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敏　愚不可及　　

　　一早起床，永晴笑著表示可以送我去上班，她下午才有課，我也答應。第一次和永晴一道離開，不是看她從我眼前消失，原來心中會這麼安寧。我們途中耽擱一會兒，下車吃早飯，她邊吃邊笑嘻嘻，聊學校、聊朋友，也聊假日時要帶我去哪裡遊玩，我認真聆聽，逐漸適應她與懷明不同的對話。她說話多是肯定句，鮮少猶豫或疑惑，算是個有主見的女孩。不過當她提到懷明，我有些不知怎麼與她對話。

　　「你似乎不想把我介紹給他？我懂，你朋友很氣我。那天把我當孫子一樣罵，我這輩子還沒見過話這麼多的男人。」說著，我們回到車上，她仍繼續這個話題。

　　「懷明沒有惡意，他只是擔心我。」

　　「我就是明白他很擔心你，所以才想親近他啊。」永晴笑了笑，朝我望一眼後仍專注開車：「你想，如果他排斥我，你在中間一定很為難，肯定也不想聽到我們說對方的壞話。而且閨中密友影響很大能左右感情，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受些無謂的干擾，還不如親自去見他，聽他當面能說些什麼難聽話。」

　　我摸摸她的頭，圓滾滾的，觸感真好：「什麼閨中密友，我跟懷明不是妳想的那樣。」

　　永晴笑道：「在我眼中，你們根本就是那種關係。我接你下班，今晚我們就一鼓作氣直接殺到酒館，給你朋友來個措手不及！」

　　就算沒有她的吻，我也感覺自己逐漸活過來。光就是光，照射過來的溫度最澎湃直接，可以直達自己的心。



　　下班後，永晴的車已在大樓下，我走去探頭，隨即上車。她下課早，等了我有一小時，不過她看來不以為意，反倒似乎很興奮，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見懷明的關係。這兩個人遇在一起會出現什麼景況，我還真沒預想過。來到酒館，懷明見我們一塊出現，嘴微微張了，隨即面無表情，轉身忙碌。

　　我跟永晴坐來吧檯，懷明很習慣擺下杯子，直接注入威士忌，卻轉頭朝永晴道：「妳想喝什麼？」

　　「跟葉辰一樣就行。」

　　懷明微笑：「我建議，果汁吧。」

　　永晴看我一眼，也朝他笑：「老闆是暗示我年紀小吧，就聽你建議，果汁。」

　　懷明動手榨柳橙汁之際，永晴卻突然扳過我的臉，主動親吻。我不是沒在懷明面前與其他女人接吻，照說很習慣，但我知道懷明對永晴沒好感，忍不住還是瞄了幾眼懷明的反應。懷明沒意思閃避，瞪著眼看我倆接吻。這眼光根本讓我無法沉浸，在他逼視下，匆匆與永晴分開。

　　懷明挑眉：「不用耍這招，很幼稚。想我為你們開心，給我點成熟的態度。」

　　永晴抬頭盯著他：「我知道你擔心葉辰，可是我們還是想試著交往看看。葉辰很在意你的看法，所以有什麼話坦率說出來，你顧慮什麼我聽，能改就改。」

　　懷明哼笑一聲：「交往，妳打算讓他等多久，妳父母會接受嗎？妳能大方把他帶出去，保護他不受妳朋友異樣的眼光嗎？再者，妳有多少耐心與信心，可以陪他一起面對他的病？最重要的，妳有沒有自覺，戀愛的開心值得妳可能要犧牲下一代嗎？光小姐，我懂葉辰對妳來說很新鮮，他長得英俊，除了妳之外還沒付出過感情，又帥又單純而且聽話，上哪兒去找這麼完美的男人對吧。我認識葉辰十幾年，被他外貌吸引過來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最終能跨過這些障礙的沒有一個。他沒感覺不代表沒心，我不希望妳抱著他只是妳感情中一段過渡的想法，接近他最後傷害他。」

　　「哇，好強的保護慾。」永晴低頭輕呼。

　　我忙道：「懷明，永晴是真心想認識你，話不要說這麼難聽。」

　　懷明瞪著我：「你聽過我說更難聽的話，給你面子，我這些話算客氣。」



　　永晴驀然笑出聲，朝懷明道：「老闆，你顧慮的我聽到了。那現在怎麼辦，葉辰離不開我，也無法失去你，你要幫我想辦法出來。」

　　懷明張大眼，大聲道：「為什麼是我要想辦法？」

　　「因為問題是你提的啊，我聽懂癥結了，可是我還沒有想出明確的做法，你能提就表示你一定能想。就好像考試一樣，學生解答不出，老師有義務解答問題。」

　　懷明看看我又看看永晴，立時重重噴了口氣：「妳臉皮挺厚的是吧？」

　　永晴笑道：「不學著厚，光聽老闆說出這麼多話，我老早就哭出來了。老闆，我跟葉辰肚子餓了，他說你炒的小菜很好吃，我們好餓喔，先讓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應該有白飯吧。」

　　「妳......妳等著，我跟妳沒完。」懷明用力甩了抹布，轉身走去廚房。

　　永晴低低笑了幾聲，湊近我面前看著我：「你朋友真的對你很好。」

　　我又摸她的頭：「妳這樣玩笑帶過，懷明會更生氣。」

　　「我本來就沒打算來一次就能化解他的偏見，主要是先聽聽他的顧慮，順便讓他發洩。」永晴笑著，兩隻手環過我脖子，「剛才被他打斷，我們接著繼續。」

　　我微笑捏捏她的臉，繼續剛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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