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驟然要試,天涯頓時臉色大白,一時說不出話。人王伏羲暗暗為難,當年的事他一丁點都沒忘過,那時犧牲千人,苦痛的就是親人。既為五勇者,勇氣絕對是最大的條件,sky的確有,反而是人王伏羲不敢嚐試。

  sky忙道:「你還在猶豫什麼,我都說我要試了。」天涯匆匆低下頭,忍著淚不敢說話,sky的個性她知道,攔也沒用。馬小玲輕嘆,將天涯摟來懷裡。

  「好吧,我先將天星珠收著,至於其他四星哪個最接近你的心性,珠子會自動靠近你。可一旦結合,安危就不是我能保證。」人王伏羲捧出四星,未料天涯突如其來擋在身前,雙眼已濕:「先等等,給我點時間。」

  人王點頭,天涯強自鎮定,轉身面對sky,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sky心中也苦,但世間浩劫大過兒女私情,他總得要試,隨即緊緊擁住天涯:「對不起,但妳一定明白我為何要試,沒有多少時間讓人王伏羲再找來千人嚐試,我必須先做第一個。這不僅為了日誠的安危,也是佔有五星珠的機會,就算機率渺茫,我試定了。我愛妳,天涯,無論結果是什麼,別忘了妳是地書繼任者,要振作精神堅定守住此處。」

  「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如果真有萬一,我會聽你的話。你也別忘了自己那日說的話,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我,和我相認,我會等你。」天涯忍住哭泣,卻忍不住淚水,反讓眾人瞧來更覺悲切。馬小玲忍不住也湧出淚,天涯終究像她,況天佑已摟住她的肩。

  「各位不用再說道別的話,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總之不管什麼結果,我很開心能與各位相識,我不會忘記你們。」大夥忍住酸苦,輕輕點頭。sky放開天涯,神情義無反顧,對人王伏羲道:「可以開始了。」

  人王伏羲示意眾人退避一旁,留出敞地設界,大喝一聲,四星珠頓時離開掌心,盤旋於空打轉,半晌一顆火紅之珠疾勢朝sky胸膛擊去,眨眼間消失蹤影。sky當場原地跪倒,身子頻顫,容色極為痛楚,天涯已低頭啜泣。眼見一顆珠子被sky吸引而去,人王伏羲正打算收回其餘三珠,未料三珠動作驀然反常,衝出結界四處飛舞。人王伏羲大是吃驚,趕忙施法召回珠子,但珠子卻不為所動。

  人王伏羲驚叫:「糟糕,怎會失控?」

  「快收回珠子啊!」復生大叫,眾人已急忙躲避。

  「你的法術早不失靈晚不失靈,偏偏這時失靈,如果珠子回到五相身上該怎麼辦?你再收不回珠子,我就立即毀了!」天機急忙大喊,人王伏羲被他一罵,心頭也惱,法術失靈又豈是他願意,忍不住回罵:「你沒見我正在努力嗎?我收不回來,你至少也嚐試先幫我抓回來啊!」

  馬小虎受不了他二人對罵,早是蹬足一躍,試圖抓回珠子。卻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何有求率先嚷了,大夥吃驚朝他望去,一顆土色珠子已竄進他胸膛。無獨有偶,就聽見咚地一聲,月甄已倒在地上打滾,馬小玲已衝去她身邊,心急扶她起身:「一顆藍色珠子打進月甄胸膛了!」

  眼見三人倒地打滾,唯有一顆透明澄淨的珠子仍在空中打轉,人王急想先收回一顆也行,豈料他躍上半空捕捉,那珠子咻地一聲與他錯過,須臾間不知飛到何處去。局面失控,大夥驚慌不安,sky三人不知會有何危急,人王臉露焦急,不知說什麼好。



  馬小虎倉皇道:「他們分別容納什麼珠子,結果幾時會出現?」

  人王懊惱回答:「sky是火,何有求那顆是地珠,至於那個女人是風珠。偏偏最麻煩的,是空珠不見了。結果多久會出現,應當就是這幾分鐘。」  

  「為何空星珠不見最麻煩?」況天佑大急。

  「空星珠,空就是無,能化危急為無,一直以來是其他四星的後援,也可算是護星。當年我都是以空星珠最先嚐試,只要找到容納空星珠的勇者,再嚐試其他人就有保障,但光是嚐試空星珠我就損失千人,直到找到為止。縱是不受珠子所納,也能保住其他人性命,只是因為必須要符合sky心性,我才沒獨用空星珠試他。現在我們還必須擔心,空星珠若回到空相身上,五星羈絆,我們隨時會曝出位置。」

  「那不等於自找麻煩?人王,你沒有辦法收回珠子嗎?」復生聽言大苦。

  人王臉色難看:「如果能收,我會損失這麼多人嗎?」

  天涯抱著sky,早已流淚不止,馬小玲與岳子熙緊擁著月甄,一樣神情悽苦。毛憂頻頻擦乾何有求額上的汗,與復生對望之際,自己也流出淚來。眾人完全一籌莫展,天機與馬小虎縱想化解危急,五星珠畢竟是諾亞所創,也讓他們無法對症下藥。況天佑頻頻來回踱步,焦慮神色大顯,天棠輕輕拉住父親,此刻縱然焦急也沒用,只盼能出現奇蹟。

  卻在這時無端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那身影若隱若現,連天機和馬小虎也看不清。何有求三人彷似受到控制朝那人飛近,恰好團團圍住,此舉令眾人錯愕,正想救回他三人,一道旋風將眾人逼退。大夥眼睜睜見旋風圍著何有求幾人,近也近不得,原想合大夥之力突破風勁,陡然間卻無聲無息,恢復原狀,何有求三人已暈厥倒在地上。大夥這時才看清唯一屹立不倒之人,皆是吃驚。

  「奇怪,這是哪裡?」那人迷迷糊糊看著眾人。

  復生率先回神:「宇蒼?」

  羅宇蒼一臉莫名,四顧環視:「你們怎麼全都在這兒,這裡是哪兒?」

  天機陡然笑出聲:「冥冥中自有注定,我當初附著在他身上,就因他是我歷來見過性子最為樸質之人。空星珠找上他,定也是瞧在他心性最為純粹,是空性。」

  「什麼附著?」羅宇蒼更加糊塗,望著天機,搔頭又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那不重要。人王,現在有求他們怎麼樣?」況天佑先堵住羅宇蒼的疑問,天涯等人這時早奔近何有求三人身邊,人王仔細查看,總算露出笑容:「他們能與珠子結合其實也不意外,都是經歷過大劫,比尋常人更具備條件。已經沒有問題了,他們醒轉就是這一時半刻的事。」大夥終於鬆口氣。

  馬小虎喜道:「沒想到能順利佔有四星珠,雖然場面一度危迫,但總算過去,現在就只剩日誠。人王,天星珠既然是五星之首,力量應該更為強大吧?」

  「當然,不過天相定會更加看緊他……」人王點頭。

  「我的頭!」羅宇蒼頓時大叫,雙手已按住頭,無端打斷人王的話。大夥又突遇莫名,復生正想追問,人王伏羲反而鎮定。就見羅宇蒼直直站定,雙眼失焦,額上莫名出現古怪一字,大家全沒見過,那字像是烙在羅宇蒼額上,彷彿火紅的燙疤。只是羅宇蒼似乎仍沒回神,已聽人王伏羲說道:「四勇者換人,這是羈絆重新連結,你們瞧,有求他們額上也有,一會兒就會消失。額上的字是諾亞文字,代表的是他們的能力。羈絆重結,我想其他四相很快就會發現。」

  卻在這時,羅宇蒼莫名轉頭,雙眼定定直瞧,望向一方,甚是凌厲,嗓音異常淒啞喊道:「天──」

  隨著羅宇蒼大喊,何有求三人突然睜眼,推開眾人懷抱,奔近羅宇蒼身旁排排一站,雙眼似乎也同時鎖住一方了。大夥愕然互望,何有求四人心有靈犀般已往前邁出一步,似想離開,眾人急忙擋前,人王伏羲已在身後大喊:「地風火空!」四人頓時原地不動。

  馬小玲急道:「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羈絆重結,唯一沒有天勇者,四星躁動。但剛剛看到羅宇蒼反應,他應該是發現顏日誠的方位了。」

  「四星按捺不住,羈絆重結,五相可能也已發現,看來沒有多餘時間計畫,只能硬碰硬了。」天機鎖眉,思索半晌,終對大夥道:「這趟我出馬。人王,天星珠需要你施法與顏日誠結合,你必須隨我去。況天佑,我也需要藉助你的力量,其餘人跟寂滅留在這裡。」

  復生叫道:「為什麼留下我?」

  「因為我們沒有預料到五相會潛伏在卒內,一切都迫在眉睫。要你們留下,是要讓寂滅教會你們如何發揮創力,如何收放自如,這毀天滅地的力量如果不懂得控制,你們比諾亞更危險。馬小玲跟毛憂留下來,至少無後顧之憂,可以保護你們。」聽天機這番話,復生再無反駁。

  岳子熙匆忙奔近天機面前,懇求道:「一定要保護他們回來,日誠就拜託你了,我在這裡先謝謝你。」

  「盡力而為。」說畢,天機已帶況天佑等人消失。



  天機率人離去,餘馬小玲等人彼此相望,岳子熙便道:「大嫂,我還是進去看著幾個孩子,不在這裡打擾你們。如果有日誠的消息,一定要盡快通知我。」

  馬小玲點頭:「也好,妳就好好陪著孩子,有消息我會通知妳。」岳子熙臉露淒色,轉身離開。

  「地藏,我們快些入正題吧。」復生已迫不及待,越快學會施展創力,不定還能趕上救回顏日誠。

  「當然,事不宜遲。在讓你們學會施展之前,必須要清楚了解什麼是創力,眼下只有天棠還算明白。」馬小虎望著復生等人,「這種能毀天滅地的力量是主人抽出封印在書中,換言之,只能在書中施展。所以你們可以想像,三書就是這股力量的枷鎖,一旦釋放將會大地驟變,再無生機。諾亞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三書創力會合,連結路徑。」

  天棠道:「諾亞明知自己無法創出這種力量,也該知道自己無法與造物者抗衡,為何還這麼傻?」

  「夜郎自大,造出盤古後,諾亞真當自己是神了。但諾亞的確難纏,億萬劫來還沒有物種能威脅命運,接近真神。而他們的智慧也深不可測,找出九重天連結的路徑,一路擊潰來此。路徑已被打開,就是因為其餘世界對諾亞的侵入渾然不覺,如何結合三書創力,他們已得心應手。就因為此處是最後一道路徑,復生才有機會輕易將諾亞誘來,我想他們也認定真神萬不可能放任他們開啟,三書已奪不走,若是我,既無退路不如乾脆擒王。」

  馬小玲忙道:「所以哥的意思,是要毀了枷鎖,讓創力直接由天涯他們施展嗎?」

  馬小虎睜大眼,急忙駁斥:「當然不是了,三書可不是普通的枷鎖,要不如何有能耐封印創力,何況天涯他們也沒能力親自施展。」

  「這不行那不行,我們到底要怎麼使用?」復生焦躁。

  馬小虎正色道:「所以天機才給你淨天鉞啊。」

  聽馬小虎這麼說,復生匆匆返回房去將淨天鉞取來,他本就想知悉此鉞的來龍去脈,這樣一把神兵利器是怎麼造的。大夥也忍不住圍近細瞧,一把稀罕又古怪的兵器,瞧來已是凜然生威。天棠實在掩不住好奇,伸出手就想取來看仔細,這一舉止已惹得復生與毛憂雙雙大斥,嚇得天棠立時縮回手。

  「會燙傷你的,我試過,疼死我了。」毛憂按回天棠的手,已伸出自己掌心給眾人看。復生笑了,言明自己也被燙傷,一塊伸出掌心。

  馬小虎驀然抓住他二人的手,瞧了又瞧,一臉狐疑:「是注定的嗎?」

  「怎麼了?」復生大疑。

  「你們瞧自己掌心,那不是普通的圖文,是淨天鉞臣服主人的同心咒,唯有收下此道咒文的人才能施展淨天鉞。沒有這道咒,在任何人手中只成破銅爛鐵。這道咒也關乎三書創力,唯有此咒才能極致發揮創力。」馬小虎這番話更讓復生質疑,連忙開口,「淨天鉞如此兇殘,不管誰握都會被燙傷,毛憂也是不小心的。」

  馬小虎白他一眼,冷不防從復生手中拿走兵器,一把舉在天棠面前,似乎示意讓他試試。天棠愣了愣,只得硬著頭皮接下,卻見他雙手好端端拿著,一點異樣也沒有。復生反倒糊塗了,怔怔拿回自己兵器,這麼說先人沒有使用過這把兵器,皆因淨天鉞在他們手中毫無效用,並非無法用?

  馬小玲道:「哥,不管是不是注定,這又代表什麼意思,是說毛憂也必須親手殲滅諾亞嗎?」

  「我也猜不出主人的用意,只能等天機回來再商量。」馬小虎輕嘆,身為命運,他深知世間一切並無巧合,皆是注定,只因自己是當局者再無法洞察。唯有等天機返回,才能試圖釐清毛憂為何能接下咒文,只對眾人道:「淨天鉞能發揮創力,是因鑄成此鉞的礦石極為稀罕,是萬物源頭生出的第一塊石頭,此石附著最古老的創力痕跡。當年天機交給何家先人鑄煉,所費時間不短,所有鑄煉器具全是天機費心取來,甚至獻出自己大半血肉。鑄好時他也奄奄一息,療傷多年才恢復氣力,復生說此鉞兇殘也不無道理。」

  「就因熬過創力,主人才將此石收藏,如今鑄成淨天鉞,皆因它能包容創力帶來的傷害。換言之,三書創力會合必須透由淨天鉞施展,才不致釀成災劫。」馬小虎正色望著眾人,「這是淨天鉞的能力,而現在我說的就關乎你們了,創力因封印在書中,如何施展對你們頗為棘手。你們只能在書中使用創力,如想會合,你們就必須成為枷鎖。」

  天涯怔道:「我還是聽不懂。」

  「我想舅舅的意思是,我們必須暫時代替三書,成為封印創力的枷鎖,當創力在身中流竄,我們才能彼此會合創力。但舅舅會說棘手,一定是怕我們耐不住創力的傷害,畢竟我們不是真神創出的書,只是凡胎肉身。」天棠凝重說出自己見解,大夥已面面相覷,「要如何暫代三書,舅舅想必知道吧。」

  「沒錯,我會分割三書,創力就將會在你們身中造成傷害,直到我再度封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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