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敏　愚不可及　　

　　服務生陸續上菜，不少人前來與他敬酒道賀，我也想向他敬賀一杯，沒想到翊安身一轉過，與後頭前來搭肩的同事喝了。可能他真的沒瞧見，我尷尬喝淨，幸好沒人發現。吃飯期間，董事長與艾倫還有幾名高層管理者陸續上台發表感言，隨後鄭重請翊安上台。場中一半的人都站了，抱以最大的掌聲給他，我也是其一。

　　「很謝謝公司給我這個機會，更感謝這段期間幫助我的每位同事，我的榮耀也是屬於你們大家。我剛進入公司，對廣告其實還一知半解，以為做好自己身為設計師的本分就行，但真正接觸才知道，廣告，實務比理論還重要，因為市場行銷每一個變數都是互動的。我尤其記得，自己身為實習生時，有位講師就說得好，不要連貫性去思考一件事，跳躍式的思考對廣告人來說更為重要，這是激發創意源源不絕的推力。我也想以這些話與在座的各位共勉，期盼與各位攜手讓金格廣告變得更好，敬各位。」

　　台下響起如雷掌聲，翊安舉酒與眾人同敬。我反而因為他說的話感慨，他說的講師是我，不過攀高登頂的卻是他。

　　在看過公司播放今年來成就的大事紀與旅遊相關集錦，餐會逐漸歡騰喜慶，大半的人都已不在原位，各自喧鬧談笑。翊安是主角，老早就不在位置上，我與幾名同事應酬喝過幾杯後，決定先行離開。

　　今晚的光芒屬於翊安，我真心敬賀過，是識趣離開他的光輝。敗者也有屬於自己慶賀的方式，就是安靜，安靜最適合檢討。也許走一段路回家，我可以真正思考自己的錯誤，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上，我都是敗者。我想以後很少會再有與翊安交集的機會，要還清他以往對我的種種包容與溫暖，就用工作清還吧。

　　走到大門，門童禮貌詢問是否需要為我招計程車，我微笑婉拒，在門前站了幾分鐘，終於往家邁步。約莫走了幾步，突然一隻手拉住我，我慌張站穩轉身一望，竟然是翊安。

　　我匆匆呼出幾口氣，驚疑不已：「有……有事嗎？」

　　「妳要回去了？」幾天來沒見過翊安柔和的神色，我感到莫名，「對啊，該吃該喝的都差不多，我也出席為你敬賀，是時候回家了。」

　　「妳為什麼這樣低聲下氣跟我說話？」翊安望緊我。

　　我抽回手，低頭道：「工作的倫理輩分我懂，你坐上那個位置，值得我尊重。」

　　「妳把心收回去了是嗎？」我狐疑抬眼，隨即垂了，為什麼現在還問我這種問題，我只是做著他想我該做的事。我良久不語，分不清此刻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就像他說的，過去的階段已經過去，我該給自己適應新階段的機會。

　　「妳不說，我也知道。從這一秒開始，我再重新追求妳。」

　　我詫然望著他，久久沒理清，翊安到底在幹什麼，明明是他讓我不要執著，現在又說出追求，原來我一點都不認識這個人。我搖搖頭，平靜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用了，我不想你再這麼辛苦的追逐。我對你沒有埋怨，歸根究底是我不知道珍惜，我欠你不少，還清這份情債，我也能安心。」

　　「容容，妳聽我說。」翊安抓著我的雙手，又貼近我一步，深深凝視我的雙眼，「我愛妳，真的愛妳。」

　　「你到底在做什麼，我……我都打理好心情，也照你說的放開過去，你為什麼現在又跟我說這些話？」我蹙眉。

　　「對不起，我不是真心想這樣對妳，為什麼就不能等一下，非要來找我問清楚。只要過了今晚，我就會花千萬倍的努力追回妳。」翊安神情殷切，緊緊鎖住我想掙開的雙手，「我只想避妳這幾天，然後就能全新與妳在一起，但妳這樣來找我，我又不能不板起臉。我一看到妳過來，我就想自己完蛋了，妳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在心中說了無數次對不起，也在祈求妳別把心收回去。」

　　「我不明白。」

　　翊安驀然將我拉來懷中，抱著不放：「我怎麼追求妳，妳都知道，我能放棄早就放棄了。我只是……只是被嚇到了。如果真的有上帝，祂就這樣斷絕我們的緣分怎麼辦？我以為所有結果都在掌控中，沒想到真的有冥冥注定這回事，那我說出口的約定不就得跟著老天爺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妳的心，絕不能就這樣被終結。可是我該怎麼做？我突然想到，那不如先斷絕，然後再追回妳，這樣就算應了約定。」

　　「我本來就想著在今晚好好安撫妳，跟妳解釋我的驚慌，只要我就任就是一個新的階段，所有約定就已經過去。」翊安重重呼吸，抬起我的臉，「對不起，都是我之前太狂妄，對不起……」

　　「笨蛋……你是笨蛋嗎？」我終於再也忍不住哭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傷心，什麼上帝不上帝，從頭到尾約定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難道約定說出口，隨便說個解除就這麼簡單？約定如果不算約定，還有什麼爭取的意義。我會重視是因為妳，和妳的約定沒有一次抱著敷衍的心態，我更不是會隨便說出約定的人。而且這次我以老天爺作賭，是誓約，我再怎麼狂妄也不敢不敬畏。當我聽到結果，直覺反應就是祂沒有寬恕我。」翊安慌亂瞧著我，急急解釋。

　　「妳可以罵我胡思亂想，但這一切也是因為我太想要妳，我無法容忍有任何事破壞。有多少相愛的人想一輩子廝守，卻有無數的事阻撓，這擋在他們面前的也可以說是命運，所以我不敢漠視。容容，如果妳真的後悔自己沒有珍惜，那再給我一次機會。妳知不知道，那天妳說的那些話，讓我有多開心，我真的差點就衝去抱妳了。

　　我默默哭著，這些天來的偽裝須臾間就化得一乾二淨，翊安又恢復到我熟悉的感覺，所以一旦化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多無法忍受。翊安的臉寫滿懇求、歉意，似乎在等我回心轉意，安靜擦拭我不斷湧出的淚。

　　「我早叫你別妄想當上帝，你幹嘛這麼幼稚！」我大聲，忍不住掐他手臂，翊安也不敢喊疼，我伸開雙手緊緊環住他，頻頻抽泣，「以後你再當笨蛋，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容容，謝謝妳給我機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翊安回應我的擁抱，輕輕呼出幾口氣。



　　我終於感到踏實，雖然我還是很生氣，氣翊安面對工作一個樣兒，面對我又像沒帶著腦袋，老是憑感覺衝動。可是也只有這樣的他，才會愛我愛得這麼橫衝直撞，不顧一切。翊安抱著我，此刻就像做錯事的孩子，完全不敢出聲。

　　好一會他鬆開懷抱，臉上已經有明顯的笑意，用拇指輕柔滑過我的唇，雙眼深深看著我，一汪清澈：「就算在我愚蠢的那段期間，還是無法停止想妳。」

　　「當然，想著怎麼打垮我啊。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氣消。」我不假思索說出這段話，登時發現自己怎麼這麼煞風景。翊安的手果然僵在原處，不自然地擠出笑容，靜了。

　　真是，我還不是一樣愚蠢，在這種時機說出不恰當的話，明顯在鬧彆扭。想念的心情我又不是沒體驗過，那段期間我深深埋怨，如果有人問起，我不會承認自己在想念他。不管思念伴隨什麼心情，但很神奇地，思念會逐漸乾淨，他的好與不好有那麼一刻會完全消散，腦中只想著「一個人」。翊安應當也是這樣吧，思念強烈壓抑了憤怒，只是純然想著我。

　　「就算我這麼說，但其實我也跟你一樣，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的微笑似乎讓他釋懷，翊安湧出無法克制的笑，低下頭吻上我的唇，教我思念又悸動。　

　　半晌他離開，仍然沒有放開懷抱，低聲在我耳邊說話：「容容，妳還要走嗎？餐會還沒完，不回去怕他們會找我，妳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我縮回頭正視他。

　　翊安輕咳一聲，仍是輕聲細語，一瞬間臉上出現紅暈：「我為了今晚，幾天前已經……已經在樓上定了房間，妳要不要先上樓等我？」

　　我的臉跟著燙了：「你又狂妄了，如果剛才我已經走掉了怎麼辦？」

　　「我沒有狂妄，我一直都在注意妳，怎麼可能讓妳有機會從我眼前離開。」翊安微微笑了，在我唇上親了親，心跳強烈地傳遞到我身上，「我真的很想抱妳，我想要妳，妳就答應我留下來。妳乖乖先上樓，我想再應酬半小時，餐會應當就會結束。妳什麼都先別動，看個電視等我上樓再說，好不好？」

　　我低下頭，輕輕點了一下。翊安開心呼了口氣，立即從口袋掏出房卡，塞進我手心，在我臉上印個頰吻：「一定要等我知道嗎？還有千萬別睡著，要不然我進不去。」我嗤地笑了。翊安牽著我又走回飯店，進了電梯逕自按了兩層樓，他出去後仍在外頭看著我，直到電梯關上為止。

　　照房卡的號碼，我找到房間，立即開門進去。一大束的粉紅色玫瑰就在床上，一旁的桌上已經擺放一瓶紅酒，酒杯旁還有一封信。我乖乖看電視約莫已過半小時，逐漸按捺不住，想他應該還無法離開。雖然翊安讓我什麼都別動，但讀封信他也不會知道，反正是給我的，這麼想著我快速前去抽出信來讀閱。

　　信中有他滿滿的歉意、愛意，還有剛才已經跟我解釋的原因，信尾表示有些小禮物就放在床上。我小心將信摺回去收好，感覺像尋寶，立即撲到床去，原來花束下頭壓著一個紙盒，我興沖沖掀開瞧了，頓時臉紅，原來是一件性感的睡衣，心中又羞澀又開心。我睜大眼將睡衣拿起來瞧，一張卡片從中掉了出來。

　　妳一定沒有乖乖聽話，擅自打開來看對不對。既然看了，那就接下去找吧，電視櫃裡有我想給妳的東西。

　　我低頭笑了幾聲，將睡衣恢復原樣擺好，雀躍衝到電視櫃。這麼掀開幾個櫃子，果然發現一個小盒子，可是打開一看什麼都沒有，只有小紙條。

　　這次真的要聽話，把妳的小白兔髮夾放進盒子去，然後把盒子放到酒杯旁，再去衣櫥找找有什麼。

　　我嗤笑一聲，如果我沒帶髮夾出門怎麼辦，真當自己料事如神了。我聽話從包包取出髮夾裝進盒子，跟著放到酒杯旁，然後奔到衣櫃去。打開一看，是一個半人高的小白兔玩偶，但玩偶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鍊，不是我熟悉的那一條，隨即我又發現玩偶衣物的口袋內有張卡片。

　　可愛的小白兔，聽話，把項鍊戴了，然後幫我完成一件事。去浴室，要小心毛巾裡的東西，別摔了。

　　翊安還真多花樣，我乖乖戴上項鍊，去浴室瞧瞧他要我幫他完成什麼。卡片東西表明在毛巾裡，我小心翼翼一條條摸索，不敢拿起來甩，不久真在最後一條毛巾摸到東西，我立即取出攤開。原來是我早前戴的那條項鍊，我趕忙讀著他留給我的卡片。

　　好乖，把項鍊跟妳的小白兔髮夾收在一起吧，妳就可以去掀開窗簾。

　　窗簾能藏什麼。收好項鍊後，我匆匆掀開窗簾，忍不住低呼，他什麼時候做這些事的？窗面黏上無數粉紅色玫瑰花瓣，黏成一個大心，心下還有圖案表示的我愛妳，這不是讓我最驚喜的一點，而是那個心中有我跟他的合照。是我們成為情侶第一次出遊去六福村的那次，他拍下我戀慕他的模樣。

　　花瓣之中還有一張卡片，我的心跳此刻洶湧難息，焦急想知道卡片裡會寫什麼。

　　我的小白兔，我愛妳。到這時候該給我獎勵了吧，如果此刻我在妳身邊，就給我一個吻，如果我不在，打電話給我，妳一定知道我想聽什麼。

　　我匆忙找回皮包，取出手機，等那一端通了，翊安溫柔的嗓音已經傳來，我迫不及待：「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妳。」翊安在那端笑了。

　　門鈴聲驟然響起，我來不及掛電話，已踏步奔去開門，門的那一端赫然就是翊安。翊安箭步奔了進來，雙手將我用力環抱，我不自禁隨著他的力道，雙雙倒在床上，沒心思還管手機了。翊安用吻將我完全淹沒，有一刻我幾乎都快窒息，無法應付他的熱烈，良久，他才將頭抬起來，眼神中盡是迷亂。

　　「我好怕妳改變主意離開，剛剛差點脫不了身，我急死了。」翊安急急盯著我。

　　翊安呼出濃濃酒氣，這半個多小時肯定被同事灌了不少酒，我想記牢眼前這個男人，他每一種深愛我的表情我都要刻在心中。翊安輕輕呼口氣，瞧我的神情是這麼情切，「對不起，我做這些蠢事傷了妳的心，現在妳該知道，我也不是這麼有自信了吧。容容，再說一次，我還有點不踏實。」

　　「我愛你。」我微微一笑。　　



　　翊安開心笑了，用吻來回應我。一會兒他拉我起身，我們走到窗前，望著那張合照好久，他才又拉著我坐下，卻是讓我坐在他腿上，一隻手環著我的腰。他隻手取過我收好的盒子，掀開瞧了，轉頭朝我笑道：「剛才尋寶玩得很開心吧？」

　　「你什麼時候做這些事的？」

　　翊安慢慢思索，微微笑著：「幾天前定好房間後，下班我就去挑妳的睡衣，在家花幾天弄窗戶上那些東西。期間又去買了妳的項鍊，還有小白兔、小卡片什麼的，然後去拿沖洗好的照片。我來到飯店趁空先要房間，上來擺這些東西才去餐廳。」

　　我聽完忍不住在他臉上吻了，開心笑道：「那你又為什麼要我收好這些東西？」

　　「妳把這盒子收好，」翊安神情很正經，帶著笑，「這是我們過去的階段，現在這一秒開始是我們新的階段。以後每一個階段，我都會送妳一件東西，這些都代表我們一起共渡的人生。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我們就可以取出來回味，一件件遙想年輕時的開心幸福。又或者人生中我們會有分歧、爭執，有這些紀念就能讓我們想起當初深愛彼此的回憶，然後體諒、珍惜。」

　　我的淚湧了，雙手環在他頸上，將頭埋在他肩頭：「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會埋怨自己，幹嘛不早一點接受你。」

　　「因為我愛妳。」翊安抬起我的頭，細細笑了，拭淨我的淚，「我早說了，等我追到妳，妳就會乖的像隻小白兔。這才剛開始，等到最幸福的時候再哭。」

　　翊安轉頭拿了紅酒，緩緩倒滿一杯，舉在手中：「乾杯。」

　　「你不倒給我，我怎麼跟你乾啊？」我嗤地笑了。

　　翊安一臉賊笑，逕自喝了滿滿一口，突如其來湊嘴吻上。我嘴裡又甜又酸，還有濃濃的開心，酒早已入了我的喉嚨。我覺得翊安真心想把我灌醉，滿滿一杯酒愣是用這種方式逼我喝完，直到喝完第三杯，我心頭已經完全化不去情慾，吻還是酒，我已分不出哪個比較醉人。

　　「妳今晚真的好美，是為我盛裝打扮對不對？」翊安微笑凝視我，隨即在我耳邊輕吻呢喃，「先去洗個澡，然後穿上我幫妳準備的睡衣。別鎖門，因為我怕妳醉了。」

　　我心跳如狂，聽話前去將那件睡衣抱在胸前，關在浴室裡，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到了這一刻，我竟然渾身發抖。明明上一回跟他上床，我什麼感覺也沒有，這回卻慌亂地不知所措。刷牙洗臉後，我開始淋浴，希望可以化除幾分緊張，但澆下來的水反而一點也澆不熄，我根本羞於見他。

　　就在我仰頭沖掉全身的泡沫時，忽然一雙大手無聲無息抱過我的腰，我忍不住驚嚷。我慌張遮掩自己，可是除了雙手，沒有更大的保護，我已經感覺到他一絲不掛的身軀，熱燙地貼在我身後。翊安已經將頭埋在我頸間，慢條斯理親吻。

　　「你進來做什麼，先出去啦。」我慌亂不已。

　　「誰讓妳洗這麼久，我等不及了。」翊安用力轉來我企圖閃避的臉，他的酒氣還沒散，可能等我的期間不知又喝了幾杯，朦朧的雙眼毫無保留釋放出情慾。他吻上我的唇，唇間呢喃說著話，「我要跟妳一塊洗。」

　　「我已經洗好了，換你洗吧。」我很快將吻收了回來，企圖扳開他的雙手。

　　「妳怕我啊，是不是以為我醉了？不准怕我。」翊安朝著我笑，「幹嘛一直扯我的手，不想讓我抱？」

　　「你這樣會嚇到我……」我扭回頭去。

　　「還記得我們初見面的時候嗎？」我輕輕點頭，根本不敢轉頭瞧著他，翊安又在我頸間開始吻了，「我說過妳很純潔，由始至終只有我一個男人，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妳，我把妳的初夜弄得太倉卒了。我不該讓妳留下這種回憶，幸好相隔很久，今晚我會讓妳留下新的回憶。」

　　翊安的雙手開始在我身上游移，好像有股魔力，他觸過的地方帶起我不同程度的舒適，我幾乎癱軟地無法再站，只能喘息靠在他身上。翊安伸出手將水關了，不知是不是想聽清楚我更多的呻吟，他的雙手已經不斷在挑逗我的胸部，我的頭無力靠在他肩際，迷亂中只見到他凝視著我的臉，我也感覺他的呼吸異常沉重。

　　我沒有力量回應他，雖然已經人事，但僅僅一次經歷，我根本受不了他給我的衝擊，更受不了他用話來挑逗我。一會兒，他的手已往我的私密處試探，我忍不住嚷出聲，已經不住掙扎。翊安索性蓋住我的唇，這舉止反而讓我快失去理智，他的手靈活地挑起我的慾念，即使被他吻著，我依然頻頻呻吟。

　　終於，一股久違的愉悅逐漸從體內蔓延，我掙扎得更猛，掙脫他的唇，盯著他懇求，「妳可以喊我的名字。」翊安隨著我的躁動也頻頻喘息，目光深鎖完全不想錯過我任何表情。

　　「翊安……」驀然間激潮湧出，在他緊盯的眼神下，我歡愉喊出他的名字，翊安微微笑了。我停止掙扎，幾乎已沒力氣站。翊安轉過我的身來，雙手抱著我，用著激賞的笑凝視我，「很棒的表情，這才剛開始，夜晚還很長。」我昏昏看著他，他似乎已經蓄勢待發。

　　夜晚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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