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懂了,什麼是牽引。沒有牽引,感情就像一灘小水窪,沾塵、死寂,最後乾涸,就算只離一公分,仍悲慘地無法流入變化無邊的汪洋,及時注入生命。
我緊瞧這個棕髮男人,很想知道被治癒是什麼感覺,但偏偏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源頭是什麼?」
「葉先生,你很狡猾。既然是交易,買賣當然要雙方同意,我怎麼可能會現在告訴你。」棕髮男人笑了幾聲,張開雙臂,卻沒有朝我走近一步:「我們很有誠意,身上沒有任何致命武器,只有幾樣小東西自保,你可以安心。我手上這份研究資料絕對能改變歷史,你也會成為人類史上極具被推崇、被讚揚的人,後代一定會尊你為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又算什麼。如何?我們定個時間地點,然後彼此交出東西。」
棕髮男人說得很誠懇,我一度要脫口,但見到他們相視一笑的神色,我隨即想到永晴。太古怪,有什麼理由放棄這麼珍貴的研究,只為換我手上根本不確定是否能研發出藥劑的報告,被治癒是假的吧。一定是,不可能有完全治癒的無愛者,肯定是哄我交出報告。打消念頭,我的思緒更清晰了。
「這場談判的確很動聽,但是我一點也不相信!」我望著這兩人,鄭重駁斥:「如果你手上真有這份能改變全人類的研究資料,何必把心血交給我,只為一份根本從未存在的研究資料。就算我姑且相信,也不懷疑你是完全治癒的無愛者,但你們卻不將成果發布,我有理由相信你們只是貪婪,企圖利用研究為自己牟取利益。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沒有你們說的資料,往後不要再出現。」
金髮男人低低罵了一句粗話,瞪著我,對那棕髮男人道:「再耗下去一點好處也沒有,這個人怎麼說也說不通,馬修......」棕髮男人突然重咳一聲,朝他身旁同伴盯了幾眼,金髮男人似乎也發覺失言,卻已無法阻止我記住這個名字,馬修。
「葉先生,你讓我失望。我們沒有多餘時間能再陪你玩,既然如此,為了大局,我不介意犧牲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馬修鼻下輕發一股氣,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已經消失,他微微垂眼,瞄了躺在地上的群彥,我趕忙站在群彥身前:「你們別想對他動手!」
「你可以選擇,今天要不到資料他就代你去死,明天要不到換別人代你去死。你雖然是無愛者,身邊仍會有親密的人,你不會想看他們一個個為你犧牲吧?」馬修陡然粗聲逼迫:「快說,資料到底要不要交出來?」
我深深吐出口氣,暗暗盤算局勢,不說雙拳難敵四手,群彥現在昏迷,我不能不保住他的安危:「我交出來,你能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只要交出來,他們與我無關。資料在哪裡?」
「在我家,我得回去一趟才能拿給你。」
馬修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陪你去,走吧。」
「我怎能這樣就走,我同事還昏迷不醒......」話沒說完,金髮男人已在我背後推了幾下,馬修望一眼地上的群彥,伸出手一塊將我推趕:「他不會有事,過會兒就能清醒,說不定也有人會發現他,快走。」
我不作聲走在前頭,金髮男人已嚴厲警告我別想朝任何人暗示或試圖求救,最好乖乖帶他們前去,否則他們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我低頭,沒與左鄰右舍照面,就連大樓警衛出聲向我打招呼,我也視若不見,快步進入電梯。
隨著電梯升高,我心頭越發感到窒息,直到出了電梯,終於進入警示範圍。我緩慢行進,希望傳導器能攔截到他們的信息,撐住這兩分鐘,我在心中數秒。
「怎麼越走越慢,走快點!」金髮男人毫不客氣推著我。
兩分鐘數盡,我來到家門前,假意因害怕而表現手忙腳亂,遲遲找不到門鑰。我本該害怕,偏偏病情讓我僅有一絲絲感覺,做不出更生動的表現。馬修盯著我幾秒,突然捉住我的手,喝道:「你敢騙我!你做了什麼?」
我迎上馬修的目光,或許他曾經真是無愛者,明白我不會因感覺而有這麼強烈的表現,他知道我作戲。
「別動,趴下,雙手十指交握放在頭上!」大樓兩名警衛偕同警方從電梯及安全梯闖了出來,將我三人圍住,徐海喝道:「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們會採取武力。」
馬修放開我的手,似乎毫不在意,與金髮男人緩緩趴在地上,雙雙把手放在頭頂。警方立即前來將他二人銬鎖,同時將我帶離危急,馬修自始至終都盯著我,不知是不是在暗中咒罵。當警方將他二人拉起身,馬修轉身朝我笑道:「葉先生,我們不回擊是不想鬧大,不是沒能力,你懂的。」
這番話竟讓我手上的皮膚出現幾秒雞皮疙瘩。
至於群彥,他被左鄰右舍發現,卻因昏迷不醒,已讓人送到醫院去。我隨同來到警局,錄口供時,廖世昌與懷明先後趕來,對我第三度遭遇危險表現憤怒,卻也不忘向警方致謝。片刻,偵辦人員從他們身上掏出東西,一一攤在桌上,數來有七種。
我指出自己見過的,曾將我電暈的指環,還有解除警報類似哨鈴的那件物品,其餘東西我們全都沒見過,稀奇古怪不知道用途的小東西。直到警方從他們的信息環取走信息針,證明他們的身分,棕髮男人果然叫馬修,馬修.諾維斯基,而金髮男人的名字是厄爾.史密斯。
Copyright © 2014 愚敏 愚不可及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謝絕轉載
- Aug 16 Sat 2014 06:09
《無愛者》第七劑-牽引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