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影領路,況天佑三人很快到了地府,他們沒有多耽擱,一路來到醧忘台負責人的屋子,也就是毛憂在地府的住所。門一開,馬小虎和毛憂早等在那兒了,況天佑夫妻連忙擱下行李,招呼都來不及打,就直接奔到天涯的搖籃邊,開心地抱起孩子直笑。

  良久,況天佑才轉頭問道:「大哥,天涯現在怎麼樣?」

  「況狀是緩和不少,不過比起尋常孩子,天涯還是長得快。」況天佑夫妻一聽,頓時臉露愁容,馬小虎仍道:「我推算照天涯成長的速度,不到十年就要十八歲,現在的她已經算一歲多了。」

  馬小玲苦道:「難道真沒有法子了?」

  「早衰是個絕症,雖然她是殭屍身分能不老不死,但患這個病,勢必會同尼諾一樣提早面臨衰老。」

  聽了馬小虎這番話,況天佑頓生絕望:「既然怎麼也無法避免,天涯留在地府也沒有意義,還不如讓我們帶回去,短暫的歲月至少還可以時時刻刻陪著她。」

  「那怎麼行,她回到陽間衰老得更快,我絕不要她這麼快就離開我。」馬小玲急急抱緊天涯,怎麼也不肯應和況天佑的話,「哥,難道以你的法力沒辦法治癒她的病?」

  馬小虎淒澀道:「我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天涯陰氣不足,月陰的刺激讓她身驅發生變異,不是我的法力就能替她遏止或抹除這些突變,這不是簡單的傷勢或小病。要用法力治愈她的絕症,也必須找到對症下藥的辦法,說實話,就算現在有第二個完顏不破,恐怕也沒法讓她身軀回復正常。」馬小玲望著天涯,滴滴淚水早落在孩子臉上。況天佑神色淒苦,再說一句勸慰也只是雪上加霜而已,無補於事。

  「我很遺憾沒幫到忙,我現在能幫的,就是時時觀察天涯的病情,不讓早衰引發更大的傷害。」馬小虎長嘆,「天佑,我知道你們傷心,但唯有你們堅強才能幫天涯學會樂觀面對自己的病情。如果真治不好,至少也能讓她珍惜自己短暫的生命,而不是怨天尤人,這就是作為父母的你們最該要學的一課。」

  何有求開口也勸:「小玲,人力有限,我們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我們的確無法保證天涯知悉自己早衰還能否開心,但你們是唯一能讓她學會樂觀面對的榜樣,舉手投足都會影響她。與其讓她每日為此痛苦,活得一點也不開心,不如就照地藏所說,陪伴她盡情享受短暫的人生。」

  況天佑夫妻愁苦相視,當下已再無話說。毛憂鬱苦將天涯接來一抱,憐惜望著天涯咯咯地笑,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早面臨極大的轉變,這樣無愁的笑容,在大夥眼裡反更添苦澀。

  「地藏!」突如其來,一名鬼差跌跌撞撞跑來,大夥頓時分神,只見他奔到眾人身前就倒了下去。馬小虎一驚,匆忙蹲下查看,那名鬼差臉露驚恐,慌道:「有人闖進來了!」

  馬小虎愕道:「誰?」

  「不知道,他打傷我們好多人,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下來。判官前去阻止也被他打傷,我依稀聽那人說,要來找姐姐……」

  「我真的是要來找姐姐。」大夥循聲一望,竟是顏日誠。

  何有求愕道:「顏日誠?你在做什麼,你怎麼下來的?」

  「我請了一名鬼差,讓他帶我下來的。可是那個鬼差叔叔很壞,說沒幾句就動手打我,我很痛,所以才打回去。」顏日誠走近幾步,隨即停了,又指著眼前那名鬼差,「他也很壞,跟其他人一起打我。」

  眼見顏日誠童言童語,何有求只覺莫名,正待再問,馬小虎已將何有求拉往身後,站出眾人身前,肅容罵道:「天棠,你還沒鬧夠!」

  況天佑夫妻滿臉錯愕,還沒回神到底怎麼一回事,大殿閻王已喘吁吁跑來,一望顏日誠果然在此,已準備喚人反擊,邊道:「地藏,這個人擅闖地界,更打傷無數鬼差,實在罪大惡極!」

  「閻君,先別輕舉妄動。」馬小虎揚手一阻,閻王只得放下手來,況天佑忙道:「大哥,你怎麼喊他天棠?」

  顏日誠滿臉無辜:「因為我是天棠啊。」眾人紛紛吃驚。

  馬小虎搖搖頭:「天棠,你要做什麼,還有你是怎麼學會借你乾爸的肉身?」

  天棠道:「我不會,是有人幫我。」

  「是誰?」

  「不知道,他常常跟我說話,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他。」

  大夥詫然無語,馬小玲聽聞兩人的對話,再無懷疑,忙搶前一站,拉著天棠的手急道:「天棠,你不要胡鬧,快些把肉身還給你乾爸。我跟你爸很快就回去了,你乖乖先聽話,等我們回來再好好瞧你。」

  「我不能回去。」天棠急急搖頭,「那個人說時間一到,我跟乾爸就會換回去,到時就來不及了。」

  況天佑急道:「來不及什麼?」

  「會來不及殺了姐姐。」毛憂聽言,慌亂抱著天涯往後退了幾步。況天佑大急,眼見天棠彷似箭離弓弦,須臾間就撲到毛憂面前。馬小玲一時反應不及,眼睜睜見那隻手就要打在天涯胸膛,當下腦袋一空,虧得況天佑及時趕去,將那隻手狠狠一削,震開了天棠。



  天棠二話不說,雙手一張,又再度攻來。馬小虎此時無聲無息擋在他身前,有如鬼魅般不著痕跡,天棠大吃一驚,陡然間大聲呼疼,雙腳不由得跪了。眾人一望定,才看清馬小虎已按著他雙手脈門,扭手過頂,已厲聲責罵,「在醫院時我囑咐過你,不准你胡鬧,否則就算我是你舅舅,我也會嚴厲處置,你忘了嗎?」

  天棠驀地大哭,左一句喊疼,右一句媽媽。馬小玲心軟匆忙奔來,著急代他求饒:「哥,他是天棠,你先放開他好不好?」

  「這已不是第一回,我還能饒他幾次?」馬小虎怒容責罵,他本已認定天棠就是惡胎,這次見他想殺天涯而擅闖地界,無視眾人在此,此嬰惡性果是根深蒂固,萬不能輕縱。天棠從未受過這般嚴厲教訓,早已哭鬧不休,「媽媽,我的手手好痛!」

  馬小玲急急按著馬小虎的手,焦急懇求:「哥,天棠不會再胡鬧了,你就看在他幼小不懂事,放過他這一次吧。」

  只聽得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大夥往後一瞧,皆是安心,原來是毛平攜著月甄抱著天棠一道趕來。毛平見著此景,憂心大卸,終於安心:「還好有地藏先治住他了。」

  馬小虎怒嘆一聲鬆開手,總算暫時饒了天棠。天棠躲到馬小玲懷裡,哭聲更是不絕,眾人望著此景,個個只覺不自在,怎麼瞧都是顏日誠在她懷裡哭鬧。何有求隱隱一陣疙瘩,渾身湧來一股惡寒,忙道:「小玲,還是先讓他們換回來要緊。」

  「等等,我還有些事要問,換回去就沒得問了。」馬小虎厲色不減,寒臉望著天棠:「天棠,抬起頭來看著我。」天棠頻頻抽泣,聽馬小玲極盡柔聲安撫後,才壯大膽子抬頭望著馬小虎。卻見天棠那雙眼神有如平靜無波的清澈湖面,清的就像能從他雙眼望盡人間百態,眸中未淨的淚珠就如甘霖澤福大地。馬小虎迎上那雙眼神,心頭微微一震,不自禁就消下怒火,連說話也柔和幾分。

  「你告訴舅舅,那個跟你說話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只說我很特別,所以想跟我說話。」天棠吸吸淚水,匆匆搖頭,「他都在我這裡說話,從來不肯出來,你也進去看看,他為什麼要躲在這裡。」天棠拍拍自己腦袋,一派天真。

  馬小虎頓覺無奈:「好吧,舅舅相信你,以後我再幫你把他趕出來。你再告訴我,是他要你殺了姐姐?」

  「他說姐姐一定要死,可是你們一定不會讓姐姐死,所以才讓我殺了姐姐。我問他什麼叫做死,他告訴我,只要我用力打姐姐一下,姐姐就會睡著,那就是死。我就問他,那姐姐睡著了會不會跟我一樣又醒過來,他說會。」

  馬小虎暗暗狐疑:「姐姐睡著了又會醒過來?」

  「對,他說姐姐睡過一次後,醒來就不會再頑皮了。」

  「什麼叫不會再頑皮了?」況天佑又疑又急,天棠卻莫名噤聲,彷似有些害怕,頭一垂下再不回答,馬小虎連忙好言安撫,「天棠,姐姐生病了,你要老實說出來才有可能救她。」

  「姐姐沒有生病,姐姐很兇,我不要說。」天棠悄悄望過毛憂懷中的天涯,很快又閃避眼神。眾人心焦難耐,好生安撫天棠,才終於聽他說道:「姐姐很頑皮,不吃飯,又嚇其他小朋友。那天舅舅要帶姐姐離開,姐姐很不高興,又開始頑皮,我很害怕就一直哭……」
  
  何有求聽了簡直如墮迷霧,忙道:「天棠說的,我根本一句都聽不明白。」

  馬小虎不住思索,眾人也只能等他細細抽絲剝繭,良久,馬小虎終對天棠道:「天棠,你現在乖乖換回去,讓你乾爸回來,我會幫你。」天棠點點頭,乖乖閉上眼睛,馬小虎已然伸出手,倏然間不知想起什麼,又問:「舅舅再問你最後一件事,如果不是你頑皮,姐姐怎麼會兇你?」
  
  「是姐姐頑皮,我沒有頑皮,所以姐姐才兇我,然後媽媽就變得跟姐姐一樣……」天棠說畢,整個人往旁一倒,不醒人事,月甄懷中的天棠卻立時哭了。

  「我變得跟天涯一樣?」馬小玲只覺莫名,大夥也奇怪天棠這話兒說得完全前言不搭後語。



  天逸堂裡,人人臉色凝重,對天棠早前在地府的話無不深究,但沒人能釐清這些話究竟代表什麼含意,只能等著馬小虎盡快豁然開朗將真相全數說開。顏日誠糊裡糊塗走出何有求的房間,望著眾人在此,更感一頭霧水,也疑惑自己怎會莫名其妙回到天逸堂。他對自己肉身被佔全無印象,一會兒從月甄那兒聽說才大感驚詫。

  毛平按捺焦急,出言試探:「地藏,您想得怎麼樣?」

  馬小虎道:「天棠說的極有可能就是殭屍狂性。」

  「殭屍狂性?」眾人不由得異口同聲。

  馬小虎嘆了,心知眼下再瞞不過況天佑夫妻,只得先將魔星雙子一事如實道來,果見他夫妻詫然難信:「天棠不過是個嬰兒,所以應當不可能無端指控天涯。他在有限理解內針對天涯的反常說出自己懂的辭彙,所以對他而言,天涯的殭屍狂性只能用頑皮二字解釋,如果他更大了點,我相信他會說得更清楚。」

  「我會這麼推敲,當然是因為天棠指出小玲的反應曾與天涯一樣。自他姐弟倆出世,無獨有偶鬧出件件匪夷所思的事,都是殭屍狂性引發的徵兆,與小玲那時的行為有幾分相似,所以天棠才會這麼回答。但如果照天棠所說,天涯是引發殭屍狂性的原因,那麼就表示天涯極有可能是惡胎,不過令我百思不解的,天涯如真是惡胎,為何要讓自己陷入險境,導致面臨加速衰亡的處境?」馬小虎掃過眾人,卻見大夥你瞧我我瞧你,沒一個能提出有力看法。

  復生陡地拍掌一叫:「會不會是天涯知道自己還存有殭屍狂性,不想作孽才乾脆提早結束自己的性命?」

  況天佑沉重道:「我不相信天涯是惡胎,或許天棠說的就意指頑皮而已,沒有特別意思。他會這麼說,應當也是曾看過小玲失常的模樣,所以才誤解天涯的行為,我絕不相信什麼魔星雙子的事,那根本沒有人印證過。」

  馬小玲也道:「沒錯,不管是天涯還是天棠,他們絕不會是惡胎。他們哪懂這些事,我們怎能單憑一些小事就給天涯冠上罪名,他們又沒危害世間。」

  「現在不是要給天涯冠上罪名,而是早一步阻止可能會發生的事。天涯不管是不是惡胎,但天棠的反應的確也證明天涯的行為讓他感到害怕。他們是姐弟倆,哪有什麼仇恨,如果天涯沒有威脅到他的安危,他又怎會受到那人煽動,糊裡糊塗想著不讓天涯繼續頑皮下去?」何有求趕忙說出自己的見解。

  況天佑僵著臉:「大家有沒有想過,天棠說的那個人才有可能是關鍵?天棠什麼都不懂,誤信別人的話並不意外,我才反倒擔心,那個人為何處心積慮要天涯死?」

  「大哥,天棠不是說了,那個人保證天涯還會醒來嗎?」復生忙道。

  況天佑大為惱怒:「天棠當時在日誠的肉身裡,這一掌打下去,我們都會吃不消,何況是嬰兒。那個人說天涯會醒來,可信度又有多少,天棠不懂,但不表示我們傻到連謊言或實話也分不出。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是好是壞。這死了還會醒來的辦法,在座的你們有誰真的相信,有誰真的敢試?」復生搔搔頭,不敢再出聲。顏日誠也不好開口,他雖對天棠佔用肉身之事半分不知,但當時天棠若真殺了天涯,他清醒後得知肯定也會愧疚。

  毛平聽了許多,終於開口:「天佑說的沒錯,我們有能力能分出真假,不能像孩子一樣莽撞。照我看,天棠的話有幾分可信,他指出天涯有反常行為,這點是個警示,我們該嚴防天涯再度大發狂性。再者魔星雙子的事雖沒人印證過,但不表示我們就該卸下防備。我茅山有誅滅魔星雙子的經歷,我師叔曾表示善胎有可能是克制惡胎之道,天棠極力要終止天涯的『頑皮』,我相信只要我們好好引導天棠,他或許會成為消除天涯狂性的助力也說不定。」

  馬小虎點頭道:「毛師父說的是個辦法,早前天棠雖然莽撞對天涯動手,但我察覺出他並無任何妖戾之息,我相信他就是善胎,要讓天涯消除狂性,天棠或許就是關鍵。我們現在還有幾個難題,其一是天涯對自己的涉險之舉,導致我們只能眼睜睜見她衰亡,而她會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我們應當找出來,也許可以阻止她的病情。其二就是天棠口中的那個人,此人不管有何居心,但他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引發出這麼大的事,絕對不能放任。」
  
  馬小玲仍苦:「我們說了這麼多,但還是沒有解救天涯的辦法,現在連天棠也可能出事,莫名被不知好歹的人糾纏,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馬小虎嘆了:「小玲,天涯的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只要有任何法子都可以嘗試,我們絕不會放棄天涯。此外,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們答應。」

  「大哥,你儘管說。」

  「天棠口中的那個人讓我難以安心,我想能不能讓我帶走天棠幾天?我想從他那兒仔細問出那個人的底細,一來能找出那個人有什麼盤算,二來也能助天棠徹底脫離那個人。」馬小虎說的合情合理,況天佑夫妻想想也不無道理,不假思索就答應了。毛平與何有求彼此互望,皆想馬小虎的盤算應當不只如此,他曾說要找出地書真正的繼任者,現下天棠是善胎的機率最大,地書也該是時候交任。

  「那我去抱天棠出來。」馬小玲說著,已移步前去姐弟倆的房間,不一會抱出天棠,交到大哥手上。只是天棠一到馬小虎懷中,立時就哭個不停,馬小玲極盡安撫也無法止住他的哭泣,忍不住苦笑,「可能是大哥早前兇他的樣子,讓天棠害怕了吧。」

  馬小虎微微苦笑:「說的也是,我這當舅舅的往後可有得努力討好他了。好了,我會早去早回。」

  別了眾人,馬小虎抱著天棠再度回到毛憂住所,沒一刻,一些人已奔進房中。毛憂眼見此景,心中已是疑惑,連忙問道:「地藏,天涯不久前才回家,怎麼這會兒您又帶了天棠下來?」

  流星沉吟片刻,終道:「地藏,您帶天棠回來肯定另有打算,他不過是個嬰兒,料想您不會對他早前的無禮多做懲治,是不是地藏已分出善惡之胎?」

  「流星,你果然聰敏,不枉我栽培你一場。」馬小虎欣慰一笑,「先前我無法分出善惡,皆因他姐弟倆時時相伴,一時不能分清誰才是禍根,天涯受早衰而苦,我心疼之餘也難免將天棠視作惡源。但他此次尋姐姐闖入地府,反教我頓時清明,他身上並無兇殘之息,這是我在天涯身上從未察覺出的。」

  流星道:「所以地藏的意思是,天涯就是惡胎。」

  馬小虎凝重道:「這般區分善惡有些過於狹隘,從天棠的話中,我勉強理出頭緒。小玲的殭屍狂性無一漏全讓天涯承襲,導致她雖無作惡之心,卻無法控制狂性,間接被誤解為惡。天棠反之沒有沾染狂性,但他幾回見姐姐失控,為此難免感到害怕,心中才認定狂性會害了姐姐。天涯命途多舛,不僅早衰又受狂性所控,她的未來實是一片黯淡,但我相信天棠就是救贖之道,只有他能化解天涯的痛苦,如果我們能想到辦法,就能幫助天涯壓制狂性甚或徹底消除。」

  毛憂忙道:「天棠不過是個孩子,怎麼有辦法幫助天涯?」

  「就在於他體內的純善,他雖然借用顏日誠的肉身,但雙眼透著的卻是世間難見的清澈,就是千萬人也難找到這雙眼神,更不可能在邪惡之人中見著。天涯的事短時間難以化解,在沒有想出辦法前,我們都束手無策,不過我們還有一件事能立即進行,就是傳承地書,我相信天棠定是地書真正的繼任者。」

  流星安心一笑:「既然已分出正邪,能先解決一件,總是令人寬慰。地藏,我這就取地書來。」

  片刻後,流星取來地書交到馬小虎手中,毛憂手抱天棠走來,心中仍是惴惴。馬小虎取書擱在天棠胸口,不由得激動:「天棠,地書要由你繼任了,現下你雖還沒能力掌握地書,但舅舅會助你一臂之力。你早些悟通,就能早些助世間回歸正軌。」馬小虎說畢,隨即施法,只見地書漂於空中,書頁翻動頻頻,從裡激出光來,直直射著天棠胸口。三人目不轉睛,就等著地書與天棠結合的一刻。

  陡然間,地書驟閉,出乎眾人意料掉了在地。馬小虎匆忙拾起書來,也是難掩意外,脫口只道:「天棠不是繼任者?不,難道竟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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