷纏繞這麼久,讓大夥一時難掩開心。sky即使想好好和天涯獨處,但他明白眾人和自己一樣也是經歷傷痛,此刻的天涯該是大家的,就算僅能在眾人身後瞧著天涯那也夠了,未來還有很多時間能好好陪伴天涯,不急於一時。

  整整一日,天涯房中從沒少過三人,大夥總是進來看了又看,說了又說,尤其是馬小玲這些女人更是霸佔得長。復生早已發現sky極力掩飾焦急,趁著眾人又湧進房中,識趣幫sky爭取獨處的機會,將大家趕走。sky感激望向復生一眼,復生也已扭頭示意,讓他安心慢慢說。

  sky關上門後,轉身已接上天涯眷戀的目光,他原處站著始終不敢靠近,他怕自己這一靠近,蝴蝶又沒了生氣。天涯朝他伸出手來,示意他坐近,sky才像回神般走近在床邊坐下,拉住天涯的手,這一拉卻是用力將她拉往懷中,擁著再也不肯放。

  「天涯,對不起,如果我早些跟妳說,妳就不會……」

  「別說對不起,我也是跟你一樣,有些話沒能早些說,你的顧忌我感同身受。」天涯輕輕抬起他的臉,凝視這雙眼,「我知道你的為難,你要顧全大局,甚至要顧及我,你的煎熬比我多,我不懂的,你卻不能不懂。sky,我想跟你說,我們從來沒有離開對方過,只是繞了一些遠路才讓彼此的愛交會。」

  sky再也忍受不了,用力吻著天涯的唇,他想說的都讓天涯說去,這本該是他先主動表示,既然沒機會先說,就藉行動表示自己的心。他終於明白復生說的完整是怎麼回事,也才知道簡單一個吻傳遞什麼訊息,一個吻徹底讓他明白自己的心只非天涯莫屬,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能給自己這麼深刻的悸動。他貪婪需索著天涯,十幾年心如止水,現在心中滿是浪濤不息的愛,沒有辦法再波平如鏡。

  一會兒,sky突然狂洩淚水,他也不知道此刻為什麼而哭,也許是感激,也許是卸下憂心。他沒法止住哭泣,頭已埋進天涯肩頭,不一會兒滑下胸膛,最後枕在天涯腿上,哭得像孩子一樣。天涯輕輕掉淚,sky太過壓抑,淚水只是他一時無法壓抑的表現,這段日子無法宣洩的愛還有無盡的傷痛,都讓他徹底發洩出來,他是扛了許久啊。

  「就在我身邊安心哭吧,哭累了就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是新的開始。」天涯緩緩撫摸他的頭,暗施了些力量助他安眠,一會兒終見sky緩緩睡去。



  許久不見sky出房來,眼下大夥都已返家休息,況天佑夫妻免不了也得進房瞧瞧情況,天涯畢竟剛醒轉,總得讓她早些休息。一進房,就見sky枕在天涯腿上睡了,屈著身子就像孩子一樣睡得無邪。況天佑夫妻互望幾眼,雖說早已知悉sky的愛意,但當時因為天涯生死難料才不及深究,如今不正視眼前問題總是棘手。

  夫妻倆雙雙走近,況天佑已道:「天涯,妳先早些休息,你們的事以後再說。」

  天涯紅著眼道:「爸、媽,就讓我和sky在一起吧。」

  馬小玲苦著臉:「妳應當明白我們的憂心,我們是為他的處境著想。」

  「我明白,我何嘗沒有煎熬過他的處境,當我知道自己愛上他時,也曾有過一段抗拒期。」天涯滾著淚,輕聲說著,「但我的愛已經讓我無法再忽視自己的心,所以我想陪他。」

  況天佑勸道:「現在妳自覺能陪著他,可是要不了幾年,月陰就再沒法活絡妳的身軀,妳和sky的差異就會逐日明顯,他會一天天老,而妳只會永生不變,到那時也許還得斷絕所有相識的人。我跟妳媽瞧來像正常人,即使掩飾依舊沒法忽視自己是殭屍的事實,妳的永生只會加深sky的苦,當妳失去他,就將比沒有過他的日子還來得孤寂。」

  天涯搖頭:「我不怕孤寂,也不會要他陪我永生,就算我失去他,也好過自己的無盡生命從沒有過被人深愛的滋味。我會帶著他的愛豐盈自己的永生,我也相信他的愛會讓我即使失去他也像生生世世有他陪伴。爸,如果不是聖母之戰,你一樣會忍受孤寂,只願換來媽陪你一段,你不想媽陪你永生就和我不想sky犧牲是一樣的,sky一定也跟媽一樣,會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好好愛我。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就算他會病會老會死,每一天我都要陪著他。」

  馬小玲輕聲哭了:「算了,就答應讓他倆在一起吧,永生夠苦了,怎能再剝奪她的愛。路是天涯自己選的,從她為sky回來那一刻,我們就不可能斷得了。」

  「好吧,他們都是成年人,這條路也未必和我們走得一樣,他們會有自己的人生。」況天佑長嘆一口氣,「妳移過去點,讓sky好好躺平,否則明兒一早醒來肯定麻了半邊身。妳也早些休息,妳的身體還沒好,多補點氣力有益無壞。」

  況天佑這話無疑不再忌諱他倆相處,相愛的人只會一意要朝對方走去,攔也沒用,還不如讓他們輕鬆愜意。他脫掉sky的鞋襪,讓他好好躺平,悉心蓋上被。況天佑夫妻小聲關上房門,天涯隨即也躺臥下來,她謹慎拉來sky的手,好讓自己能枕在他臂膀,望著他熟睡的臉,只覺幸福無比,良久才終於合眼睡了。

  隔日一早,sky精神奕奕醒來,這時驚見自己還在天涯房中,頓時又詫又慌。他匆匆想起身,才發覺胸膛有些沉重,雙眼瞧了下去,卻是天涯的睡臉。「天涯……睡得這麼熟。」sky開心笑了,小心翼翼將她的頭往旁放去,也是不捨起床,就這麼盯著她的臉許久。他不是沒見過天涯的睡臉,但有這麼幸福的感覺還是頭一回,忍不住親吻她的唇。

  半晌,他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匆匆起身,穿好鞋襪,想出房去卻不知怎麼面對師父他們,也不曉得他們是否知悉自己留宿在天涯房中,一時間感到有些慌亂。眼見時間還早,或許早些離開還不會撞見眾人,待得越久反而越不好解釋,隨即一股作氣開門,踏步離開。

  一出房他就後悔了,況天佑夫妻不僅正吃著早點,連復生也在,惱人的連毛憂難得出現此刻竟也陪在一旁說話,四人全轉頭瞧著他。sky見復生一張臉努力壓著笑,可想而知自己的模樣有多困窘,當下臉就熱了起來。



  馬小玲微微一笑:「醒來啦,過來吃早飯吧,天涯醒了嗎?」sky尷尬低下頭,復生更是憋得都已發出細細的笑聲。

  「師父,我……對不……我不知怎麼就睡……我跟天涯沒有……」sky唇齒打結,越解釋越是冒汗,復生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惹得sky氣窘地瞪他一眼。

  況天佑搖頭笑了:「我跟你師父知道,還是我將你躺平在床上的。這段日子你沒好好休息過,天涯醒轉後,你憂心大卸疲累就更加顯著,所以我們才沒叫醒你,想讓你好好睡。」

  「先坐下吃早飯。」馬小玲為他倒了杯橙汁,拉開椅子,sky聽話坐下,「天涯昨天才剛醒來,這幾天還是得有人照顧她才行,所以我打算靈靈堂過幾天再開業,好專心照顧她,你也可以趁此好好休息。酒吧今晚就會營業,總不能讓員工少領幾天工薪,待會你上樓時跟宇蒼說一聲,讓他趕緊連絡,今晚能上班的就先來。」

  sky點點頭,師父這番話恰好跟他所想相差無幾,他正想好好照顧天涯幾日。喝了幾口粥後,sky猶豫著該不該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師父已經知悉自己對天涯的感情,但始終沒問,或許就是不想他提。可是他已經不想再拖下去,天涯會出事無非就在於自己什麼話都不敢說,才會讓命運有機可趁,他不想再見事件重演。

  「師父,有件事我想跟妳提。」sky沒敢望著師父,卻已感覺幾雙疑問的眼神逼視,吶吶說了,「我想跟天涯在一起,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太沒分寸,歲數相差這麼多還敢打天涯的主意,但是──」

  「行了,你什麼都不必說。」況天佑正色打斷,sky急急抬頭,眼神中很是懇切,只想繼續說服,「我知道自己有愧於你們,也辜負師父對我的期望與信任,現在的我跟天涯是不合適,我也知道她的處境,但是我一定會……」

  況天佑舉手打斷,非逼sky住嘴不可,半晌,他才苦苦笑了:「你想說什麼我們都知道,天涯昨晚已經說了。我知道你會在自己有限生命中好好愛天涯,天涯同樣也心甘情願在自己永生中好好陪你一段,你們不約而同都選這條路,我跟你師父也不好阻止下去。你們的感情不是我們能斷得了,縱然會為你們憂心,但我們相信你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圓滿感情,只要你們開心就夠了。你們已經是成年人,我跟小玲不會再去干涉一切,只要往後別吵吵鬧鬧就行,天涯畢竟被我們保護太多,有些嬌縱,這方面你要多包容一點。」

  原來天涯早已經代他說服師父他們,sky又歡喜又感激,面對感情,天涯始終比他堅定,心中又更疼惜幾分:「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天涯,不會讓你們擔心。」

  復生重重按住sky的肩,笑道:「這段日子算是熬過去了,恭喜你,以後可以光明正大跟天涯在一起。我早覺得奇怪了,有什麼女人是你不能喜歡的,驚恐成這個樣子,原來是天涯。腦子裡肯定在忌諱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才無端煎熬這麼久,你早該學我,先追了再說,管忌諱什麼。」

  「什麼叫亂七八糟,你當sky是你啊,做事沒輕沒重。」馬小玲白了他一眼。

  毛憂無奈搖頭:「他是三歲定八十改不了了,我還是趕緊帶他去吃藥,省得他胡說八道的毛病又犯。」說著已輕輕捶了復生一下,示意他趕快走人,別這麼不識相。復生憋著一肚子的話還沒調侃,感覺就像便秘,邊離開還邊笑鬧,「sky,你清心寡慾這麼久,如果一時生疏,我不介意指導你幾招……」sky尷尬搔搔頭,又覺額上冒出汗來。

  「走了啦。」外頭的毛憂早忍不住斥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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