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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嫣緊緊挨著何峰身邊,兩人的手始終都未曾放開。陳全將餘下衙差遣開,在客棧候著半步不離,如今房中都是相識,這話也不用隱瞞,對蔡嫣道:「小姐,隨我回去吧,相爺擔心得緊哪。」

  「你跟爹說,我不回去啦。」何峰望她眼神,嘴角微微一笑。

  陳全苦道:「小姐,妳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馬銀霜見他二人雙手緊握,想來已是互定衷情,與何峰一別,未料他竟帶著一個姑娘私逃相府,心中難免詫異。但看這姑娘長得極美,不覺望著有些眼熟,心中隱隱親切,問道:「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蔡嫣一聽,急道:「總之是我要逃出家去,跟峰哥無關。」她一番話說得甚急,似乎不想陳全將話說開。

  馬銀霜嘆道:「蔡姑娘,妳這一走,妳爹定然擔心。況且相爺官大權大,這一急,肯定將事兒怪罪到何大哥身上,妳不會想讓何大哥擔這份罪吧。」

  蔡嫣急忙搖頭:「我當然不想,我會與爹說清楚,這不干峰哥的事,是我自作主張跑了出來。」

  「可妳爹未必肯聽,今日這事兒已大,妳若想保住何大哥的安全,應當先行與陳大哥回去,讓妳爹安心,妳想與何大哥在一塊,日後可著妳爹說情。況且陳大哥為人正直,萬不會將何大哥這人說出去,妳可以放心。」馬銀霜說得句句中肯,陳全點頭如搗蒜,忙拍胸脯保證:「小姐,馬姑娘說得不錯,妳隨我回去,我敢保證何峰這人的安全,絕不讓相爺知道。」

  「大哥,你縱不說,那他們若說了怎麼辦?」雪凝指指在門外候著的衙差。

  陳全喊道:「我堂堂一個捕頭,要讓手下的嘴巴閉得實緊有何不能?」

  「大哥已經是捕頭啦?」毛大鈞喜道。

  陳全一笑:「這也是託你們的福,我返回沒多久,捕頭便因自個兒年邁之由請辭歸鄉啦。那梁大人收了墨寶,可能怕我與周彬將此事與相爺說了,連連上書替我二人美言不少,這一捕頭之缺,相爺便讓我頂上,也派周彬趕往別鎮補缺去了。我二人能升官,不正是託你們的福嗎?」

  毛大鈞笑道:「那也是大哥心慈仁厚,咱們沒幫什麼。」

  陳全臉色忽地又垮,嘆道:「可惜小姐就是不願隨我回去,想來我這捕頭再幹也沒幾天了。」

  蔡嫣聽了,心中大為愧疚,歉然道:「陳捕頭,我知你為難,要不你與爹說,我此次出門一趟,只是要在這陪姨娘住上幾日,過些時候自然會回去。」

  「小姐,妳也知這拖延不了多久,況且日子就快到了,相爺定然會矚人將妳接回來,妳是避無可避啊。」

  何峰頗覺納悶,問道:「嫣兒,什麼日子快到了?」

  蔡嫣見他雙眸,心中一緊,話頭一到喉嚨,便即嚥了回去。陳全瞧著糊塗,朗聲道:「怎麼,你不知道啊?難道不是你帶著我家小姐逃婚嗎?」何峰一怔,無法置信,望著蔡嫣說不出話來。

 

  「妳要成親了?」

  蔡嫣望著他的神色,心中大痛,握緊何峰的雙手,急忙解釋:「峰哥,你聽我說,嫣兒不是故意瞞你,我只怕你一早知道了,就不再理睬我啦。」

  眾人這時才知,何峰果然真不知情,何峰一怒,甩開蔡嫣的手:「妳瞞得我好!原來我半路搶人新娘,自個兒充當新郎倌啦。」

  「峰哥,我非你不嫁,這婚我寧死不肯,你別氣我。我知道是我不好,但這些日子相處,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你捨得將我拋下嗎?」蔡嫣邊哭邊求。

  何峰怒火難息,冷冷將蔡嫣推開,瞧也不瞧她一眼,怒聲道:「蔡小姐,我只是一山野村夫,哪敢與妳配起。妳還是隨陳捕頭回去,這輩子不憂衣食豈不是好。」

  何峰轉身就要離開,蔡嫣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泣道:「峰哥,是我錯啦,你別不理我。」何峰狠心將她一推,快步走了出去,毛大鈞見狀,連忙尾隨跟去。

  「峰哥,峰哥!」蔡嫣讓他一推在地,趕忙站起身子想追了去,心中這一傷痛,登時一站,腦中一暈,幽幽地倒了下來。

  「蔡姑娘!」

  眾人見她暈厥,連忙奔到她身邊。況傳宗將她抱起,置在床上,馬銀霜掐她人中,從包袱拿出醒神藥放在蔡嫣鼻下讓她嗅了嗅。不多時,蔡嫣果然醒轉,見眾人擔憂守在她床邊,卻獨獨不見何峰,當下傷心哭泣。

  雪凝見她哭泣,心頭莫名地苦:「蔡姑娘,妳別哭,大鈞哥哥追何大哥去了,過一會兒總能讓大鈞哥哥勸回來。等他回來,我們定替妳好好勸他幾句,何大哥心腸軟,肯定氣過一陣就沒事了。」

  蔡嫣哽咽道:「你們不明白,峰哥不會回來見我了。」

  陳全也氣悶,喊道:「小姐,何峰不回來也由他去了。憑妳身分,有多少達官貴人攀著想結這門親事,他不愛惜妳是他不對,妳別為他傷心。」

  「大哥,何大哥不是你想的這種人。」雪凝反駁。

  馬銀霜也道:「是啊,陳大哥,何大哥這人並非你想得如此,我想何大哥只是氣憤蔡姑娘未能將這事兒早些告知,他一時千頭萬緒才難以冷靜。我瞧他氣消了,定會隨著大鈞一道回來。」

  「峰哥不會回來了……」蔡嫣流淚道。

  馬銀霜勸道:「蔡姑娘,何大哥不是無情之人,妳別忙胡思亂想。」

  「就因峰哥不是這般無情,所以更不會回來見我。他始終不願我受苦,如今聽我已有婚配,心中定希望我往後能平平安安,肯定狠下心將我拋下了。可他卻沒想過,我為何這般排斥這門親事,對方只是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官宦子弟,哪及得上峰哥高風亮節的胸襟。一開始我就堅定拒絕了,完全是爹不顧我的心思啊。」蔡嫣委屈落淚。

  雪凝忙道:「妳放心,待何大哥回來,妳好好跟他說,他一定會明白。」

*

  何峰鐵青著臉,在街上走了一陣,腳步不覺已緩了下來。他原來氣憤,想了一會兒,蔡嫣有了婚配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天機說得是真,他這一輩子恐難有幾日快活。只要蔡嫣嫁給了旁人,命運不與他連在一塊,往後肯定無災無難。何峰雖是不捨,一想到此處,只要蔡嫣能平平安安,縱是一輩子承受相思之苦也心甘情願,這下更堅定念頭,往城門方向離去。

  「小山,你真要離開?」毛大鈞追了上來,緊緊按著他的肩頭。

  「不錯,我要離開此處,嫣兒就託你們照顧幾日,讓她隨陳捕頭返回京城去。」

  毛大鈞擋在身前,嘆道:「你這是何苦。蔡姑娘對你一往情深,我瞧你也是心繫於她,若你擔心她婚配之事,咱們可以一道想法子……」

  何峰打斷道:「不,嫣兒這事兒對她最好,你們別自作主張亂了這事兒。總之我早不氣惱她了,是我決意離去,與嫣兒無關。」

  「蔡姑娘委屈哀求,你當真這麼無情要離開她?小山,你平時不是這般為人,今兒怎麼這麼狠得下心啦。總之你先隨我回去,要走要留總得給蔡姑娘一個交代,她為你哭得這般傷心,還不值得你與她說一聲道別嗎?」

  何峰凝重道:「我不能,既然為了她好,狠心是必然的。」

  毛大鈞如何勸說,這何峰不聽就是不聽,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又擔憂自己配不起人了?你這性兒可也固執,蔡姑娘一心一意對你,定然毫不介懷你面貌殘疾,你又何苦這般折騰自己,既然彼此有情,難道不該好好珍惜嗎?」

  何峰煩躁道:「就當我是你說得這般,我配不起嫣兒,不想委屈了她行嗎?」

  「不行,總之我用綁的也要將你綁回去,你要走要留跟她說個清楚,別讓我看低了你。」

  何峰與毛大鈞二人在街上拉拉扯扯,倒讓旁人看了好戲,雪凝氣喘吁吁地跑來,喊道:「大鈞哥哥,你們在這磨蹭什麼呀,快隨我回去,蔡姑娘自盡啦。」

  「什麼!」何峰與毛大鈞異口同聲,皆是大驚。

  何峰心神慌亂,甩開毛大鈞,立即跑回客棧。毛大鈞一愣,這何峰聽了蔡嫣出事,可跑得比旁人都快,自己正要隨何峰趕了回去,雪凝急忙一拉,偷偷笑道:「大鈞哥哥,你別擔心,蔡姑娘沒事。是姐姐出的主意,她怕何大哥不肯回來,讓我拿此嚇他一嚇。」

  毛大鈞笑道:「原來如此。看來銀霜也知道什麼事最讓小山揪心,不過咱們還是趕緊回去,讓小山知道咱們騙他,肯定又不高興了。」

  蔡嫣坐臥床褥,見何峰進來,趕忙將眼淚拭淨。何峰衝到床邊,著蔡嫣身子又瞧又急:「妳哪兒傷著了,快告訴我,嫣兒,快說啊。」蔡嫣見他這副著急擔心,又怨又憐,明明是這般在乎她,為什麼老將自己的心意藏著,明明捨不得離開她,卻總是一個勁兒固執地趕她走,心中一想,忍不住低頭啜泣。

  「妳別哭,是不是哪兒疼啦?」

  馬銀霜走近道:「何大哥,你放心,蔡姑娘根本沒事,是我做主將你騙了回來,這事兒你別怪蔡姑娘。」

  「你們……你們什麼不好說,拿這事兒來說。」何峰一聽,頗是不悅。

  「難道好好勸你,你就肯回來嗎?」

  何峰無話可說,他是一木頭腦,打定了主意就極難再勸,若非如此,當日毛大鈞費盡唇舌邀他一行,他早就答應跟了去,今日也不至於讓馬銀霜自作主張將他誘騙回來。

 

  「何大哥,你既然放不下蔡姑娘,何苦這麼折騰自己?蔡姑娘雖有婚配,當初瞞了你是有不對之處,但這門親事她始終都不願意,才從家中逃了出來。你助她走了這麼遠,她其心如此堅定,你到現今還不明白嗎?」

  何峰苦道:「我當然明白,這一路上我暗暗欽服她的決心,一個受盡疼愛的大小姐,如此吃苦也不改其志,當時我便是衝著她這份決心,這才一路相護。嫣兒將婚配之事瞞我雖是不對,但我要離開此處與嫣兒卻無關係,當初那份氣惱早就消啦。」

  「峰哥,你別再提那些話了,當初你答應與我在一塊,今日你卻肯不守信嗎?」蔡嫣三番兩次讓他驅趕,心中早是苦極,自己對何峰的心意是如此堅定,為何他老是反反覆覆,忍不住開口吐怨,傷心哭了。

  何峰嘆道:「嫣兒,我二人之事妳不是不明白,妳跟著我,我可發誓一輩子都不讓妳受苦,但一想及妳往後的處境,教我如何安心?妳聽我的話,咱倆總歸相識不深,這感情一斷終能忘懷,只要妳往後安全,我縱是苦也不打緊。」

  蔡嫣一聽,怒氣沖心,哭喊道:「我不聽,我不聽,你總要我聽你的話,可你自己卻不守信諾,以後你說的話,我都不聽啦。」

  「嫣兒,嫣兒!」蔡嫣死活不依,這一鬧讓何峰不知如何是好。何峰見她嬌嗔,心中一軟,可難不順著她一點,當下柔聲討好:「好、好,是我不對,妳別氣惱,別哭了。以後我不走,再不將妳拋下了,行嗎?」蔡嫣聽了,擦了擦淚微微點頭,乖順地靠著何峰胸膛。

  毛大鈞早也返回,見何峰低聲討好,忍不住笑了笑。美人關自古難過,連何峰這木頭性兒也躲不了,難怪他方才怎麼勸,何峰就是不敢隨他回來,這一見了面自然難分難捨了。

  馬銀霜微微一笑:「何大哥,你既然擔憂蔡姑娘的安危,以後便與咱們一道而行。世兄武藝不弱,總能護全你二人找著安身之處,如此一來,你也能放心了吧。」

  此次何峰本就該與毛大鈞會合,聽馬銀霜說了,暗暗拜服天機料事如神,可他叮囑過,這事兒萬不能再與第三人說起,以免洩漏行藏。何峰心中有愧,但想蔡嫣伴他身旁,他是無論無何也不願她遭受危難,既然他二人的安危要毛家庇蔭,縱是有愧也不能開口道明了,點點頭道:「這當然好了,但嫣兒婚配之事該如何做才好?」

  這確是一大難題,蔡嫣身分如此尊貴,尋常百姓若要悔親便已難辦,何況她爹還是堂堂相爺,這一悔婚,豈不朝老虎口中拔牙。眾人仔細深想,連連搖頭,要逃,如今也已洩漏行藏,何峰終究避不了刑責;不逃,蔡嫣肯定求不過相爺,二人定得分離。大夥想無可想,不由得同往後頭之人看了去。

  陳全一愕,疑道:「你們……你們都瞧著我幹嘛呀,不會想殺我滅口吧。」

  雪凝嗤地一笑:「大哥,瞧你說的什麼話。大夥是想,你跟了相爺這麼久,一定很清楚相爺的為人,你心中定有辦法了是不是?」

  陳全驚道:「這可是掉了差事的活兒呀,不成,我沒法子。」

  「陳捕頭,你幫幫我成嗎?」蔡嫣軟言相求。

  陳全急道:「小姐,妳別求我啦,我反過來求妳成嗎,妳別為難我啦。」

  雪凝搖著他的衣袖,苦苦求道:「大哥,你就再幫一回嘛。你好心一幫,這次肯定讓你入皇城辦差去啦,到時你大大露臉,那是何等風光啊。」

  「二位姑娘,你們別再求啦。」陳全苦著一張臉。

  毛大鈞道:「大哥,你真的沒法子嗎?」

  陳全嘆了嘆:「這時候讓我怎想出法子來?小姐的婚期已定,誰都沒法改變相爺的決定,縱是我閉隻眼讓小姐離開,這受罰的可是我手下一干人啊。我是無所謂,但他們總有妻小,怎能讓他們也牽扯其中。況且小姐又能逃到哪去,相爺權大勢大,便是要將地翻過來找也要找著,到時為了藏躲,一輩子不得安心不是找罪受嗎?」

  蔡嫣失落道:「陳捕頭說得是,我怎能為了自己牽連到你們。」

  「嫣兒……」何峰也苦。

  蔡嫣哽咽道:「峰哥,就當咱們命苦,這事兒萬不能拖累陳捕頭他們一群人。我還是隨他回去,至少讓陳捕頭對爹有個交代。」

  何峰連連搖頭:「妳回去了豈不再也出不來,不行。」

  「峰哥,我已打定主意跟了你,這世我已是你的人啦。這次回去,無論如何都會求爹允了我二人之情。如果不成,你記住一定要來找我,想盡辦法帶我離開,你若不來,出嫁那日便是我自盡之時……」

  何峰心中一痛,她寧死也不肯嫁給旁人,自己到底前世修了多少福才能讓這麼一個姑娘甘心情願跟著他。眾人也是淒然,雪凝望著陳全,又苦又求,希望陳全別將蔡嫣帶走。

  陳全看著大夥難過傷心,彷彿自己是個劊子手,硬生無情地拆散他二人似的,當下煩躁,大聲嘆道:「你們別這副樣子了,好像我有多冷血似的。罷了、罷了,早知遇上你們一定沒好事,當我倒楣得了。小姐不必急著回去,回頭我讓手下通報相爺一聲,說妳成親前想在姨娘這住上幾日,咱們這幾日就趕緊想辦法,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蔡嫣一喜:「陳捕頭,謝謝你。」

 

  蔡嫣帶著馬銀霜一行人來到姨娘住處,這宅子也大,原來姨娘一家在鎮上也算是個大戶人家,由珠寶生意起家,買辦事宜時常會經手一些價值不斐的古玩珍物,生意做得大了,自然也涉足別行,鎮上最大的一家錢莊與當鋪就是蔡嫣姨娘開的,如此一來,更多稀罕古物珍寶也無一不讓收了去。雖說不愁吃穿,可老天爺似乎吝給世人完美,幾年前唯一的女兒失蹤,連丈夫也染病過世,縱是家財萬貫也買不到天倫之樂。

  蔡嫣笑道:「我姨娘為人隨和,頗為好客,你們就當這兒是自己家,不用拘束。」

  何峰心中忐忑,聽蔡嫣說起姨娘視她如女兒,若知道蔡嫣喜歡他這麼一個人,不知她會如何想,當下站在原處不敢往前。蔡嫣轉頭對何峰笑了笑,挽著他的手,毫不避諱同他入屋。屋內奴僕前去一喚主人,這次貿然一訪難免有些拘謹,不敢隨意走動,眾人只得安分站在廳中等候。

  「嫣兒。」一名婦人喜逐顏開叫喚,匆匆從內走了出來,臉色瞧來開心。大夥見那婦人慈眉善目,不覺也鬆了口氣。

  「姨娘。」蔡嫣欣喜一喊,兩人歡喜一擁,皆是笑意。

  那婦人朝蔡嫣望了仔細,話裡隱隱有些怪責:「這麼久都不來看姨娘,姨娘想妳想得苦,都快忍不住上京城看妳去啦。妳說,是不是不願來瞧我啦。」雪凝望著不禁有些羨慕,這蔡嫣當真好福氣,連自個兒姨娘也當她是女兒般疼,可自己呢。

  蔡嫣笑道:「誰說嫣兒不願來看您。都是爹不讓我出門,說一個姑娘家怎能拋頭露臉,我可不敢違逆爹的教訓,但我心中沒有一日不想來看您呀。姨娘要是想嫣兒,您跟爹說一聲,讓我在姨娘這住上行不行?」

  那婦人笑道:「妳爹才捨不得呢。」

  「姨娘,嫣兒可是真心的。」

  婦人聽了更加開心:「好,知道妳是真心。妳也真是,顧著與我說話,讓妳朋友在一旁等著怎麼好意思呢。」

  「是啊,看見姨娘太開心,我都給忘了。」蔡嫣甜甜一笑,若不是早知道那婦人是蔡嫣的姨娘,她二人如此親密,旁人一見也只當是母女倆。蔡嫣挽著姨娘的手,一一介紹馬銀霜等人,那婦人慈藹笑著:「嫣兒難得帶朋友造訪,你們不用拘束,當這兒是自己家就行了。晚點我讓下人將你們的房間整理好,你們梳洗休息一下,我吩咐下人準備些吃的,當是替你們洗塵。」

  馬銀霜笑道:「多謝夫人,您留我們在此居住已經夠了,不敢再勞煩夫人。」

  「不用跟我客氣,有什麼需要的直說無妨,我會著下人好好準備。現在時辰還早,你們休息一會兒,這兒雖比不上京城繁華,但總算是個繁盛之地,你們初來乍到,晚點讓嫣兒帶你們出去瞧瞧熱鬧吧。」那婦人一派周到,說話溫婉好聽,教馬銀霜一行人聽著舒服,反而不好拒絕。

  「你們就聽我姨娘的。」蔡嫣開心一勸,走回何峰的身邊,笑道:「峰哥,待會你好好梳洗一番,晚些我帶你出門逛逛去。」何峰點點頭,兩人眉眼深望,情意無限。

  那婦人見著蔡嫣二人的神色,不禁暗暗一怔,忍不住細瞧著何峰,心中有些不安,但想她做為主人,不好於禮不周,連忙笑道:「別站著說話了,你們一路來此想來也疲累了,快隨著下人進房休息去吧。」

  婦人眉開眼笑地望著他們走入內堂,一瞥見蔡嫣挽著何峰的手有說有笑,眉頭微微一皺。瞧蔡嫣望著那何峰的神情,兩人分明已有情意,可何峰那副容貌,衣著又是寒酸,自然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蔡嫣雖是她甥女,但姐姐死前託矚,她怎能讓蔡嫣跟著這樣一個家境寒微的人。況且蔡嫣她爹早前也告知她結親一事,婦人向來疼蔡嫣如女兒一般,正是盼望著她往後衣食不愁,跟著這樣一個男人肯定受苦,暗暗盤算著絕不能讓何峰擾亂了成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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